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魁的出現,讓周圍很多人的視線都聚集到莫水寒這裡,畢竟九駙馬和公主、還有春江閣花魁之間的風流韻事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會兒都在好奇莫水寒會怎麼辦?
九公主和墨魁卻沒注意周圍人的視線,兩人都盯著對方,視線交匯間的較量連周圍人都能感覺到火花閃爍,莫水寒輕咳了一聲,皺眉示意墨魁退下,墨魁心裡有些委屈,只能挑釁的看了公主一眼,然後隨著楚舟去拜見其他人。
九公主生氣的推開莫水寒也扭頭走了,莫水寒這才瞪向玉官,玉官嚇得一低頭,卻還是忍不住不平:“公子,墨魁還受傷著呢。”
莫水寒沒好氣道:“這個不用你告訴我,要是今天敢壞了我的事,你以後就不用再跟著我了!”
直到宴席已經開始時,金則山才匆匆趕來,但此時大家正在鬥詩,莫水寒也不好離座,只能等等再說。
大境朝是個很開放又好比斗的朝代,不管男女,都很喜歡在大庭廣眾之下展示自己的才華,不像其他朝代將此視為笑話,甚至有人對自己感到自信時,還可以找其他人挑戰,不拘地位高低。
墨魁在旁邊坐了許久,見莫水寒竟然一次都沒來問候一下自己的傷,反而只專心陪著九公主,心裡又是難過又是不甘:自己和他這麼多年的情分,難道比不上他們兩月夫妻?
等到鬥詩完畢,便有其他才女或是才子上去獻藝,或是直接叫在座的某位比試切磋,這也算是大境朝宴席中很受大家歡迎的一種遊戲了,很多才子、才女的名頭就是在這些宴席中出名的。
墨魁眼神專注的看著莫水寒低頭剔蝦,直到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才回過神去。戶部尚書之子王公子察覺到她沒認真聽,又笑著重複了一遍自己方才說的話:“墨魁姑娘精通琴棋書畫,尤其善琴,聽說連很多大家都比不上,今日要是不撫上一曲,可真是太可惜了!”
墨魁起身的笑了笑:“難得王公子抬舉,墨魁要是推辭豈不太不識趣了?”
不經意間眼神又落到莫水寒身上,正好看到他將剔好的蝦仁放進九公主的碟中,墨魁心裡一酸,開口說道:“只是墨魁一人撫琴難免寂寞,不知九公主願不願意賞臉,與墨魁合奏一曲?”
在座諸位眼睛閃閃發光:這是……原配和紅顏打起來了,這場戲好看!
莫水寒抬起眸子冷冷的看了墨魁一眼,墨魁卻毫不退縮,眼神受傷又倔強的回視他。還不等莫水寒拒絕,九公主就站起身迎戰:“好啊,本公主也想見識一下墨魁姑娘的琴藝。”
莫水寒拉住她,低斥:“你瘋了,就你那一曲下來沒一個彈在調上的琴技,與她比試不是自找麻煩嗎?”
誰知九公主卻生氣了,以為莫水寒看不起自己,一把推開他的手:“在你心裡她什麼都好,我什麼都不好!”
莫水寒皺眉看著她居然真的上去應戰,頭疼的揉了揉額頭,已經能想象到一會兒九公主怎樣丟人了!
琴音一出,在座諸位就聽出墨魁這是想給九公主一個下馬威,居然是鳳求凰!
果然九公主剛開始就亂了節奏,周圍此起彼伏傳來一陣噗嗤低笑。九公主再大膽此時也不免緊張了,手下的琴音更是亂成一團,她求助的看向莫水寒。
莫水寒嘆了口氣,起身走到她身後,從後面圈住她的身體,雙手搭在她手上,一邊將被九公主彈的亂七八糟的琴音正回來,一邊在她耳邊低語:“專心一點。”
眾人露出瞭然的神色:這是選擇了原配?轉頭又看向墨魁,果然她的臉色已經黑了。
絕妙的琴聲從莫水寒手下流出,墨魁死死瞪著他,手下的琴音便帶了一絲挑釁、殺伐之意,甚至中途換了曲子,猶如兩軍廝殺交戰、毫不相讓,莫水寒始終緊緊跟著她的琴聲變化,卻絲毫沒有針鋒相對的意思,反而有種大氣磅礴的感覺。
墨魁的目光落在莫水寒覆著九公主的手上,手指微微一用力,“嘣”一聲琴絃被勾斷了,墨魁一言不發的站起身,紅著眼圈看了莫水寒一眼,轉身跑了出去。
“墨魁!”莫水寒趕緊跟著站起身,九公主見狀,忙向前跑了一步,裝作被椅子撞傷了腳:“駙馬。”
莫水寒只好又回頭照顧九公主,示意玉官:“跟過去看看,別讓她出事!”
其他人看的是津津有味,只有楚舟和方才提議比琴的王公子有些後悔和懊惱,擔心墨魁出事,跟著追了出去。
一場鬧劇讓莫水寒有些頭疼,不過好在這會兒大家都散了,也算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他悄悄給金則山使了個眼色,低頭叮囑了九公主幾句,九公主怕他去找墨魁,莫水寒解釋了好一會兒才得以脫身。
金則山一看見莫水寒就笑了起來,莫水寒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行了,別看笑話了,我找你有正事。”
金則山趕緊擺正臉色,莫水寒將墨魁的訊息和自己的猜測說了一遍,金則山臉色大變:“如此說來,他這是準備好反了?”
莫水寒搖頭:“應該還不到時候,不過也不會太久了,他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否則就是亂臣賊子,天下人人得而誅之。”
金則山問道:“公子打算怎麼做?”
莫水寒從懷裡拿出幾張紙:“這是我查到的有關於吏部侍郎趙大人的背景,要是吏部尚書倒臺,他和另一位侍郎大人是最有可能上來的,兩人雖然都是左相的人,可這個趙大人卻是個難得正直之人,他之所以會跟著左相,是因為當年他家遭劫,是左相幫了他,懲處了兇手,所以他在報恩。”
金則山點頭:“可是這位趙大人是個很固執的人,要想用他背叛左相,怕是不容易。”
“那要是他知道了當年他家被滅門,乃是左相一手策劃,就為了霸佔他家財產的真相呢?”
金則山倒吸口氣:“此話當真?”
莫水寒指著他手上的紙:“下面有確鑿的證據。朝中我使不上力,但是我會利用五公主讓陛下不再保吏部尚書,之後左相和右相必定會爭奪這個空缺,只要能收服趙大人,你就在陛下面前找機會把他提上來。”
金則山將紙張疊好放進懷裡:“公子放心,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辦。”
交代完重要事情,莫水寒與金則山分開兩路離開,剛走到大廳門口,就被找了他許久的付弈給攔住了:“九駙馬,在下這裡有件禮物,想給您看看,九駙馬賞個臉吧!”
莫水寒面無表情道:“付侯爺,公主還在裡面等著下官,至於禮物,侯爺還是找其他人欣賞吧。”
付弈勾了勾唇:“只怕由不得駙馬了!”
說著揮了揮手,莫水寒眼神一冷:“侯爺是要強人所難?”
付弈笑道:“我知道駙馬有武功榜身,可是你確定要在這裡和我動手?”
踱步到莫水寒身邊,付弈俯身在他耳邊說道:“不過是看個東西而已,駙馬這麼如臨大敵,是怕我對你不利還是心虛啊?”
莫水寒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又看了看周圍的形勢,只能說道:“侯爺請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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