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這隻喪屍慢慢晃動著腦袋，疑惑地盯著凌默所操控的屍偶。在他看來，這隻同類分明很低階，按常理來說不可能識破他的誘敵手段。要知道他已經在條件允許的範圍內儘可能進行挑釁了，對方就算感受到了他的強大氣息，也會控制不住衝過來才對……但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受驚了？沒事，你可以先冷靜一下。”凌默將目光轉向了四周，很快就在一根鐵鏈上發現了自己要找的東西。
這喪屍瞪圓了眼睛盯著凌默走了過去，然後伸出了兩根變形的手指捏住了那塊牌子。
“哎，本來以為你是霸主級的……”凌默掃了一眼，突然有些訝異地抬頭看了看那喪屍。
牌子上詳細地記錄了這隻喪屍的各方面資訊，其中一項顯然是實時更新的資料引起了凌默的注意。血液內病毒濃度百分之四十七，這個資料已經超過了凌默之前在那份報告上所看到的。
“這麼說你是王者級的？”凌默這話明顯白問了，他倒是越說越流暢，但這隻喪屍卻越來越震驚，這會兒整個兒已經呆若木雞了。
這表情出現在一隻高等級喪屍的臉上還是挺新鮮的，而且這也不是一隻野生喪屍該有的表現。他要不已經在這裡關了挺長一段時間，要不乾脆就是實驗組人工培育出來的。凌默覺得還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點，高等級喪屍可不是那麼好養的。就算實驗組也知道要用凝膠或母巢餵養喪屍，但他們並不具備大量蒐集這兩樣東西的條件。
活捉喪屍，抽取血液……這類任務釋出出去倒沒什麼問題，可要是在上面加上一條“挖腦”試試？就像開膛破肚，這事兒對於喪屍來說就跟剝香蕉皮一樣正常，但對於非醫學界出身的那部分人類來說，這絕對是一項刺激性十足的挑戰，就更別說挖腦取物了。變態畢竟是少數啊……
凌默又將牌子翻過來看了一眼，頓時眼前一亮：“哦，原來你是異變喪屍。”
他咧著嘴，頗為感興趣地看向了這隻喪屍。而在這異變喪屍的眼裡，這隻同類雖然還是臉部肌肉僵硬，表情極為怪異，但不知為何，他卻突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妙。
“哐當……”
鐵鏈在這喪屍的扭動中又晃動起來，他瞪著眼睛看著凌默走到了房門的左側，開啟櫃子拿出了一個鋁製消毒盒，然後又慢慢朝自己走來。
“嗚嗚……”
“行了，他們堵住你嘴不就是為了讓你小聲點嘛，你再怎麼叫也沒用啊。”凌默將鋁盒往地上一放，抬頭頗為誠懇地說道。
“嗚嗚！”
“番號101，對吧？我倒是挺奇怪啊，為什麼會給你取個這麼靠後的番號……也許是為了突出你的特殊？”凌默的語氣聽著就像是閒聊，實際上他也的確是在跟這喪屍套近乎。仔細一想也挺怪異的，大半夜的，他控制著一隻屍偶潛入這間隱秘實驗室內，和一隻被捆綁起來的喪屍閒扯……
101不再叫了，因為凌默已經打開了鋁盒。
“會出現柳葉刀和超大號注射器倒是在我意料之中，不過這個短鋸放在這裡還真是違和啊……”凌默將那鋸子拿了出來，看了兩眼後，問道，“你說是吧？”
101眼珠急轉，他這會兒算是明白過來了。這隻同類不僅不能當做獵物對待，他還想著反過來狩獵自己！要是平時狀態下，這種低等級同類隨便一根手指頭都能戳死，但現在他被綁得跟麻花藤似的，除了一張嘴別的都用不上啊！
見凌默拿著鋸子站了起來，101終於忍不住脫口而出：“違和是什麼？”
“你說話果然很流暢。”凌默玩味地上下打量著101。雖然嘴巴被鐵鏈勒住，但他張嘴還是沒太大問題的，頂多是對他造成了一些限制。能想著咬人，自然就能說話。
“你……你到底是什麼？”101一臉警惕地吸了吸鼻子，雖然眼前這個同類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同類的氣息，但他不對勁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這話應該我問你。”凌默把玩著鋸子，說道。
他倒不覺得自己真的能威脅到101，不過他的喪屍身份卻是一個極好的煙霧彈。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101眨了眨眼睛，說道。
不過身為喪屍，他實在是不懂掩飾……那高頻率的眨眼和期待的眼神已經將我要談條件這句話生動地展現在臉上了。
“你回答問題，我放你出去。”凌默說道。
101再次瞪大眼睛，然後勐地掙扎起來，鐵鏈嘩嘩直響：“太好了！這麼說你也是逃出來的？”
“是你回答問題，不是我。”凌默翻了個白眼。不得不說，這101的腦子還是挺好使的，比起一般的異變喪屍要強了不少。
等等……
凌默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再看向101的眼神頓時就變了。
比一般異變喪屍智力更高……這難道是母體？
凌默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眼前這隻很可能就是造就了1號的母體喪屍！
見凌默看自己的眼神充滿了詭異，101扭動了一下失去了手臂的上半身，期期艾艾地問道：“低……同類，你想問我什麼？”
“你是不是母體？”凌默張口就問道。
“母體……”101思索了一下，搖頭道，“你看不出來我是雄性嗎？”
“……我的錯，我換個說法吧。他們把你關在這兒，是不是為了提取你身上的血液？”凌默又問。
101的眼皮頓時垂了下去，幾秒鐘後，他表情猙獰地抬起頭來，鐵鏈再次嘩嘩地響動了起來：“不光是血液！他們在我身上提取了各種液體，各種！有血液，有骨髓，有……”
“好了！我明白了！”凌默趕緊叫停，再這樣下去他感覺自己的耳朵會受到嚴重傷害。
再看看手裡的鋸子，凌默頓時就露出了一絲嫌棄的神情，他的目光也緊跟著轉向了101的大腿根部。
101一愣，立刻緊張地併攏了雙腿：“不，他們其實是從腹部……”
“不是就好……”凌默立刻鬆了口氣。
“你看我的手臂，也是被他們截掉的！”101怨氣很大。
“嗯？難道這不是為了防止你逃跑嗎？”凌默有些愕然。
101搖了搖頭：“不是！因為他們很小心地放到了冰塊裡，也許是覺得冰鎮後更好吃吧……可惡的人類。”
“呃……不，沒人對你的肉感興趣，真的。”凌默惡寒地說道。
“你什麼意思？別看我現在這樣，以前我的肉是很受歡迎的。”101反而怒了。
凌默也大概明白了，長期被當做病毒生產機來使用，101的身體也因此出現了很大問題。他能活著全靠超強的恢復能力，但一些永久性損傷卻還是免不了的，比如這副皺巴巴的模樣。
不過這麼自戀的喪屍凌默還是第一次碰到，而且他自戀的角度……還真是具有喪屍的特色。
雖然101不清楚自己的血肉都被用在了什麼地方，不過凌默已經可以肯定，這就是母體喪屍無疑了。
“還有個問題……”凌默捏住了下巴，盯著101，“你的異變……是什麼？”
單從101的外表，實在看不出他的異變情況……
沒想到凌默這一問，101頓時又神情闇然起來。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抬頭看向了前方，說道：“低……同類……”
“你要叫低等同類就叫吧，不用憋著……”
“那你把這個東西拿遠一點啊……好了不要打斷我。”101繼續說道，“同類，你的記憶裡，有沒有關於人類的一個名詞？”
“是什麼……”看著101刻意模彷出的悲痛神色，凌默已經猜到了結局……
“長臂猿……”101嘆了口氣，“我的那雙手，可以靈活地繞身體兩圈，還是二指的！”
“為什麼要一臉得意地強調二指……”野生喪屍的思維果然難以理解……
“你懂什麼，在人類的世界裡，對二指可是有著推崇的。二指禪聽說過嗎？算了，我也不指望你對人類的世界有太多瞭解了……你幹什麼？”101突然閉上了嘴巴。
凌默一手拿起了柳葉刀，同時又翻出了一個瓶子：“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不過現在你得配合我一下。”
“幹什麼……”101瞪大眼睛，問道。
“借我一點血，另外可能有點疼，不過對你來說應該很習慣了吧？放輕鬆，不要發狂。”
凌默咧嘴一笑，然後果斷繞到了101的身後。在他正面當然不算安全，但到了身後，他也就只能乾瞪眼了。
“你為什麼……你……嗚嗚！”
在101的掙扎中，住宿樓的凌默卻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終於找到母體了，病毒也因此到手了……
不過對於101的手臂去向，凌默還是挺在意的。
提取病毒他可以想明白用途，但把手臂截下來能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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