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賽車內,依然是在駕駛位上。
只是...
此時變成了兩個人。
季凜坐在駕駛位,靠在椅背上,而聞冬與他面對面相對,整個人都跨坐在了他身上――
這是季凜的選擇。
這兩輛車都不屬於賽車俱樂部,分別就是聞冬和季凜自己的車,只是寄停在這裡的。
而季凜現在這個選擇,略微出乎了聞冬的預料。
因為對於接下來即將會發生的事情,聞冬和季凜其實都心知肚明。
在季凜拉開車門示意聞冬給他讓個位置之前,聞冬完全沒想過,季凜會選擇在他的車裡,而不是在自己的車裡做接下來的事。
畢竟,像季凜這種領地意識極強的瘋狗,本該更享受在自己的領域之內,徹底佔有他的至愛獵物才對。
可季凜卻一反常態,在這樣的時刻依舊笑得溫和,講出口的話好像同樣極近體貼,嗓音低醇如大提琴般悅耳――
“畢竟是真正意義上的firstnight,”他緩聲道,“我的小玫瑰,我希望能夠盡所能取悅你。”
然而,講這句話的時候,他眸底與鷹隼無異的光芒卻分毫未減。
分明就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不過表面行動上,季凜好像真的是在取悅聞冬――
他不知從哪裡又抽出了一條為聞冬所熟悉的金屬鎖鏈。
毫無疑問,在此情此景之下,金屬鎖鏈所具有的強烈暗示意味,簡直顯而易見。
是束縛與強制的象徵。
聞冬眸光落過去,就勾唇輕笑了一聲,下一秒,他攀附在季凜耳邊,調笑般問:“和我玩這個,這就是你所謂的取悅我?”
話音落,聞冬還故意咬了一下季凜的耳垂,好似不滿的懲罰。
可季凜任他施為,等聞冬暫時後撤開些許距離,季凜才低低笑了一聲,他沒有啟唇用言語解釋,而是用實際行動給出了最直白的回答――
季凜手中的金屬鎖鏈,並沒有落於聞冬的纖細手腕,亦或落於聞冬身上的任何位置,而是動作自然且優雅,不緊不慢將其中一端,纏繞上了自己的手腕。
隨後,他兩隻手向後伸,在座椅靠背之後交叉在了一起。
斂眸看向聞冬,季凜語氣依然溫和得堪稱彬彬有禮:“還要勞煩我的小玫瑰,替我係好鎖鏈了。”
聞冬眸光微顫,眸底劃過一瞬訝異。
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過來季凜用鎖鏈的真正意圖。
鎖鏈確實是用來束縛與強制的。
只不過...
只不過束縛強制的並不是聞冬,而是季凜自己!
這種感覺,確實像極了野獸親自拔除獠牙,又主動走進囚籠,等待被馴服。
即便...
即便此時此刻,這頭野獸眼底鋒芒依舊,眸子都好似因為極度的興奮在神經質般輕顫。
即便此時縈繞在聞冬鼻尖的,是毋庸置疑的,濃烈龍舌蘭味道。
即便季凜這副堪稱溫馴的姿態,更像是另類的引-誘。
但聞冬不可否認,他確實被“誘”到了。
這種馴獸的快感,猶如滅頂般席捲上聞冬的腦海,甚至在攫取他的氧氣,侵襲他的血液,更燃燒他的靈魂。
而在聞冬意識真正清醒之前,他的手已經快大腦一步,做出了最遵從本心的決定――
毫不猶豫向後探去,繫好了纏繞在季凜兩隻手腕上的金屬鎖鏈。
將季凜完全束縛。
鎖鏈與季凜突出腕骨輕微相撞,發出些微硬物碰撞般的聲響。
其實是極幽微的響動,卻在此時此刻,在這個空茫暗夜中,如一縷火光般,驟然劃破了寂靜黑暗。
聞冬二十三年人生中罕見急躁,在他頭腦反應過來之前,他的薄唇已經急不可耐甚至暴烈洶湧般,覆上了季凜的凌厲喉結。
急躁而又暴烈的一個吻,彷彿自帶一股發洩的意味。
不過下一秒,聞冬薄唇張開,牙齒輕磨的力道卻依然剋制得溫緩。
像是怕自己傷到了季凜這個唯一脆弱的位置一樣。
可季凜卻忽然開了口,他嗓音中透出難以遮掩的蠱惑意味,循循善誘般道:“我的小玫瑰,其實你不必如此小心又剋制,可以重一點,我也會喜歡的。”
聞冬倏然闔了下眸,舌尖難耐般抵了抵那不斷輕微滾動的喉結。
季凜這人...
“狩獵”手段真是突飛猛進!
不過,這既然是季凜親口給出的機會,聞冬當然不會平白錯過了。
於是季凜話音剛剛落下,聞冬齒尖就加重了力道,肆意般刺激那最脆弱又極致命的弱點。
季凜現在是能夠感覺到疼痛的,聞冬從他輕輕吸氣的聲響中判斷得出,他現在確實是感覺到痛的。
不過雖然感覺痛了,季凜卻也並沒有表露出絲毫抗拒亦或逃避的姿態。
他好像當真就像他先前說的那句話一樣,在極力取悅聞冬。
聞冬確實被取悅到了,但同時,他也很清楚,真正被取悅的,並不只是他一個人。
疼痛在這樣的時刻,也可以成為最好的催化劑。
尤其是...
尤其是對於像季凜這樣一個,遮蔽痛覺多年的人而言。
這會讓他切實感覺到,自己是活著的。
聞冬也是。
因為季凜只會允許聞冬一個人,賜予他疼痛的滋味。
眸底蘊開不加遮掩的愉悅,季凜輕吸口氣,繼續蠱惑:“我的小玫瑰,想不想嘗一嘗我血的味道?鎖骨上,或許會更容易些。”
聞冬呼吸本就已經不穩,在聽到季凜這句話的剎那,更是徹底變得紊亂。
不得不承認,季凜真的極其擅長戳中他最為隱秘的興奮點。
聞冬的薄唇“順從”向左偏移,落於季凜半遮半掩於襯衣下的凌厲鎖骨。
沒有分毫猶豫,甚至無需以舌尖作安撫,聞冬的尖齒,就已經輕易刺破了那覆在鎖骨之上的,單薄肌膚。
鮮血順著舌尖頃刻間蔓延至整個口腔的剎那,聞冬腦海中如同有什麼東西炸裂般晃過一瞬白光,而與此同時,他清晰感覺到了變化。
仿若燒灼。
好像無比滿足,可同時,卻又極其渴望被填滿。
當然同一時刻,聞冬也同樣清晰感覺到了季凜的變化。
季凜兩隻手都還被鎖在椅背之後,他就以這樣一個好似獻祭般的姿態,低啞開口:“我的小玫瑰,可以賜我一個吻嗎?”
略一停頓,他又啞笑補上一句:“就在這一秒。”
聞冬雙手環住季凜脖頸,兜頭吻了上去。
是一個極致瘋狂,又沾染滿了血腥味道的吻。
同時,也是一個勢均力敵,互不相讓的吻。
季凜這人明明說著“渴求賜予”這樣的詞,姿態更是完全任聞冬施為,可只有他自己和聞冬知道,他的舌尖是何其富有挑-逗性,與侵略性。
這或許已經不是在接吻了,倒更像是野獸間的撕咬。
就在這樣一個充滿野性的吻間,季凜語調難得含混,彷彿暗藏另一種極具反差的溫柔,他輕緩問:“試試嗎?就現在。”
稍作停頓,季凜暴烈的吻忽然變得溫柔起來,可卻並不像暴雨初歇,倒更像是...
更像是真正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他嗓音惑人依舊:“我的小神明,我將自己獻祭給你了,可以教我如何瀆神嗎?”
在氣息徹底不夠,眼前都要隱隱泛起些微黑霧的前一秒鐘,聞冬才終於捨得暫時停下了這個吻。
他微向後仰,背靠在方向盤上,與季凜拉開了一定距離。
即便氣都暫時很難喘勻,可聞冬的下巴依然是微微抬起的,眼尾依舊上挑,居高臨下般輕睨季凜,之後薄唇微張,如同恩賜般丟擲一個字:“好。”
試試,就現在。
季凜彎眸笑了一下,下一秒,他忽然略微傾身向前,不過因為兩隻手都還被束縛著,幅度並不大,只是頭靠近了聞冬。
隨後,齒尖輕咬住了聞冬的襯衣紐扣,輕巧旋開了。
聞冬猝然間向後仰了一下頭,如同“引頸受戮”的白天鵝,他一隻手向後摸索,打開了藍芽音響。
落日飛車的歌頓時在狹小車內空間中迴響開來。
“Everytimeyoulieinmyplace/Idowonnasayittoyoumybabe/Iwooolate...”
......
曲調迷幻似夢,聞冬在沉浮間半闔眼眸,向來清冷的眸光此時罕見變得迷離,如同蒙了層薄霧的遠山。
他額角沁開層薄汗,微小汗珠滑落入季凜的鎖骨窩,與鮮紅血液融為一體,泛開一抹更為剔透,而又好似妖冶般的紅。
“Myjinjidon''tyoucry/Inthisworldoutoftime...”
泛紅眼尾覆上溫熱而又溼潤的觸感,因疼痛而難以剋制滑落的淚珠,被季凜舌尖悉數繳去。
指尖在季凜後背毫不憐惜般賜下一道道紅痕。
......
車內並不算明亮的燈光搖曳,終於,在某個足矣令時空定格的瞬間,將聞冬的心口,與季凜右耳下方的肌膚,都照得清晰可辨――
只見聞冬心口,在原本洗去“面具”紋身的位置,此刻赫然添了一朵開得正盛的玫瑰。
而季凜耳後,則多了一支被玫瑰藤蔓纏繞的槍。
紋身是前一天,兩人互相為對方刺上的。
季凜不會畫畫,因此聞冬心口處的玫瑰,是他自己先對著鏡子畫好了輪廓,再由季凜來刺刻的。
寓意顯而易見――
我願為你永開不敗。
至於季凜耳後那支被玫瑰藤蔓纏繞的槍支,則是聞冬直接刺刻上去的。
寓意是――
季凜不住親吻聞冬泛紅的眼尾,姿態足矣稱得上虔誠,他兩隻手依然還被鎖鏈束縛,嗓音很啞,卻又透著不加遮掩的餮足,將先前講過的那句話,又更為鄭重講了一遍:“我的小玫瑰,我會一直記得你為我刺下的烙印,它寓意著,我心裡關著的那頭瘋獸,為你甘心摘下假面,情願套上枷鎖。”
聞冬脫力靠進他懷裡,唇角弧度如同冰雪消融。
正是一年盛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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