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久沒試過，在夢裡會撞見這樣一個女人。半明半昧的光影裡，她自背後長出九尾狐的毛茸尾巴，跨.在他身上。
尖利牙齒在喉間嘶.咬，柔軟.指腹滑.過胸膛。
狐狸於暗中笑著抬高.身體，眸間笑意三分真，不能再多。
他無力招架，於黑暗中猛地睜眼，襑間汗.溼一片。
緩過片刻，起身。
站在浴室門口，脫掉睡衣，扔進去。
....
溫陌裳在醫院住了兩天，直至辦完手續，謝凌聲也沒有與她聯絡。
人沒出現，醫藥費卻全付了。
“我說聲哥怎麼回事？你今天出院他都不接你？”
天氣很好，她站在榕樹下，在暖陽傾瀉的斑駁樹影裡，聽著麥麥不斷嘮叨。
“跟你說了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麥麥扭頭看她，隨口一問:“你不會還想著程學長吧？”
溫陌裳蹙眉也她一眼，麥麥立馬封嘴，不敢再提半句，在溫陌裳的心裡，初戀如同死人，不許提。
麥麥賠笑著靠過去，“是我多嘴，那小裳裳，你難道是偷偷在暗戀我，不然聲哥那樣的人怎麼不拿下？”
溫陌裳懶得理她，手指向一處，“宏仔在那。”
隔著中庭噴水池，不遠處停了一輛奧迪，主駕駛上染著菸灰髮色的男人探出個頭來，朝她們招了招手。
隨後，車子從一側繞過來，停在她們面前。
IY時裝集團的太子爺顧宏，是麥麥交往了兩年的男朋友，他喜歡許麥麥那股勁，連帶著對溫陌裳也愛屋及烏。
墨鏡一推，切著牙齒用最地道的粵語啐了幾句：“丟他老味，撲街啊，敢搞我們裳姐，他真是嫌命長了。”
麥麥皺眉，冷臉斥了句：“說好的十點，又遲到？”
他歉意笑笑，應充著絕無下次。
後車門打開了，溫陌裳煙癮又起，“我抽根菸，等一會。”
她慢慢走到車後，啪嗒一聲，點燃了打火機。
隔著兩輛車的距離，謝凌聲單手搭著方向盤，目光始終沒離開過她，光影滑落在米色的毛衣裙上，她慵懶地倚靠在噴泉旁，左手抄兜，一手摸出煙盒，低眸。
在身後霧泉噴薄而出的水柱裡，她微垂著眼，漫不經心吐出口菸圈，白霧在臉上暈開，好美。
細長的煙身還剩半截，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身側，兩指拿下她嘴邊的煙。
“抱歉，聲哥讓我這麼做的。”周煜忙不迭先賠了個笑臉。
副駕駛上的麥麥見著個陌生男人，從車窗探頭詢問：“裳，認識？”
溫陌裳點了下頭，視線越過周煜，發現了那輛LLL8。
“溫小姐，我帶你過去？”
她沉默半晌，目光同車上的謝凌聲對視，隨後聽見自己的聲音像飄著，她說好。
將溫陌裳的手包交予周煜時，麥麥嚴肅地盯著對方，“告訴你家聲哥，對我們小裳好一點!”
最後一句咬音很重，周煜無奈笑笑，“會的會的。”
溫陌裳遷就著右腳，走得極慢，隔著安全距離，周煜這次是一根手指都不敢碰她。
一步步走近，纖細的影子落在旁。
謝凌聲轉眸看了她一眼，“上來。”
他習慣敞著車窗，開得快，一個加速，外邊的風灌進來，車上在放著Eagle 的加州旅館，前奏響起，她眼前盡是經典電影片段。
一號公路車隊馳騁
涼風掠過我的頭梢
我聽到遠處教堂的鐘聲
在心裡對自己說
還不知道這裡是地獄還是天堂？
“關窗行不行？”溫陌裳將長髮撥到一邊，翻著包包就是找不到發繩，風拂過臉頰，她有點煩燥。
音樂調低量的同時，車窗關上。兩人於沉默中聽完了整首經曲老歌。
“可以迴圈再聽一次嗎？”
她聲音柔起來時，最經典的尾奏SOLO都不及她醉人。
“快到了，準備下車。”謝凌聲轉動方向盤，車子駛入一棟綠植茂盛的小區。
華櫚新城，溫陌裳認得，她上個月跟過一個新演員，那晚保姆車就是開到了這裡。
房租嗎...大概是她工資的幾倍。
“帶我來這做什麼？”溫陌裳疑惑地看著他。
謝凌聲將手臂搭在她椅背上，手指輕滑過她的耳垂，“二十四小時監控，門禁進出，很安全，以後你住這裡。”
溫陌裳想都沒想，“租不起。”
“咔嗒”一下，他解掉她的安全帶，低沉的聲音湊近，“你可以分期付款。”
他刻意停頓片刻，看著她的反應。
“謝了，分期也不是我能承受的。”說完，她側身去開車門，掌心剛落把手上，感覺一股熱息貼上來，耳朵酥麻，謝凌聲竟然咬了她一口！
她晃神，一張門禁卡塞進了她的手裡，他的呼吸在她側臉，“那破公寓過幾日準備拆了，東西讓你朋友帶過來。”
不是跟她商量，他是用陳述的語氣，平常得像在聊這日的天氣。
溫陌裳微訝，“為什麼要拆掉？”
“做連鎖酒店。”他頓了會，又看向溫陌裳：“密碼022Y，自己上去，我還有事。”
“謝公子這是打算.....包養我？”
突然的一句話讓他忍不住輕聲一笑，“我提供住所，作為你的新房東，你付不起租的話，我並不介意你用其它方式償還，比如…”
說到這，他故意壓低了聲音，抬手颳了下她的臉頰，“陪我睡.覺。”
各取所需。
溫陌裳繃緊了心絃，她沒想到，事情發展比她預想中的要快。
不真實感讓她心跳有些快，聲音帶著笑掩飾緊張，“我有工作，不是出來賣的。”
謝凌聲偏頭，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蘇州過後無艇搭，既然溫小姐不想，我也不勉強。”
溫陌裳目光盯著眼前的車載擺件，沒有應允，也沒有拒絕。
謝震麟經常國內外來回奔波，行蹤不定，別說接近他，就是見一面也難。而謝凌聲，是雨夜的一個意外，她沒有評估風險，當下設了美人計，所有一切水到渠成。
“不願意就算了。”
溫陌裳抿唇，沉默了會，思忖著他該失去耐心，準備扔自己下車了，她終於開口：“誰說我不住？再說一遍密碼，忘了。”
“022Y，記住了。”他用手指戳她的腦袋，溫陌裳瞪他一眼，開門下車。
十幾步開外就是獨棟電梯，謝凌聲車輛很快消失，微風過處，冬櫻散落，她站在原地看花瓣飛舞，忽然想起車上那首輕搖滾歌曲。
天堂地獄，你可以隨時結賬，但永遠無法擺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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