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家”是近來新聞中的常客。特指社會新聞。
他的目標都是青春洋溢、面容姣好的少年少女,在迷暈受害者之後,他會小心翼翼地以精湛的技術切割下他們最受人稱讚的部分,其全過程中受害者們都是處於麻醉狀態,無法掙扎。
直到“手術”完畢,他才會注射氯化氫以終結他們的痛苦。隨後再將屍體置於隱蔽偏遠的地點,往往要過好幾天才會被發現。
依據他的行為側寫,好事的媒體替他取了個“收藏家”的代號,在這個病態的網路世界竟也收穫了數量不少的粉絲。
距今為止,警方已經找到了六位受害者殘缺的屍體,社會輿論也發展到了頂峰。
身為政治家的女兒,藤原千花自有內部訊息,她聽說這個案件已經被轉交給倉,一個神秘的利用高階科技破案的政府單位。
雖然據說他們的效率遠超警方,“收藏家”被逮捕歸案指日可待,但是畢竟是有可能的將來時,像是宇時君這樣符合狩獵目標條件的少年還是應該小心為上。
看出藤原千花的眼神中透露著毫不掩飾的關心,白髮少年低低應了一聲,“我會注意的。”
……雖然並不擔心,但是沒必要拒絕別人的好意。
他這麼跟自己說,例行公事一般繼續維持著溫和的假象,心裡的死水依舊毫無波瀾。
*
倆人結伴同行來到班上,教室裡比以往都要熱鬧許多。
黑板上整齊地寫著“奉心季節目投票”幾個大字,在這之下又用稍小的字型寫了“鬼屋”“咖啡廳”“混合小餐館”等等選項。
川平宇時這才想起,一年一度的校園祭要到了。
顯然,比起暫且不算十分熟絡玩得開的高一、忙於升學決定未來的高三,高二永遠是精彩校園祭的主力軍。
他的同學們自然個個摩拳擦掌,甚至表示可以提供家族勢力的幫助,資金更不必說。
“哇,看起來都好好玩,我也好想加入大家啊……學生會工作為什麼這麼多啊可惡。”藤原千花生氣地鼓起嘴,一邊抓起一張紙條刷刷寫字投了“全體合唱”一票。
雖然年紀尚輕,但她在音樂方面已經有了很深的造詣,獲得過兩位數的國際性獎項,也曾經舉辦過個人音樂會。
如果最後選了這項節目,她也有充足的理由,以指導的身份參與班級體之中。
川平宇時想了想,將票投給了“鬼屋”。
他覺得他完全可以勝任躲在角落悄無聲息嚇人一跳的NPC角色。
至於咖啡廳一類的,呵呵,打咩。他絕對會被拉去強制營業。
“哎,宇時,週末去烤肉店聚餐去嗎?”
坐下之後,前桌的男生轉過頭問道。
沒等回答,他繼續說:“也是慶祝上個學期我們拿了‘話劇表演優秀獎’啦,那次不是沒有湊齊人所以擱置了嗎?剛好這個週末大家比較空,就想著補回來。而且你可是我們的大功臣啊,怎麼說也要來一下吧?大家都很期待哦。”
上一年的話劇表演,班級裡籌備了一個女主自我覺醒、反抗封建婚姻的的劇本。
川平宇時負責飾演讓女主一見鍾情、不惜拋棄貴族身份的低等侍衛。
因為是大女主戲,他的主要作用就是貌美如花、吸引女主目光,連臺詞都不需要。
綠眼睛的少年微微垂下了眼眸,濃密的睫毛遮擋住陽光灑下扇形的陰影,面對同學熱情的邀請和閃閃發光的眼神,他好脾氣地同意了:“可以。”
“太好啦!”前座男生即石田籠高興地拍了一下手掌,“那我等一下把定位發到你line上,不要忘記哦。”
川平宇時點點頭,說到這個,他順便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聯絡人裡一個以拉麵做頭像的正頂著紅點分外顯眼。
【有事出去一趟,要是回家的話記得帶鑰匙。】
【回來的時候給你帶特產,有什麼想要的也可以跟我說。】
【微笑.jpg】
他的監護人川平大叔是一個面相年輕的男人,說是二十出頭都有人信,但作風不是一般的老派。時常顯露出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樣子,復古的裝扮和新潮的科技在他身上微妙交融。
在背地裡,他有另外的名字:伽卡菲斯。一個活了不知道多久、以守護世界基石為己任的強大角色。
不過這些,他名義上的養子、實際上不知隔了幾輩的後代川平宇時並不知道,還以為他有個正經工作,出差真的是出差。
川平宇時是在十年前來到並盛川平家的,他和監護人相處得還不錯。
川平大叔是相當典型的散養派,除了必要的三觀禮儀教育,他從來不干涉川平宇時的任何選擇,更不會責罵棒打。
零花錢也給得富足,完全供得起少年人高品質的生活,對孩子想要的任何東西——儘管川平宇時少有開口——都大方同意。
在這種自由散漫的教育方式下,年輕人並沒有成長為肆意揮霍的花花公子,也沒有在學業上有所懈怠。恰恰相反,他學習名列前茅、待人溫和有禮,體育方面也有了不起的才能,還是全國將棋青少年組第一名。
堪稱“別人家的孩子”模板。
在獨身一人前往東京居住的時候,他也沒有染上所謂城市人的壞毛病,反而開始勤工儉學,自己承擔了大部分的生活費。這還是在秀知院學園禁止學生打工,他只能偷偷隱瞞的情況下。
[……真不像個正常高中生。]
躲在PK高中二樓廁所最裡間,瞪著鬥雞眼活像搞笑藝人的齊木楠雄吐槽道。
作為完美超能力者,近乎全知全能的他擁有「千里眼」的能力也不奇怪。
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像這樣視察一下,就像是定期觀察遊戲進度條長度一樣,不過操作難度高了好幾千倍。
斷斷續續觀察了十年,都足夠出一本三十萬傳記的他都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是否正確了。
十年前,年幼的齊木楠雄小朋友夢見了地球上災難遍地、人類即將滅絕、世界破碎的場景。
擁有「預知夢」能力的他當然不會當做普通的噩夢,一番調查之下,他發現世界毀滅的源頭就是當年僅七歲的川平宇時。
那個時候他還生活在貧民窟,除了臉蛋清秀一點之外沒什麼特殊的,也不像現在一樣寡言。
直到一次淋雨發了高燒,毫無抵抗力的被其他大孩子從集裝箱,也就是他的家,趕出來。
這就是他預知到的轉折點:川平宇時會慢慢覺醒古老一族的力量,卻患上了失語症,之後一直生活在陰暗面之中,逐漸扭曲殘忍,最後決定毀滅這個糟糕的世界。
就算知道未來的可能,看到一個瘦弱的小孩子蜷縮在角落,眉頭緊鎖十分痛苦的樣子,有誰狠得下心動手呢?
至少齊木楠雄不是這種人。
他雖然總是自詡冷酷無情、不像惹上任何麻煩的的超能力者,卻次次都出手拯救了世界,對路上的惡行也從不真正的置之不理。
於是,一番糾結過後,年幼的他將小孩送到了川平大叔的身邊——川平宇時本來就是他的女兒的後代。
現在看來,川平宇時有些過度的成熟和防備,不過,應該還是個好結果……吧?
*
午飯時間。
“那麼,今天就到這裡了,大家下課吧。”
老師話音剛落,教室瞬間吵鬧了起來,桌椅拉動的聲音裡夾雜著同學興奮的交談聲。
川平宇時從桌肚裡拿出了便當盒,今天陽光正好,溫暖卻不曬人,他於是決定上到天台去。
色澤金黃的玉子燒、撒了海苔碎的雞胸肉拌飯、切半的糖心蛋、一勺澆了煉乳的甜玉米粒、最後配上汆過水的西藍花。
吉良先生還真是善於家務啊。
……媽媽桑?
他無聲笑了一下,抬眼看著藍天中飄忽不定的雲朵,美好得像一幅畫。
似乎天台的景色總是相似的。
這讓他想到了並盛中學,他那時也習慣於在天台享用午餐。
不過沒有這樣的精緻便當,川平大叔不是一個會料理的人,大多數時候都是靠外賣——確切地說是拉麵外賣——度日。
他則是在準備了幾次便當之後就開始偷懶靠學校小賣部填飽肚子。再之後,就是鄰居沢田家的“救濟”:奈奈媽媽總是喜歡邀請他去吃飯,還不嫌麻煩地準備了複數的便當讓沢田綱吉帶給他。
他和沢田家孩子的關係,也慢慢變好了——真心的那種,並不浮於表面。
雖然沒有說出口,但他其實很懷念那種感覺。
那種,像家一樣的,溫暖的感覺。
“嘎吱——”
生鏽的鐵門被推開,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一位少女走了過來,動作僵硬得像是關節生鏽的人偶。
她清秀的臉上呈現出灰白的黯淡神色,眼下分佈著深重的黑眼圈,紅血絲囂張地盤踞在眼球,明明正值青春年少,卻像將死之人一樣面無血色。
川平宇時皺起眉頭,他不是第一次在天台碰見其他的學生,但是這個女生明顯有些不對勁。
完全沒有注意到這裡還有另外的人,少女搖搖晃晃地湊近了天台的邊緣,抬起腳就要跨上欄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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