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悖人倫(加更)◎
淨室未留人值守,那抹倩影若隱若現,在朦朧的簾帳背後顯得更為撩人。
周慎腳步輕浮,動靜細微。腳步聲摻在潺潺的水流聲中分辨不明,自然沒有引起池中人的注意。
他的眼前幻象頻出。
一時彷彿能乍然瞧見姜姒破水而出,纖細飽滿的身型盡收眼底。再搭上姜姒那張清冷卓越的瑰麗之姿,形成了極致反差的冷豔。
思及此,周慎一個上前,再也顧不得旁的朝眼前之人撲去。
周太后今夜本就心煩。
自打謝凜上任首輔之位來,對雲陽侯府多有打壓。惹得雲陽侯只能暫避鋒芒,苦心蟄伏,卻怎麼也尋不到機會再度翻盤。
朝中之力大為四散,雲陽侯府門生大半都被調至閒差。剩下的調撥離京亦是不在少數,勢力已大不如前。
這些皆是出自謝凜的手筆。
雲陽侯府本想順著皇帝年幼的勢,獨攬朝政,卻是平白替他人做了嫁衣。
小皇帝對謝凜極為看重,已經到了事事都要謝凜點頭的地步。
一時間更是加大了雲陽侯府起勢的難度。
可武成王的意外慘死,令周太后又尋著了出路。
她原本想以此事給小皇帝施壓,並聯合滇州之力,掣肘謝凜。卻沒想到他們派了一個又一個的死侍出城,皆是無功而返,連滇州城的城門都進不去。
若說不是謝凜從中作梗,誰讓信?
而今日南平王於大殿之上親口向小皇帝要人,要的還是謝凜。
周太后當即覺著機會來了,只要將謝凜從小皇帝身邊踢開,許多事做起來便會容易許多。
可沒想到,如此好的機會也被謝凜給躲了過去。
周太后氣急,徑直回了寢殿。
她心下煩躁,便揮退眾人,獨自在這湯池中小憩。
誰知剛落水不多時,她的脖頸便被人從身後死死抱住。
周太后雙眸倏睜,身子下意識向前逃去,卻是被身後之人狠狠按在池邊。
她偏頭,沒瞧見那人的臉,卻也能從身量上判斷,來人是個成年男子。
周慎循著香氣,將鼻尖湊上週太后的脖頸,閉上眼聞了聞,而後幾近痴迷地嘆道:“公主好香啊……”
周太后聞言雙目睜圓。
這個聲音她怎會分辨不出,不是她那個蠢貨侄子還能有誰。
周太后氣的渾身顫慄。
這個下流的蠢貨,如今連眼前的人是誰都分不清了,竟還敢潛入長春宮對她行不軌之事。
周太后用力掙脫開他的束縛,身子沒入池水中,旋即轉身,指著周慎道:
“你這個逆子,還不睜大狗眼瞧瞧,哀家是誰?!”
抬眸所瞧,周慎哪裡還有半分清醒。
周慎不知道的是,今日李夢雲不止給他備了鹿血酒,還在那鹿血酒裡摻了不少的幻影散。
幻影散是西域秘藥,尋常人取不得。
其藥性極烈,服用幻影散之人幾個時辰後便會出現幻覺。而所生幻覺亦乃心中所想,越是心中求而不得的,越彷彿近在眼前。
這東西李夢雲自然是拿不到的,還是昨日譚禮冒險深入雲陽侯府,特意交給她的。
為的便是讓李夢雲今日給周慎服上。
幻影散加上鹿血酒,再加之周慎平日裡濫用的那些個湯藥,氣血難湧,心欲不暢,早已全然沒了意識,只跟隨心意而動。
故而不論周太后說什麼,周慎也已將她當做姜姒。
而周太后的話,落入耳中也全然不是那般急言令色,盡數轉為邀約。
因為那是周慎心中所想。
周太后見周慎絲毫未有轉變,相反那雙眼眸更為肆意下流地瞥向她沒在池水中的身子,不禁怒意洶湧。
“公主等著臣,臣馬上就下來……”
周慎說著便開始脫衣,他速度很快,頃刻間就見他外袍落地,又開始脫褲子。
周太后見狀連忙低吼:“周慎,你做什麼?你看清楚哀家是誰!”
周慎連連發笑,輕聲道:“公主莫急,臣這就來。”說著他已然繼續卸下褻褲,“公主原就是臣的妻,臣現在不過是同公主行郎君之禮罷了,公主莫怕,臣不會傷害公主的。”
周慎眸底空洞,表情飄忽,彷彿根本不在意旁人說什麼。
周太后直覺不對。
周慎酒量不錯,縱使今夜吃多了酒,也不至於會跑到長春宮來對他這個姑母行苟且之事。
更遑論他竟是將自己認成了姜姒,精神狀態極為恍惚,倒像是被下了藥。
對於周慎這陣子所行之事,她並非渾然不知。
後宮人心惶惶,刑部幾番取證都沒抓著周慎的把柄,他當是因著什麼?
還不是她這個做姑母的在給他擦屁股。
可他倒好,這廂混賬到自己頭上來了。
周慎是她打小看著長大的,她最是知道他的性子。
被皇室退婚,令周慎心中早已耿耿於懷,又被當場在宮裡頭捉了奸,顏面盡失不說,還處處遭人戳脊梁骨。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是在宮裡。那夜的事姜寒雖下令不許外傳,可到底牽連頗廣,不可能一點兒閒言碎語沒有的。
世人皆在嘲諷雲陽侯世子,放著身份尊貴、貌美如花的公主不要,偏生喜歡那些個小門小戶出來上不了檯面的女子。
周慎最是心高氣傲,時日長了逐漸迷了心竅也不為過。
這些周太后都能忍,亦能體會他的處境。
故而在他犯下大案,甚至連壽康宮的太嬪也敢沾染時,周太后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由著他去了。
可今日之事委實出格,他一人遭殃不說,還毀了她的清譽,這是要讓整個雲陽侯府都無翻身之日。
周太后不敢聲張,卻也知道必須將周慎給澆醒。
她趁著周慎不注意忙不迭起身,拿過屏風上的衣裳草草穿戴好,喚了聲內侍的名兒。
誰知外頭絲毫沒有動靜,亦無人應聲。
周太后的心當即咯噔一聲。
糟了。
看來他們姑侄二人是一早便被人設計了。
再抬眸去瞧周慎,只見他已將自己脫了個乾淨,朝著周太后走來。
“公主怎的出來了?”周慎偏頭,狀似恍然大悟道:“臣知道了,公主定是等不及了罷,臣這就來了……”
周慎亦步亦趨,朝著周太后撲來。
周太后快步躲閃,卻終究抵不過周慎的來襲。她快速要朝殿門口方向走,卻被周慎死死拽住了薄紗。
“嘶拉”一聲,周太后方才情急之下披上的薄紗已然被撕了一大片,露出圓潤白皙的雙腳,還有大片而出的小腿。
她保養的極好,身上肌膚也是吹彈可破,一時間迷亂了周慎的眼。
周慎將周太后的身子向後拖動,而後一把按在淨池旁,兩腿相欺,扶搖直上。
男女身量力氣太過懸殊,周太后避閃不及,只覺得屈辱萬分,她的頭偏向旁側,試圖尋東西將周慎砸暈。
周慎卻也是格外興奮。
他覺著自己今夜彷彿有使不完的勁,要全部用在“姜姒”身上,好叫她知道自己的厲害。
等她真正成為了自己的人,他再名正言順將她娶回府,到那時,高高在上的溫憲公主還不是任他玩弄。
周慎這般想著,雙手的力道更加用力,狠狠將周太后的手反剪而上,不容許她動彈。
周太后搖頭,試圖叫醒他,“阿慎,我是姑母,是你的親姑母,你醒醒,萬不可著了奸人的道……”
她又哪裡知道,現在的周慎就像是中了蠱毒一般,豈是她三兩句話就能喚醒的。
周慎根本聽不到,他心底那股嗜血的心思已然升起。沒兩下就將周太后身上的物什給清了。
周太后一時覺得屈辱,她閉上眼,見一旁的香鼎正冒著青煙,連忙扭手要去夠。
周慎的動作已是殘暴起來,他將滿腔的慾望和憤然都要發洩在“姜姒”身上。
看她往後還敢不敢無視自己。
還敢不敢擺出一副瞧不起人的姿態。
周太后已是坦誠相對。
周慎自顧自埋首,並沒注意周太后的手已經摸香了矮几上的香爐。
周太后的肌膚被他扯的生疼,心中作嘔的心思漸起,不僅覺得屈辱噁心極了,還萌生了幾分恨意。
待此事過去,她定要將今日陷害他們周家之人碎屍萬段。
這廂咬牙憤恨,她的手已是抬起香爐,朝著周慎砸去。
男人悶哼一聲,側身而下,抱著後腦勺嗷嗷喊痛。
周太后連忙起身,重新披上殘缺不全的紗衣,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從淨室而出,跑到了寢殿內。
她想到前殿喚人,卻沒想到香爐的威力根本奈何不了中毒的周慎。
她還未跑出寢室,就被身後憤怒的周慎抓住,直直朝床榻上扔。
周慎眼底通紅,他傾身而上,甩了周太后一巴掌。
“想跑?姜姒,別以為我不敢拿你怎麼樣,今日我便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周太后怒不可遏,伸手要回他巴掌,卻是被周慎抓住。
周慎這回再也不同她廢話,手掌順勢而下,陷入罅隙之中。
周太后不堪其辱,憤憤落淚。
真是天道好輪迴。
誰能想到三朝肱骨世家的雲陽侯府,竟也會出的這等腌臢事。
“瘋子,你這個瘋子……”
周太后怒其愚蠢,著了人的道還沾沾自喜,做出這等有悖人倫常理之事。
雲陽侯府完了。
果不其然,原本寂靜無聲的長春宮殿外,傳來此起彼伏的腳步聲。一道道步子邁的沉穩肆意,像是早就準備好了一般,朝著殿前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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