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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裝後被死敵暗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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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又有人暗戀我

 酒是苦的, 味道並不好。

 江聽玄是個十分自制的人,除了宗門大典,他基本不會碰這種東西。

 而這凡人釀的酒比起瓊漿仙飲更烈、更澀、更苦。

 他只抿了一口便不自覺皺起眉頭。

 可他身邊付甜甜卻端著海碗,一口半碗, 與賀宴痕說說笑笑, 不見半點異色。

 平素看起來, 她是個痴情、溫婉的女子,可直到今日,他才認識到付甜甜並不像他想象中那麼單純, 或者說稚嫩。

 除了心悅伏天臨這一點之外, 她旁的什麼都會,也都能適應,與這些散修、修為不一的陌生人也能很快說起話來, 沒有絲毫女子的羞澀, 反而顯出幾分豪邁, 像是比他更通人情世故。

 嚥下那一口苦酒, 江聽玄在師弟師妹們擔憂的目光中放下碗, 沒有再喝,只是那種苦澀味道依然還殘留在他的味蕾。

 最小的師妹陸輕菱微微抿唇,瞥了眼還在同其他人談天說地的付甜甜, 帶著些忿忿, 她輕聲道:“師兄, 若是師兄覺得不妥,我們便離開吧。”

 她是見不得一向榮光滿身江師兄如此受人漠視。

 江聽玄輕掃了她一眼, 語調一如既往平淡:“不必。”

 他依然坐在付甜甜身邊, 沒有離開。

 陸輕菱張了張嘴, 很想再說些什麼, 但窺見他面容上的淡漠,她便什麼也不敢說了,只好繼續用憤恨目光瞪著付甜甜,彷彿要在她臉上看出個洞來。

 付甜甜不是沒有注意到他們的目光,只是她無所謂。

 江聽玄麾下的秘傳她哪個沒見過?都是些弟弟妹妹,頂多是比陳庭宇大一些的‘小朋友’,小朋友沒見識很正常,她這做‘家長’的不會跟他們一般見識。

 和‘小道君’賀宴痕聊到酣暢,付甜甜於微笑中順勢道:“今日與道君一敘實在痛快,方知世上還有道君這樣俠義的人,我平日裡常與首席談起,如道君這般天驕便該引為知己,方能不負。”

 賀宴痕面色微頓,眉宇間略帶上了些疑惑:“首席?付姑娘是指?”

 他並未第一時間聯想到伏天臨,因為眾所周知,伏天臨和江聽玄關係不好,想來與伏天臨熟悉的女子怎麼也不會和江聽玄一起出來歷練吧?

 可付甜甜卻很快笑道:“便是伏天首席,怎麼道君沒聽過嗎?”

 “伏天首席?伏天臨?”

 賀宴痕下意識看了眼她旁邊的江聽玄,但只窺到神子毫無波動的面容。

 他微微遲疑,才道:“付姑娘與伏天兄很熟?”

 付甜甜目光顯得柔軟,沒有顧忌江聽玄就在身邊,她嘆道:“不瞞道君,我與首席本是兩廂情願,只是首席如今心中有了另外的女子,那人比我更適合他。”

 賀宴痕原本熱情開朗的神情頓時如見了鬼一般,不斷在她和江聽玄身上掃視,良久才斟酌著道:“付姑娘・・・・・・心悅伏天兄?”

 “嗯。”

 付甜甜微笑點頭,姿態落落大方,沒有絲毫芥蒂。

 “那・・・・・・”賀宴痕大約是措辭了一會兒,“你與江師兄是?”

 “我們只是朋友。”

 這句話她說得輕描淡寫,平靜從容。

 偏生旁邊江聽玄也似沒聽到一般,見她看向自己,還漠然道:“少喝點。”

 雖說語氣算不上溫和,可這話實在聽著熟稔,至少在賀宴痕眼中,不太像只是‘朋友’。

 付甜甜聽他開口,當即溫柔一笑,點點頭:“無妨的。”

 她又看了眼那碗被神子喝了一口的烈酒,道:“喝不慣嗎?”

 江聽玄眉目淺淡,眸光低垂,眼眸有些深邃。

 他的聲音毫無起伏:“除了宗門大典,我不飲酒。”

 “酒這種東西確實算不上什麼好,不過有時倒也能有些用處。”付甜甜想了想,從芥子戒中拿出一隻巴掌大小的玉葫蘆遞給他:“你喝這個吧,果酒,甜的。”

 江聽玄看了她一眼,接下這玉葫蘆。

 玉葫蘆不算很大,透過清澈的玉質可以隱約看見裡面流淌的酒液,江聽玄開啟瓶塞,聞到了一股十分自然的香氣,像是成熟果子所散發出來的味道。

 付甜甜眉眼溫柔,笑意甚至有幾分無奈的寵溺,“神子慣來飲瓊漿玉液,那些凡人釀的酒想來是喝不慣的,也怪我沒思慮周全,這是靈果仙釀,不會比宗門的差。”

 她的話聽起來是遷就他,可之前分明是江聽玄在照拂她。

 旁邊的賀宴痕看得滿臉說不出的奇異,只是說話的兩個人都沒看他,江聽玄雖打開了那瓶塞,卻沒飲用,只靜靜凝視,眼裡晦澀的顏色更深了。

 付甜甜與他對視了一會兒,見他不動,她稍稍側頭:“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嗎?”

 江聽玄唇角微抿,半響才道:“沒有。”

 他又將那玉葫蘆的瓶塞塞了回去。

 付甜甜被他這舉動弄得有些懵。

 她知道江聽玄有點潔癖,所以還特地拿了一瓶看起來就非常乾淨有檔次的果酒給他,可他這是什麼意思?嫌棄?

 神二代就是講究。

 付甜甜內心腹誹,面上卻痕跡不顯,只關切道:“不喜歡這個嗎?我這還有鮮花和別的果子釀的酒,我都拿出來你自己選吧。”

 說著她便要從芥子戒中掏東西。

 江聽玄按住她的手背,不過只一瞬他便挪開。

 付甜甜聽見他略顯低沉的聲音響起:“不必。”

 語氣略停,他掃了一眼賀宴痕,“靈草快要成熟,我們也該動身了。”

 付甜甜面色一怔,這才想起他們的本來目的是來為陸師妹奪取靈草,而不是為了給她招小弟。

 見江聽玄眸光認真,那邊幾位秘傳臉色也不太好,她終於收起和賀宴痕相談甚歡的姿態,點點頭:“好,陸師妹的事重要,我們即刻動身吧。”

 說完她從火堆旁起身,看向賀宴痕:“道君日後可定要來天極宗,首席一定會與你相談甚歡。”

 “我一定來。”

 賀宴痕笑著點頭,原本是說好了同他們一起去奪寶,可不知為什麼,他此刻卻沒有提起,只是多看了付甜甜幾眼。

 旁邊的天極秘傳早就有些待不住了,見付甜甜起身,也忙起身,反倒江聽玄動作不急不緩,先將那隻玉葫蘆收了起來,才從火堆邊站起。

 付甜甜唇角微動,原本看他不喝還想把那瓶酒要回來,那酒她也沒多少,可見到江聽玄如此自然就收入自己芥子戒中,她便也就沒提這件小事。

 告別之時,付甜甜拿出自己的傳訊玉符,可還沒等遞給賀宴痕,便看旁邊的江聽玄面色冷漠將一枚玉符拋給‘小道君’,而後便在臉色有些懵的賀宴痕茫然注視中對她道:“走吧。”

 顯然是他已經給了,她便不用給的意思。

 付甜甜手上這枚傳訊玉符硬是沒送得出去,最後又回到了她的芥子戒中。

 告別‘小道君’之後,她在腦海中問系統:“江聽玄什麼意思?要跟我搶小弟?”

 她陡然生出一股警覺。

 她花了好大功夫才談好的小弟,約好以後去宗門再聚,江聽玄一句話沒說,準備白嫖?

 系統倒是品出些明悟,它試著解釋:“他可能是覺得男女有別,你的傳訊符給一個陌生男人有些不太好吧。”

 “不可能!”

 付甜甜十分堅決地否定了它的說法,她語氣嚴肅道:“一個傳訊符而已?能有什麼大不了,我這麼在乎寂靈幽也不在意這種小事,況且剛剛賀宴痕相邀的時候他也沒拒絕,聽到我提起伏天臨才有反應,系統,他肯定是想搶我的小弟!”

 系統:“・・・・・・”

 它為宿主的事業腦折服,最後只得道:“你說得對。”

 反正在宿主眼裡男人只有兩種,不是死對頭就是小弟,要麼就是死對頭的小弟。

 想清楚了緣由,付甜甜雖表面依然溫柔恬靜,心中卻暗自防備了許多,她語氣沉重:“今後我招攬小弟一定要注意,千萬不能再被他白嫖了。”

 系統到底是沒忍住,多勸了一句:“其實也沒這麼嚴重,那個‘小道君’不是那麼容易折服的人,我看他臣服江聽玄的可能很小。”

 “那當然,他那張冰塊臉一看就不好相處,哪兒比得上我仗義開朗?”

 付甜甜重新打起自信,語氣高昂了了幾分。

 “況且我還有溫柔體貼、賢惠的紅袖添香,自然是比他更讓人親近的,必要時刻,我還可以讓我的‘紅袖’去溫暖小弟。”

 前面還好,可聽到這裡,系統微微吸了口氣,“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得好,宿主,江聽玄知道了會很生氣的。”

 神子要是知道伏天臨準備讓‘付甜甜’去溫暖他的小弟,只怕掌教都攔不住他要弄死他。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到時候再說。”

 付甜甜語氣隨性:“先奪了靈草,陸師妹天賦不錯,可惜是江聽玄的死忠。”

 她的語氣大有陸輕菱不是神子死忠、便要讓伏天臨去嘗試招攬的意思,聽得系統頭皮發麻。

 好在這只是隨口一說,付甜甜沒有付諸行動的意思。

 離開‘小道君’的駐地,花了大約小半個時辰,幾人走進靜謐之谷。

 靈草快要成熟,異香飄散,守在周邊預備奪寶的人不少,皆懷著冷漠目光防備看著周圍其他人。

 見到江聽玄他們走來,不少眼尖的人認出了他們。

 “天極宗秘傳!”

 “那是江聽玄!該死,天極宗的神子怎麼會來奪這靈草?”

 江聽玄出現在這裡,似乎已預示著靈草即將有主,畢竟修仙界向來強者為尊,但仍舊有不少人選擇蠶伏,天極宗弟子再強也是少數,此地奪寶的人可有上百,渾水摸魚未嘗不可。

 神子沒什麼表情,他身後的秘傳也面色淡淡,仙門人與散修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天差地別。

 倒是付甜甜掃了一眼,湊近他低聲道:“神子,你何不開口說幾句?倘若是你,定然有不少人會選擇離去。”

 江聽玄還沒回答她,身後陸師妹已經略帶倨傲道:“付姑娘無須擔心,這些人不足為懼。”

 反正他們是沒什麼興趣和散修打交道。

 付甜甜看了她一眼,並未因她的話有什麼異樣,也沒生氣她的反駁,只微笑著搖頭:“蟻多咬死象,以天極宗的地位,定然有許多修者願意承情,既然能用更少的力氣奪得寶物,又何必大廢周折?恐生意外。”

 陸輕菱對她的話有些不忿,還想說些什麼,付甜甜卻沒給她這個機會,她轉頭看向周圍的散修,拔高聲音笑道:“諸位,此靈草我天極宗伏天師兄與江師兄意欲取得,不知各位可否給個面子?”

 大部分人沉默,可也有人皺眉:“靈草各憑實力取得,難道你天極宗便如此霸道?”

 “哦?”

 付甜甜看向這人,笑容依然如春花般柔美:“這位道友是有信心敵得過江師兄,還是敵得過伏天師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天極宗自然不會如此霸道,可各位也要量力而行才是,修道不易,隕落卻是常事。”

 她言語溫和,語調柔軟,說出來的話卻鋒芒畢現。

 那人沉默了一陣子,終究沒再開口。

 付甜甜見他面露不甘和壓抑,笑了笑,又道:“天才地寶不過外物,自身強大才是正道,修道漫漫,若是有一個靠山可依靠,自然是再好不過了,我見你為人沉穩,若是想尋依靠,可去天極宗拜入伏天師兄麾下,只要你能透過師兄的考驗,便也能破格為仙門弟子。”

 她說完又掃視了一遍其他人,重複道:“爾等皆可,也算是你們將這靈草讓給我的一些小小好處,如何?”

 這話倒是比之前更令人意動。

 成為仙門弟子,是無數修者朝思夢想。

 當即有人沉聲問:“此話為真?”

 “自然,我之言,便是伏天師兄之意,我等仙門從不言而無信。”

 “好,這靈草我不奪了。”

 有人迅速離開,觀其模樣,大概是即刻準備去天極宗試試。

 因著這一承諾,離開的人瞬間有了大半,本來有天極宗的人在也難以奪寶,不如去碰碰運氣,萬一通過了那位伏天師兄的考驗呢,仙門招收弟子三年才一次,大部分招收的都是沒什麼修道基礎的新人,如他們這些已走上修道路的修者幾乎沒有。

 剩下的人則有些面面相覷,不知還要不要參與奪寶,本就是渾水摸魚,這水不混了,誰能敵得過江聽玄?

 付甜甜的舉動把身後幾位秘傳看得一呆,良久,才有人小聲道:“付姑娘,你提起伏天首席・・・・・・”

 付甜甜回頭朝師弟眨了下眼睛,難得有些俏皮,她笑語盈盈道:“我猜想神子不願為這事沾染麻煩,那便以首席的名頭好了,反正他也不在此處,到時候花些時間解決便好,首席不會介意的。”

 她話是真的,只是隱去了一些內容,比如她剛剛確實看到幾個人感覺還不錯,覺得可以收幾個小弟,便是不能入宗門,在外辦事也得需要一些人,對那些散修來說,這是雙贏的好事。

 略頓,她又看向陸輕菱:“陸師妹,靈草快要成熟了,想來其他人也不敢再動手爭奪,你快準備採摘吧。”

 她言語溫緩,笑容柔美,如貼心大姐姐般看得陸輕菱面色一怔。

 陸師妹微微咬了咬唇角,總覺得心中有種奇怪的憋屈感。

 看似是他們佔了伏天首席的便宜,借用了他的名頭,可這本來也不是他們本意,如今反倒有種欠了人情的感覺,明明是敵人,還不好說什麼壞話。

 年輕的陸師妹並不知道這叫做‘強行塞人情’,她只是覺得有些憋屈。

 沉默之中,她面色沉悶地從芥子戒中拿出一隻玉盒和一把寒鐵打造的小匕首,這株靈草只能用寒鐵採摘,玉盒收納。

 其他人站在她身後未動,只有李師兄同她一起走到那株散發異香的靈草面前,防備著採摘時有人突然出手。

 周圍蠶伏的人蠢蠢欲動,可人數太少,最終也沒有人敢當這個出頭鳥。

 付甜甜不出所料地笑了笑,等他們採摘完,才發現身邊江聽玄眸光微斂,神情有些冷凝。

 她輕聲道:“神子,怎麼了?”

 江聽玄唇角線條很直,沒有說話,半響漠然道:“伏天臨一心只想迎娶寂靈幽,你便是為他操心,他也不會領情。”

 其他師弟師妹大約都覺得付甜甜是為了靈草,可他卻看出那兩分端倪,付甜甜這話未必完全是為了奪靈草方便,只怕也是為了那伏天臨。

 聽他這麼說,付甜甜面色微怔,神情低落下來。

 她幽幽一嘆:“神子所說我未嘗不懂,只是修者修心,心中之道堅定,又豈是那麼容易改變的?我慣來為首席處理這些事,早已習慣成自然,若讓神子失望,我卻也無可奈何。”

 沉寂了幾息,江聽玄才開口:“我並未失望。”

 他早知如此,自然早有心理準備,只是付甜甜待伏天臨的態度,與伏天臨待她的態度截然不同,這讓他總覺心中不喜。

 薄情寡義之人,本不該與情深之人相配。

 涉及伏天臨,氣氛稍稍低沉,直到陸師妹取了靈草回來才活泛一些。

 陸輕菱雖然對付甜甜如此待自家師兄頗有不滿,覺得她太過囂張,但此刻得了靈草,且這靈草年份十分符合她的要求,她還是忍不住露出開心的笑容,感激道:“多謝師兄。”

 江聽玄面容無波,言語淡漠:“你該謝付姑娘,而不是我。”

 付甜甜那幾句話起了作用,他們最後反而沒出什麼力氣,雖說強行爭奪大約也不會有意外,但江聽玄向來分得很清。

 陸輕菱面色一僵,視線掃過付甜甜溫柔恬靜的面孔,懷著些憋屈,她行禮道:“多謝付姑娘。”

 “不用客氣,大家都是朋友。”

 付甜甜灑然一笑,見她收起靈草,才詢問:“此次奪寶十分順利,神子是準備即刻回宗還是再歷練一些時日?”

 江聽玄本沒有什麼計劃,奪了寶就可以回去,但許是想到什麼,他突然改變了主意。

 “可以再歷練一段時日。”

 又見師弟師妹們面色詫異,他淡聲道:“你們可以先回去。”

 “不行!”

 陸輕菱下意識反對,她完全不敢想象讓師兄和付甜甜單獨在一起歷練會發生什麼,她冰清玉潔的師兄怎能和一個與伏天臨牽扯不清的女人單獨行動?

 微微定了定神,陸輕菱目光急切道:“師兄,我們修煉不急的,再歷練一段時間也好。”

 其他人大約也是這個意思,否則回去之後恐還要承受掌教的怒火。

 江聽玄不是喜歡與人爭論的人,見他們自己這麼說,他眉間微皺,冷淡道:“隨你。”

 付甜甜反而是其中最不在意的人,與江聽玄單獨行動也好,與師弟師妹們一起歷練也好,於她都沒什麼干係,聽他們有了決定,她便也笑道:“你們想去哪兒?”

 幾位秘傳都眼巴巴盯著神子。

 江聽玄略微沉吟,道:“去幻夢城。”

 顧名思義,這地方有個‘幻’字,是一個與幻術之道有關的地方,雖為‘城’,卻龐大無比,無人居住,倒是有許多幽夢靈遊蕩在古時殘留的斷壁殘垣之中,是幻術之道的修者最喜歡的歷練之地,因為那裡遊蕩的幽夢靈死後會凝結出一種叫‘幻夢石’的東西,是修煉幻術的好東西。

 在幾位師弟師妹有些奇怪的表情裡,江聽玄再次開口:“你幫了我們奪取靈草,旁人獎勵對你來說也無大用處,我們幫你奪一些‘幻夢石’。

 這話聽著你來我往,很是公平,可實際上當他說出來之後,六位秘傳都有些面如菜色。

 ‘幻夢石’得打高階的幽夢靈,而幻術之道最為詭譎,一不小心甚至能被人窺見內心深處最隱晦的秘密,別說一些‘幻夢石’了,就是一顆都得打半天,還要防備自己的隱秘無聲無息洩露在幻術中。

 早知道江師兄想去幻夢城,還不如回去面對掌教怒火呢。

 江聽玄見他們臉色不太好,語調微冷:“修者修心,只想他人助你,卻不願助人,若持此法修道,遲早會陷入邪道。你們少與幻術之道的修者交手,此次也是一個機會,若覺麻煩,回去便是。”

 六位秘傳聞言忙搖頭否認,面露懼色。

 師兄的教導也是為他們著想,奪取‘幻夢石’和歷練並不相悖,他們不敢反駁。

 只有付甜甜表面笑容恬靜,內心哈哈大笑。

 她極開心對系統說:“江聽玄傻了吧,竟然要幫我打‘幻夢石’,還歷練?笑死,我自己去打都覺得棘手,你看師弟師妹們,臉都青了,他果然是個冰塊,一點也不能體察麾下疾苦哈哈哈哈哈。”

 系統沉默了一陣子,才道:“如果他不傻,只是對你有了不能言說的感情,想著反正是給自家人用,順便帶師弟師妹歷練,兩全其美呢?”

 “・・・・・・”

 付甜甜笑聲陡然一停。

 靜默之後,她冷哼道:“不可能,你想多了,你看他那張冰塊臉哪有什麼不能言說的感情?他就是傻,死對頭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系統無言。

 確定了歷練目標,秘傳六人也不敢多說什麼,李師兄再次拿出飛梭,幾人沉默踏上,準備改變目的地,往幻夢城而去。

 途中,江聽玄依然坐在付甜甜身邊。

 靜默半響,就在付甜甜半闔眼眸,有些昏昏欲睡時,突然聽到耳邊傳來死對頭十分清晰的聲音。

 他道:“那朵花他給你了嗎?”

 付甜甜半困半醒,下意識問了句:“什麼花?”

 而後她便感覺身邊陡然寒冷起來,睜開眼一看,江聽玄臉色冰寒無比,聲音也彷彿含了冰:“‘九極幻蓮,他沒給你?’”

 付甜甜這才反應過來他問的什麼,因著這問題來得突然,她頓了一下,而後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迅速點頭:“給了的。”

 江聽玄凝視她半響,突然道:“你並未服用那株靈草。”

 付甜甜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

 正常情況下,得到這等靈草自然該立刻想著如何服用,可她主修的並非幻術之道,而是風系秘法,平日修煉也以伏天臨這個身份的秘術為主,靈草不能隨意服用,那株‘九極幻蓮’確實還在她的芥子戒中。

 可對付幻術之道來說,這不符合常理。

 正在付甜甜想著解釋措辭,便聽江聽玄又道:“他是不是根本沒和你提起過這株靈草?還是送給了寂靈幽?”

 付甜甜眼眸微愣,對死對頭突如其來的腦洞感到訝異。

 她承認,伏天臨是有點渣,但也沒到這麼禽獸的地步吧?江聽玄到底把他想到什麼程度了?

 不過這樣一來,倒是不用解釋她為什麼得了靈草卻不服用這件事了。

 索性蝨子多了不怕癢,付甜甜在稍許的猶豫後,果斷露出沉寂目光,她什麼也沒說,只幽幽一嘆,算是預設。

 都已經是死對頭了,死冰塊怎麼看待伏天臨她根本無所謂,渣就渣點吧,反正她現在是付甜甜。

 神子臉色果真更冷了。

 可就在付甜甜以為他會開口罵兩句伏天臨時,卻見他臉上的冰寒突然消退,反而陷入了平靜。

 江聽玄並未勃然大怒,只是淡淡道:“早知他是這樣的人。”

 因為伏天臨從前的舉動過於禽獸,以至於他已經毫不訝異,甚至能夠平靜接受,大約在神子眼裡,伏天臨的‘究極渣男’形象和付甜甜的‘迷途少女’形象已經根深蒂固,所謂習慣成自然。

 付甜甜也不知道這是好還是不好,不過看他這模樣,大約伏天臨下次再做點什麼,他也不至於在飛龍秘庭和他大打出手。

 人嘛,都是這樣,罵著罵著就習慣了,比如她覺得死冰塊現在就很習慣她對伏天臨的痴心不改,並且事事為首席著想。

 這也挺好的。

 稍稍思索,付甜甜不再深想,只維持著些許黯淡目光,實則發呆,同身邊的江聽玄一起陷入了沉默。

 一路上很平靜,許是受了要去幻夢城打‘幻夢石’的打擊,幾位秘傳非常安靜,甚至沒有私下裡傳音。

 直到飛梭停在一座巨大的古城門口,看見眼前巨大、宏偉的斷壁殘垣,幾人才重新活泛起來。

 李師兄收起飛梭,見師弟和師妹們都露出好奇,他沉穩道:“此地靠近幻天門,常有幻天門弟子來往其中,幻天門同我們天極宗關係一般,倘若遇見定要小心。”

 並非仙門便其樂融融,在外歷練,有時人心比異獸天災更危險。

 “嗯。”

 幾位秘傳之前都沒有來過此處,聽到李師兄提醒,皆點了點頭,放在心上。

 江聽玄什麼也沒說,只提醒了甜甜一句:“幻天門弟子生性倨傲,遇上她們小心。”

 幻天門在仙門十宗裡也是個十分奇特的宗門,不僅因為其中女弟子居多,更因為她們大多不喜比自己幻術之道更強的人,也不喜歡比自己美麗的女子――除非你加入幻天門。

 雖然桀驁性子讓不少人詬病,但她們卻是十宗之中唯一一個極為護短的宗門,惹了一個弟子,立刻就會有許多師姐出來找麻煩,這也是修仙界很多人不願招惹幻天門的原因。

 雖然外界對幻天門的女弟子們傳得聞之色變,付甜甜倒是沒什麼感覺,她還是伏天臨時見過幻天門的首席,那是一位性格溫柔、容貌姣好的女子,言行舉止都十分雅緻,讓人心生好感。

 所以她著實沒怎麼把江聽玄的提醒放在心上。

 直到邁入幻夢城,行過兩個長滿荒草的長街,還沒遇見幽夢靈,便先看見了一行穿著淺黃色紗裙的女子。

 大約五六個人,皆身著淺黃色層疊紗裙,頭上以碧玉為簪,烏髮輕挽,面容青春美麗,其中一個人付甜甜甚至有些眼熟。

 好像上次十宗大典時她曾見過,應該是跟著幻天門首席的一位秘傳師妹。

 她對這位師妹已經沒什麼太大的印象,唯一記得的便是那幾位師妹都十分美麗、優雅、知性、非常溫柔。

 此刻見到熟悉面孔,天極宗幾位下意識皺起眉頭,特別是陸輕菱,想要避開幻天門的人,她不想看到幻天門那些女人的嘴臉。

 只是不等他們繞道,那群人中付甜甜眼熟的那位秘傳師妹便走了過來。

 與上次她見到的不同,這位師妹臉色淡薄,語氣也不太客氣,只看著他們道:“可是天極宗弟子?”

 她並不認識江聽玄,也沒有認出這是天極宗的神子。

 江聽玄自然不會回答她,只有李師兄見她上前,勉強笑了笑,道:“是幻天門的師姐吧?我們是天極宗秘傳。”

 幻天門弟子臉色沒有絲毫和緩,目光從陸輕菱和她師姐面容上掠過,最後停留在付甜甜身上。

 她眉宇間流露出一絲厭惡,當即便道:“你也是天極宗弟子,我怎麼沒見過你?”

 付甜甜並未因她的態度而惡語相對,依然溫和道:“我並非天極宗弟子,只是伏天首席的朋友。”

 “伏天首席?”

 她面色略頓,又仔細看了付甜甜一眼,皺眉:“伏天首席什麼時候有你這樣的朋友?”

 這話聽著有些不對勁,付甜甜面容一怔,耐心詢問:“師姐對首席很熟悉嗎?”

 “當然。”

 女弟子略顯倨傲:“我們師姐是伏天首席未來的道侶,你說熟不熟悉?”

 “?”

 付甜甜差點沒控制住自己的表情,面上顯出一片茫然來。

 你師姐是伏天首席未來的道侶,我怎麼不知道?

 許是她的目光太過明顯,那女弟子又道:“我師姐天資絕佳,容貌傾城,比那什麼寂靈幽好多了,上次與伏天首席見面,伏天首席還曾誇讚我師姐溫柔賢淑,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你既然認識伏天首席,卻不知我師姐,看來也只是泛泛之輩。”

 她的語氣確實如傳聞中對幻天門弟子的形容一樣,傲慢又失禮,付甜甜卻沒心思在意這一點。

 她目光越發茫然起來。

 如果沒記錯的話,她當時好像只是誇了一句幻天門的首席很溫柔,還是一句客套話,後面的形容確定是她說的?

 她漠然無語,那女弟子目光倨傲,唯獨江聽玄眉頭皺起,聲音有些冷:“伏天臨與你師姐也有不清不楚的關係?”

 女弟子雖覺得他有些深不可測,但依然把他當成了普通秘傳,她略顯不悅道:“什麼叫做不清不楚?伏天首席與我師姐乃天造地設的一對,你說話最好小心一些。”

 她辯駁了一句,大有還想說些什麼的意思,江聽玄眉間冷意縈繞,頃刻道:“滾開。”

 “你――”

 那女弟子面上怒色漸起,剛想斥罵便感知到濃重寒意,她眼瞳一縮,驚道:“你是江聽玄?”

 接著不等其他人再說什麼,她眼神變得惶恐,轉身便走,帶著其他幻天門弟子飛速離開。

 徒留付甜甜有些遺憾的目光還殘留眼中――她本來還想問兩句幻天門首席和伏天臨的八卦。

 因著沉默,大約被誤會了什麼,冷凝低沉的氣氛中,江聽玄許久才用稍緩和了些的聲音同她道:“伏天臨往日只心許寂靈幽,這幻天門弟子大約只是以訛傳訛。”

 雖說他往日十分厭惡伏天臨,可此刻,他卻這樣安慰了她一句。

 付甜甜心裡其實挺高興的,只是見他這般沉寂模樣,不得不流露出些許悲傷,她微微抿唇,聲音低低的:“神子,我沒事。”

 江聽玄眉間褶皺更深,一息停頓後,他道:“你若是累了,在此處休息一會兒。”

 而後他看向師弟師妹,聲音明顯冷淡了許多:“爾等開始歷練,去尋幽夢靈。”

 還沉浸在伏天臨和幻天門首席八卦中沒有回過神來的的秘傳六人面色微怔,旋即面如菜色:“是,師兄。”

 幾人四散開來,很快消失在偌大的幻夢城中。

 江聽玄則靜靜站在付甜甜身邊,他唇角抿直,沉默了片刻,突然握住她的手臂,拉她走到旁邊斷裂的石磚上坐下。

 大約是很少安慰人,他的語調有些生硬。

 “你天賦絕佳,不比伏天臨差,好好提升修為,若是他負你,日後教訓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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