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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又嬌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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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謝凜這個混蛋。◎

 太極殿巍峨聳立,霧嶂飄渺。殿前匾額和宮殿堂臺之上,白幡迎風搖曳,撲簌抖立。

 隨著殿堂局面被禁衛軍逐漸掌控,那昂揚的白幡頃刻盡數倒塌。

 跪在上首的姜姒蹙眉,心底隱隱有些不安。

 楊翼反,她並不感到驚訝。楊翼是周太后的表家,向來同雲陽侯府走得近。楊翼要擁護姜宸,是她一早就料到了的。

 但容瑾這個時候帶兵平反,絕非偶然,那他身後呢,站著的會是誰?

 姜姒垂眸,腦中不停思量,想著這些時日的種種變故。倏然,她眼睫輕抬,對上謝凜那張冷峻淡漠的臉。

 誰知謝凜這時也掀眸,正巧同她四目相對。

 姜姒臉上的淚痕已微微乾涸,小姑娘眼底含著怒氣和不解,無聲地凝視著他。

 半晌,謝凜率先斂眸,錯開了她的目光。

 姜姒挑眉,心頭閃過一股道不明的情緒。直到匾額上的白幡被禁衛軍扯落,她整個人倏地清明瞭。

 謝凜這個混蛋,又被他給騙了。

 楊翼顯然還沒認清局勢,他環顧大殿上的臣子,又對上容瑾手中的劍,仰頭大笑。

 他指著殿外,狂妄道:

 “御林軍不過是前菜罷了,我的兵馬就駐紮在城外五里,今日倘若我不能活著走出去,明日照樣能取你們的狗命。”

 “怎麼,要不要來賭一把?”

 楊翼一語擲地,朝臣們面面相覷,威北大將軍和周家,這是真要反吶。

 “雲陽侯,你有何話說?”傅冗眸如鷹隼般,直視著雲陽侯。

 雲陽侯沒說話,他暗覺不妙。

 楊翼今日的部署他自然是知道的,若計劃失敗,還有他們雲陽侯麾下的兵馬,同樣暗暗駐紮在離盛京不遠的地方,屆時撥亂反正易如反掌。

 可今兒的事出奇的怪異。

 御林軍就像是棋盤上的棋子般,悄無聲息就被端了。再細想,找到姜寒,將他斬殺竟也是輕而易舉就成了。

 他不停轉著扳指,這莫不是個局中局。

 再看傅冗沉穩,謝凜淡然,容瑾肅穆,不,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雲陽侯很快反應過來,對上傅冗的眸子,訕笑,“傅相何出此言,本侯也是受害者。”

 楊翼見他想要抽身,瞬間抬眸,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你……”

 他又轉頭,去瞧正上首的周太后,誰知周太后適時偏頭,狀似撫了撫姜宸的頭,避開了他的視線。

 楊翼失笑,周家這是想棄車保帥了?

 朝臣竊竊私語,一時不知該信誰。

 楊翼見狀,到了這個份上,再想退縮已然不可能,倒不如孤注一擲最後拼一把。

 “怎麼,考慮清楚了嗎?禁衛軍兵馬還不足八千,本將軍可是有數萬兵馬,容大人確定要以卵擊石嗎?”

 這廂話音甫落,殿外陡然傳來一道熟悉而略帶稚嫩的聲音。

 “是嗎?”

 來人風塵僕僕,面帶慍怒,相對比平日裡的懶散,今日的他彷彿格外穩重。

 姜姒似有預感的抬頭,果真看到了毫髮無損的姜寒。他跟在傅琰的身後,穩步走了進來。

 姜姒起身,腳步略顯踉蹌地跑到姜寒跟前,一把拉過他,前後左右的檢視。

 直到看到姜寒,她這些天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阿寒,幸好你沒事……”

 姜姒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淚再一次決堤,她咬著唇,哭得梨花帶雨。

 姜寒失笑,伸手抱住姜姒。“阿姐別看了,我沒事,真的沒事了。”

 “抱歉,讓你擔心了。”

 可就算他這樣說,姜姒還是敏銳地看到他的手腕上包著白條,可見再周密的計劃下,姜寒還是受傷了。

 傅琰順著姜姒的眼神望去,見她的眸子落在姜寒的手腕,輕笑道:

 “公主不必擔憂,陛下的手並無大礙。”

 只是在抵擋楊家死侍時不慎被刀劍劃傷罷了。

 楊翼等人見到姜寒,皆是不可置信。

 楊翼下意識同雲陽侯對視一眼,只見對方與他一樣,微張著嘴,一副見鬼了的表情。

 周太后牽著姜宸的手,來到姜寒跟前,柔弱道:“寒兒,寒兒果真還活著……”

 她擅於偽裝,眼淚說來就來。

 姜寒安撫好姜姒,拍了拍她的肩,旋即正視周太后。

 周太后偽善,自打成為繼後以來,對姜寒姐弟向來是噓寒問暖、瞻前顧後的。姜寒貪玩的性子,便是因著她打小的“捧殺”而來。

 但凡先帝對姜寒有半點數落,周太后皆能替他遮掩過去,以一句“寒兒還小莫要動氣”收場。

 姜寒生性單純,從沒有懷疑過周太后對自己有何不軌之心。

 可阿凜哥卻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假的。

 姜寒起先不信。

 可當楊翼暗中調動兵馬,駐紮在城外。又當那些兇勇死侍將他逼至河壩邊,對他痛下殺手。

 直到今日楊翼在大殿之中,威脅老臣們擁立姜宸為帝。

 樁樁件件,都令姜寒不得不相信,周家起了謀反之心。

 姜寒來到楊翼身前,略帶薄怒開口道:“楊將軍和太后見到朕,很驚訝吧?”

 周太后無言,一時手足無措起來。

 沒人能想到,姜寒竟是詐死。那日當姜寒死了的訊息傳到長春宮,周太后掩飾不了內心的激動,如同壓著她的大石頭沉沉落地,黎明的光提前冉冉升起。

 而姜寒再一次安然無恙地出現,那雙無形的手又猛地掐住了她的心尖。

 她眯起眸子,緩緩望向楊翼。

 沒用的東西。

 一件事都辦不好。

 可眼下的局面,還不至於將她逼到窮巷。

 周太后擦淚,傷心道:“寒兒怎這樣說,哀家看到你還活著不知道有多高興。”

 楊翼盯著姜寒,不可思議地搖頭,“不可能,怎會……”

 姜寒又道,“應該不是驚訝,是失望才對。沒有趁此機會殺了朕,你們的計劃落空了罷。”

 小皇帝平日裡懶散肆意,玩心重,對政事並不是十分上心。可這回他卻是咄咄逼人,讓楊翼等人措手不及。

 謝凜位列在眾臣前排,緩緩勾起唇角。

 “楊將軍一定沒想到,你安排的死侍竟沒有將朕殺了。”

 楊翼見此事兜不住,終是明白過來,他是被算計了。

 難怪雲陽侯那隻老狐狸臨陣倒戈,怕也是料到了罷。

 楊翼自知今日是無法全須全尾地走出這太極殿了。

 姜寒偏頭,就有兩個死侍被押了上來。

 見到來人後,楊翼臉色愈發難看,而周太后更是精神緊繃。

 “還要朕繼續說嗎?”

 這廂僵持不下,楊翼沒說話,倒是周太后先開了口。

 “寒兒,寒兒你聽哀家說,這一切都是楊翼逼哀家的。哀家平日裡對你怎麼樣,你是最清楚的,若不是他威脅哀家,宸兒不過才五歲,哀家怎可能動這樣的心思……”

 “他就是想讓宸兒當這個傀儡皇帝,好控制我們孤兒寡母。”

 “寒兒,你相信哀家。”

 楊翼不可思議地望著周太后。

 他沒想到,他們這麼多年感情,竟也會到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境地。

 楊翼同周太后本就是表兄妹,兩人從小就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直到周太后及笄,原本兩家已經談好了親事,就等著下聘行嫁娶之禮,誰知先帝一道聖旨,立了周氏為繼後,這場婚事才沒辦成。

 周太后忍痛,他望著眼底同樣失色的楊翼,咬牙道:

 “難道不是你挾持我們母子,否則哀家怎可能受你指使。”

 “就是可憐了宸兒,要被皇兄如此猜忌,他才五歲呀……”

 雲陽侯見勢不妙,連忙站出來替周家洗脫。

 “陛下,此事同太后絕無干系。”

 楊翼聽完周太后的話,眼底的光瞬時熄滅。他倏然抬頭,憤憤道:“一人做事一人當,此事皆乃我一人所為,不關旁人的事。”

 謝凜聞言臉色倏地沉了幾分,他同容瑾互換了個眼色,而後朝他搖了搖頭。

 一切真相揭開,眾人都已疲憊不堪。

 楊翼擁兵自重,意圖謀反,由大理寺收押待審,並收回手上的所有兵權。

 周太后受人挾持,耳根不淨,自請在長春宮抄寫佛經,三個月不得踏出宮門。雲陽侯參與黨羽之爭,也需交出半成兵權,以儆效尤。

 就在眾人以為到此為止時,謝凜又適時取出了一項物證,便是孫太傅一案的關鍵——澄心堂的採買憑證。

 那張通敵叛國的突厥書信,用的竟是盛京赫赫有名的澄心堂紙,後因澄心堂失火,周家都以為物證已銷。

 誰知還是被謝凜捷足先登了。

 好在負責採買的又是楊府的人,雲陽侯府再次免遭責難。而一併供述的,還有楊府的人證。

 楊翼罪加一等,構陷同僚,即刻收押。孫太傅蒙冤受屈,當下立即釋放。

 時隔數日,一切再次趨於平靜。

 雲陽侯隔著太極殿柱樑去看謝凜,而男人正巧也朝他望來。

 二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只見謝凜緩緩勾唇,平日裡淡漠的臉上多了幾分譏諷和肆意。

 無聲的交流更為讓人惱怒,雲陽侯這才反應過來,什麼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謝凜,敢和他玩兒花樣,將他們周家整得團團轉。

 有點意思。

 雲陽侯輕哼一聲,再沒多言。

 這場動盪終是落下帷幕。

 姜姒親自送姜寒回了朝陽殿,因著傅琰醫術精湛,她又看著傅琰替姜寒換了藥,才徹底回過神。

 “究竟是怎麼回事?”

 姜寒回到朝陽殿,又恢復了往日的活力,他一雙眸子笑得彎彎的,忍不住對姜姒道:

 “都是阿凜哥安排的。他讓朕離開淨思園,便是親自去給楊翼下餌,魚兒上鉤,他又讓譚禮暗中助朕假死,找來替身,讓你們都以為朕死了,好讓狐狸露出尾巴,再一舉拿下。”

 “不得不說,阿凜哥算得太絕了,若非如此,朕到現在都不知道,原來這麼多人想置朕於死地。”

 姜姒嗔怒道:“現在知道了,下次還要不要一聲不吭地離家出走了?”

 姜寒見她舊事重提,連忙撒嬌打諢,試圖矇混過去。

 姜姒身子不適,前幾日又傷心過度,到底沒精力再同他計較,沒說幾句便打道回府。

 傅琰見她要走,輕聲道:“草民送公主回宮。”

 姜姒見他這幾日悉心照料姜寒,對他的印象更是好上幾分,便也就沒有推辭。

 二人趁著午後陽光,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可姜姒的心思卻全然在方才姜寒說的話上。

 她回憶起謝凜這些日子的反常,不禁怒氣攻心。他憑什麼瞞著自己做這麼多事,害她這幾天白白掉了多少眼淚。

 這個自大狂。

 他以為自己很厲害嗎?

 姜姒冷嗤,心裡想著事兒,對於傅琰的有心示好也不甚上心。

 二人很快就步行至清漪殿。傅琰望了望眼前的寢殿,一抹失望之色閃過眼底。

 這麼快就到了。

 他似乎也看出了姜姒的心不在焉,苦笑一聲,問道:“同草民說話竟讓公主這般無聊,是草民的過失了。”

 姜姒陡然抽神,她的表情略帶歉意,連忙擺手。

 “不是的,陛下安然無恙,本宮還有些沒回過神,絕非是因為你。”

 傅琰見她難得緊張,只覺甚為可愛。“公主不必如此,草民只是同公主說笑罷了。”

 姜姒一時也覺好笑,不禁低頭淺笑出聲。

 金黃色的陽光照在姜姒嬌豔的側臉上,將她映襯得愈發嬌憨動人。

 傅琰竟有些看呆了。

 待他回神,連忙道:“外頭冷,公主進殿罷,草民告退。”

 姜姒朝他點點頭,徑直走進清漪殿。

 殿內暖氣襲來,清茶香味撲鼻而來,惹得姜姒渾身舒暢。取下狐襖,她朝正殿內走去,倏然腳步微頓。

 只見男人坐於軟榻之上,骨節分明的手擺弄著茶具。軟榻旁有一扇軒窗,支角撐起,側頭望去,正對著清漪殿正門。

 男人側顏緊繃,神色依舊淡漠如常,煮茶的動作行雲流水,尤為打眼。

 可姜姒卻是冷哼一聲,陰陽怪氣道:“喲,這不是日理萬機的謝大人麼。”

 忙到連氣都不知道提前通一下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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