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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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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鄭子息

 “愛欺負她的二表哥。”

 趙予言睜開眼後,便見一個嬌嬌怯怯的少女正淚眼婆娑地望著自己,手裡拿著的帕子還按在自己髒汙的手臂之上。

 她見自己醒來後,也未曾像一般的閨秀那般避嫌後退,而是眨著那雙靈透的杏仁眼,問道:“你想喝水嗎?”

 聲音軟糯清麗,似輕拂過河畔的柳絮。

 趙予言移開視線,劍眉微微蹙起,意識到他這一回玩的太過火了些,竟讓自己落得這般境地。

 他這般沉默不語落在蘇一箬的眼裡則是另一層意思,她只當這清俊的小廝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這才為被那群蛇鼠一窩的小廝們欺負。

 啞巴受了欺負,連喊聲救命也難得很。

 她愈發憐惜這小廝,便細聲細語地說道:“你不會說話嗎?沒關係,我去給你拿水喝。”

 明兒果真去廚房裡向廚娘們討了碗水喝,蘇一箬接過了那水碗放在那小廝跟前,又將老太太賞下來的糕餅拿出來了幾塊,用油紙仔仔細細地包了,放在那小廝身邊,這才帶著丫鬟們離去。

 趙予言盯著手邊的水碗和油紙包瞧了許久,想到那少女將自己認成了啞巴同情憐惜,心頭湧起些詭異的之感。

 說不上是喜悅亦或是被冒犯的怒意,趙予言活到現在,還是頭一回受了個女孩兒善意的施捨。

 這感覺,算不上討厭。

 *

 舍了一塊碎銀出去,主僕三人總算是吃了頓十足十的飽飯。

 蘇一箬連著好幾日心情都無比開懷,開懷之下,便連夜趕出了送給鄭子安的扇套。

 扇套歸攏處還用青絲線繡了一團松竹,蘇一箬還將這扇套拿給了明兒和月兒瞧,兩丫鬟拍手讚道:“古樸!”

 “典雅!”

 “大少爺用了這扇套,定能蟾宮折桂。”

 蘇一箬將那扇套放在內寢裡掛著的那副字畫下,虔誠地鞠了一躬。

 文曲星保佑,定要讓大表哥得償所願。

 翌日一早,蘇一箬去老太太院裡請過安後,便去了鄭子安所在的驚濤院。

 因著她的身份尷尬,故每回去大表哥院裡送東西皆隻立在院外讓丫鬟們轉送,並不親自進院裡去。

 這一回她依舊立在院外候著,與大表哥身邊的丫鬟錦瑟攀談了起來。

 錦瑟對這說話和聲細語又從不逾距狐媚的表小姐很有幾分好感,她便道:“昨日方小姐來了,送了好些衣衫墨寶來,大少爺都擱在了一旁。”

 蘇一箬聞言卻疑惑不解道:“大表哥為何不收?”

 方小姐定也是和自己一般,誠心誠意地期盼著大表哥能蟾宮折桂。

 錦瑟被她這問題問得怔在了原地,見蘇一箬姣美的臉上盡是坦坦蕩蕩的疑惑之意,心上一時便湧起了幾分錯愕不解。

 原來表小姐並未在裝傻充愣,竟是當真不明白大少爺的心意?

 未過多時,明兒便提著些精緻小巧的糕點走了出來,衝著蘇一箬笑道:“大少爺賞的。”

 蘇一箬也開懷一笑,見錦瑟依舊呆呆愣愣地望著自己,便抬起食盒道:“錦瑟,你可要吃幾塊?”

 錦瑟忙搖頭,斷不敢吃了大少爺特地為表小姐備下的糕點。

 蘇一箬這才帶著明兒往左清院的方向走去,路上遇到幾個相熟的丫鬟,便將大表哥贈的糕點送予那些丫鬟們吃了幾個。

 幾個丫鬟俱是讚不絕口,邊吃著糕點不忘與蘇一箬說道:“表小姐這幾日可要小心些,前院裡死了好幾個小廝呢。”

 蘇一箬聽後大驚失色,連嘴裡嚼著的糕點也覺得不香了,只問道:“怎會如此?”

 那丫鬟神神秘秘地說道:“也不知曉是什麼緣故,總之一下子死了五六個,聽說是被外頭的債主打死的,也難怪,誰叫他們整日偷奸耍滑呢?”

 蘇一箬這才放下了心,吃完糕點後,便又往左清院的方向走去。

 路過內花園秀麗的亭臺水榭時,蘇一箬忍不住駐足觀賞了一番,一來二去間,便在內花園的羊腸小道上撞見了二少爺鄭子息。

 鄭子息生的風流倜儻,一雙桃花眼裡漾著春情無限,且他生的面白如玉,周身的氣度半是儒雅半是輕佻,一舉一動皆像極了話本子裡走出來的精怪仙人。

 蘇一箬垂下了頭,甕聲甕氣道:“見過二表哥。”

 鄭子息一見她這幅瑟縮害怕的樣子便來氣,自己不過是與她開過幾個小玩笑,她便將自己當成吃人的精怪,恨不得避而遠之。

 “我剛從大哥的院裡回來。”鄭子息立定在蘇一箬面前,似笑非笑地瞧著這個膽小如鼠的表妹。

 蘇一箬不解其意,依舊盯著自己的鞋尖發呆,不曾抬頭與他四目相對。

 “你給他做了個扇套。”鄭子息揚起的笑意斂了起來,炯炯有神的目光落在蘇和靜那一截素白的皓腕之上,愈發滾燙熾熱。

 “沒良心的,上一回你差點被心柔她們推進河裡,還不是我給你解的圍?”鄭子息說到這裡就來氣,用狠勁將手裡持著的扇子攏回,握著扇柄敲了敲蘇一箬的皓腕,道:“你怎得從來沒給我做過扇套?”

 蘇一箬吃痛,卻不敢拂了鄭子息的意,只道:“二表哥若是喜歡,我也給您做一件。”

 鄭子息這才滿意地收回了自己的扇子,伸出手指在蘇一箬跟前晃了晃,道:“三日工夫,送來我院裡。”說罷,便揚長而去。

 明兒見他離去,這才走到蘇一箬前頭,見她那滑膩嬌嫩的皓腕上被那扇柄瞧出了一道鮮紅的印記,便忍不住罵道:“二少爺真是討人厭,回回都要這麼欺負姑娘您。”

 蘇一箬朝她笑了笑,鼻尖沁出一層薄汗,流溢著光彩的黑眸顯得格外楚楚可憐。

 明兒便道:“上一回二少爺的確是為您解了圍,可後頭還不是用茶水潑了您一身,還說是不小心的,我瞧著他是故意的很兒。”

 蘇一箬笑著捏了捏明兒的手,安撫道:“算啦,往後我們多避著他些就好了。”

 主僕二人這才相攜著回了左清院。

 夕陽斜下,黃昏的餘暉將主僕二人清濯的背影半映在青灰的石階上,愈發顯出蘇一箬婀娜挺翹的身姿來。

 趙予言從假山從後走了出來,望著漸漸瞧不真切的少女背影出起了神。

 *

 晚間之時,蘇一箬吃了兩塊糕點裹腹後,便讓月兒點起一盞燭火,坐在炕上繡起了扇套。

 明兒忍不住勸道:“姑娘,夜裡做繡活傷眼睛。”

 蘇一箬果真覺得眼睛酸澀的很兒,眨了眨眼後便讓明兒再點一盞油燈,手上動作不停,嘴裡說道:“這兒的坎我用粗布線結了,二表哥應當看不出來罷?”

 明兒瞥了一眼那扇套,嘟囔道:“姑娘何必將二少爺的話當真,上一回他還讓姑娘您納鞋底,結果過了幾日就忘了此事。”

 鄭子息那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也是讓蘇一箬頭疼不已,偏偏二舅母在這鄭府裡的地位比大舅母還要高些,她再不會看眼色也知曉不能隨意得罪了二舅母去。

 自四年前蘇一箬初來鄭府住下後,鄭子息便極愛想那些鬼點子來欺負她,小則只是溼了衣裙丟些面子,大則抓條蛇和青蛙扔在她身上,將她嚇得好幾日不敢出門。

 頑劣過分的二表哥和溫文爾雅的大表哥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思及此,蘇一箬便省去了手中扇套的刺繡的那一步,並未像送與大表哥的那個扇套一般繡上青竹翠柏。

 入夜時分,蘇一箬才將手中的針線活放下,將扇套放在針線筐的裡側後才上榻安歇。

 三日後。

 蘇一箬方才從老太太院裡回來,便在左清院院門前的紫藤花架下瞧見了一身月白色長衫的鄭子息。

 日頭微曬,將鄭子息的肌膚愈發襯得白皙如玉。且他極愛穿這些顏色鮮亮的衣衫,長身玉立,背脊挺秀,倒也撐得住這等濃墨重彩的碧藍衣料。

 蘇一箬訝異過後,便迎上前去朝著鄭子息福了福身子,道:“見過二表哥。”

 她今日衣著素淨的很兒,只穿了件淡粉色的綢布裙,烏黑的秀髮上只簪了只梅花素釵,落在鄭子息眼裡,倒覺得她比那些穿金戴銀的世家小姐要清麗動人幾分。

 鄭子息移開自己的視線後,便指了指紫藤花架下的鞦韆,揶揄道:“誰許你偷偷在這兒做了架鞦韆?”

 蘇一箬分辨不出鄭子息話裡的玩笑意味,便誠惶誠恐地回道:“對不起,二表哥,我不知道府裡不能做鞦韆。”

 這樣涇渭分明的低姿態讓鄭子息霎時便情緒低落了起來,他含著笑意的眸子霎時便冷了下來,盯著蘇一箬的臉蛋瞧了半晌,才說道:

 “你平日裡和大哥也是這般說話的?”

 動不動就道歉,動不動就害怕,只是說些玩笑話,就好像自己是要吃了她的洪水猛獸一般。

 蘇一箬不解其意,更不明白為何二表哥會突然提到大表哥。

 大表哥待自己和善的很兒,自然不會因著鞦韆這樣的小事就動了氣。

 “罷了。”鄭子息見蘇一箬目光無措地望著自己,清亮的杏仁眼裡無辜又純澈,心口盤亙的怒意霎時消散了大半,他便笑罵了聲:“傻子,快請我進屋喝杯茶。”

 說罷,他也不管蘇一箬怎麼回答,便撩開長袍往那家狹小的正屋裡走去。

 獨留蘇一箬在原地囁喏出聲:“我才不是傻子。”

 作者有話說:

 目前出來了三位男性角色

 還剩個三表哥

 能齊全了告訴我你們最喜歡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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