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害
也許是怕我再次做出不告而別的事，顧恆索性二十四小時盯著我，雖然我已經明確表示不會逃走。
他拿著一床被褥，鋪到地板上，全身散發著沐浴露青草的氣息。
“你夜裡渴了就叫我，我給你倒水，疼的厲害也喊我，我給你捏一捏。”顧恆說完躺進自己的被窩中。
他在看手機，我在看我的手機，我們倆默契的都沒有說話。
我撇了一眼顧恆的手機，全是英文，我也開啟我的小說，因為無聊我曾經在一個網站上連載小說，其實就是記錄了一些我生活中發生的一些事，大部分是我跟江應景的事，女主角是我自己，男主角是江應景。
小說並沒有太多點選量，因為身體原因，我已經好久沒有更新，催更的也沒幾個人。
我在手機上輕輕敲下一個名字，顧恆。
我看了看顧恆，我突然在想顧恆是個什麼樣的人，似乎感受到我的視線，顧恆也抬頭看了看我。
“顧恆，你這樣圖什麼？我既不年輕，也不好看了，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夜裡，突然走了，會嚇到你的。”我問道。
顧恆爬起來，坐到我身邊，反問道：“那你圖什麼？你對江應景這麼多年，你圖到了什麼？”
我無言以對，對於江應景，我把命都給了他。
“你這個人就是想太多，什麼時候都跟別人分的清清楚楚，要說虧欠，你虧欠我的太多了，你欠我八年時光，欠我一個回應，欠我一個下半生，容容，你不想回去，我們可以留在這裡治療，好不好？”
顧恆用期盼的眼神看著我，眼神亮的我不忍拒絕。
“顧恆，你以後會遇到很多比我好的姑娘，何必浪費時間在一個不愛你的人身上，以後，你會後悔的，就算治好了病，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給你任何回應。”
我沒有看顧恆。
“你說的這些，在過去沒有你的八年裡，我已經找到了答案，我不是不想忘記你，我曾經試過跟其他女孩子交往，但我發現我還是會想你，你在國內過的好不好，人跟人不只是容貌的差別，你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林容，沒有人可以取代，從遇到你的那天起，我就沒有想過別人。”
我抬頭：“當年，江應景也是這麼跟我說的，你知道你不會變成第二個他？”
我看著顧恆眼中的光慢慢黯淡下去，他把心掏出來給我看，便給了我傷他的機會。
“顧恆，其實你清楚我的病是治不好的，對不對，我要忍受手術和化療的痛苦，頭髮掉光，你願意看我受盡痛苦走嗎？我雖然跟江應景沒有關係了，但不代表我可以愛上其他人，江應景給過我的也是別人難以替代的好，我很難對這世上其他人動心了，你這樣做只會讓我覺得為難，我希望我生命的最後時光能平靜地度過。”
我的心好疼，我沒想到我也有一天會拿著刀捅進另一個人的心臟深處，一如江應景對我那樣。
“我知道了。”顧恆像一隻受傷的小獸般躲進被子裡，只露出半個腦袋。
我關上燈，黑暗中，只有沉重的呼吸聲。
即便是我說了這些狠話，他還是選擇留在這裡。
如果……如果我先遇到的是顧恆，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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