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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級綠茶穿進文工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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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浪漫悲劇(萬萬沒想到,高潮之後居然...)

冷峻跟路易.奈非斯交流的很愉快, 王奇卻傻眼了。

在他想來,冷峻的法語還停留在中學時代,應該早就忘光了。

結果冷峻只憑一點初中時期的法語, 就能跟法藍西人口語交流,對話?

觀察了一會兒, 王奇發現了, 冷峻拿的那本詞典裡, 有一份紙質的稿子,在劇場昏暗的燈光下, 他悄悄掏出一枚飛行員專用夜光手電筒,時不時看一眼,又磕磕絆絆的, 但也把《梁祝》的故事梗概給路易導演講了一遍。

那份稿子王奇認識, 是梅霜讓安娜為了後面的報道而寫的。

所以冷峻是從梅霜那兒要的稿子吧。

要來之後照著辭典背了一遍,然後專門來會路易.奈非斯呢?

王奇一聲冷笑, 心說, 冷峻昨天說他是跪著搞外交, 還說他是帶路黨, 把他一個好好的外交官, 形容成了個大漢奸。

他今天專門來, 就是準備給他顯擺一下所謂的站著外交吧。

得,王奇且看著, 用背稿子的方式,冷峻能搞出個多優秀的,站著外交來。

他估計冷峻也就三板斧, 只能背背稿子上的單詞。

也確實如此,冷峻跟路易.奈非斯的交流, 全憑一本詞典加一份稿子。

其實尾章《化蝶》才是《梁祝》的點晴之筆。

須臾間,兩位舞者換回青綠衣,在一片慘白的場景中,又重新跳回了開場時那仿如蝴蝶一般的翩然舞姿,舞還是開頭的舞,人還是開頭的人,音樂,也還是開頭的音樂,音樂是那麼的纏綿歡快,但場景卻又那麼的淒涼。

它昭示著此刻在舞臺上的一切美好,都只是一個夢。

而這個首尾相呼應的夢,在瞬間,將整個故事再次昇華到了一個新高度。

“Papillons!”路易. 奈非斯輕聲感嘆,笑了起來:“上帝啊,怎會有如此浪漫到讓人無法形容的故事。”

哪怕沒有人講解,外賓也全都看懂了。

不約而同,掌聲如雷般迸發。

這是一出悲劇,一出讓所有外賓感嘆的,精彩紛呈的東方悲劇。

俗話說的好,喜劇是易逝的,只有悲劇才是永恆的。

《茶花女》是悲劇,《梁祝》也是。

而在這一刻,路易.奈非斯不得不承認,《梁祝》是一部堪比《茶花女》的偉大作品,其精神核心,其浪漫程度,當比《茶花女》還要高。

也就不怪陳思雨說,她的故事能與他的比肩了。

路易.奈非斯雖然不太願意,但不得不認同,陳思雨不單單是個舞者。

她確實有極強的編導能力。

從劇情到舞美再到服化道,她展示給他的,是一篇精彩絕倫的作業。

雖然他內心依然高傲,但在此刻,在觀賞完全劇後,作為老師,路易.奈非斯終於願意承認,陳思雨是一個非常優秀,且有才華的後輩了。

他不是王子,她也不是公主,他們是並肩而立的文藝工作者,藝術家。

此時快要謝幕了,路易.奈非斯感慨萬分,對冷峻說:“真不敢相信在東方,也有如此偉大的愛情故事,也許你不相信,但今天是我第一次知道,在遙遠的東方,人們也會擁有愛情。”

他於東方的認識,來自於愛因斯坦的描述。

懦弱的,遲鈍的,或者王奇那樣軟骨頭的男人,以及為了生存,而被拋棄女性特徵,以男性一樣的強悍活著的女人。

他是基於這樣的印象才來拯救陳思雨那樣一個,極具天賦的芭蕾舞者的。

為了拯救她,他甚至願意放棄做一個單身貴族,步入婚姻。

但《梁祝》讓他意識到,在東方也曾有過那麼浪漫,唯美的愛情。

這愛情讓他意識到,東方不是他想象中的落後愚昧,它擁有燦爛的文明。

蝴蝶一樣輕盈的舞蹈,跨物種的,雙雙化為蝴蝶的故事,讓他新奇極了。

他喃喃的說:“天啦,這個故事太浪漫,太美好了,我急需要了解這段故事的歷史,我需要知道關於它的一切,先生,就在此刻,我迫不及待。”

這一長串的問句夾雜著感嘆,冷峻徹底歇菜了。

但他大概懂,路易.奈非斯想了解一些華國曆史方面的問題.

這些東西翻譯稿上沒有,冷峻也講不了.

而王奇呢,是國家公派出國的留學生,他還是大使館三秘,這個問題就該由他來回答,所以冷峻回頭,瞪眼,示意王奇過來,跟路易.奈非斯交流。

可王奇已經負上氣了,他心裡想的是,既然你冷峻要站著外交,你就從頭站到尾吧,我反正是不會出頭的,所以他壓根兒不接冷峻的眼神示意.

這要不是在外交場合,冷峻就該給王奇兩拳頭了.

另一邊,路易.奈非斯突然注意到冷峻穿的是軍裝。

他本以為冷峻是大使館的工作人員,看他穿軍裝,很吃驚:“你是個軍人?”

冷峻說:“是的。”

路易.奈非斯透過《梁祝》,對東方的歷史感興趣了。

但於東方男人,他的印象還停留在,不保護女性,以及像王奇一樣的軟骨頭上,而一個東方軍人,會法語的東方軍人,這讓他產生了好奇心。

這時節目結束了,演員開始謝幕,觀眾也開始鼓掌了。

從掌聲就可以聽得出來,這是一場非常成功的演出,隨著次要演員,主演們一一上場謝幕,國際友人掌聲,比之北城文藝屆的人士們還要熱烈。

當然,冷峻和路易.奈非斯也就停止了他們的交流。

先是次要演員,再是兩位主演,觀眾都給予了非常熱烈的掌聲。最後是幕後工作人員,謝完場,演出也就散了,而在導演宋扶明帶著編導陳思雨,琴師,燈光,佈景,等等幕後工作人員們上場謝幕時,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坐在最前面的首長,和皮埃羅院長,以及陪同的記者們,相互示意,並一起站了起來,是的,在主創人員們登臺的那一刻,首長雖然行動不便,但他和外賓們一起站了起來,朝著舞臺鼓起了掌。

嘩啦啦的,滿場的觀眾同時站了起來。

據說在西方,80%的演出時得不到起立鼓掌的。

起立鼓掌,是觀眾對一臺歌舞劇莫大的肯定。

這當然也就意味著,這場《梁祝》是非常成功的,不論東西方,這場演出征服了在現場的每一個人。

在這一刻,剛剛下去的次要角色也全跑回來了。

團長,導演,所有的工作人員也全被請上了臺。

西方人咱就不說了,被首長肯定,演員們得多激動啊。

宋扶明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做夢,他是個壞分子,他的《梁祝》劇本曾經被思想部定義為是文化毒草,為此,他被調到了海膠島,還天天挨小將們的批。

但在今天,他的《梁祝》登上了國家大劇院,首長還在起立為他鼓掌。

這一切是真的嗎,會不會他還被小將們關在牛棚裡,這一切都只是他自己幻想出來的,一場美妙的夢?

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害怕夢會醒,他躲在演職人員身後,不敢出來。

但臺下首長的掌聲更加熱烈了,笑容也更燦爛了,用眼神鼓勵他站出來。

觀眾們的掌聲也越來越熱烈。

顫顫兢兢的宋扶明可謂老淚縱橫,直到被陳思雨一把拉過來,推到前面,直到刺眼的燈光對準他,直到陳思雨狠狠掐了他一把,感覺到疼了,他才知道這是真的。

是的,這一切是真的,首長的眉眼是那麼慈祥,笑容是那麼親和。

他代表著肯定的態度,和充滿希望的將來,他讓宋扶明確定,從現在開始,這個國家的文藝,將邁入一個全新的燦爛和輝煌時代,他終於不再害怕,不再畏縮,他挺起了他的胸膛。

他在此刻,變成了真正的導演,他淚流滿面,但他終於找回了屬於文藝工作者的自信。

站定,對著臺下,他九十度鞠躬!

……

還有最後一個環節,在首長離開後,將是兩個文藝團同臺合影。

路易.奈非斯也要上臺,臨走之前,他對冷峻說:“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但東方人的名字太過複雜我就不記了,明天,如果可能的話,請你務必來參加我們的交流宴會。”

“好的,我會的。”冷峻說。

這句比較簡單,他聽懂了,也答的很流利。

一直在悄悄關注的王奇傻眼了,他萬萬沒料到,冷峻就靠一份稿紙,和三腳貓的法語搞定了挑剔的路易.奈非斯,也萬萬沒料到,這場情敵相會,會以路易. 奈非斯邀請冷峻參加宴會而結束。

冷峻還真的不卑不亢,站著完成了一場外交。

而目送對方上了臺,冷峻冷冷回頭,目光陰沉,這才準備跟王奇算總賬!

王奇今年才28歲,而大使館三秘,那是個非常能鍛鍊人的崗位,他有得力的父輩關係,又是那麼年青,還是公派留學生,又恰逢外交事業蓬勃發展的年代。

如果他足夠有外交智慧,願意認真做事,不出意外的話,四十歲他就可以做真正的外交官了。

一個四十歲的外交官,是得用年少有為來形容的。

可就他現在這種心胸狹隘,不顧大局的態度和格局,冷峻敢斷定,他是走不到那一步的!

先不管那個,冷峻得收拾他一頓,出出氣!

……

先說臺上,在看過這樣一場精彩絕倫的演出後,路易.奈非斯就忘記剛來時的不愉快了,也把要求婚的想法拋到腦後了。

國家政策的規定無法跟陳思雨多交流,他一上臺就不停的說,要求陳思雨明天一定早點到六國飯店,跟他好好聊一聊。

當然不是聊求婚。

他想要聊的是《梁祝》,它的服裝,道具,每一件衣服的色彩色號。

《梁祝》在舞蹈技術上並沒有太多創新和突破。

但它的服化道讓路易.奈非斯眼界大開,他被這場東方古典浪溫主義芭蕾美學給震驚到了,他感受自己彷彿受到了一場全新的洗禮。

他需要關於這部芭蕾舞劇的一切資料。

出乎陳思雨預料的是,胖胖的皮埃羅院長居然也特別喜歡《梁祝》。

不,可以說他已經成了《梁祝》的狂熱粉了。

他和她站在一起,拍完照,握著陳思雨的手說:“我會代表皇家歌劇院向駐法大使館發出邀請的,明年吧,這場芭蕾舞,你必須到皇家歌劇院的舞臺上,為法藍西觀眾跳一場。”

“出國跳舞?可以啊,我們會靜靜等待您的好訊息。”陳思雨說完,回頭對身後的葉大方說:“這位皮埃羅先生請咱們去法藍西跳舞呢,快給他鼓掌。”

且不說一聽能出國跳,整個舞團的姑娘小夥們全樂瘋了,手都拍麻了。

曲團和許主任,導演宋扶明也全都樂的和不攏嘴。

去皇家大劇院的舞臺上跳一整場,雖然不知道政策允不允許,但皮埃羅院長本身的態度,就證明了《梁祝》的受歡迎呀。而這一切,都是宋扶明導演和陳思雨的功勞。

目送法藍西文藝團的人離開,許主任說:“曲團,這得給宋導和思雨申請獎勵吧?”

曲團說:“行啊,明天我就向上打審請,這次,咱們得讓文工總團給你們頒獎,而且是特等獎,最佳貢獻獎。”

“我一臭.老九,這合適嗎?”宋扶明總覺得自己還是在做夢。

曲團說:“對了,你的成份是個問題,我會要求團裡給你改成份的,你和思雨給咱們的外交事業做出的貢獻,足以讓你改成份啦。”

葉大方就站在導演身邊,聞了聞導演的肩膀,說:“哎,改成份可真是立竿見影啊,我這一聞,宋導一下就不臭了呢。”

全團人哈哈大笑著往回走,要回去換衣服,卸妝。

但剛進劇場,就聽到一陣殺豬式的哀嚎,還有人在喊救命。

大部分的燈都已經關完了,只有廊燈還亮著,聽不到救命聲從何而來,但是在空曠的大劇院裡,有拳打腳踢的聲音,噗呲噗呲的在作響。

三更半夜,劇場裡的人應該都已經走完了呀,誰在打人,在打誰?

許主任摸到牆上,開啟四周的探照燈,頓時滿場皆亮。

緊接著,腳落裡鑽出個鼻青眼腫,正在飈鼻血的人來,嚇了大家一跳。

當然是王奇了,他連聲哀嚎,跌跌撞撞的喊著救命。

曲團問:“王三秘,有人打你?”

王奇倒是想說話,但回頭,冷峻就在他身後,他打了個寒顫,沒敢說話。

曲團一看,咦,梅霜的兒子,空隊的大隊長冷峻也在。

難不成是冷峻打了王三秘?

手搭上王奇的背,冷峻說:“剛才燈太黑,王奇同志連摔了幾跤,摔傷了。”

“他是摔成這樣的?”許主任有點不太信。

“是的,他是摔成這樣的。”冷峻大言不慚,面不改色,謊撒的一本正經。

陳思雨恰是個好捧哏,手撫額頭,她說:“冷峻同志,快扶王奇同志出去吧,哎呀我暈血,我看不得血,我要暈了,快快,趕緊把他帶走!”

大家一起說:“快走呀,這兒有人暈血呢,看不得,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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