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三天了。
自從那天晚上圖特摩斯起身離開後已經有三天沒有來他這裡,但是每天都會有特定的侍女過來給他送餐。
蘇奚坐在塌上雙手跟雙腳間都是紫水晶打造的鎖鏈,迎著亮泛著透明的光,冰涼涼的觸感裹挾在腕間怎麼也捂不熱這幾日就一直鎖在他的身上,蘇奚只要走路就一定會傳來叮鈴咚瓏的響聲,那些侍女進屋後將吃的放下只快速的瞥他一眼就像躲避瘟疫一樣躲開他的視線,然後匆匆離開。
蘇奚內心苦笑這些人看見自己的鎖鏈一定是害怕吧,畢竟被人禁止出入的困在一間屋內,還不知道將他當成什麼人。
圖特摩斯如今是全埃及的王,這些侍女跟他之前當王子時的那批人一點也不一樣,看著面孔都很生,且她們好像訓練有素看到他一句多餘的話都不說,只做自己該做的事情,非常的有秩序。
等到人離開,木門發出“吱丫”一聲沉悶的響聲後,他才挪開那雙被衣服遮蓋住的腳,走下塌拖著沉重的身子到了方形桌前,剛才侍女過來是給他換了屋中瓷瓶裡的花跟送來一個果盤,蘇奚這幾天一點胃口都沒有,身上帶著枷鎖加上心理上的負擔,他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
他略微掃了一眼果盤,裡面有無花果跟紅椰棗、番柑子還有幾個奇形怪狀的水果他認不出,看到番柑子蘇奚心裡就像梗了一根刺,當初他就是因為給了圖特摩斯兩個番柑子讓他吃下去止血才跟他結了這個孽//緣,如今想來蘇奚後悔的一塌糊塗。
他要是當時狠心點一走了之估計後面也不會有這些破事了。
想到這裡蘇奚拿起一個番柑子剝了皮掰開一瓣兒塞進嘴裡,酸酸甜甜,可他心裡只感覺酸無論如何也消受不了這份甜。
吃完水果他又提著手上的鏈子像窗邊走去,開啟木窗,四周都站了士兵在那看守,就像圖特摩斯自己說的,如果他可以從這裡走出去他就自由了,可如今這個陣勢他如何可以輕易走出去?
關上窗戶,心裡嘆口氣,圖特摩斯是故意晾著他把他像關冷宮一樣關在這個地方,自己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蘇奚走回塌上看著手上的鎖鏈覺得自己跟關在籠子裡的鳥沒什麼區別,每天除了吃飯就是睡覺,這樣下去不是也要悶出病。
這般想著他歪在塌上緩緩閉上眼睛,如今被動他要好好理理頭緒,不能一直都這樣,如果圖特摩斯一直都這麼關著自己而他徹底不再來那他跟坐牢有什麼不同,他可不想一輩子都被人這樣囚//禁.
... ...
議事大殿,圖特摩斯坐在王座上面無表情的斜倚在那裡,臺下人一個個的彙報近期重要的事宜。
大祭司埃爾納出列手握權杖,站在中間的紅毯上看著他:“啟稟王上,新王登基祭祀儀式已經在卡納克神廟準備完畢,具體時間還請王定奪,”說完,他一隻手扶在肩頭彎腰低頭行禮等待上位者的答覆。
圖特摩斯聽了面上沒什麼動靜,埃爾納悄悄抬眼看了下見新王臉色陰沉,他也不敢隨意說話,只是心中一直疑惑最近幾日朝會上王上的心情似乎都很陰沉,不知道是哪些事情惹得他如此煩憂。
他悄悄看了眼身側的維吉爾雷赫麥爾大人,對方接收他的眼神投去一個我也不知道的神情,埃爾納暗自蹙眉,這下位者搞不清楚上位者的情緒由來是很麻煩的事情,他還等著王上定奪他好確定最終時間著手禮儀方面的東西。
可現在,看看王座上的男人,他只好硬著頭皮蒼老的聲音再次傳來:“啟稟王上——”
話未說完,圖特摩斯忽然道:“將一株從未見過的嬌花移到宮內花園裡用上好的養料滋養,你們說,這樣的花是能越長越好呢還是不論撒播什麼肥料都種不活?”
話音一落,滿座皆驚,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王上說了一句跟大祭司提出的問題毫不相干的話,沒頭沒尾的突然冒出來整的大家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埃爾納更加不解,握著權杖的手都有些顫抖,可王上神色嚴肅眼裡看不到一點溫和,他在問自己,自己總不能不說話吧。
想了半天,他顫巍巍道:“不管是什麼花,只要王上喜歡就一定能開出讓您滿意的樣子。”
圖特摩斯眼中精光一閃:“是嗎?”
埃爾納哪裡知道到底能不能他又沒有了解過花這一塊,心裡還在奇怪為何王上最近痴迷鮮花了。
他立刻笑著附和:“是,您是埃及最偉大的君王是阿蒙神在人間的化身是偉大的荷魯斯之子是正義光明的使者,您喜歡的東西主神一定會眷念您,不論什麼都將屬於您一人所有,一株嬌花自然不在話下。”
圖特摩斯聞言坐直了身子看著他,若有所思:“他確實是本王的所有,只是這花似乎水土不服,種了幾天不見鮮活反而有枯萎之相。”
阿爾納後背冒了一身汗,已經不知道怎麼接話了,圖特摩斯什麼時候移栽了嬌花,他怎麼沒有聽說?再次看向雷赫麥爾,對方也是一臉迷惑,更別說能給他什麼有用的暗示了。
站在前方的穆特雙手交叉一排懶散,聽了圖特摩斯的話想了一會忽然唇角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嬌花,嗯,的確是沒見過的嬌花,蠻特別。
“敢問陛下是什麼樣的花,居然這麼難種?”埃爾納只好厚著老臉繼續不恥下問。
圖特摩斯把玩著手腕上的蜣螂寬邊金手鐲,低沉著嗓子:“是本王從未見的很有趣的花。”
埃爾納差點哭出來,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回答,嬌花還有趣??
他怎麼不知道一株花會有趣,王上果然跟別人不同,人間真神的理解跟他們這些凡夫俗子果然不能相比較。
“屬下愚鈍,無法為王上解惑,請您治罪。”埃爾南跪地深深磕了一頭。
圖特摩斯看著他忽然笑了一甩手:“罷了,起來吧,問你們也沒用。”
埃爾納如蒙大赦立刻拖著權杖起身退下,走到列隊後,圖特摩斯道:“祭祀典禮就在一週後舉行吧,本王還要靜心兩天。”
埃爾納道:“遵旨。”
“周邊各國都有什麼動靜了?”圖特摩斯忽然岔開話題。
維奇爾大人雷赫麥爾出列走到大殿中央行禮後恭敬答道:“先王離世後,亞述巴比倫這些周邊鄰國無一人派遣使者前來哀悼慰問,努比亞、敘利亞巴勒斯坦等地的供奉已經延期尚未繳納,我們已派使者傳話但尚無音訊。”
“之前先王在世時他們各個安分守己到時間供奉就上來,現在居然敢拖延時間,這是將我們新王放在眼裡不將我們埃及放在眼裡了,哼。”
“就是,一個努比亞的小國就敢這麼猖/狂。”
“聽聞他們聯合起來一起短供... ...”
大殿內,大家你一眼我一語的表達他們的憤怒,作為超級大國,何時受過這等怠慢?
圖特摩斯看著臺下明顯騷動起來,有的直接要求發兵攻打城邦撿回埃及人的面子。
他揮揮手大殿內裡立刻一片安靜,圖特摩斯嘴角噙著冷笑:“供奉不著急,本王一定會讓他們心甘情願的雙手奉上。”
敢藐視他,那他就讓他們知道怠慢他的下場。
新王忽然流露出來的霸道氣息震驚了周圍百官,圖特摩斯眼底上過鐵血的鋒芒,大家噤聲低頭。
穆特滿是崇拜的看著圖特摩斯,他從小就追隨他,知道他一路走來的艱辛,但是他從不後悔跟隨這個男人,如今他已是埃及最尊貴的男人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圖特摩斯一定會將埃及帶向更加輝煌的明天。
—— ——
——、
下了朝會後圖特摩斯漫步在御花園內,已經有三天沒有見過那個人了,自從那晚他將人壓在身下欺負後對方眼角一行清淚讓他放棄了繼續往下做的衝動後,他就再也沒有去過蘇奚的寢宮裡。
不去,不代表他的心就不會想。
看著花園裡的番柑子樹,如今番柑子茂密生長,墨綠的葉叢裡藏著一個個圓溜溜橙色的果子,之前從沒有特別留意過這果子,自從那日被蘇奚意外搭救後他就愛上這個水果。
走上去踮腳摘了兩個,想起那日迎著光亮看到的蘇奚的臉以及他溫和的話語:“番柑子有止血的功效。”
他給自己的兩個果子確實在關鍵時候救了他一命,還有他的臂膀傷得如此嚴重,如果不是他及時幫他做止血估計現在也不能好的這麼徹底。
蘇奚,是個溫雅毫無攻擊力的男子。
只是他似乎並不喜歡自己。
這麼想著圖特摩斯你這番柑子的手不覺緊了緊,已經好幾天沒見他不知道怎麼樣了,沒有自己在他應該很開心吧?
他的腳銬手鍊還沒有解開,一直關在房間裡不知道會不會悶。
或者吃東西方不方便,他這麼想著腳下不自來由變幻了方位對著寢宮的方向疾步走去。
——
——
蘇奚覺得腦袋很沉好像裡面灌滿了水,明明只是想小憩一下緩解無聊的感覺,可這一睡
竟發覺自己在意識裡出不來,他覺得渾身發熱冒著冷汗,想醒來看看可他就是隻有意識而沒有完全覺醒的狀態,似乎被困在意識中,恍惚間,他感覺得門口有動靜,似乎有人入門而來,走路的聲音很沉很慢,他想睜開眼看看是誰,是宮女嗎?
來送東西?
可這點小小的願望也實現不了,整個人靠在塌上只覺四面八方都有冷風灌進身體他忍不住瑟縮兩下,頭皮發麻。
腳步聲慢慢向自己這面走來,蘇奚感覺有個高大的陰影投落在他的身上,他使勁掙扎想要睜開眼睛,可一切都是徒勞。
當圖特摩斯進門看見幾天不見的異族男子時,他的手在空中胡亂舞著,昔日裡漂浪的雙眸緊閉無比蕭瑟的躺在軟塌上,腳上的鎖鏈耷拉著有一半拖到了地上。
他覺得哪裡不對。
“蘇奚——”他第一次正式喚他的名字,過了很久得不到響應,圖特摩斯莫名慌了,立刻快步上前將人一把從塌上拉起抱在懷裡,搖晃他的身子繼續連聲呼喚他的名字。
誰在喊他?
蘇奚覺得眼皮發沉,看不清來人可溫熱的懷抱如此熟悉喊他的名字也是那麼熟稔,奇蹟般的有種心安的感覺。
他靠在這溫暖寬大的懷抱中放棄了手上的胡亂掙扎。
圖特摩斯只覺得自己好似抱了一個火球,蘇奚渾身上下都滾燙驚人,他摸摸額頭,天!!!
發燒了嗎?
居然這麼高的溫度。
如果自己不來蘇奚一個人在這裡這樣病著,指不定要出什麼事情。
圖特摩斯皺眉將人抱得更緊了些,對著門口:“宣醫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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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裡那種冰冷的感覺逐漸消散,蘇奚艱難的抬起眼,長久沒有睜開現在有些畏懼光芒,他抬手遮住這刺眼的白光。
身下軟軟的身上蓋著被子,是在床上?
他記得自己在塌上躺著,如何挪到了床上?
手一碰,額頭有個東西掉落,他瞥頭是紗布做成的毛巾帶著潮溼,蘇奚看了眼,再看看手上驚奇的發現手鍊不見了,那個紫水晶做的鐐銬不見了,動動腳,腳上也沒有那麼沉重,似乎全部被誰取了下去。
蘇奚撐手想要做起來,可身體太虛弱他沒有那個力氣來支撐只能撐到一半又失去離去跌落道床上,帶著他身體跟著上下起伏。
“醒了。”一道低陳的聲音響起。
蘇奚看過去,是圖特摩斯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到了他的床前。
蘇奚呆呆看著他,記憶力有個人抱著自己,是他嗎?
他把自己的鏈子取下來的?
“你病了,不要亂動,依南再給你開藥。”圖特摩斯看,看著眼神呆滯的男子心中忽然一動,這身體那麼脆弱一定是前幾天嚇到他了他忽然有些後悔,真是奇怪的感覺,他對一個陌生的男子產生了憐憫。
蘇奚見他面色柔和聲音溫雅跟之前那個壓著他魔鬼一點也不一樣,不由蹙眉,幾日不見圖特摩斯轉性了?
蘇奚嗓子乾涸想要說話才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圖特摩斯已經走上前摸了摸他的額頭沒有火燒的感覺,溫度趨於正常。
“退燒了。”
蘇奚忘記躲開等反應過來圖特摩斯的手已經離開他的身,退了兩步:“你好好休息,有事喊本王。”
正說著,門口依南走了進來手裡端著一碗湯藥,看見蘇奚坐起身,他笑呵呵:“看來我的藥用對了,來,再喝一碗。”
蘇奚驚:“再喝一碗?”
“是啊,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前面王給你餵過藥。”
蘇奚看著面前的男人,圖特摩斯給他喂藥?
依南將藥端給圖特摩斯就識趣的離開了,昨日他要喂藥可被王阻止了,只說了一句他自己來,依南很難想象被人伺候慣了的王是如何給人喂藥的。
他離開後,房間內只剩下他們二人。
蘇奚看著男人站在那裡端著藥碗他尷尬道:“那,我自己來吧。”
“你有力氣端嗎?”圖特摩斯看著他目光灼灼,蘇奚剛好他知道生病的感覺,縱使好的時候可以抗千斤生病的時候也是虛弱的連一根草都握不穩。
“啊——沒事,我可以。”
“本王可不想你在生病折騰人。”說罷他上前舀了一勺遞到蘇奚的嘴邊。
蘇奚聞著草藥味,在看著面前離他如此進的男人,心裡那怪異的感覺又襲來,臉上又火燒火燎,見對方不依不饒,他索性閉上眼睛探頭喝過他遞來的藥。
圖特摩斯滿意的看著蘇奚乖順的樣子,一碗藥很快喝完。
他放下碗起身,看著蘇奚:“你好好休息,有事喚本王。”
說完他轉身離開像外面的書房走去,寢室隔著簾子有個辦公的地方,圖特摩斯做到那裡坐下拿起一沓檔案。
蘇奚有些懵,這個人真轉性了,居然對他這麼好?
看著書桌前的男人,蘇奚見他低頭側顏線條流暢,安靜時容顏透著難得的溫和只是溫和中暗藏鋒芒,蘇奚看了一陣忽然發現對方抬頭看他,他立刻驚的回頭躺下,心臟怦怦跳。
圖特摩斯忽然笑了,搖搖頭繼續看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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