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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文東的飛揚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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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七十章 我不會耍錢

  阿繡家還是記憶中的模樣,村口的小路太窄,突路霸過不去,只能停在村口的人家門口。這個村子很小,村外這戶人家是姑姥三兒子的房子,阿繡喊他四爹。他在鎮上供銷社食堂做飯,有些外財快錢,家庭條件好點,自然能蓋起一座四方合面院子。

  村子圍了一圈水溝池塘,道路很窄,小手扶拖拉機還勉強可以過去,四輪子帶車斗就進不去。村裡人家除了四表舅家和阿繡家,沒有誰家還有院子,土坯牆的也沒有,都是幾里外都能看見堂屋裡的燈光。

  四表舅家的院門鎖著,一家人都在村裡面看打牌的。看見來了輛小汽車,外面打牌的人就過來看是誰來了。阿繡下車前面走著,雙手拎著袋子,丁文東後面也是提著大包小包。

  她的兩個妹妹就就雀躍起來,說:“大姐回來了!”

  再看後面,丁文東就有點難為情,這陣勢弄得和那啥新女婿上門似的。給阿繡的東西送到屋裡,和表舅打聲招呼,丁文東拎著個袋子去了後面的姑姥家。

  姑姥有四個兒子,阿繡的爹叫祝崇龍,不是她親生的,只是她養大的,排行老大。她的親生大兒子祝崇鳳就在西頭住。以前家裡太窮,沒有能力為兒子娶媳婦,三四十歲了,也沒能娶親。村裡一個本家哥哥得病死了,留下兩個孩子,孤兒寡母的,祝崇鳳就去做了接盤俠,一進門就兒女雙全的,看著很幸福。

  老二祝崇祥也是相似的命運,去外村做了同樣的接盤俠,那家有三女一子四個孩子。和大哥相比,他的運氣好點,後來還有了個自己的親生子。老三祝崇尚就是村口外那家,接著阿繡的老爹排行,也就只有阿繡兄妹喊他們二佬三爸四爹小叔,稱呼有點複雜。

  老三有個會做飯的手藝,自然是條件好點,大隊裡來客,也請他去幫忙,他現在有了三個兒女,很是幸福美滿。

  姑姥和老四祝崇學住在一起。四表舅去年才結婚,今年夏秋時生了個兒子,夭折了。

  他家和阿繡家錯後一點,離得很近。堂屋門口稍偏東邊一點點,離堂屋門三四米距離,就在廚房角上,是一口大水井,全村人都在這裡挑水吃。屋後到東邊塘邊,都是茂密的竹林,那間廚房,現在就是姑姥的住處。

  竹林裡靠著水塘,有幾棵大梨樹,阿繡的門口和屋後,也有幾個更好吃的鴨梨樹。當年丁文東和王小林來吃梨,吃完就睡在竹林裡的竹床上,涼快是涼快,兩個人拉稀得走不動路,還是阿繡的爹去找的醫生。

  聽說大表姐的兒子回來了,又有了出息,還給姥孃舅家買了兩臺小四輪,老兄弟幾個過來問候,後面就圍來全村的老少男女,丁文東就散煙發糖果。給幾個表舅每家一塊五斤左右的豬肉,一包點心。

  姑姥說:“你們趕路回來,還沒吃飯吧?我來做飯!”

  丁文東看她的意思是叫幾個媳婦做飯,自己沒有起身的意思,就說:“不用了!我去姥爺那兒看看,等會挨晚兒就走!你們歇著吧!”

  阿繡來喊,說:“暖瓶灌好了!路上喝點熱水吧!”

  四表舅當過兵,就說:“小王莊的路不好走啊!走大路那邊在修橋,路挖斷幾個月了,過年了也沒人墊起來。走小路從這東邊往南還好點,生產路修補了一下,走的人多,比大路好走些。要不就別走了!明天再去吧!”

  丁文東說:“一定得去!明天要趕到!”

  阿繡家的院子不大,三間正房,兩側各有兩間,是牛屋廚房,院門是破木片拼接的,只能擋個雞鴨,院子外面,門兩邊還有一邊一間小型建築物,東側是用草把子紮了間草棚子,西邊是個小豬圈,裡面也沒有豬。E

  看著房門上貼著紅喜字,大表舅解釋說是蛋兒結婚了,臘八娶進門的,他倆現在都去岳母孃家了,不在家。

  果然,阿繡端來兩碗荷包蛋,老爹碗裡只有四個,自己碗裡是標準的八個,上面還有一坨黑黑的泥沙糖。

  丁文東對阿繡笑了笑,說:“我可吃完了哈!”

  “咱們沒有什麼規矩,能吃就吃吧!”

  吃這個雞蛋茶的規矩很多,一般都是招待貴客才端出來的。不能吃倆,不能留倆,不能吃一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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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留一個,還不能吃雙數,不能留雙數。

  一般情況下,一碗標準是八個,選擇選項就很少了,那就是吃三個或者留三個了,這是根據肚皮決定的。如果一碗十二個,十六個就麻煩了。

  丁文東哪是客氣人啊?唏哩呼嚕的八個全部下肚。就對阿繡說:“這些錢是你今年的工資,多出來的就是大哥結婚的隨禮吧!我走了!初六上午十點吧!不下雨雪的話,我來村裡接你,下雨路不好走,你到大路那邊等我。”

  阿繡看看錢,說:“哪能要這麼多錢呢?你已經郵回來一千塊了!”

  “留著吧!你們更需要錢,地裡沒有化肥,哪有收成?”

  小表舅要跟著表外甥去小王莊,還帶著把鐵鍬。有個帶路黨更好啊!丁文東沒有反對。

  村道上的墊土是兩邊溝裡挖上來的,看著表層乾燥,早上結冰還好,硬實一些,日曬一天了,下午積溫高點,底層的水分蒸發上來,突路霸底盤重,就帶起一道泥濘車轍。

  小表舅就問:“這是你買的車?”

  “我哪買得起這個啊!這是借的!”

  “這得多少錢啊?”

  “那誰知道啊!”

  “大隊部有個玩兒場,你去不去看看?”

  “什麼?”

  村部有個小賣部,日雜菸酒之類,後面院子裡聚集了幾十上百人,圍在一起賭錢。丁文東看了眼,買了幾瓶麥乳精和罐頭,就要走。

  小表舅問:“你不玩一把?”

  “三二十塊錢一把,有什麼玩頭?也沒誰玩把大的?”想起賭馬的經歷,丁文東也想勸阻這些沉溺的鄉民,辦法只有釜底抽薪,以戰止戰了。

  看見有車來,這些人就想跑,一看是熟人祝老四下來,又坐回去繼續,有人藉機出來放水,來打聲招呼接根菸,聽丁文東這麼說,就問:“要不要搞一會兒?多大你說?”

  丁文東哪有心情玩這個?小賣部買了些煙和點心,就說:“我先去走親戚,要搞你們約幾個人,一鍋子起碼也得三五千吧?”

  人們叫窮說沒錢,但有兩個地方就很有錢,一個是賭桌上有錢,一個是住院了有錢。

  那人就說:“好啊!晚飯後你過來,我給找幾個人,咱們玩一會兒!”

  丁文東去了小王莊,是從村後面草路上繞進去的。到姥爺家坐了一會兒,搬下來一堆糖果糕點水果之類的禮物,叫他給幾個舅舅分發。

  按理說下午不能拿肉做禮物,上午走親戚拿肉才合適,下午這樣帶禮物,那就是奔喪了。丁文東裝作不懂,半袋子肉扔在姥爺家,由他處理。

  姥爺說什麼也不讓走,叫小姨殺雞煮臘肉,丁文東只得等吃完飯再走。

  姥爺問了一些情況,看看摸摸外甥的腦袋,老淚縱橫一陣子,六姥爺來看看,大舅和王小林也來了。他爺倆可沒有什麼問候,三句話沒說完,就問什麼時候帶小林走?

  丁文東說:“不帶!家裡住不下!”

  大舅說:“別人能帶,你老表就不能去了?”

  “我要去物件家過年,不會搶你物件的!小心眼多作怪,自己回來怨別人?招工應聘的高中生,我一劃拉一堆,他就是能安排進去,又能幹什麼活兒?叫他學習就像在他腦子裡倒醋一樣,怎麼搞?菜花現在也在補課呢!他整天在幹什麼?人家看書學習他陰陽怪氣冷嘲熱諷的,影響士氣!不要!”

  大舅打了小林兩巴掌,說:“外甥你不要生氣!小林的物件又找好了,你一起帶著去吧!隨便找個活幹就行!叫他們自己住外面,離你遠遠的。”M.Ι.

  “家裡有了小四輪,好好在家種地吧!你的手藝也學得差不多了,想開個店的話我給你拿點本錢吧!那邊工廠的工人都是本地人,暫時沒有宿舍,人家都是回家住,你們去了怎麼辦?往哪安排?去工地搬磚拉磚幹不幹?一天兩塊五,中午管一頓飯。你倆可以住一起,我找人給你在工棚裡隔間小房子。”

  大舅就說:“去!怎麼不去?”

  小林有點忸怩,說:“你同意,尹紅不知道能同意不呢?”

  姥爺端菜出來說:“能帶就帶,不能帶也別勉強!吃飯!吃飯!”

  小表舅祝老四在他舅舅家也不會客氣,自己得去廚房端菜,過年了,家裡準備的年貨很全,連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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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罕見的銀耳都炒著吃了。

  小表舅踢了下丁文東,兩個人很快吃完飯,就要離開。

  門外有一群以前的玩伴兒,叫小姨小舅的五六個在等著呢!一看東子出來,就圍著問:“東子!聽說你開了工廠,還要人不?”

  丁文東看看,說:“要!就是機器是進口的,高中畢業以上的才能操作,志楠小姨不是還在上學嗎?畢業了沒有?高考以後,拿到畢業證再說吧!我還有事兒,連夜要去江城!有事兒就寫信吧!”

  他摸出一張硬紙片。“給我打電話也行!這是家裡的電話號碼!”

  “你家裡有電話?”

  丁文東說:“能找到我就行吧!我走了!”

  天色完全黑下來,丁文東開啟車燈,沿著來路回去。走到大隊部時,有人等在路邊,丁文東看看小表舅說:“我不會啊!”

  “沒事兒!我給你看著,這就是錢大贏錢二的事兒!”

  “你不能跟著我,這車得有人看著,誰要砸了劃了搞破壞,我可賠不起,弄壞了就走不了啦!”

  “沒事兒,我給你找人看著。”

  看來小表舅也是個賭棍,可能輸得沒本錢了,才這麼熱心。丁文東拿下個揹包,說:“你看著吧!十分鐘二十分鐘就行!我去玩一把就走。”

  場內果真只有十來個人,桌子都擺好了,點著兩盞馬燈。

  這哪成啊!黑燈瞎火的,明顯要出千擺弄外地人吧!丁文東回車上拎下來一個黑色盒子,放在桌上,伸縮杆一拉,按下開關,一盞兩米高的應急燈就升起來,從上照到下面,沒有陰影,想玩燈下黑,沒門兒!

  丁文東說:“既然大家都這麼熱情,我並不會玩這個,但我知道規矩,大家坐開些,先晾騷吧!”

  晾騷的意思就是驗資,你沒有本錢,誰和你玩?

  幾個人在桌邊擺了一圈大團結。丁文東拉開揹包拉鍊,拿出一捆錢,說:“我先來五千塊錢的,我反應慢,桌邊只能坐四個人,其他人想下錢,只能委託這三個人代理,咱速戰速決,我最多來四把兩萬塊錢的,算是給大家過年添點彩頭了,然後你們玩,我還得趕一夜路。”

  他忽然就看見旁邊站著一個人,三十來歲,修著小鬍子,就說:“是楊哥嗎?來給我看著些吧!我還真的沒玩過!”

  叫楊哥的微笑著過來,坐在丁文東身邊。丁文東說:“看錢吃賠,下好就不準亂動了!你們洗牌,我不摸牌。”

  三個人稀里嘩啦的把黑色骨牌摞了起來。丁文東用黑色小棍推出去兩摞八張,說:“下注吧!”

  一群人就想一把砸倒丁文東的五千塊錢,擺了一圈子鈔票。丁文東扔開色子,大家翻開牌,沒有一個人動錢,丁文東就賠了一圈,五千塊就剩幾百塊了。

  第二輪他拿出一萬塊,對楊哥說:“這把你來擲骰子!”

  周圍的人熱烈起來,桌上錢堆得更多了。楊哥合手吹口氣,說:“大殺四方!”

  這一把吃了兩家,賠了一家,五千塊又回來了。

  第三把八張牌推出去,代理人面前接受了更多錢,丁文東說:“這把還是五千,別下太大了啊!”

  楊哥重複剛才的動作,吃了一家賠了兩家。下注較大,五千塊就不夠賠了,就把剛收起來的一萬塊也賠進去了。按規矩這時不需要出老本賠錢,沒有賠錢的叫喝水兒了!喝水兒了就是終止遊戲,不再續錢繼續了,但要是掏腰包賠錢,那就說明還要繼續下去。

  最後一把,丁文東把揹包掀開,說:“最後這一把上不封頂,見錢賠錢哈!這把我自己來!”

  一圈子人圍上來,把錢堆滿桌子。

  丁文東說:“錢在這兒跑不了,多餘的人得離遠點吧!壞了規矩誰還玩?”

  大家真怕這個金主凱子生氣不玩了。就退後幾步,桌邊就四個人,外加個楊哥。

  八張牌分發之後,丁文東自己沒有翻牌,把手裡的小棍拉開伸長,說:“離手吧!我來看牌,不準動錢哈!大過年的,翻臉了都不好看!”

  三個人都是三五點,丁文東的牌剛剛好,是個六點。老楊哥就開始裝錢,桌子上的都是自己的。一圈人垂頭喪氣,外圍有人想來搶一些回去,丁文東的小棍敲在他肩膀上,又戳了他一下,他們就沒能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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