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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裝後被死敵暗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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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付甜甜的傳說

 伏天臨面露無辜之色, 緩聲答道:“掌教明察,此事與我無關,我雖與那付甜甜相識, 可不過萍水之交、普通朋友,是江師兄以‘玄天神錄’通緝她,其中詳情我也是不知的,許是那女子拒絕了師兄的追求, 師兄因愛生恨吧。”

 他說得輕鬆,某些詞句聽在江赫海耳中卻格外刺耳。

 什麼‘拒絕’、‘追求’、‘因愛生恨’之類的,讓人不敢相信這會用在江聽玄身上。

 可掌教的威嚴讓他無法追根究底地和伏天臨爭論。

 江赫海臉色有些發青,低聲呵斥道:“不得胡言亂語。”

 伏天臨這才低下頭,略顯委屈:“掌教教訓地是。”

 可這話聽起來沒有半點誠意。

 反倒是一直沉默的江聽玄突得看向他,語調冷漠而冰寒:“你與付甜甜只是萍水之交?”

 他記得很清楚, 付甜甜曾說過喜歡一個人便要讓那人好, 也聽她說過伏天臨還曾告訴她,要帶她去見寂靈幽, 可如今在他嘴裡,卻只是‘普通朋友’、‘萍水之交’。

 江聽玄生來性子冷淡,很少生怒,便是從前伏天臨那樣挑釁他,他也一直視而不見,從不為此給予過多情緒, 可此刻,他心中怒氣升騰, 少見地波動。

 伏天臨此人, 薄情寡義至極, 又矇騙他人真心, 簡直罪該萬死、罄竹難書。

 江聽玄唇角幾乎抿成一條直線,足以顯出他心中濃重怒氣。

 他並非為了什麼情愛,不過單純因著他說的這句話。

 可看在其他人眼裡,這就截然不同了。

 江聽玄問伏天臨他與付甜甜的關係,還那樣看著他,豈不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這其中也許還有一絲嫉妒?畢竟按照伏天臨的說法,這位神子追求不成,便以秘寶通緝。

 在旁聽了一會兒的寂靈鴻當即皺眉道:“這麼說,天極宗的神子是另有心許了?”

 江赫海臉色一怔,便想開口,可不等他說話,座下江聽玄已起身直視寂靈掌教,面容冷淡無比:“我從未說過要與寂靈幽結為道侶,也從未答應過與之聯姻,至於我心悅誰,與掌教無關。”

 寂靈鴻臉色迅速沉下,眼中殺意凌冽:“豎子,你膽敢欺辱我兒!”

 此話一出,江赫海臉色也變得不太好看,他從座位上起身,聲音從解釋趨於冷淡:“我說了,寂靈兄慎言,這是天極宗,不是你寂靈宗。”

 “好一個天極宗!”

 寂靈鴻周身靈氣升騰,怒極反笑:“你江赫海言而無信,江家小兒薄情負信,算我之前瞎了眼,從今往後,我們兩宗再無干系!”

 他護著寂靈幽,聲音低而怒道:“幽兒,我們走。”

 寂靈幽卻有些不甘看了江聽玄一眼,咬著唇角啜泣:“爹爹,我就喜歡江師兄。”

 她從小到大想得到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就如伏天臨之前所想那樣,也許她對江聽玄的喜歡只有70點,可她心中的不甘讓這好感變成了100點。

 她乃天之嬌女,十宗唯一的千金,就該配最厲害的男人,她不甘心就這樣離去。

 寂靈鴻有些惱火,卻不願對自己的女兒發脾氣,只好剋制住怒氣:“幽兒,天下男子千萬,你想要什麼樣的道侶爹爹都能找給你,何須執著於一個不喜歡你的人。”

 “可天底下再沒有人像江師兄這樣天資無雙了。”

 寂靈幽雙眸含淚,柔弱抬頭,臉上的悲傷讓寂靈鴻心疼不已。

 “咳咳。”

 旁邊伏天臨咳了兩聲,臉上露出溫和微笑,只是這笑未曾到達眼底。

 “師妹何出此言?”

 寂靈幽面色一愣,許是突然想起他還在旁邊,雖然對他的好感度只有45點,但到底她也曾在兩人之間搖擺過,頓了頓,她柔柔道:“伏天師兄自然也是天縱之資。”

 伏天臨笑意更深了些。

 腦海中,他和系統道:“看到沒,什麼叫頂級綠茶,就這種情況她還不忘端水,我就喜歡這種戀愛腦還帶理智的。”

 “······”

 系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它總覺得這個世界不止宿主想法奇怪,反派和反派的愛慕者似乎也有些奇奇怪怪。

 不過因著寂靈幽與他對話了這麼一句,怒極的寂靈鴻面色突然沉穩了些,他看了眼伏天臨,似乎若有所思。

 只是這短短一瞬並未影響到整個大殿中的氛圍。

 江赫海在他方才罵了那一句‘豎子’後臉色便一直有些冷。

 他從前看上寂靈幽,是因為寂靈幽乃寂靈鴻獨女,身份貴重無比,勉強能與他兒相配,可並非定要她不可,寂靈幽資質算不得頂好,心性也一般,寂靈鴻促成此事不過是看上了他兒天賦無雙,天極宗在十宗之中也算名列前茅,說到底,還是他寂靈幽高攀了。

 此時寂靈鴻開口斥罵,他心中對這門親事已沒什麼想法,所以也未曾出言阻攔,見寂靈幽這麼說,只是冷淡道:“我兒高攀不起,寂靈兄請回吧。”

 至於兩宗交惡,到了他這等境界此等小事不足掛齒,寂靈鴻難道還敢出手不成?

 事至此,算是徹底撕破臉皮。

 寂靈幽雖然還想留一會兒,卻也敵不過寂靈鴻的意志,被強行拉走。

 等他們離開,江赫海才皺眉道:“方才弟子通傳,說你們在飛龍秘庭大打出手,真有其事?”

 江聽玄一如既往地沉默而冷淡,伏天臨倒是笑道:“掌教明察,是江師兄先動手,弟子只是防禦。”

 “好了,我不想聽這些。”

 江赫海擺了擺手,眉心蹙起,與江聽玄相似的面容上始終縈繞著些許頭疼之感,他道:“看在你們初次犯過,此事既往不咎,若再違背宗門門規,于飛龍秘庭出手,本座定然嚴懲。”

 “是,掌教。”

 伏天臨依然微笑應下。

 江赫海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不喜,又看了江聽玄一眼,這絲不喜便成了濃重的嘆息,他嘆道:“罷了,此事便如此吧。”

 “我等告退。”

 伏天臨從順如流,笑著走出正殿。

 他身後,掌教原本想留江聽玄說幾句話,卻見江聽玄毫不猶豫起身,終究什麼也沒開口,一聲淺嘆,消失在正殿。

 而江聽玄加快腳步,走出正殿後再次攔住了伏天臨。

 伏天臨微微挑眉,眉梢眼角染上些許邪氣的笑。

 “江師兄攔下小弟又有何事?”

 江聽玄臉色冰冷,雖看他像看個死人,可終究沒有動手,只是冷聲道:“‘玄天神錄’可以給你。”

 “哦?”

 伏天臨眸光一亮,沒想到他會主動提起這件事。

 “從此之後,你與付甜甜再無干系。”

 “好啊。”

 他想都沒想便答應下來,正想為死對頭如此上道而誇獎兩句,卻聽腦海中万俟仙王道:“這麼大方,小傢伙,他不會真的愛上你了吧?”

 伏天臨笑容一僵。

 他雖然想順便用付甜甜的馬甲騙死對頭一件秘寶,方才說話時也有意暗示其他人,但他從未想過這個可能。

 就江聽玄那張冰塊臉,怎麼可能因為睡了一覺就愛上了一個人?打死他也不相信死冰塊這麼純情。

 倘若真如此,雖然他沒什麼觸動,可以後看到他總歸會有些彆扭。

 思及此,伏天臨罕見地沒有急著向他索取秘寶,反而略帶警惕問了句:“江師兄如此關心她,該不會真的愛上了她吧?”

 江聽玄眸光深邃幽暗,如一片晦澀的海,哪怕聽他這麼說也毫無情緒波動,只是冷然道:“與你無關。”

 那些許異樣感覺,與伏天臨沒有任何關係。

 “話也不能這樣說。”伏天臨慢條斯理道:“我畢竟和甜甜是朋友,若是江師兄心悅她,我作為朋友總該看顧幾分,師兄身份高貴,什麼女子沒見過,倘若只是一時興起,日後倦了,她只是散修,讓她如何自處呢?”

 江聽玄目光陡然冰寒,腳步突然往前,嚇了伏天臨一跳,以為他又想打人。

 好在他只是往前一步,沒有輕舉妄動,江聽玄盯著他,一字一句道:“你再說一句,今日便橫屍當場。”

 伏天臨也不算嚇大的,聽他這麼說反而嗤笑一聲:“我只是問一問而已,師兄何必生這麼大的氣,你是天之驕子,榮光出生,喜歡時捧在手心,不愛了隨手可棄,又怎懂我們這些微末崛起的苦楚?”

 他做出嘆息模樣,最後輕笑道:“甜甜我讓給你也無妨,不過我畢竟無法操控她的想法,她喜不喜歡你,我可無法保證。”

 說完他伸出手,意思顯而易見。

 江聽玄冷眼看他許久,並未直接將‘玄天神錄’交給他,而是道:“我不信你,將她帶來我才給你。”

 神子也不笨,不會他說什麼便是什麼,要他把人帶來才肯給他秘寶。

 伏天臨皺了皺眉,頓覺棘手。

 “師兄這便是沒誠意了,天極宗是你的地盤,萬一人帶來了,你不肯給我我又能耐你何?”

 “那便先讓我見到人。”

 江聽玄依然冷著臉,掌心朝上,一本手掌大小、鑲嵌金邊藍玉、散發微光的書籍出現在他手中,書扉上是四個大字‘玄天神錄’。

 他拿秘寶誘惑伏天臨的舉動顯然有些效果,伏天臨往他手裡看了兩眼,略略沉吟,才按著眉心道:“好吧好吧,誰讓你是神子,這樣,明日同樣的時辰,還是紅楓林中,我讓付甜甜在那兒等你,不過我先說好了,若是師兄埋伏了人,或者要勉強她做一些她不願做的事,我便不能保證她會出現。”

 得到了具體時間,江聽玄一眼都未再看他,轉身便走。

 只餘伏天臨在他身後高聲道:“師兄,如此過河拆橋,你也太無情了。”

 可江聽玄全然沒有理會,似乎連他的聲音也不想再聽到,很快就消失在他視線中。

 伏天臨微嗤一聲:“死冰塊臉。”

 他也轉身離開。

 途中,万俟仙王笑道:“要是你那死對頭真愛上了你,又該如何?”

 “什麼如何?”

 伏天臨語氣十分野蠻:“男人只會影響我統治修仙界的速度。”

 万俟仙王大約覺得他的話很有趣,笑了兩聲,才道:“小傢伙,無情未必真豪傑啊,你修的又不是無情道,怎生如此斷情絕愛?”

 “你才斷情絕愛。”伏天臨隨口和他閒聊:“喜歡我的姑娘可多了,走出去能繞天極宗兩圈你信不信。”

 “可你本來就是個姑娘,如何能和女子在一起?”

 “你真老古板。”

 “我只是站在正常人的想法考慮。”

 “正常人能統治修仙界嗎?你縱橫一界的時候,你的敵人都說你是正常人?”

 万俟仙王張了張嘴,竟覺無言以對。

 這小傢伙雖說滿口胡謅,可有時竟還有那麼兩分歪理,讓人難以辯駁。

 見他不語,伏天臨才接著道:“就算江聽玄真喜歡付甜甜,我也不會放棄爭奪天極掌教之位,星辰大海才是男人該去的地方,情情愛愛只是小道。”

 這話多少有點聽不懂,但万俟仙王還是根據他字裡行間的意思明白了個大概,他嘆道:“要是你的死對頭喜歡你,他真是可憐。”

 “你有空可憐別人,不如可憐可憐自己,我告訴你,改天我心情不好了,立刻就去找天極掌教煉了你。”

 伏天臨和他說了幾句就沒什麼興趣再說,又隨口威脅了一句,他很快斷了和万俟仙王的交流。

 回到君臨閣,還沒踏入庭院,便聽到斜裡傳來一道興奮的聲音。

 “師兄!”

 伏天臨回頭看去,發現是天命之子。

 陳庭宇小跑到他身邊,不過這次他身後沒跟著形影不離的莫青令。

 伏天臨微微挑眉,語氣平淡:“你怎麼在這兒?”

 “師兄你忘了,我如今也是秘傳弟子了。”

 陳庭宇彷彿等他誇獎一般,迫不及待道:“師兄你離開之後,我特意求了封法長老,求長老將我的院子安排在師兄附近,可惜師兄旁邊的院子都有人了,我只能住在離師兄有些遠的地方。”

 他指了指身後的方向,補充道:“我的院子叫‘念恩閣’,感念師兄這段時間對我的照拂,沒有師兄的話,我如今都不知道還在何處。”

 伏天臨唇角微顫,有些抗拒這個名字,不過在小弟面前,他不好表現出來,便輕描淡寫道:“嗯,很好。”

 他只說了這麼幾個字,陳庭宇卻十分愉欣喜,他眸光誠摯熱烈,看著他道:“以後,我可以常來拜訪師兄嗎?師兄若有什麼差遣便吩咐我好了,我定然不會辜負師兄期望。”

 他的話與表情都十分熱情,可伏天臨卻總覺得多了個麻煩。

 小弟太過熱情與關注他也不是什麼好事,以後扮成付甜甜出去還得小心一點。

 伏天臨腦海中掠過些許思慮,覺得自己可能還得高冷一點。

 龍傲天不需要和手下小弟太過親密。

 他清了清嗓子,微抬高眼眸,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疏離一些,聲音也更淡了一些:“我時常閉關修煉,我閉關時,不得打擾。”

 陳庭宇面色微怔,旋即十分嚴肅認真地記了下來,還向他保證:“師兄放心,師兄閉關時我一定好好守護師兄庭院,不讓任何人打擾。”

 “······”

 伏天臨唇角弧度微平。

 不過天命之子到底修為還弱,守著就守著吧,反正也發現不了他進出。

 不再糾結這件事,伏天臨看著他順便問了句:“你那師弟呢?”

 “莫師弟他晉級了內門弟子,還無法來這裡見師兄,不過師兄放心,師弟他這次在秘境中也得了不少好處,他說會加倍努力,早日晉級秘傳為師兄效力。”

 陳庭宇自己保證了一番,還為師弟也說了幾句,才用敬仰的目光繼續看他。

 伏天臨不過隨口一問,也隨意聽了幾句,聽完後便隨口尋了句掌教常說的話鼓勵他:“嗯,爾等戒驕戒躁,早日晉級。”

 “是,師兄。”

 他隨口的鼓勵,陳庭宇卻依然認真記下,目光越發親切。

 直到最後伏天臨實在不想和他聊了,尋了個理由打發他離開,他才依依不捨回去。

 回到庭院,伏天臨揉了揉眉心:“小朋友的熱情真是無窮無盡。”

 万俟仙王揶揄道:“你也沒比他大幾歲。”

 “長兄為父沒聽說過嗎?按照這關係,我當他爹都綽綽有餘。”

 伏天臨隨口應了一句,又想起明日與江聽玄的見面。

 雖說是為了‘玄天神錄’,可有了上次的事,怎麼都得慎重些,萬一江聽玄又發瘋非要帶他迴天極宗,那他又得想辦法離開。

 思索片刻,伏天臨心中有了主意。

 第二日。

 紅楓林中。

 這次付甜甜來的極早,先逛了一圈,檢視周圍有無埋伏,仔細檢查一遍之後她偷偷躲起來,等江聽玄來了才現身面前,假裝自己剛到。

 依然是那片楓林,依然是滿地枯萎的褐色枯葉,她依然提著一盞昏黃燈火,黑暗中映出幾分溫柔。

 江聽玄站在一顆紅楓樹下,樹影婆娑,而他眼眸黝黑,面容在斑駁影子下有種說不出的神秘感,他隔著視線遙遙看她。

 付甜甜提著燈盞與他對視,突得幽幽嘆了口氣。

 “神子又是何必?”

 江聽玄這次沒站在原地等她靠近,主動邁步過來,走到離付甜甜只有兩三步遠的地方,他才停下腳步。

 與面對伏天臨時不同,雖然他臉上同樣沒什麼笑容,冷意卻消退許多。

 江聽玄看著她,平靜開口:“你既已知伏天臨為得秘寶所做之事,便該明白,他非良人。”

 付甜甜臉色並未有什麼變化,依然沉靜,幾許幽然。

 她微微點頭,卻只是道:“我知道。”

 “既然知道,為何還為他驅使?”

 “神子。”

 付甜甜臉色微黯,她略低著頭,言語輕緩,帶著說不出的情緒:“這世上之事,並非所有都以利益得失來計較,總有一些東西難以言說,也難以割捨。”

 “即便他如此對你?”

 付甜甜目光默然,半響,她點點頭,臉上終於現出些許痛苦神色來:“即便他如此對我。”

 江聽玄的目光一瞬有些凌厲,不知是不是為她的固執。

 就在付甜甜以為他終於要放棄勸她時,江聽玄卻再次道:“付甜甜,你見識的人太少了。”

 “?”

 付甜甜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頓了一下才明白江聽玄是說她見過的男人太少了,才會把伏天臨這個‘渣男’當做心愛。

 她唇角微動,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

 江聽玄竟然還會說這種話?莫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由於她不知道該接什麼話,些許沉默後,江聽玄繼續說:“你和我回天極宗。”

 付甜甜心道果然,她立刻往後退了一步,道:“神子,我和你真的不合適,也不可能去見你母親。”

 江聽玄似乎早就知道她會這麼回答,反而平靜開口:“我並非要與你有什麼關係,也不用你去見我母親,你隨我回天極宗,拜入秘傳,多見識一些人,便不會覺得伏天臨好了。”

 這話一點也不像伏天臨平日裡認識的神子,至少她沒見過江聽玄為別人考慮的模樣,哪怕是面對天極掌教。

 但付甜甜怎麼可能跟他回去。

 她微微咬唇,沉默半響:“神子要囚禁我?”

 “你如今才是被囚禁,你的心被囚禁了。”他言語多了幾分冷厲:“付甜甜,你天資超絕,非庸碌之輩,為何自甘墮落,非要依附伏天臨那等薄情之人?”

 江聽玄字字珠璣,要不是她在扮演,定然要為他叫聲好,但對於一個只想早點完成任務回去找他要秘寶的人來說,這種‘字字珠璣’便格外難受。

 她就想快點聊完,回去拿到‘玄天神錄’,之後再也不想用付甜甜的身份和江聽玄談論這些大道理了,可江聽玄今天不知怎麼,雖然不像那天一樣瘋了想帶她回去,卻總與她說什麼大道理,勸她離開伏天臨這個‘渣男’。

 這道理她能不知道?

 付甜甜第一次覺得扮演也是一件痛苦的事。

 見她不語,江聽玄又往前一步,繼續道:“你並非愚蠢之人,為何看不見眼前虛妄?”

 見他都快走到她面前,付甜甜往後退了一步,將手中的燈籠往前推了推,阻隔了他靠近。

 “神子為何非要執著救我?我是否甘於附庸,與神子有何干系?”

 江聽玄終於停下腳步,這次他停頓的時間長了些,半響才道:“你,畢竟與我······”

 他沒往下說,不知是覺得難以啟齒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總之聲音稍稍有些波動。

 付甜甜眉頭皺起,心裡再次感到匪夷所思。

 江聽玄這是什麼表情和語氣,難不成就睡了一覺,他還真覺得自己應該負責?不是吧,死冰塊這麼純情嗎?

 雖說不至於後悔,可如此一來,她便更棘手了。

 利益相爭摻雜了感情,這以後見面多彆扭。

 付甜甜內心波動,面上卻沒有顯露,只微舔了舔唇角,道:“那是一個意外。”

 也許是說到這件事讓江聽玄有些難以啟齒,他沉默許久,才低聲道:“終歸是有關係的。”

 不知是不是錯覺,付甜甜好像又看到他耳垂的顏色略深,且那深色逐漸蔓延到他臉側。

 她內心一陣腹誹,忍不住在腦海中和系統說:“他不會訛上我了吧?我就睡了他一下,我不想負責啊。”

 系統心情也十分複雜,靜默了一會兒才道:“宿主,要不······你哄一下,我覺得江聽玄這麼看來脾氣還不錯,也許你哄兩句他就會答應今天先回去,後面再說。”

 “然後以後我再出來和他幽會是吧?”付甜甜咬著牙道:“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麼?我和他可是死對頭,明裡互相折磨,暗裡再偷偷幽會,我有病還是他有病。”

 系統沉默不言,實際上,它一直覺得自己的宿主有某種精神疾病的傾向,只是沒有證據,既然如此,再分裂一下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這話它不敢說。

 付甜甜又吐槽了幾句,總算冷靜下來,而後她有些深沉地想了想,突然對系統說:“要是實在沒辦法,你剛剛的提議·······也不是不能參考。”

 系統:“?”

 它就知道宿主精神不正常!

 付甜甜卻沒心思考慮祂的想法,她於晦暗光線中盯著江聽玄看了會兒,見他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她想了想,只得開口:“你方才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江聽玄果然被她這句吸引了注意,將視線全然投注在她臉上,付甜甜頂著他的目光,繼續斟酌著說:“只是拜入天極宗秘傳萬萬不可,我也無法隨神子回去。”

 不等她繼續往下說,江聽玄便道:“付甜甜,你需要見識更廣的天地。”

 “可我實在不願拘束。”

 也許是見她實在勉強,江聽玄在沉默之後,又道:“你除了伏天臨,可還有別的親人朋友?”

 這話題轉變得有些快,付甜甜愣了一下,回答:“我只有首席一個朋友。”

 “既如此,你隨我回天極宗。”

 江聽玄面容冷靜,沒有絲毫波動,依然如之前那般對她道:“我母親深居簡出,性子溫和,可以照拂你,若覺拘束,也不必入秘傳行列,我可以給你一塊令牌,能自由出入宗門。”

 付甜甜聽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識便道:“神子有這樣的令牌?”

 據她所知,能開啟宗門大陣、又不入宗門弟子行列,能自由出入天極宗秘庭的令牌只有一種,便是外宗供奉的令牌,可那都是修為超絕之人才能得贈,江聽玄雖然是神子,也沒有賜予別人供奉令牌的權力吧?

 然而江聽玄面不改色,依然平靜道:“掌教有。”

 付甜甜:“······”

 這可真是個好兒子。

 她第一次發覺江聽玄還有點年少叛逆在裡面。

 不過那塊令牌······

 私心裡,付甜甜肯定不想答應他用付甜甜的身份正大光明出現在天極宗,可那塊令牌對她誘惑力有些大。

 供奉令牌能做的可不僅僅只是出入宗門,還有更大的用處,若按万俟仙王所說,天極掌教極愛其子,那江聽玄去求,是極有可能真的賜給他,除此之外,再無任何可能得到供奉立牌,年輕一代再天資絕世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就達到那樣的修為。

 只是若答應他,她便要做好以付甜甜身份出現在天極宗的打算,必須要合理‘安排’兩個身份出現的時間,否則一不小心容易被人發現端倪。

 付甜甜細細思索了一番,到底捨不得那塊令牌。

 所謂富貴險中求,江聽玄生來天資無雙,又是神二代出生,她想趕上他,必須要抓住一切變強的機會,這機會不能丟。

 深吸了口氣,她露出猶豫神色,似乎是遲疑道:“神子如此為我考慮,我再拒絕似乎有些太過無情,只是這樣的改變對我來說到底有些大,可否請神子將令牌先交給首席,我想考慮一二。”

 江聽玄眉間微皺,顯然不想再和伏天臨那個‘負心薄倖’的渣男有任何牽扯,可又見付甜甜面露猶豫,似乎在取捨之間。

 讓一個心中執拗的人做出改變已是不易,想一趨而就自然難於登天,許多時候,慢慢改變已是一個好的開始。

 江聽玄眸光微平,終是沒再說什麼,他微微點頭:“可以。”

 似乎怕又便宜了伏天臨,他加了一句:“三日內,你若沒有如約而來,我會從伏天臨手中收回這枚令牌。”

 付甜甜愣愣看著他,咬著唇角輕輕點頭:“好,謝謝你,神子。”

 許是她態度鬆動,讓江聽玄被伏天臨所惡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這一次,他沒有再強行挽留或是執意要帶她回去,反而在付甜甜想說之前主動道:“我在飛龍秘庭等你。”

 他靜靜看了她一眼,率先離開昏黃燈火籠罩的範圍,邁入黑暗中。

 付甜甜等他走了之後才默默鬆了口氣,這次沒有人追趕,輕鬆了許多,她走在回宗的路上,望著被燈火映紅的楓葉苦惱道:“我怎麼這麼引人愛慕?”

 万俟仙王:“······”

 這話實在太生硬,他竟接不下去。

 付甜甜也不在乎他聽到了沒有,只自顧自道:“以後寂靈幽也愛我,江聽玄也愛我,我總覺得好像在和一對夫妻恩愛。”

 万俟仙王實在聊不下去在,又沉默許久,才道:“你若再自信點,乾脆說本座也愛你好了。”

 付甜甜卻挑了挑眉,言語依然十分自負:“那也不是什麼令人驚訝的事,阿玉,你小心著點,我可是註定要統治修仙界的人,寧我負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負我,情情愛愛這種小事不會太過關注。”

 万俟仙王差點給她翻了個白眼,好在他良好的教養叫他做不出這等粗魯的表情。

 和付甜甜插科打諢了幾句,他才正色道:“你當真要以付甜甜的身份去見江聽玄。”

 “當然,那枚令牌有大用,我一定要拿到手。”

 “你就不怕有人找麻煩,你可知之前那傳聞,有多少人恨不得將付甜甜挫骨揚灰?”

 至少那寂靈幽定然是恨極了的。

 “不怕,江聽玄不是說了嘛,讓我去見他母親,掌教夫人雖深居簡出,到底也是一位強者,我先去與她打聲招呼,找麻煩的就會少許多,至於剩下的······”付甜甜眉眼一勾:“不遭人妒是庸才,天驕之輩,誰不是從憎恨嫉妒中殺出,我從普通弟子登上首席之位,你以為我靠的什麼,美貌嗎?”

 万俟仙王笑著點頭,似是贊同她的話,不過在末尾又加了句:“美貌便算了吧。”

 付甜甜臉色一僵,稍稍有些嫉妒地想起他的臉,啐道:“你那叫陰柔,本首席才叫俊美。”

 說著話她順便換成了伏天臨的模樣。

 撫平袖角褶皺,伏天臨又是那個不可一世張狂霸道的伏天首席,他微抬下巴,如冠玉的面孔暴露在夜色之下,瀟灑異常。

 “多少春閨少女為本首席瘋狂,你這張陰柔臉怎麼跟我比?”

 万俟笑容輕笑中點頭:“是,你俊美,本座比不上。”

 他不接話茬,伏天臨便有些裝得沒意思,索然無味,他撇了撇嘴,加快腳步往宗門走去。

 才過了一晚,第二天早晨,江聽玄便冷著張冰塊臉到君臨閣將一枚令牌拋給他,還漠然道:“若敢謀私,我便斬斷你的雙手。”

 伏天臨毫不在乎他的威脅,笑著接下了這枚令牌。

 不過他沒有立刻換付甜甜的馬甲過來,而是隔了一天,宣佈自己要閉關,這才偷偷出了宗門,變成了付甜甜的模樣,又正大光明從天極宗山門踏入。

 她出現在天極宗的那一刻,宗門內一日間多了無數傳說。

 比如一向冷漠的神子竟然親自去山門接了一位陌生女子。

 又比如那女子就是傳聞中的付甜甜。

 那一日,秘庭正殿門口的應龍石塑又塌了一半,聽說是掌教不小心打碎了。

 那一日,無數師姐師妹黯然神傷,獨看那女子與神子笑靨如花,獨佔寵愛。

 那一日,寂靈宗的寂靈幽聽說大喊著要來天極宗殺了勾引神子的賤人,卻被掌教強行禁足,氣得差點吐血。

 那一日,伏天師兄閉門不出,大約是不想見到付甜甜與神子親近模樣。

 那一日······

 總之付甜甜出現在天極宗的第一時間,便吸引了無數目光。

 她自己卻似毫無所覺,裝作第一次來到天極宗一般,邊走邊看著周圍景色。

 江聽玄面容平靜,走在她身側,見她對那些景色好奇,偶爾還會講解兩句,讓隨行的兩位秘傳師弟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不過江聽玄沒有第一時間帶她去見掌教夫人,而是先拜訪了掌教本人。

 那枚令牌本是他向掌教所求,掌教還欣喜兒子突然對他有所要求,親近了些,想都沒想便破格賜予了他供奉令牌,沒想到他轉手就給付甜甜。

 氣得他把正殿門口的應龍石塑又給打碎了。

 基於此,他要求江聽玄先帶著付甜甜來見他。

 取得了付甜甜同意之後,江聽玄便引她來到飛龍秘庭正殿。

 江赫海面色冰寒,獨坐高處,底下只有幾位長老作陪。

 見到付甜甜,他聲音漠然、充滿威壓感:“你就是付甜甜?”

 付甜甜面色一怔,似乎對他的冷意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看向旁邊的神子。

 江聽玄面容同樣冷漠,道:“掌教有何疑問,可以問我。”

 江赫海掌下抓著的椅子扶手‘咯吱’作響,幾乎是咬著牙道:“江聽玄,誰準你將供奉令牌給一個外人?”

 付甜甜聽到這,立刻小聲問了句:“神子,是有什麼不妥嗎?”

 江聽玄眉頭微皺,安撫了她一眼,才看向上座掌教:“掌教若想收回,我自會另想他法。”

 江赫海‘咔嚓’一聲,終於把手下扶手徹底捏碎,他閉了閉眼,努力壓下鬱氣,在心中告訴自己,面前是自己的兒子,那女子雖然可惡,但已與兒子有了肌膚之親,未來或許會結成道侶,也就是他的兒媳,既是兒子和兒媳,破格給一枚令牌便也不算什麼。

 如此反覆,他才算平復下來,語氣勉強能夠緩和一些。

 基於某些事情,江赫海看向付甜甜,再次開口:“你與伏天臨可是有什麼關係?”

 江聽玄眉間褶皺更深,旁邊付甜甜已咬了咬唇角,有些怯弱道:“首席與我,是患難之交,亦是藍顏知己。”

 “這麼說你與伏天臨不清不楚?”

 江赫海語氣陡然惡劣起來,眼見付甜甜不知該怎麼回答,江聽玄再次面容平靜道:“她與伏天臨有什麼干係我一二清楚,不如掌教問我。”

 “江聽玄,你是我天極宗神子!”

 江赫海實在無法再壓抑怒火,“你身份高貴,什麼女子找不到,非要找一個與伏天臨不清不楚的散修,自甘下賤。”

 他這話實在含怒而出,讓本就不太親近的父子關係更冷了一份,江聽玄甚至沒有了和他解釋與付甜甜之間關係的想法,他直接開口:“與掌教無關。”

 “你——”

 眼看這場交談將陷入更嚴峻的地步,付甜甜面露嘆息,開口勸道:“神子,掌教到底是你的父親,也是關心你,你平素勸我總能一針見血,為何卻不懂自己的心呢?”

 江聽玄面容微怔,看了她一眼,臉上冷意稍稍消退。

 掌教卻並未覺得愉快,他冷冷盯著付甜甜溫和美麗的面容,雖然她的話稍稍緩和了他與江聽玄之間的冷意,可他卻更覺憋屈。

 到底給江聽玄灌了什麼迷魂藥?竟事事都聽她的,比他這父親還親近!

 也許是覺察到他的目光,付甜甜微微抬頭,朝掌教露出一個溫和笑容,分外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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