返回

天真

首頁
關燈
護眼
字型:
第82章 塗初初x裴墨

 塗初初吼完這一嗓子,不知道是不是溫盞的錯覺。

 周遭的空氣流動忽然發生變化,她感覺風聲都停了停。

 停頓了下,聽到裴墨嗓音清澈,在門口低聲叫:“溫盞。”

 溫盞起身,跑回門邊:“哎。”

 “辛苦你了,還是我來叫她吧。”裴墨嗓音低沉,修長手指落在袖口,將白色襯衫的向上稍稍挽了挽,露出一截膚色冷白的手腕,錶盤泛出昂貴的藍色光芒,“你讓她先把衣服穿上,然後放我進去。”

 溫盞匆匆忙忙點頭:“喔……好。”

 她跑回塗初初床頭,湊過去,戳戳她的蒙在睡袋裡的胳膊:“初初,裴墨說他等會兒想進來,你先換一下衣服呀。”

 塗初初:“……”

 塗初初崩潰地哼唧,聲音悶悶的:“能不能不讓他進來。”

 “也可以,但他沒走,現在在門口等。”一直把他晾在那兒,總有點不太好。

 “……”

 塗初初欲哭無淚,掀開睡袋,坐起來。

 出來玩,她特地帶了跟溫盞同款的睡衣,柔軟的純棉材質,圓形的娃娃領綴著波浪邊,畫滿張牙舞爪的恐龍和兔子。

 裡面什麼都沒穿,胸前起伏出弧度,脖頸拉出細而直的線條,鎖骨周圍膚色凝白。

 長髮毛糟糟地垂在胸前,她整個人都很沒精神。

 閉著眼垂著頭靜默了幾秒,才抓抓頭髮,沮喪地小聲:“算了,那我還是起來吧。”

 裴墨這個人,表面看起來清冷,骨子裡控制慾超級強。

 如果真想做什麼事,千方百計總是要乾的,沒人能真的阻止他。

 所以。

 讓他走也沒用,他根本不會走,他會繞個圈等溫盞離開了,再猝不及防地突然出現。

 “唉。”

 塗初初難過地脫掉套頭睡衣,慢吞吞地一件件穿衣服,嘀嘀咕咕,“為什麼。”

 溫盞把揹包抱起來,好笑:“怎麼?”

 “為什麼休假還要早起,這到底是什麼人間疾苦。”塗初初嘟囔,“你知道的吧,我跟裴墨認識很久了,他這個人,卷得要死。哪怕已經工作了,還是每天雷打不動地七點鐘準時起來看書,他自己起來也就算了,每次都非要把我弄醒。”

 溫盞默了默,感覺她是不是說漏嘴了,委婉地提醒:“弄醒?”

 塗初初不動聲色,順遂的接話:“對,給我打電話,把我吵醒。”

 “……”

 “他這人。”塗初初點評,“真的是個變態,你懂嗎。”

 停了下,欲蓋彌彰,找補似的,她又強調:“我男朋友,就比他好多了。雖然我男朋友偶爾也神經病,但沒到裴墨這種發瘋的程度。”

 溫盞:“……”

 如果不是她提前就知道,裴墨和塗初初口中的“我男朋友”是同一個人,她差點兒也信了。

 折騰完這麼一遭,塗初初腦子徹底清醒過來。

 窸窸窣窣換好衣服,她從睡袋裡爬起來,收拾睡袋和防潮墊。

 剛把睡袋鋪平,就聽到裴墨清冷的聲音,不緊不慢,帶著山雨欲來的風,低低響起來:“現在我能進去了麼?”

 塗初初揚聲,撒謊:“沒換好衣服!”

 裴墨情緒毫無變化,低聲:“我聽見你起來了。你出來,我幫你們拆帳篷。”

 塗初初:“……”

 怎麼還真的騙不過他。

 她撇撇嘴,不情不願地站起身,走到門口,手指剛碰到拉鍊,腦子裡電光火石忽然閃過另一件事——

 等等。

 他聽到了,那麼……

 她說她男朋友比裴墨好,裴墨也聽見了?

 塗初初望著拉鍊,遲疑地咽咽嗓子。

 半晌,緩慢地、以一種赴死的姿態,給他開啟門。

 伴隨著門一點點塌下去,灰白色的天空也一點點展露在眼前。

 山中的確變天了,烏雲翻滾著,無聲地糾纏著,飛快滾過巨大的天幕。

 山坡上綠色的草已經長到人的小腿,被疾風吹得翻折,身形高大的男人立在門口,白色襯衫亞麻色長褲,清俊平靜的臉,不急不緩撩起眼皮,朝她投來沒什麼情緒的一眼。

 四目相對,塗初初舔舔唇,有點心虛剛剛才說了他壞話,後退半步,小聲:“裴墨。”

 裴墨沒應,目光不冷不熱地從她身上撤離。

 然後,微微躬身走進帳篷,朝溫盞伸手:“揹包也給我吧,剛剛商行舟找你。”

 “嗯?”溫盞有點驚奇,“但我沒收到他訊息呀。”

 “他讓我帶話。”裴墨沒看她,走到塗初初睡袋旁,輕車熟路,開始卷睡袋,給防潮墊放氣。聲音平靜無波,怎麼聽也不像騙人,“他沒說什麼事,說你下去了,就知道了。”

 溫盞撓撓臉,腦海中不受控制,又閃過很多不太健康的東西。

 哎,這個流氓。

 她輕而易舉地信了:“沒事,等我們弄完了就去找他。”

 “他好像挺急的。”說話間,裴墨已經飛快地收好了兩件物品,將它們裝袋拎起來,“或者,你先去看一眼,這兒我和初初來收。”

 塗初初猛地抬起頭:“!”

 “也……也行?”反正就剩個帳篷了,溫盞有點茫然,不知道該不該給小情侶製造一點單獨相處的空間。她轉頭看塗初初,“初初,你說呢?”

 “我說……”塗初初咬唇,口是心非,“你,你決定。”

 ——那當然是不行!

 留她和裴墨在這兒,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但是,如果當著裴墨的面拒絕,回去之後,還是會發生很可怕的事。

 裴墨背對著她們,塗初初飛快地頭腦風暴,瘋狂朝溫盞擠眉弄眼,妄圖她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帶我走!

 然後,溫盞果不其然,誤解了。

 塗初初的目光很急,在她和裴墨身上來回轉,溫盞點頭:“好,那我先下去,我把睡袋和防潮墊扛下去。”

 塗初初:“……”

 溫盞沒再看她,抱著裝備快快樂樂地走了。

 塗初初站在門口,留戀的眼神追她三里地。

 明明山坡上離山坡下,距離也沒有那麼遠。

 但溫盞走出去幾步,背影融在山野之中,竟然連她跟商行舟他們打招呼的聲音,都聽不真切了。

 真的是……

 隔音非常好,的一個地方。

 塗初初十指扣著帳篷門邊邊,看得出神,身後猝不及防,傳來一道清冷的男聲:“目送這麼遠了還不夠嗎?你很想跟她一起下去找你哥玩?”

 “……”塗初初揹著手,跟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轉過來,眼巴巴,“我不是故意說你壞話的。”

 裴墨回頭,漫不經心勾著唇,竟然笑了一下:“你說我壞話了?我怎麼沒聽見。”

 他肯定聽見了……

 塗初初上當次數多不勝數,在血和淚的教訓裡,終於有了一些應付他的經驗。

 現在他懂得自己招供,腳尖點地,聲音微如蚊蚋地賣萌:“我剛剛,在帳篷裡,跟盞盞說,我男朋友脾氣比你好。”

 “嗯。”裴墨手裡沒拿東西,手臂垂著,襯衫袖口還挽在上面,露出結實的小臂。他微微頷首,示意她繼續,“還有呢。”

 “還有,說你有毛病,是變態,老發瘋。”塗初初眨眼,“我還撒謊來著,明明已經換好衣服了,但告訴你沒有。”

 裴墨點頭:“嗯。”

 “但是。”塗初初大喘氣,小心地提出,“你還記得,我們倆之前的約定吧。”

 唇角微勾了下,裴墨撩起眼皮看她,似笑非笑地,問:“咱倆那麼多約定,你說是床上的,還是床下的?”

 塗初初瞬間憋紅一張臉:“當然是……正經的,正經的約定!你還記得我們不能在外人面前太親密吧!你答應過要跟我保持點距離的,你別過來了。”

 裴墨有點納悶,胸腔微震笑了下,像一隻閒庭信步的豹子,不急不躁邁動長腿,朝她走過來:“確實有這個約定,我有印象。但是,如果我真的靠近你了,會怎麼樣?”

 “我會,我會尖叫的!”塗初初想退後,發現已經靠在門邊邊上了,她現在的狀態多吃虧啊,又不能真的衝出去大喊,“你別過來,雖然我……我說你壞話還罵你,但你不準打我。”

 “我打你。”裴墨停下腳步,被她給氣笑了,“你自己摸著良心說一說,我什麼時候真對你不好過?”

 他湊過來,熱氣打個卷兒,落在她耳側,“初初,我連對你說話大點兒聲,都捨不得。”

 退無可退,被抵在帳篷門口。

 這個角度,雖然帳篷沒關門,但從山坡下看,大概也看不見他倆在幹什麼……

 他居高臨下,塗初初被他鋪天蓋地的氣息籠罩,腦子亂成一團漿糊,細白手指無意識扣住門邊,背脊過電似的,一陣酥麻。

 “初初,我不介意暫時不公開我們的關係,你想先這樣,也可以。”他手臂撐在她耳邊,湊過去,薄唇輕輕吻了吻她耳朵下方,嗓音微沉,“但是。”

 他忽然靜止,塗初初背脊筆直完全不敢亂動,屏住呼吸。

 聽他慢悠悠地,嘆道:“還有別的男朋友,且他比我好——這種話,不要再說了,嗯?”

 -

 山坡下,溫盞抱著睡袋防潮墊,把它放進紀司宴的後備箱。

 商行舟走路沒聲兒,趁她躬身,一步步走過來,伸手,在身後捂她眼睛。

 溫盞咯咯笑:“你幼不幼稚。”

 商行舟沉聲:“我是誰。”

 風吹動劉海,他掌心溫熱,溫盞笑起來:“是我未婚夫。”

 商行舟心頭一軟,放開她,順勢攥住她的手掌,放到手心捏。

 “好奇怪。”溫盞往山坡上看,“他們怎麼還不過來。”

 商行舟有點可疑地眯起眼,順著望過去。

 正想說話,就見巨大的雲層下,塗初初和裴墨一前一後從帳篷走出來,火烈鳥的支架一根根被抽掉,放氣似的倒下去。

 裴墨做這些工作的時候,塗初初也不動,就在旁邊看著。

 給他遞個工具、搭個手什麼的,都隔三米遠。

 商行舟:“……”

 他輕嗤:“這倆人熟得就差要穿同一條褲子了,現在倒要避嫌了?”

 溫盞沒做點評,看著兩個人深一腳淺一腳,從山上走下來。

 塗初初拎著她自己的包,來時戴了個遮陽帽,走的時候沒地方放,乾脆也扣在了頭上。

 她微低著頭,迎面過來時只露出挺秀的鼻樑,和白皙的下頜。

 溫盞視線內飛快地閃過什麼,她愣了下,不確定,在擦肩而過的瞬間,拽住塗初初:“初初?”

 塗初初回頭:“嗯?”

 溫盞指指嘴唇:“你那兒是,破了嗎?”

 塗初初:“……”

 她目光躲閃,心虛地撇開頭:“沒事,我就是有點……”

 裴墨從身後經過,清清楚楚,聽見這姑娘,嗓音清脆,不太自在地說:“上,上火。”

如果您覺得《天真》小說很精彩的話,請貼上以下網址分享給您的好友,謝謝支援!

( 本書網址:https://m.51du.org/xs/313402.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