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察覺不到盧氏落在身上的這些探究目光,顧星晚假裝很開心地去後廚準備東西,“娘,那您在這兒等著,女兒之前讓人做了一些好吃的,剛好你帶回去給姐姐吃。”
說完,在盧氏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顧星晚就把用油紙包好的點心塞到盧氏的懷中。
盧氏乾笑,“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正打算走之前,她又像是想到什麼一樣,扭頭對顧星晚說:“對了,若是有機會,你可要在王爺面前多為你姐姐和我說好話,留下好印象。”
“會的。”顧星晚眉眼彎彎。
目送盧氏離開之後,她對剛好走進來的群玉說道:“你跟上去,看她做了什麼?”
群玉比較穩重,沒問什麼,就離開了。
不一會兒,群玉走進來的時候,手帕已經被揉成了一團。
“她是不是把我給的那些吃的都扔了?”顧星晚瞧見她這模樣,早已料到結局,淡然說道。
群玉點頭,“是……”
她馬上接話,“姑娘,說不定夫人不是故意的。”
顧星晚搖頭,擺擺手,讓群玉把忠蘭叫過來。
她望著面前的兩人,聲音輕但卻有分量,“你們兩人,現在是我最信任的人,因此,有些事情我得囑咐你們,你們能保證不往外說嗎?”
“姑娘放心,我們絕對遵從吩咐。”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她們之前本就是交好的,在觀察過顧星晚的為人後,確認她是個好人,才會三番兩次為她說話。
如今,她們更是沒有二心。
“我娘和姐姐對我不好,但是你們平時對她們要絕對的尊重,不能表現出半分來。”
顧星晚坦然道,完全沒有因為盧氏的偏心而表現出絲毫沮喪的神情來,“並且,從此之後,只要觀察到她們的一言一行,都要向我彙報。”
群玉和忠蘭二人俱是答應下來。
顧星晚看在她們這麼聽話,也比較滿意,擺擺手讓她們下去了。
而她自個兒則是坐在位置上默默思考著。
盧氏這次的舉動更加讓她確認了,恐怕她並非盧氏的親生女兒。
否則都是女兒,為何盧氏這樣偏心於顧柳兒?
看來得找機會求證才是,正面問,盧氏是必定不會回答的。
次日清晨,顧星晚早早地就去了季廷霖的房間,為他施針,並且送藥過去。
可誰知道,這個時候,顧柳兒也來了。
“姐姐。”顧星晚立馬主動開口問好。
“嗯,讓開,我要給王爺送吃的。”顧柳兒稍稍揚起下巴,有些倨傲地道。
盧氏已經和她說了昨天晚上顧星晚的想法。
顧柳兒並不放在心上。
就算蘇琦和季廷霖青梅竹馬,那又怎樣?
她顧柳兒又差在哪裡了?
顧柳兒端著點心進去,嬌柔低頭行禮,“王爺,民女做了些好吃的點心,請您笑納。”
“本王現在吃不下,放那兒吧。”季廷霖淡淡道。
顧柳兒抬起臉,揚起笑容嬌羞道:“可是,這是民女精心準備的,您就先嚐一口。”
“多謝美意,實在吃不下。”季廷霖漫不經心地握著一本書卷,目光一直落在那上面。
顧柳兒手指落在身側,不自覺蜷縮了兩下,用力咬了下牙齒。
這段時間在王府,她幾乎每天都會過來。
但是每次季廷霖對她的態度都不冷不熱。
放在一個似乎可以幻想的距離,但實際上,中間相差千萬米。
顧柳兒鼓足勇氣,看著季廷霖手中的這本書,“王爺,民女出身鄉野,未曾識的幾個字。能不能勞煩您,教我?”
季廷霖這回看都沒看她,“府中都專門的夫子,姑娘若是好學,隨時可以去請教。”
“蘇大小姐到。”
外面傳來通報的聲音,顧柳兒咬了咬下唇,無奈道:“民女先告退了。”
蘇琦走進來的時候,剛好看見從裡面出來的顧柳兒。
她手提著參湯,“季哥哥,我又來給你送好東西了。”
“你其實不必每日都來。”季廷霖放下書卷,無奈笑道。
蘇琦把食盒揭開,散發出極為濃郁的香味,振振有詞道:“那可不行,這是我專門請教了京中最有名的大夫,喝了有助於你身體恢復。”
季廷霖沒再說什麼,只是把這一碗參湯喝完了。
眼睜睜看著季廷霖喝個精光,蘇琦笑意更加濃郁,眸光閃爍道:“季哥哥,方才過來的,是顧星晚的姐姐嗎?”
得到季廷霖肯定的回答後,蘇琦想起顧柳兒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模樣。
又想起那一日初見顧柳兒的時候,她那殷勤的樣子,手指默默掐緊,“她每天都來嗎?”
“你今日怎麼問的這麼多?”季廷霖挑眉,雙手合十,“這不像你的性格。”
“我也是關心你呀季哥哥。”蘇琦一時間想不出好的理由,只得慌亂說道:“顧星晚雖然得你重用,但到底是外頭來的人,三年前的事情……我不想再發生第二次了。”
季廷霖眸光漸深,旋即轉向溫和,“本王知道,你辛苦了。”
……
蘇琦從季廷霖房間出來,已過了半個時辰。
以往她總是送了湯就會馬上離開,但今日,她突然起了興致,帶著人在王府裡逛著。
“春紅,你是怎麼回事?讓你打掃院子,這麼點事情,還做不好嗎?”
路過一處小院子時,驟然聽見裡頭傳來尖銳嗓音。
蘇琦側過身,瞧見裡頭正是那一日顧星晚的母親,盧氏。
“抱歉,顧夫人,奴婢馬上再來。”
話音落下,蘇琦便眼睜睜地看著春紅從裡面急匆匆地趕出來,出聲攔住她,“春紅。”
春紅腳步一頓,瞧見是她,走過來行了個禮,“奴婢還有要事要做。”
“我想和你聊聊。”蘇琦淡淡道。
她察覺到春紅明顯變化的怯懦神情,篤定道:“我會派人進去和她說,不會再怪罪你。”
春紅一怔,這才低著頭慢慢跟著蘇琦走了。
到了一處偏僻只有兩人的地方,蘇琦見春紅始終守著規矩不敢抬頭,挑眉,“春紅,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唯唯諾諾了?身為王府的大丫鬟,居然被一個外人使喚的半句話都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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