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顧柳兒,盧氏心裡便覺得寬慰了許多,“還好有你,我的心肝女兒。”
“對了,柳兒,你有沒有看見我包裹裡有一塊印章,最近不見了。”
顧柳兒疑惑,“什麼印章?是很重要的東西嗎?”
盧氏端詳著顧柳兒的面容,發現並不像是在說謊,便訕訕笑道:“不不不,不重要,若是不見了,那也就算了。”
顧柳兒也沒有再懷疑。
此時,外頭的丫鬟已然在催了,“顧夫人,給您的寬限時間可足夠多了,應該要出發了!”
受了皇后的責罰,盧氏就算是再不滿外面人的態度,也無可奈何。
她一步三回頭,念在身上有傷,季廷霖還特意安排了一輛馬車,讓她坐著回去。
好不容易回到顧府,誰知府前圍了好一群人。
盧氏心裡頭“咯噔”一聲。
她並不打算掀開簾子,也不想和這些人寒暄。
可是遠遠的,就能聽府前的大喇叭王翠花扯著個嗓子嚷嚷道:“大家快來看呀,盧夫人被送回來了!”
所有人聽了這句話,更加好奇地圍攏在一起,喧鬧聲音越來越大。
盧氏更覺難堪,低聲對車伕道:“快點,進府!”
車伕得令,就要打馬屁股加快速度。
可誰知就在這個時候,王翠花竟然帶著一大群人攔在馬車面前。
車伕害怕傷害到他們的性命,不得已緊急停車。
“盧夫人,你別走呀。我們吶,也聽說了您的光輝事蹟。”王翠花譏諷地笑著道:“能被皇后娘娘怪罪,咱們這輩子也沒有你這樣的福氣。”
雖說顧父有職位,可對於這些人來說根本不放在眼裡的,平日裡也受過盧氏不少奚落,此時逮住機會更是不可能放過。
盧氏忍無可忍,掀開簾子,“王翠花,別欺人太甚!”
“哎呀,這就受不了了?”
王翠花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而立在那兒雙手叉腰,冷道:“盧氏,我還深刻地記得,當初我丈夫死的時候,你也是四處宣揚,在我傷口上撒鹽。”
“如今,你可嚐到那時我的滋味了?”
盧氏被她一噎,半晌說不出話來。
天道好輪迴,永遠是報應不爽。
曾經的盧氏也喜歡亂嚼舌根,總以為自己的女兒是最優秀的孩子,如今也遭到了報應。
……
顧星晚完全不知道那邊發生的種種事情,她正窩在房間裡,沉悶苦思。
群玉端著飯菜走進來,朝裡看了一眼,“姑娘,您怎麼了?從回來之後就悶悶不樂,一直把自個兒關在房間裡。”
顧星晚想著今天把著那個死去小廝的脈搏。
剛開始,她是真以為,那個小廝是提前服毒的,才會在即將要說出秘密的時候死去。
後來她反應過來,她喂下的那枚藥丸壓根不是什麼劇毒的藥物,而是保命的,防止那個小廝一時間走入極端,自殺。
因此在眾人都走了之後,顧星晚就獨自一人再度查探了那個小廝的情況。
最後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
小廝居然是之前就得了絕症,但被人用了藥物,延長了壽命,否則不會活到之後再來誣陷季廷霖。
如果真的是有人要害他的話,會派這麼一個人嗎?
顧星晚心裡其實是存疑的,但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只能暫時把疑惑壓下。
忠蘭懷中抱著一封信,緩緩走過來,輕聲道:“姑娘,蘇大小姐發來了拜帖,說是邀請您和大姑娘一同去參加清談會呢。”
“不去。”顧星晚想也不想就回絕了,並且無聊地在那兒轉著毛筆。
忠蘭沒離開,反而站在那兒猶豫地說道:“可是,大姑娘已經替您答應了。”
“什麼?”顧星晚瞪圓了眼睛。
細細問過之後才知道,原來蘇琦發的拜帖是先發給顧柳兒,但是拜帖上,卻寫了兩個人的名字。
顧星晚登時連打死顧柳兒的心都有了。
京城中是有類似的規矩,只要接受了拜帖,若是不去,會遭受京城那些自詡名門貴族的人恥笑,也會看不起。
而顧星晚,並不想背上這樣的臭名聲。
她不得已只得和顧柳兒一起,前往清談會。
在路上,果真瞧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顧柳兒,穿紅戴綠,還刻意戴上了一支寶石簪子,湖藍綠,倒是比上次更顯得清新可人了些。
“妹妹來的可真慢,清談會不是人人都能去的。若不是蘇家大小姐點名要你去,姐姐我還真不想你去,免得丟了顧家的臉,也丟了凌王府的臉。”
顧柳兒語調輕浮,顧星晚並沒有放在心上,提起裙襬便上了馬車。
清談會舉辦的地方距離凌王府並不遠,是在一處小湖中心。如今是晚夏,也只有這裡的環境最好,荷花開的還算繁茂。
遠遠的中心亭,已是坐了好些人。
顧星晚和顧柳兒一起上了前往湖中心的小船,船隻晃晃悠悠的,但兩人算是來的比較晚的了,裡面的人目光都匯聚到他們這一處。
“恕我眼拙,請問這二位是……”一位華服公子哥兒開啟摺扇,輕聲詢問道。
蘇琦為之解惑,“她們就是住在凌王府的顧大姑娘和顧二姑娘。”
話一出,便有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來。
顧星晚在沒人攙扶的情形下上了亭子,還能聽見那些人的議論聲。
“就是她們啊,我聽說凌王中意顧二姑娘,不知是不是真的?”
“別的不說,顧家這兩個,長得都挺漂亮的。”
“那有什麼用?她們父親不過是一個通政司,也敢妄想攀高枝!”
不得不說,顧家的基因比較好。顧柳兒是嬌柔長相,弱柳扶風;而顧星晚自己就長得比較清秀,初見或許並不驚豔,但越看越舒服。
只是在京城中,好看卻是最沒用的一個優點。
沒有身份地位,空有一副皮囊,只有被人欺凌的份兒。
顧星晚沒搭理他們。
顧柳兒進了亭子後,卻是盈盈地行了一禮,“抱歉,我和小妹來遲了,讓你們久等了。”
“來遲不要緊,清談會的規矩,誰來晚了,便要作詩一首,讓眾人開開眼。”有人高聲說道。
蘇琦微微勾唇,“既然如此,二位誰來呢?”
顧柳兒搶先柔柔開口道:“作詩小妹較為擅長,不如小妹你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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