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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崽又在胡作非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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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三界大戰(2)

 時珞自從出生起, 耳邊就環繞著權力二字。

 那時候的天界遠沒有現在這般安寧,新六界需要漫長的時間建起,昔日那場六界大亂中死了無數人, 不僅僅是天界,魔族妖界也深受其害,萬族幾乎覆滅,那時候的天界鬥爭最為厲害, 不少新生仙族為在上三界立足, 做過的髒事數不勝數。

 時珞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 從不覺得爭權奪利有什麼錯。

 她一步步往上爬, 位置越來越高, 最後自然而然對神帝的位置動了心思。

 她曾經多次找司命神女, 想拉攏她入自己的隊伍,卻沒想到司命神女當著她的面用永珍羅盤起了一卦,說她最終會落得個什麼都不剩的下場。

 時珞不信, 她認為只要自己步步為營,行事再小心一些, 總能在天界搏得一番自己的天地。

 直到現在, 她看著被金光環繞,漂浮在空中的宴星稚, 她已渾身負傷, 鮮血將她雪白的衣裙浸滿, 鮮豔的顏色將她的面容襯得越發昳麗雪白。

 宴星稚雖然受傷,但卻沒有半分疲態,她的雙眸蓄滿興奮的光芒, 彷彿看到了自己心儀的獵物, 那一股股從在空中炸開的神力, 隨著她揮舞問情時撲面而來的衝擊,讓時珞幾度站不穩。

 這就是她心中最滿意的殺器,百折不屈,越戰越勇。

 有了這殺器,她佔領上三界是再輕易不過的事情了。

 然而這個殺器卻有自己的思維,有自己的行動,她不願與時珞為伍,不願為她爭奪那些權力。

 時珞想起這些年的隱忍與算計,那些她嘔心瀝血,費盡心思設計的計謀,明明就差臨門一腳,馬上就要成功了,卻沒想竟還是毀於一旦。

 宴星稚死而復生,必會向所有害過她的人尋仇。

 牧風眠率領妖魔兩族大舉入侵天界,這場戰不論是勝是敗,上三界都不會再有她時珞立足之地了。

 苦心經營那麼久最後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時珞雙目赤紅,滿是不甘。

 她看著在與師梵戰鬥的宴星稚,一時恨從心中起,提劍騰空,匯聚全身的仙力,衝著宴星稚的後背猛地刺去!

 然而劍刃到了跟前,宴星稚卻翻身用問情一擋,只聽利刃相撞的聲響炸開,時珞在那個瞬間被宴星稚的神力正面衝擊,手中的劍立即粉碎,被震翻了幾個跟頭,狼狽地摔落在地上。

 在草叢中滾了一圈,一抬頭,就看見宴星稚飄浮在她的上空,正低眼看著她。

 宴星稚的眼眸十分銳利,帶著與生俱來的傲氣,像一隻無法馴服的野獸。

 當初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時珞就已經知道宴星稚的不可控,但她還是嘗試馴化她。

 失敗了。

 時珞看著她,無端地露出一抹笑容,唇邊溢位鮮血來,她趕忙抹去,生怕這些狼狽讓她變得不體面。

 “我當初一直以為,只要好好待你,總有一日你會被我所感化,卻沒想到你原就是一副鐵石心腸,誰也無法改變。”

 宴星稚看了她良久,緩緩開口,“我若真是鐵石心腸,天生無情的話,早就會將你殺了。”

 時珞冷笑,“你又幾時真心待我?”

 宴星稚晃著手中的問情,金眸輕轉,似想起了當年,“當初十惡妖胎的那件事,你分明就是知道吧?”

 “什麼?”時珞怔然一瞬。

 “你知道神帝聯合蔚柳等人喚醒了十惡妖胎,想以此來殺了我,你知道之後不但沒有阻止,還特意讓我帶人過去,就是為了讓我成功進入他們的圈套,你的目的是什麼呢?”宴星稚的語氣相當隨意,彷彿是在說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

 這個問題沒等時珞開口,她自己就給出了答案,“因為你想讓我被蔚柳那些人逼上絕境,你想徹底激發我心中的恨意,從而與你為伍,可是時珞,你自認為天/衣無縫的計劃根本騙不過我,從始至終,你做的任何事都是為了自己的權力,你從未真心待我,又為何向我討要真心?”

 時珞震驚地看著她,不明白千年前的那件事,她是如何知道的。

 宴星稚看著她的表情,只覺得好笑。

 時珞幾次張口,似乎想說什麼為自己辯解兩句,但到最後卻只發出一個乾巴巴的音節,“我……”

 宴星稚卻並不在意她想說什麼,只是將目光往周圍一掃,說道:“你看,這天界如今徹底大亂,血腥,殺戮,那些曾經先輩們用鮮血換來的,得之不易的和平,也被你們這些為了爭奪權力的神仙毀於一旦。”

 “那你呢?你不也是放出了封印九萬年的魔族?那些人的先祖引發了六界動盪,他們合該要一直關在地底下,生生世世不見天日。”時珞道:“你也是罪人,你也揹負著千千萬萬的血債。”

 “你倒是伶牙俐齒。”牧風眠的聲音突然斜斜地刺進來,語氣滿是嘲諷。

 他抱著清嶼劍在一旁的空中,勾著唇角哼笑,俊俏的眉眼全然是冷意,“時珞,你可知你的先族曾是當年大亂天下的魔族一員,你身為罪人之後,又憑何在仙界有如此聲望,憑何掌控仙盟?”

 時珞被他說的心中滿是怒火,張口便道:“那都是九萬年前的事,是與我不知道隔了多少輩的先祖做的事,與我何干?!”

 牧風眠冷漠地看著她,沒有應聲。

 這句話彷彿就是對時珞先前說的那些話的回答。

 時珞僵住了臉色,後知後覺她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臉。

 牧風眠停頓片刻,才又道:“當初大戰,血流千里,六界萬民深受其難,各族混戰皆是為一己私慾爭奪,真正無辜之人是那些沒有強大力量,過著平凡生活的子民,當初參與過,經歷過六界大戰的人已經全部死去,這是一個新的六界,也必將會成為一個完整的六界。”

 “別用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指責星崽,你們根本不配。”牧風眠露出尖利的爪牙,指向時珞,那一刻他彷彿變得兇戾,充滿著凜冽的殺意。

 這些事情,時珞他們又何嘗不知,但將魔族繼續封印在天隙之下,不過是藉著封印罪人維護和平的那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罷了,究其根本,就是因為魔族對神族有著剋制之力,只要魔族不在,神族就沒有威脅,是以這多年來都是神界立於六界之頂,神帝掌控一切。

 眾神族心知肚明,但最後只有牧氏站了出來,將魔族封印打破,讓六界完整。

 任何一方權力長久地統治六界,終將會引起一場浩劫,這便是九萬年前大動盪的原因。

 時珞那藏在心底裡的陰暗被硬生生扯到日光之下,令她痛不欲生。

 即便是萬般不能接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卻還是提醒她那個血淋淋的事實。

 她失敗了。

 “我不會殺了你。”牧風眠道:“還有師梵,蔚柳,姬海瑤等人,你們都不會死在這場戰鬥之中,我要讓你們親眼看到那些你們費盡心思爭奪的東西全部落空,感受失敗與失去,然後在悔恨和不甘之中慢慢死去,如此方可為那些被你們殘害的人贖罪。”

 說罷,他揚起手。

 早就候在一旁的宋輕舟就飛快上前來,冰冷地看了一眼時珞,而後拿出鎖鏈將她擒住。

 時珞怒斥:“你是何人,也膽敢動我?!”

 宋輕舟用腳踩在時珞的後腰上,將鎖鏈猛地收緊,哼聲道:“我動的就是你,想收拾你們這些天界的人很久了。”

 他拽著鎖鏈,將時珞拽起來,而後道:“也不枉我等了一千年。”

 宋輕舟臨走前,衝宴星稚招了下手,算作打招呼。

 將時珞帶走之後,牧風眠看見宴星稚神色似有些不開心,就往她身邊一湊,捏住了她的手。

 她手背上還有一道劍痕,牧風眠瞧見了,雙眉一撇,藍眸之中滿是心疼,嘆道:“差不多行了,身上也受了不少傷了,別再打了。”

 他的手指抹過劍痕,將傷痕抹去。

 宴星稚看著他的表情,心中暖暖的,湧起一股衝動,而後就往前一撲,將臉貼在他的頸窩上蹭著,血痕蹭在他白淨的頸子上,小聲問:“咱們是要贏了嗎?”

 牧風眠心頭軟得一塌糊塗,反手將她抱住,也不在意身邊的人如何看待,師鏡塗山意看到之後會如何取笑,沒忍住在她額頭耳朵上落下輕吻,“當然啦,我們一定會贏,因為我們代表著正義。”

 “邪不勝正,是世間亙古不變的道理。”

 這場大戰世人似乎已經等了一千年之久,終於在這一日打響。

 訊息很快傳遍了六界,甚至驚動了冥界,黑白無常都趕來看熱鬧。

 很快,一個令六界震驚的訊息便傳開。

 師梵竟帶領著師氏神族暗地裡用仙君和凡人煉化魔種,昔日仙盟四百仙君皆被魔種感染,最後聯合請願,求牧風眠了結自己的性命。

 當初牧風眠在仙界大開殺戒的真相終於真相大白,惡名得以洗脫。

 而那些每十年都要帶一批凡人上仙界學府進修背後的目的也被揭開,所少無辜之人死於師氏的一己私慾之中,一時間師氏成為人人喊打的物件。

 那場大戰持續好幾日才落幕,師氏一族死的死,擒的擒,徹底失去了往日神族的風采。

 天界勢力被完全打散,重新組合,仙盟也從內到外被大清洗。

 大戰之後需一段時間,才能慢慢修復到以前的狀態。

 大戰平息後,各界以各種故事來描繪那場混亂之戰,內情被編得五花八門,其中牧風眠與宴星稚由相看兩厭到情意綿綿的事更是繪聲繪色,相當逼真。

 六界關於這些人的話題久久不散。

 “這太誇張了。”宴星稚捧著話本趴在床上讀著,眉頭一直皺著,直到翻到最後一頁,才沒忍住出聲。

 結果就這麼一句話,卻驚醒了還在睡覺的牧風眠。

 他睜開惺忪的睡眼,一下就看見宴星稚一大早就興致勃勃地看話本。

 這些東西是她從各界蒐羅來的,十分感興趣,連續好幾日都在看,甚至在床頭也要放著幾本。

 牧風眠也興致勃勃地抱過去,將她壓在了身下,從頭邊往下看,喑啞的聲音道:“宴星稚苦苦追尋多年,最終換得風眠神君回頭一眼,這一眼過後,往後千年萬年,他都再沒看過別人。”

 宴星稚氣道:“是不是太過分了,居然這麼寫我!”

 “嗯……”牧風眠笑了一下,低低應了一聲,低眸瞥見她雪白的脖子上還殘留著昨晚他輕輕咬下的吻痕,頓時心猿意馬,俯下頭又在那吻痕上印了一下,含糊道:“確實,苦苦追尋的恐怕另有其人。”

 宴星稚覺得脖子癢癢的,瑟縮了一下肩膀,注意力卻還是在書上,“這些人,編故事都不會編,寫的什麼東西,一塌糊塗!”

 “是是是,等會兒我燒了它。”他的吻越來越往下,敷衍應道。

 宴星稚往床上一趴,埋怨道:“你別壓著我,好重!”

 牧風眠聞聲便摟住她的腰身,往裡面一翻,將旖旎的情話和細碎的聲音藏在了床帳之後。

 一個時辰後,師鏡見兩人還沒從寢殿出來,終於忍不住去砸門,氣道:“牧十二,趕緊滾出來!今日是宴星稚的封帝大典!”

 “來了!”

 牧風眠應得很快,下一刻就打開了殿門,他一襲金色長袍,赤發上戴著雪白玉冠,藍眸盛滿笑意。

 宴星稚從後面出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臉上都是懶意。

 由於今日是宴星稚封神帝的大典,她穿得相當隆重,雪白的錦衣長裙,領口袖邊裙襬都走了一圈金色的花紋,配上一雙金色眼眸,華貴無比。

 牧風眠給她正了正頭頂上的金冠,又捋了捋銀色的髮絲,指腹從她密長濃黑的眼睫處劃過,笑道:“走吧,一起出去吧。”

 師鏡見狀,臉色也緩和不少,雖說兩人誤了些時辰,不過今日這日子喜慶,倒不用計較那麼多了。

 畢竟今日除了是宴星稚的封帝大典之外,還是師梵那些人的審判之日。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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