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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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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我輕輕的

 商行舟聲音很輕。

 他太溫柔了,顯出一絲不同尋常的不懷好意。

 溫盞戰術性後撤,妄圖從他懷抱中離開,警惕地盯住他:“不……不要了。”

 她微頓,悶聲:“我感覺,我還好。”

 雖然,昨天夜裡……她沒忍住,又趴在他肩膀上掉眼淚。

 今天早上,也跟他說,覺得身體有點說不上來的變化。

 但是。

 她絕對不要再給他任何,碰到她的機會了。

 “我看你身上有幾個地方,都紅了。”商行舟並不著急,循循善誘,手指落在她居家服的邊邊。這衣服材質很軟,在他心中,像小溫一樣容易剝開,“明天不是還要上班麼?我給你揉一揉,嗯?”

 “我……我上班,會穿衣服的。”他的手指碰到衣襬,溫盞觸電似的往旁邊挪挪,小聲,“沒關係,夏天過去了,我不露腰,別人也看不到的。”

 商行舟抵了下腮,嗓音泛啞:“但你自己看得到。”

 “我……我不介意。”

 “揉一揉,我輕輕的,嗯?”

 “……”

 溫盞抗拒,推不開他。

 被他一整隻拎著,抱著進浴室。

 “不是說只是,上藥?”水汽氤氳,溫盞靠在他手臂上,意識遊離著,她艱難地抓住重點,“上藥之前,還要先洗澡嗎?”

 “我看看你身上到底哪些地方需要。”商行舟手上動作沒停,聲音低低的,穩穩抱著她,這麼解釋,“而且,先洗完澡,等會兒就可以直接睡覺了。”

 熱水淋下來,浴室裡氣溫升高,水汽四散,巨大的玻璃蒙上細細的水珠。

 溫盞面板太白,且軟。

 手指划過去,一旦留下痕跡,會非常明顯。

 商行舟抱著她放進浴缸,水波晃動,滿溢位來。

 嚴格說起來,這晚確實,也沒發生什麼。

 但是……

 兩小時後,溫盞趴在商行舟懷裡,被他按在肩膀上,吹風機嗚嗚吹頭髮。

 她的意識仍然是遊離的。

 臥室燈光昏昧,她失神地趴著,像一隻耳朵都耷拉下來的小動物。

 眼睛被水洗過一樣乾淨,呆呆的,整個人跟睡衣帽子後面那倆軟趴趴的耳朵一樣提不起勁。

 商行舟修長手指繞過她潮溼的長髮,低笑:“還沒回過勁兒?”

 “……”

 溫盞喉嚨發乾,愣了好幾秒,遲遲偏過頭看他,小小的聲音微帶點啞,也蒙著水汽:“你到底……還憋著,多少壞。”

 商行舟幾乎悶聲笑起來。

 “怎麼能叫壞。”髮梢還溼著,他將吹風機的風裡檔位調到最小,對準髮尾,“夫妻之間,上藥而已,你前幾天,不是也幫我手臂換過藥?”

 “……那,那能一樣嗎。”溫盞腦子裡尖叫雞都死了,千防萬防防不住,低頭,額頭抵住他肩膀,甕聲甕氣小小地哼,“商行舟。”

 商行舟唇角勾著笑,啞聲回:“哎。”

 她越想越覺得羞恥,超級小聲:“你是個壞東西。”

 商行舟笑得肩膀都顫起來。

 太可愛了。

 他跟溫盞,也就是大學戀愛時,他覺得她太小,沒走到這步。

 要是那時候,就這樣了。

 不知道溫盞會不會也這麼會撒嬌。

 他“啪嗒”一聲輕響,關掉吹風機,大掌揉揉她蓬鬆的黑髮。

 湊過去,散漫地,輕輕親一親她臉頰:“小撒嬌精。”

 溫盞被他搞得一點力氣也沒有,趴在那兒不動彈。

 商行舟手掌在她腦後輕輕拍,低聲:“我是昨晚感覺,有點腫了,怕你不舒服。”

 “……你還說。”溫盞崩潰,“那你昨天及時停下,不就好了?”

 至於今天搞這個環節,重新折騰她一次?

 “昨天……咳,盞盞,這種事情,沒法臨時剎車的。”商行舟輕咳,借用她的話來為自己開脫,“你不是也說了,我還年輕,可以理解。”

 溫盞:“……”

 她細軟手指揪住他的睡衣,發出一串意味不明的低哼。

 商行舟低笑,幫她把頭髮全弄乾,抱著她去塗護膚。

 睡前該做的事情都做得差不多,又將她抱回床上。

 他等溫盞蓋好被子了,才調暗床頭燈。

 壁燈是一枚小月亮的形狀,光線幽幽的,溫盞蜷在被窩裡轉過來看她,商行舟跟著掀開被子,在她身邊躺下:“小溫。”

 溫盞:“?”

 他輕拍她額頭:“好喜歡你,寶寶。”

 溫盞心裡的尖叫雞們,又慢慢活過來。

 商行舟這人,每天蠱裡蠱氣的。

 她有時候覺得他有點煩,讓人又痛又快樂,但大多數時候……

 又真的很喜歡他。

 溫盞一聲不吭地戴上睡衣帽子,拽著兔子耳朵,想將自己的耳朵也堵上。

 下一秒,他手臂伸長,用力一撈,把她撈進懷裡。

 撞到他的胸膛,溫盞呼吸一滯,清晰地聽見他的心跳。

 在長夜中,噗通,噗通。

 一聲一聲,落在耳邊。

 她一顆心忽然也安靜下來。

 商行舟手臂落在她腰間,輕笑了下,低聲:“你不知道,我很早之前,就想這麼抱著你。沒想到有朝一日,真的如願以償。”

 溫盞眨眨眼,忽然好奇:“從什麼時候起?”

 “初中吧。”微頓一下,又覺得自己好像變態,抵了下腮,糾正,“或者,高中。但我那時候的心情,其實跟現在這種‘喜歡’,不太一樣。”

 溫盞微抬起眼靜靜看他。

 沒有風沒有雨的深夜,清亮的月光落在窗臺,不做別的事情時,他們有很多話可以說。

 “我最開始是覺得,這小孩又好看又好玩,她要是我妹妹,我肯定不讓任何人欺負她。”畢竟那時候,她看起來,真的太委屈了。

 走到哪裡都眼淚汪汪的,他就忍不住想,是誰在養小孩啊,她這麼可愛,怎麼捨得讓她天天哭。

 “後來,一直跟你在一個學校,想法又有點變化。”商行舟手掌有一下沒一下輕拍她後背,哄她似的,低低道,“想,要是可以一直看到你,就好了。”

 但他對外展示的形態總是都像個不良少年,尤其他也不是沒撞見過別人跟溫盞告白、遞情書或者送禮物,無一例外,都被拒絕了。

 那“接近她”在綜合衡量之下,就變成了一件有風險的事情。

 “如果不捅破窗戶紙,我還能每天看著你。要是捅破了,萬一你每天躲我,那我就連看都看不到了。”

 所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真的觀察了她很久。

 見過她中學時吃校門口的甜甜圈,以至於後來戀愛陪她早讀,他每天都起很早特地跑回中學門口去買;

 見過她期中期末考期間,抱著漫畫坐在走廊上翻,所以知道她長著軟妹的臉,最喜歡的漫畫家卻是伊藤潤二。

 這些事情他曾經說過,但現在情況不同了。

 溫盞趴在他懷裡,不介意再聽一遍。

 她踢他小腿,故意:“你那時候就該來搭訕我呀,我很好說話的。你膽子大一點,我們就有故事了。”

 商行舟低頭蹭她鼻子:“但我今天,不是想跟你說這個。”

 溫盞睫毛忽閃,眨眼:“嗯?”

 “是想說,我特別年輕時,有很多關於‘戀愛’和‘結婚’的想法。”

 那些細碎的念頭、腦子裡一閃而過的場景,構成了他對“幸福”最基礎的理解,以及對“喜愛的女孩”的審美。

 青澀的、青春期啟蒙的時期。

 商行舟也冒出過類似於“跟喜歡的女孩子被關在同一個密閉小空間裡”“下課後我和她被鎖在封閉的體育器材室”這樣的腦洞,但最後只有一個念頭,被他憧憬著、長久地保留下來。

 “我最想要的,是現在這樣,可以抱著你,什麼也不做。”月光盪漾,長夜溫柔。他說,“溫盞,我青春期所有的想象,都只跟你有關係。”

 溫盞屏住呼吸,心臟怦怦跳。

 他聲音低低地,挺較真地,道:“謝謝你,完成我少年時的願望。”

 溫盞靜靜蜷著,眼睛忽然有些酸。

 “商行舟。”她小聲,“你最近怎麼這麼多……這種,軟綿綿的話。”

 她說,“我倆以前談戀愛時,你為什麼都不跟我說。”

 商行舟胸腔微震,無聲地笑笑。

 七年來,溫盞在成長,他也在大步向前走。

 人格成長是一輩子的命題,他認為自己比過去更加坦誠,不僅能更好地對待自己,也能更好地對待別人。

 他沒有變,他只是長大了一點。

 “這不是,要結婚了。”但商行舟沒那麼解釋,他手指穿過她指縫,扣住她柔軟的手掌,只低聲道,“多說一點,給你提前適應適應。”

 溫盞飛快地眨眨眼:“適應?”

 “嗯。”他啞聲,“以後也多說一點。”

 他們錯過太久了。

 他想把分開的時間裡、那些想說的話,都重新說給她聽。

 -

 一覺到天明。

 工作日,溫盞要上班。

 商行舟起床比她早,她洗漱的空檔裡,他已經做好了早餐。

 溫盞揉眼睛,坐到餐桌前,嘀咕:“你這樣……搞得我以後,很難再忍耐食堂的食物了。”

 雖然公司餐標在業內算高的,東西也不難吃。

 但是……

 她叉起土豆絲捲餅,咬一口,感受到久違的來自食物的快樂:“它好好吃。”

 商行舟長腿邁開,拉開凳子,在她對面坐下:“喜歡這個?”

 溫盞點頭。

 “喊哥哥。”他笑了下,“我天天給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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