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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級綠茶穿進文工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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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大結局(上)(他發現了將在兩年後要他命...)

雖然陳思雨性致勃勃, 躍躍欲試,但這天晚上她等到很晚冷峻都沒有回來。

第二天他也沒有回來,陳思雨想找馬場長問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但馬場長也不在,而據別的軍幹部們說, 場裡唯一的大卡車和一輛老吉普都被他們開走了, 打電話也打不通。

總之就是, 冷峻和馬場長都離開了,陳思雨則被扔在了農場。

邊疆巨大, 要沒有車,陳思雨連這座農場都走不出去,所以她只好繼續等。

而就在第二天晚上, 她做了一個夢, 一個清晰無比的夢。

她還從來沒有看過冷峻駕駛戰鬥機是什麼樣子。

但在她夢裡,他就駕駛著一架小型戰鬥機, 正處於飛行狀態。

因為是在夜間, 所以她看不清這是發生在什麼地方, 什麼情況下的事情。

只能透過飛機上儀表盤的燈光看到冷峻的眉眼。

他前面還有一架飛機, 那應該也是一架戰鬥機, 一架龐大的戰鬥機。

天空繁星斗燦, 兩架飛機緊咬,以陳思雨的判斷, 冷峻應該是想超越前面的飛機,並逼它改道,但前面的飛機非但不讓, 還一直在不停的攻擊冷峻。

那是電影大片都拍不出來的緊張和刺激。

陳思雨明知自己是在夢裡,這個夢是假的, 但還是為冷峻而緊張。

冷峻的飛行速度特別快,漸漸的,他爬升,到了另一架飛機的上空,就算不是專業人員,陳思雨也懂,這時候冷峻是佔上風的,只要他攻擊對方,大戰機必定會爆在半空中,機毀人亡。

但他依然沒有,他一直在提速,試圖衝對大戰機的前方進行攔截。

突然一陣警報聲嘀嘀作響,陳思雨不懂這是怎麼了,但她聽到來自無線電的聲音:“這是邊境,請您立即返航,這是邊境,請您立即反航。”

接著又是蘇語:“您的飛機已進入我國航空領域,請立即返航,請立即反航。”

再緊接著,是陳思雨聽不懂的語言,聽了半天,她懂了,這是蒙語。

她明白了,現在冷峻身處的位置,是一個複雜的三國國境交界口吧。

所以那架大戰機是想叛逃出國,而冷峻正在試圖阻攔。

那麼龐大一架戰鬥機,要攔不住,就會飛到別國領空,叛逃成功。

冷峻要追出去,被鄰國防空系統檢測到,人家是會轟了他的。

可要不出去,那麼大一架戰鬥機,他能攔截得住嗎。

突然,小戰機在空中陡然直豎,朝上攀升,但旋即一個三百六十度反轉,幾乎緊貼著,他並在了大戰機的一側。

在沒有看到那個動作之前,陳思雨不懂什麼叫個戰機像雄鷹一樣在翱翔。

但在此刻,冷峻的戰機在她眼裡,就是一頭雄鷹。

她懸提著心,但冷峻戴著頭盔面罩,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暗夜中,給儀表盤的熒光照亮,那雙眼睛是陳思雨熟悉的樣子,眼神清澈,眸子裡盛著滿滿的從容。

對方倒是急壞了,一直在從機身側翼開火,子彈帶著紅色的火焰在夜空中像火舌一樣穿梭,遊走,如雨點般密集。

冷峻的小戰機極為靈敏,一刻不停的閃躲著,於那火舌中,窮追不捨。

警報大作,無線電在響,儀表盤在叫。

眼看大戰機已經出境,陳思雨心猛的一提,因為她看到冷峻的小戰機側翼開啟,雖然她是頭一回見,但她看過電影,她知道,那是武器。

“快點,轟死它!”陳思雨不禁大喊。

但就在這時,突然,半空中捲起一道火舌,在瞬間舔上冷峻的左側機翼。

機翼於半空中爆炸,空氣在這一刻靜止。

小戰機在燃燒,在撲騰,試圖找回平衡,大戰機則大搖大擺離開。

終於,小戰機在翻滾中開始了下墜,陳思雨在夢裡看著,淚流滿目。

她懂了,這應該就是書中的冷峻之死,被她夢到了。

她跟絕大部分人一樣,沒有親眼見過飛機墜落。

當然,可能的話,那種場面她情願這輩子都不會看到。

機翼損壞,失去平衡,雖然冷峻還在竭力挽救,但戰機依然在瘋狂下墜。

陳思雨急的喊了起來:“峻哥,跳啊,快跳!”

她能感覺到疾速的風和氣流,以及飛機飛速墜落時,跟空氣磨擦出火光。

這一刻,陳思雨都怕極了,不僅僅是怕死,是那種被無邊暗夜吞沒的窒息,和想象到即將到來的爆.炸時的恐懼。

飛機也在試圖挽救飛行員的性命,頂蓋已經自動開啟,只要冷峻放下操縱桿,開啟安全帶,飛機將會落地爆炸,但他將可以跳傘逃生。

陳思雨不知道冷峻在想什麼,這時儀表盤失靈了,飛機的每一處都在報警。

他摘掉了頭盔,他一直緊盯著前方,只剩兩點紅色的大戰機,一手搭向發射按鈕,嘴裡喃喃有詞,似乎是在計算著什麼。

突然,他回眸北望,並在那一刻扣下按鈕。

這時他的飛機已經在山體上空了,只要貼地,他和飛機就會一起化為塵瀣。

陳思雨急的尖叫:“冷峻,你是不是傻啊,你快跳啊,快跳!”

隨著她的尖叫,一道火光從他的戰機前端飛出,準確的說應該是一道火線,在沒有星星的暗夜中,那道火線像一道閃電,朝著大戰機的方向追逐飛去。

他的右手還搭在按鍵上,他朝著北方,朝著家鄉望的眼神還沒有收回來,戰機已經砸上了山體。

那是一個尖銳的,巨大的岩石鈍角,在跟飛機相撞的片刻炸裂開來,而他和他的戰機,則仿如一朵巨大的煙花,怦然炸開,並騰成了一團火焰。

火焰照亮山巒,那是一片紅褐色的,寸草不生的岩石山。

亂石嶙峋,在火光的照映下,觸目驚心。

她不知道要怎麼才能靠近那團煙花,也不知道怎麼才能找到冷峻。

但她此刻才意識到,有一個飛行員丈夫是件多可怕的事了。

戰鬥機飛行員的死亡率在解放前是百分之九十九,放後很長一段時間也保持在30%左右,所以,她會有很大機率,送完整的丈夫出門,但當他出事,她甚至連他一片指甲蓋都找不到,只能去跪著親吻那片留有他痕跡的泥土。

風聲,火焰的燃燒聲,空氣中刺鼻的焦糊味兒,突然,遠方一聲巨響驚的陳思雨顫了顫。

那是大戰機,它已經逃出境了,現在已經是在國外,它已經奔向自由了。

此刻的它或者在慶幸自己得到了自由,可就在自由的曙光中,它被冷峻拼死的一擊給擊中了,它在空中陡然炸開,巨大的氣流和焰火沖天而起,形成一朵巨大的蘑菇雲,蘑菇雲之後,又是一聲巨響,爆開了更大的煙花。

陳思雨雙目迸裂,卻又哭不出聲來,抓起頭髮,她哭到撕心裂肺。

她覺得這肯定是個夢,她掙扎著想醒來,卻她怎麼都醒不來。

她看到梅老捧著報紙,整個人都在顫抖,冷兵跪在他面前,也在看那份報紙。

報紙上的字清晰可見年9月XX日,原XX部領導人XX攜全家叛逃出境,因飛機失事,於蒙國境內墜毀,無一生還。

梅老咬牙切齒:“到底是誰洩露的指令,誰給的飛機,誰害死的我的峻峻!”

冷兵膝行往前,似乎要說什麼,陳思雨也湊了過去,想聽。

她也想知道那枚彈頭從何而來,怎麼就會擊中冷峻。

她猛的醒了過來,伸手去抓,是軍墾農場招待所的鋼管床,她去摸,是帶著泥土氣息的土坯牆壁上,報紙糊起來的牆壁,簌簌作響。

陳思雨閉上眼睛,還想回去繼續那個夢,但夢既已經醒,又怎麼能回得去。

但仔細回想那張報紙,上面的名字清晰可見,她想起來了,那不是歷史上,‘她’的同夥,因為叛逃而飛機失事,全家死在鄰國的那個人?

所以說冷峻之死,居然還是因為‘她’?

是她的同夥,那位大名鼎鼎的副統帥的叛逃,才造成的冷峻之死。

開啟燈坐起來,找到水杯狂飲一氣,再回想,夢裡的冷峻之死,跟她穿的書裡是一樣的,陳念琴只知道他死了,但並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書裡也沒有任何人提過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而之所以那麼隱晦,連陳念琴那個重生者都不知道,還是因為歷史背景吧。

冷峻是個國家從小就在培養的戰鬥機飛行員。

他擁有最純淨的成長環境,所以他的心理既乾淨又健康,沒那麼多的情緒波動,他拿著這個國家人民最高工資,不會為了錢而發愁,他吃的,是連首長們都吃不到的伙食標準,用的杯子,是首長親自從國外採購回來的。

而這種高福利,意味著他的責任也就更大。

在叛逃的領導人沒有出境之前,因為上級指令,他不會去主動攻擊。

但也是因為上級的命令,在看到敵方出境之後,哪怕在那一刻,他受到攻擊了,還有逃生的機會,但他也會義無反感的犧牲自己,完成上級指令。

他死了,會沒有屍體,也無從紀念,就連訃告都沒有。

親人要懷念他,也只能拿著別人的訃告,而為之一哭。

放下杯子坐回床上,再回想夢裡的情形。

其實冷峻在對方離境之前,已經準備好要攻擊了,他一直是掌控著主動權的,應該是有人從地面對他發動了攻擊,致他腹背受敵才會死的。

那地面攻擊是誰發的,是對面的蘇國,還是蒙國,亦或華國內部人?

陳思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樣一個夢。

但既然她夢到了,是不是意味著那件事終究還是會發生的。

報紙上的訃告是71年,而現在是69年,所以,兩年後那件事還是會發生?

陳思雨心亂如麻,不想在這兒呆了,穿好衣服,從暖瓶裡倒出水來隨隨洗了把臉,又把行李全收拾好,正在椅子上坐著熬天亮,外面響起敲門聲。

“陳老師,醒醒,陳老師?”

聽著是馬場長,陳思雨一把拉開了門:“馬場長,冷峻同志呢?”

馬場長當了半輩子的兵,也曾去鴨綠江打過仗,如今馬放南山,要集中精力搞生產才來的農場,再加上思想部不斷派任務,所以他把農場搞的一團糟。

但在行軍打仗方面,他就是個專家了。

示意陳思雨提上包跟自己出門,他說:“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馮大鋼的走私活動遠比我們想得到的要嚴重得多,問題也要大得多。”

“到底怎麼回事?”陳思雨問。

馬場長一看她收拾的整整齊齊,有點意外:“喲,你這收拾行李的速度,比我們行軍打過仗的人還快,真不像個女同志。”

陳思雨再問:“馮大鋼那邊到底怎麼回事?”

開啟車門,示意她上了車,馬場長啟動了車,這才講了起來。

馮大鋼要搞走私,得有通道。

邊疆遼闊,邊境線綿長,而如今,因為地面巡邏隊伍的增加,再加上重要戰略位置雙方都會佈置雷區做為緩衝帶,所以地面走私已經不成立了。

但是人嘛,只要他有需求,就必定會想辦法,比如,挖地道。

現在的走私,大多是以挖地道的形式來的。

雙方想要搞交易,都是在地道里進行。

因為耗工巨大,且一旦發現還會被槍斃,原來雖然偶爾有人這麼幹,但很少,是直到今年,蘇國軍人因為禁酒令,瘋狂到連沐浴露和鞋油,飛機的防凍液都吃光了,就漸漸多起來了,兩邊的走私分子們有著共同的目標,就從兩邊開挖,那邊還是邊防軍人們在挖,乾的好,速度快,所以才會更容易。

馮大鋼幹了這種事,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槍斃。

當然,他已經被移交公安機關去進行下一步,更詳細的偵破了。

而當發生這種事情,軍方就需要對整個國境線進行一次大規模的清掃偵察,這項清掃將由地面和空軍,邊防公安和軍人同時參於,以地空配合的方式來進行。

這邊的空軍是屬於北部軍區在管的,而冷峻呢,是屬於北部軍區,駐北城軍區的飛行大隊大隊長,所以他昨天一天沒回來,是去參於清掃活動了。

而就在這次偵察中,冷峻發現了一件特別可怕的事情。

他是配合北部軍區的偵察機,由空中向地面進行清掃活動的。

而就在飛行中,他在一片長達百公里的無人區,偵察到了一輛彈頭裝載車。

說來也是夠懸的。

一枚彈頭不能直接發射,它有裝載車,而車輛呢,被安放在一個人為開挖的防空洞裡,洞口還有大量枯枝作為遮擋,隱藏的極為隱蔽。

冷峻不是邊防空軍隊伍的人,只是協助搜尋,在高空中,他直覺那個地方不太正常,於是命令飛機靠近,並進行仔細觀察。

然後,又派了地面部隊前去偵察,這才於昨天晚上,發現了彈頭裝載車。

“馮大鋼這算立了一功,要不是他,那輛彈頭裝載車怕是停個三五年都沒有人能找得到它。”馬場長感慨說。

……

現在是半夜,路上只有一輛車,能看見的,也只有車輛路燈的範圍。

陳思雨的心怦然一跳,說:“那輛車不是咱們部隊的,對不對?”

雖然還只是猜測,但陳思雨隱隱摸到了一條脈絡,她覺得那輛彈頭裝載車,應該就是在關鍵時刻悄悄隱藏起來攻擊冷峻的人。

在結合夢的結尾,梅老在怒吼,在詢問冷兵,是誰給了叛逃者指令和飛機,這證明什麼,證明空軍內部有內奸,配合‘她’的同夥,那位副統帥出逃了。

而現在,是因為思想部的提前倒臺,讓事件被加速,被提前了。

內奸也就提前把彈頭佈置在相應的地方了。

果然,馬場長說:“當然不是咱們空軍佈置的彈頭。”再感慨,他說:“但有那麼一幫人,他們居心叵測,他們唯恐天下不亂,現在被清算了,害怕了,就想逃跑,想著逃出國就能躲過清算,哼哼,他們想得美!”

陳思雨的心再一跳,說:“所以根據那輛彈頭裝載車,是能查到人的,對嗎?”

馬場長嘿嘿一笑:“我已經見過車了,當年蘇國援助過來的東西,車的發動機上的編號雖然已經被打磨掉了,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嘿嘿,油箱內部還有編號,彈頭上也有編號,那一窩子呀,這回可以從上到下,一鍋端了。”

陳思雨長吁了一口氣,雖然她依舊不敢確定,但聽起來這是個好訊息。

車從黑夜跑到黎明,這已經是個完全不同的地方了。

新修的國道,大道筆直而寬廣,茫茫中兩側皆是一望無際的草原。

秋來遍地黃,這要太陽昇起來,該是多麼的壯美。

“你睡一會兒吧,咱至少還要跑兩個小時。”馬場長說。

陳思雨看錶,已經五點半了,她說:“來的時候,我記得路比這短。”

“咱們不是去地窩堡的機場,是要去邊北部邊防駐地機場,離這兒還遠著呢。”馬場長說:“快睡吧,等你再一覺起來,天大亮了,咱們才能到。”

陳思雨其實沒有睏意,但不想拂馬場長的好意,遂閉上了眼睛。

再一覺醒來,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極為奇特的地貌。

這是一片比軍墾農場荒涼多了的戈壁灘,無比的荒涼。

在戈壁灘的盡頭,是一條連綿隆起的山脈,清晨的陽光哂在山上,可以看得出來,山是褚紅色,而且會反光,這就意味著它是寸草不生的。

“山的那邊是什麼地方?”陳思雨問馬場長。

馬場長說:“國境遇山則以山為分,遇水則以河為封,還用猜嘛,對面有一半是蘇國,一半是蒙國。”

陳思雨心怦怦的跳著,遙遙看到有一片平房區和碩大的機場,問:“那就是邊防駐地了吧。”

“它是咱們北部戰區的飛行訓練場,別看它表面看上去平平無奇,但這兒卻有咱們國家最先進的戰鬥機。”馬場長語氣中不無驕傲。

陳思雨偶然回頭,看到清晨的日光灑上一片懸崖,又倒抽了口冷氣。

閉上眼睛回想昨晚的夢,再睜開眼睛,是了,就是那個地方。

岩石山,褚石色,有一座豎起的孤峰,而在她夢裡,冷峻駕駛著飛機,機毀人亡,就是炸在那個孤峰上,並將它整個炸開,四分五裂。

而現在,彈頭找著了,那她夢裡的事也會改變吧。

會的吧。

正好這時天邊飛來一排銀灰色的戰機,在朝陽下朝著機場飛了過去。

馬場長加快油門:“瞧見沒,他們夜間偵察回來了,咱們加快馬力,趕上他們。”

“夜間怎麼偵察?”陳思雨說:“黑燈瞎火的,那不啥也看不見?”

“雖然你有個當飛行員的愛人,但是你這飛行知識,跟我的文化水平有得一拼。”馬場長笑著說:“白天偵察暴露在外的醒目目標,晚上他們還得偵察無線電訊號,知道無線電吧。”

陳思雨還是看過些諜戰劇的,大概懂,在這個年代,還沒有無線電訊號管制,而且它輕巧易攜帶,在邊境上,是偵察敵特訊號的一種非常有效的手段。

飛機在天空翱翔,馬場長在

“馬場長,您開慢點兒吧,咱這是車,不是飛機。”陳思雨說。

馬場長看錶:“時間不等人,飛機8點起飛,你要走不了,就落我這兒了,我還得開八個小時的車,把你送地窩堡去,那我豆腐都要繞成肉價錢了。”

合著他那麼快,只是想早點甩掉她這個包袱呀。

陳思雨默默繫緊了安全帶。

當然,不怪馬場長急,空院文工團隸屬空軍部隊,所以他們可以在空院指揮中心的協調下搭載各類非戰用運輸類飛機,但得按人家的時間走。

要不然,陳思雨就得去搭□□航空,或者去擠硬坐火車。

馬場長在地上跑,飛機在降落,越來越近,雖然飛行員都戴著頭盔,偵察機的防護罩在日光下還在反光,但陳思雨還是一眼就認出冷峻了。

他排在第二位,比起前面那位飛行員,脖子要長一點,肩膀要瘦一點,他的下巴也分外突出,陳思雨一眼不眨的望著,離了大概幾百米,馬場長已經到訓練場外了,一腳剎停了車。

陳思雨想都沒想,一把拉開車門就衝出去了。

冷峻也剛好下飛機,解頭盔的瞬間,彷彿有心電感應一般,回頭一看,傻子,他笑了一下,跟領頭的隊長說了句什麼,一路小跑了過來。

他跑的傻里傻氣,像只大鵝一樣。

但情人眼裡出西施。

雖然這訓練場上遍地跑的都是飛行員,個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但在陳思雨看來,她男朋友是最帥的那個。

冷峻還是那件軍綠色的薄皮夾克,戴著護膝和手套,摘了頭盔,一路跑過寬敞的,廣袤的停機坪,直跑到護欄外,手伸出護欄,拉上了女朋友的手。

“我一直在擔心,怕你趕不上。”他說。

馬場長說:“冷峻同志多慮了,我雖然農場沒管理好,搞出個大走私犯來,但真要說有一天誰他媽叛逃了,戰爭打響,我上戰場,能跟你打空天配合。”

陳思雨笑著回頭:“合著馬場長您居然是個神槍手?”

“我離神槍手還差得遠呢。想我剛當兵的時候,我們老營長,姓陳,名字叫陳家祥,那才叫真正的神槍手,一把莫辛.納甘,上能打天下能打地,出神入化!”馬場長說著,揮手說:“得吶,你們回吧,代我向梅老司令問個好,就說我在農場一切都好,我這就回去啦。”

說完,他大步流星,轉身離開。

倆人四目相對,陳思雨一時矇住,還是冷峻說:“馬場長說的是你爸吧。”

陳思雨不是原身,她有自己本來的父母,再加上陳家祥和毛素美夫妻已死,她沒有把他們時刻裝在心裡,偶然聽到,就會有一種陌生感。

但神槍手陳家祥,那正是原身的父親啊。

合著在農場相處了那麼久,馬場長居然是她父親的老部下。

陳家祥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在戰場上是什麼樣子,陳思雨可以聽他講一講,她也可以讓軒昂跟馬場長好好聊聊的呀。

這麼一想,陳思雨又後悔不迭,她前天不該為了嫌麻煩就把軒昂給打發了的,瞧瞧,碰見父親的老戰友了,軒昂卻不在。

冷峻鬆手,說:“還有十分鐘飛機起飛,去吧,跟他敘敘舊,聊聊你爸。”

陳思雨趕過去時,馬場長已經發動了車了,一邊開車,一邊肩膀聳動,在抽噎,哭泣。

他跟陳家祥不一樣,因為陳家祥是有知識有文化的,所以解放後就留在了城裡的墨水廠工作了。

馬場長一路從解放打到鴨綠江,但他不識字,所以留不了城,就來了邊疆。

他一生的青春年華都留在軍營,留在戰場上。

看見冷峻這些年輕戰士,他難免會想起曾經,會想起自己的老戰友們,會很難過,這時陳思雨要提及陳家祥,估計他就繃不住,這一路得哭著回去了。

陳思雨眼看著馬場長的車繞自己轉了個圈兒,想了想,並沒有阻攔,讓他離開了。

這時冷峻已經出來,幫她提行李了,他問:“你怎麼沒攔下馬場長?”

陳思雨說:“就這麼幾分鐘,能說些啥呢,等咱們辦婚禮的時候吧,咱們請他去參加咱們的婚禮,正好也讓軒昂跟他好好敘敘舊。”

朝陽下,冷峻白嫩的面頰上浮起一抹紅:“婚禮,咱們什麼時候辦。”

他們要結婚了,結婚以後就可以住到空院後面。

那房子是梅老看著收拾的,床格外結實。

在沒有經歷過農場那張床之前,冷峻就已經盼著要結婚了。

而在被那兩張床折磨到沒脾氣之後,他就更加盼著能趕緊結婚。

“你說呢,你什麼時候有時間?”陳思雨挑眉,掏出自己計程車兵證來給機場安檢,冷峻也把她的行李交到了安檢手中。

冷峻請的是探病加婚假,總共三天。

要昨天回去,至少可以扯了證,並簡單舉行個儀式。

但他生生耽擱掉了一天,而今天他回去之後,還得去出席總空召開的緊急會議,去跟領導們彙報情況,所以,他已經沒有時間陪女朋友了。

其實也就晚兩個月,又有什麼呢。

但冷峻心裡還是特別失落,他說:“我要到過年才能回來。”

“那就過年再辦唄,我等你。”陳思雨笑著牽上了男朋友的手,十指緊扣。

這時安檢的軍人忽而轉身,敬禮,遞過一本書來:“請問,這本書是你們誰的?”

冷峻一看,那不《生理衛生》嘛,他面色一紅,敬禮:“我的。”

安檢處軍人當著冷峻的面翻開書,嘩啦啦的翻著,說:“我們得翻檢,看其中是否藏有密電本一類的東西……”翻到一個摺頁,安檢軍人低頭猛的湊上去看了一眼,又快速將摺頁撫平,轉移到了安檢線上:“好了沒有問題了。”

他是沒問題了,但冷峻問題大了,他在這一刻社死了。

因為那個摺頁處的標題正是:在性.生活中,能讓女性增加快樂的幾個技巧和動作。

安檢軍人的臉在這一刻紅了,冷峻的臉也紅了。

而他們在同時目光一轉,看向陳思雨,她的反應沒他們那麼快,所以目光還在書上。

他們要搭趁的是北部邊防部隊領導們的專機。

領導們是要上首都彙報情況的,而且在飛機上就要開會,陳思雨和冷峻屬於編外人員,被安排在最後一排,時不時的,領導們會喊他過去問問情況,問完,就又會把他遣送回來。

雖然聽不到領導們在說什麼,但從現場的氣氛,陳思雨能感覺得出來,他們已經查到那個內奸了,這趟回去,就像馬場長說的,可以把總空的內奸,以及‘她’和她的小團體們,一鍋端了。

而要真是那樣,那麼,冷峻就等於是,自己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是他發現馮大鋼在販假酒的,也是他發現馮大鋼在搞走私的,他只是去協助邊防軍人做偵察,卻在偵察過程中,發現了將在兩年後要他命的武器!

這可真奇妙,那個性格內向,總是很羞澀的男人,他一貫沉默,從不張揚,但他默默的,就於無形中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

冷峻在領導們面前應對自如,可一看到女朋友就會特別尷尬,侷促難安。

終於,領導們那邊應該是商量出彙報結果了,這回冷峻回來之後再沒去前面。

輕輕摩梭著雙手,他突然說:“那本書是秦處長送的,也不單單是送我,我們每個戰士,就比如何新松,高大光,他們要結婚的時候也會有。”

陳思雨點頭:“喔。”

“我們大家都會看的,畢竟婚姻生活,大家都很陌生。”冷峻又說。

陳思雨再點頭:“喔喔。”

冷峻再說:“那個折……”

他正想解釋,女朋友忽而揚眸,湊了過來:“我昨晚也看過了!”

冷峻一愣,在這一刻,仿如被雷點選中,酥麻遍身。

“你明天一早才走嘛,晚上來找我,咱們試試呢?”她小聲說。

她說試試呢?

她說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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