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真的一點都不滿意呢。”◎
自打姜姒殺了朝陽宮內侍富貴,姜寒便成日悶悶不樂。他原就覺得當皇帝沒意思,眼下最“貼心”的玩伴也被除了,一時更覺無趣了。
十二三歲的年紀,最是叛逆的時候。心裡憋著口氣,又不能真拿姜姒怎麼樣,鐵了心想要離開這座高牆。
姜寒藏在出宮採買的車子裡,悄無聲息地混出了宮。
其實他也不知道上哪,只是覺得姜姒現在愈發不可理喻,存心同她賭氣的。
出了宮,才知道宮外的世界有多精彩。姜寒先在天香樓點了一桌菜,味道雖比不得宮裡的御廚,勝在吃的是那口自由。
吃飽喝足,他又去紅閣樓聽了會兒曲,仍覺得意興闌珊。後來無意中進了間賭坊,便再也邁不動步子。
姜寒運氣好,出手又闊綽,自然引來不少人的目光。他起先贏了不少,可贏的越多,他下的注也就越大。可人的運氣不可能總那麼好,沒幾盤下來,他就漸漸輸了個精光。
不止將身上的銀子都輸了,還在賭坊的銀錢鋪子借了筆賬,最終也沒翻盤。
鋪子放錢的人自然盯著他不放,姜寒還不上錢,他們便將他身上值錢的配飾全都拿走了。
就差拳腳伺候了。
就在姜寒瑟瑟發抖之時,一群大理寺官兵奪門而入,他們手持刀劍,威風凜凜地夾道站立兩旁。
只見那道暗紫色身影緩緩走來,揹著光,頎長挺拔的身姿猶如謫仙般,引得鋪子上下一動不敢動。
姜寒見是大理寺的人,彷彿盼來了救世主。他被人壓在身下,想直起身,卻又被按住。
“阿凜哥,快救朕…我……”
謝凜垂眸瞥他,沒說話,只微微偏頭,命譚禮上前將銀票遞上。
那掌櫃翻開看了下,眼睛一亮,朝著謝凜作揖:“謝大人,好說好說。”他低頭示意手下,“放人。”
姜寒就這樣跟著謝凜回了淨思園。
知道小皇帝和公主鬧彆扭不肯回宮,謝凜也沒勉強。這幾日來好吃好喝伺候著,還帶著姜寒滑雪打獵,把小皇帝逗得好生快活。
姜姒得知了前因後果,氣得不行。
她就覺著有哪兒不對勁,沒想到仍是被謝凜套路了。謝凜逮著她關心則亂的心思,騙她上了他的床。
小姑娘面帶慍怒,指了指謝凜。
“你騙本宮。”
謝凜表情坦然,對上姜姒漂亮的眸子,眉眼間似笑非笑。
“陛下不讓臣說,臣總不好抗旨。”
“……”
姜姒氣的,礙著小皇帝的面不好發作,一張臉漲得通紅。
她怎的就這般蠢,上了謝凜這傢伙的當。
姜寒絲毫不覺氣氛不對,同姜姒真情實感道了一番歉,就吵著要去後山捕獵。
趁著姜寒整理行頭,謝凜走幾步來到姜姒跟前,輕聲問:
“身子還痛嗎?”
不說還好,一說姜姒杏眸又瞪著他。“本宮同謝大人什麼關係,就不勞你費心了。”
謝凜也沒惱,徑自塞了支軟膏在她手上。
“回宮沐浴後塗,臣明日來檢查。”
“?”
謝凜說完沒管姜姒,朝姜寒走去。
姜姒捏著軟膏,臉頰倏紅。他什麼意思?什麼叫明日來檢查?用得著他嗎?
姜姒下定決心,不能再被謝凜牽著鼻子走。
從淨思園出來,姜姒原想將姜寒一同帶回宮,卻被謝凜拒絕了。
“公主先回宮,周太后那兒怕是瞞不住,索性就別瞞了。”
姜姒聞言腳下一頓,“你的意思是?”
“引蛇出洞。”
姜姒頃刻明白了,她點了點頭,倏然又覺得謝凜還是有些用處的。
“本宮省得了,陛下在謝大人這兒……”
“公主儘可放心。”
直到目送姜姒的馬車遠去,謝凜這才吩咐譚禮。
“盯緊雲陽侯府,有動靜立即來報。”
*
距離皇帝休朝的三天期限已過,皇帝仍未出現,自是引起了軒然大波。
姜姒照著謝凜的意思,沒再瞞著,屏退了朝陽宮的假皇帝,皇帝失蹤的訊息不消片刻就此傳開。
皇城內外戒備森嚴,禁衛軍、御林軍,乃至京兆尹紛紛出動,全城搜尋姜寒。
姜姒回宮後便沐浴更衣,斟酌再三還是塗上了謝凜給的藥,沒一會兒功夫那處便感覺滲著涼意。
呵,還算謝凜識趣。
翌日,定遠侯嫡女梁晗,身為姜姒從小的玩伴,今日跟隨定遠侯夫人進宮,順帶來清漪殿尋姜姒敘舊。
梁晗到時,姜姒也是剛上了藥。
因著不想讓人知道,她將丹青等人都遣了出去,故而所有人都守在殿外。
梁晗通傳後進了殿,殿內燃著沉水香,空氣中隱隱還有些藥香味兒。再抬眸瞧姜姒那張臉,紅紅的,彷彿比往日嬌媚些。
“公主獨自關起門來做甚?不會是裡頭藏了面首吧?”
梁晗說罷四下張望一番。
姜姒氣笑,合著她在外頭的形象就是如此?
“今兒個怎的來了?”
梁晗撇唇沒回,姜姒揮了揮手,屏退左右。
梁晗這才接話,“還不是太后,不知怎的竟想起找母親來話家常,我待著實在無趣得很,這不來找公主討杯茶喝。”
姜姒冷哼一聲。
姜寒失蹤的訊息才傳出沒多久,周太后就按捺不住了。尋得皆是盛京手握實權的高門大戶。
“阿姒,陛下失蹤,到底是怎麼回事?”
姜姒不願梁晗受牽連,並未多說什麼,只道:“前陣子本宮殺了他身邊一個細作,應是同本宮生氣呢。”
梁晗:“聽說城內外今日鬧的,百姓們都不敢上街了。”
“陛下任性,且鬧著罷。”
見她興致不高,梁晗以為她傷心,特意撇開話題。
“阿姒,我阿爹有意給我議親。”
“哦?”姜姒輕笑,“是哪家的公子呀?”
“阿爹鐘意的是那位鎮國公世子,大理寺卿謝凜。”
姜姒正喝著茶,猛地嗆了口,不停地咳了起來。
梁晗見狀上前拍了拍她的背,替她順著氣兒,並義正嚴辭道:
“我知道你打小就不喜歡他,你放心,我是不會妥協的。”
“……”姜姒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談成了嗎?”
應當沒有吧,畢竟還有周家也對謝凜虎視眈眈。
“我也不知道,鎮國公夫人好像挺著急的,約了母親好幾次。”
梁晗瞥著姜姒,小心翼翼道,“阿姒,你,你見過禁衛軍統領容瑾嗎?”
姜姒想了想,禁衛軍駐守在宮內,同御林軍分屬兩個旁支。容瑾此人她見過,聽說是寒門學子,透過武舉入的仕。
雖是武將,卻生得極為俊俏。
姜姒嗅到了一絲不尋常,“怎的?你同他……?”
梁晗臉頰倏紅,“沒有,他連瞧都不願多瞧我一眼,我同他能有什麼?”
“本宮瞧你挺失落的。”
梁晗嗔道,“不同你說了,左右你我的婚事都不能由著自己做主的。”
提起這個,姜姒真是半點勁兒都提不起了。
她問:“如果你阿爹執意讓你嫁給謝凜,你可願意?”
梁晗似是思索了下,“若談家世,咱們兩家確實合適。可謝凜性子這麼冷,倘若真同他成婚,怕不是要凍死吧。”
梁晗又接了句:“也不知哪個姑娘那麼倒黴,謝凜怕是連句哄人的話都不會說吧。”
梁晗自個兒說完還笑了起來。
姜姒卻是牽了牽唇,倏然想起前夜,謝凜為了哄騙她配合自己的動作,說的那些不知羞恥的話。
現在想來,姜姒都有些臉紅。
她輕嗤聲,謝凜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因著前夜沒休息好,姜姒神情有些懨懨的。梁晗沒呆多久,便也隨著定遠侯夫人出了宮。
姜姒熬不住,一頭栽進床榻上。
這一覺睡得頗為沉,醒來天色已暗。用了晚膳後無事,姜姒拿起方才梁晗遞來的話本子,獨自品賞起來。
很快便到戌時三刻,姜姒沐浴更衣後,想起昨兒早上謝凜說的話,她吩咐丹青將宮人支開,只留了她一人伺候。
不論謝凜會不會來,姜姒都已打定主意,是不會讓他有機會進來的。
清漪殿關門上鎖,一套動作下來,夜色更深。
姜姒勾唇躺在床榻上,想到謝凜吃閉門羹而鐵青的臉,心滿意足地勾唇闔眼。
直到一個時辰後,門外傳來丹青的輕呼聲,迷迷糊糊的姜姒問:“怎麼了?”
沒得到丹青的回覆,姜姒卻是很快在床幔外瞧見了一道玄色的身影。
掀開一看,竟是謝凜好整以暇地站在她床榻邊。
“你怎麼進來的?”她明明關了殿門。
謝凜取下玄色大氅,“自然是走進來的。”
姜姒挑眉,“擅闖公主寢殿,你大膽。”
宮內御林軍禁衛軍駐守,後宮早就下了鑰,他究竟是怎麼進來的?
姜姒從來不懷疑謝凜的能力,可這人是不是也太猖狂了些。
“臣說好了,要來檢查公主有沒有好好上藥。”
姜姒嗤笑,仰著纖細修長的脖頸,輕聲道:“本宮瞧謝大人是來求本公主寵幸的罷?”
謝凜沒答。
姜姒繼續道,“可惜了,本宮從來沒有二次召幸的習慣。”
她下了床榻,秀髮披散至腰間,瓷白的肌膚,純媚的臉蛋,如同出水芙蓉照溝渠。她沒穿鞋襪的玉足就這樣踩在謝凜的黑靴上,一字一句道:
——“可怎麼辦呢,謝大人前夜的表現,本宮真的一點都不滿意呢。”
作者有話說:
女鵝就是愛,嘴,硬。
來晚了,評論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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