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少,你帶來的人在外面打起來了!”
覃仞彷彿才看清包間裡面的情景,“我沒打擾你們吧?”
盛弘輕欲被打斷的煩躁有如實質,冰厲的視線刺向門口的人。
但覃仞恍若未覺,視線往沙發上交疊的身影看去。
彷彿要分辨出兩人緊密的程度。
沐言才發現自己和盛弘姿勢的曖昧,手腳軟的好似脫力,卻還是慌亂地撐著手往下爬。
“不……不是你看的那樣……”
卻不知道他這樣軟膩的聲音,水光瀲灩的眸子,會更加讓人浮想聯翩。
盛弘的手沒動,即便不用什麼力氣,也能將妄圖掙脫的人牢牢鎖在原地;
“覃少經營多年,這點小事都親自關注,還真是細心。”
覃仞彷彿聽不出盛弘言語裡的嘲諷,看向沐言,“你那位朋友很危險。”
他的那位朋友,不就是陸雎嗎?
陸雎能遇到什麼危險?
在他猶豫的時,又來了一個人,是來找覃仞的。
“覃總,您朋友帶來的那個人,和十幾個喝醉了的人打起來了,還受傷了,我們人不夠,拉也拉不開,這可怎麼辦?”
聲音不大不小,包間內正好聽得清楚。
覃仞掃了一眼包間內的兩人;
就看到沐言從盛弘身上掙扎下來往門口趕,彷彿是迫不急待要過去看他那個朋友的情況。
但還沒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黑葡萄般的眼睛試探性地看向盛弘;
“盛總,您可以和我一起去嗎?”
他差點忘了,英雄救美是盛弘的任務啊!
覃仞臉上的笑意,頓時有些涼薄。
剛剛覃仞手下說的情況,其實有些誇張,陸雎確實被幾個醉鬼糾纏了,這都是他那些債主手下的人。
他們遇到陸雎,總免不了惡語嘲諷,這些話陸雎平日也聽得多了,並不會有多大感觸。
但這次這些人許是喝多了,不僅是出言嘲諷,還有一兩人圍了上去,直接推搡起來。
讓本就帶著十分怒意的陸雎直接一拳頭將人打趴,半天都怕不起來。
酒是最能點燃情緒的東西,原本只是嬉笑圍觀的其他人,瞬間圍了上去,大廳頓時一片狼藉。
幾人趕到時,陸雎臉上和衣服上都濺了血,也不知是他還是別人的。
若是一對一,沐言完全不會擔心,陸雎平時的訓練課不是蓋的,但這次是一對十幾。
在他猶豫劇情走向的這一會,陸雎躲開了飛向腦袋的瓶子,卻被人在手臂劃了一道,出門前被沐言勒令換上的衣服頓時鮮紅一片。
他彷彿都能感覺到皮肉剌開的感覺,原本小臉上殘留著的粉意頓時消退得一乾二淨,臉上像是掛了月白的霜。
但他強忍著想要從這片險地逃走的想法,等著盛弘完成英雄救美的任務。
一分鐘過去,盛弘沒動;
兩分鐘過去,還是沒動;
三分鐘……
他看著盛弘臉上如同看戲一般的神情,以及陸雎被一腳踹倒時發出的冷嗤,心裡突然有點涼意——
盛弘根本就沒打算去救陸雎……
可他明明按照系統說的,把陸雎帶到了盛弘面前啊!
沐言呼叫了好幾聲系統,也沒有聽到回應,而場上的陸雎,襯衣已經被血染了個遍,卻還和一直好鬥的獅子一般,爬起來,揮著拳頭打上去,連半分打不贏要逃跑的樣子都沒有。
為什麼攻受都這麼不正常啊!
系統幫不了他,沐言只能自己想辦法。
他拉住盛弘的袖子,“盛總……你有沒有辦法……”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自己附近的一個人,撿起了地上的一個碎瓶子,眼睛盯著場中的陸雎,而陸雎現在顯然已經力有不逮。
在這人經過自己身邊時,沐言不知怎麼,身體快過了腦袋,喊了一句“陸雎小心!”然後一把推向那個準備偷襲的人。
那人猝不及防,被推得撞上吧檯,但轉眼,就一臉兇狠地看向沐言。
沐言被他那一眼看得一驚,眼看著這人又舉著瓶子向自己撲來,嚇得剛後退一步,就被一股力道拉開。接著,盛弘一腳就將人踢出幾米遠。
陸雎也被剛剛那聲呼喊吸引了注意,看向這邊,場上的人瞬間以為陸雎有了幫手,離沐言和盛弘近的人,立刻更換了進攻物件,盛弘被迫捲入了打鬥當中。
沐言:“……”
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嗎?
好在有盛弘在,沐言也沒有被傷到,但卻因為躲避飛來的椅子,手按到了地上的碎玻璃,頓時痛得咬住了唇,冷汗都冒了出來。
好在不一會兒,一群穿著安保衣服的人湧了進來,三兩下把鬧事的人按到了地上。
盛弘看了一眼覃仞,語意不明;
“覃少的人來得可真是及時。”
覃仞掃了他一眼,快步走到沐言旁邊,他是這個場上唯一置身事外的人,自然發現沐言受了傷。
接著他就向跟在安保人員後面進來的醫護人員招手。
此時他們正在把重傷的陸雎往擔架上放。
“這裡有病人,先就救他!”
醫生聽言,以為這邊的人員傷勢更重,連忙往這邊跑,結果看到手紮了玻璃的沐言;
醫生:“……”
盛弘和陸雎才知道沐言受了傷,兩道視線紛紛看向這裡。
沐言的傷不重,但是得沖洗傷口,還得重新開啟傷口,避免有玻璃殘渣,最後才上藥包紮。
第一道工序沐言就疼得差點把唇瓣咬破,給他處理傷口的又是個年輕的小姐姐,還一直輕言細語的安慰他,沐言做不出在女孩子面前哭疼的舉動,只能死憋著,等小姐姐出去拿藥和紗布,才小聲的哼了兩聲。
真疼啊……
簾子再度拉開時,沐言愣了一下,進來的人不是剛剛那個小姐姐,而是一個男醫生。
看著病床上坐著的青年,春紅齒白,頸間和手臂露出的面板如同在牛乳中泡過一般,漆黑的眼瞳十分純澈,又佈滿了溼潤的霧氣,像是受了委屈偷哭過一般,溼潤的眼尾染上了昳麗的薄紅。
醫生看著所有心思都寫在眼裡的青年,想起剛剛在簾子外聽到的聲音;
骨骼分明的手指鬆了鬆頸間的領帶,金絲眼鏡折射出些許刺眼的燈光。
“剛剛的醫生有事,我來幫你包紮。”
“林瑾主任……”
沐言看著醫生白褂上的名牌,不知怎麼就唸了出來。
“是我。”
男人託著他的手看傷口,聽到聲音,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抬頭,就看到青年因為害羞而有些躲閃的眼神。
因為要上藥的關係,兩人捱得很近,沐言能聞到林瑾身上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這樣難聞的味道,到了這人身上,卻好像瞬間沒有了惹人不適的感覺。
但和陌生人這樣近的距離有些難捱,沐言身體微仰,想要拉開一點距離,卻被醫生直接按住了腿。
“不要動”
“我會很輕的,不會弄疼你……”
明明很正常的話語,在溫和的嗓音下,竟透著些許旖旎之感。
沐言無暇顧及,因為腿上的觸感讓他瞬間緊繃,原本因疼痛而泛白的臉再度浮上了薔薇色;
“我……知道了,你……”
把手從我腿上移開的話他有些說不出來,好在下一秒,林瑾就移開了手,誰也沒看到,清透鏡片下的眼睛閃過一束薄光。
沒想到竟會這樣敏感……
沐言鬆了一口氣;
可沒過多久,事情又發展向另一個他無法想象的極端。
襯衣的領釦被修長又帶點冷意的手指解開,沐言細白的手指緊緊攥住身下床單;
“真的……真的一定要……”
“唔……”
儀器已經挑起了襯衣的領釦,觸碰到鎖骨下方的面板,冰冷又堅硬的觸感讓沐言瞬間輕顫了一下,發出一聲細軟的嚶嚀。
“必要的檢查對身體有幫助。”
林瑾溫和的聲線軟上了一絲啞意。
沐言不明白為什麼手受傷需要聽診胸口,只覺得冰冷的儀器像是一把刀柄,在他的胸口恣意遊走,彷彿在謀劃哪裡下刀,會讓這個軀體更像一幅藝術品。
他就像是砧板上被按住首尾的魚,只能等待著利刃落下,瞬間利落地劃開胸,腹;
細密的冷汗在各處激起,還伴著細微的輕顫,直到——
冰冷的儀器沒有任何預兆,刮過衣衫下軟糯的一點……
沐言像是瞬間被閃電擊中,又像是被下刀的魚最後的奮力一跳,浸了溼意的嗓音驚喊出聲;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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