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電話裡，我剛準備跟你說這個，你電話就掛了，那天我孫子又病了，後來我第二天給你打的時候你電話就不通了，給我急的，還好顧恆那孩子找到我了。”大姨擦了擦眼淚。
原來顧恆給我的驚喜是這個，這真的是個驚喜了。
顧恆端著飯菜走了過來，放到桌上，然後拿來一瓶果汁。
“我不是故意調查你的……”顧恆小心翼翼地瞥了我一眼。
“謝謝你。”
我打斷顧恆的解釋，他太過在意我的感受了，其實我根本不在意他是不是去調查了。
“你們倆？”大姨有些疑惑的看著我們。
“沒有，阿姨，不是您想的那樣，是我單方面在追求容容，她還沒答應我。”顧恆連忙解釋道，面色微微有些尷尬。
我走到顧恆身邊，挽著他的胳膊：“姨，您覺得我們般配嗎？”
大姨咧開嘴：“配，用我孫女兒教我的話說，你們配一臉。”
我跟顧恆被大姨逗樂了，感覺他僵硬的身體終於放鬆了些。
“顧恆，家裡有酒嗎？”我問顧恆，我突然想喝一點酒，很久沒有這麼心情好了。
“你不能喝酒。”顧恆義正言辭道。
“我今天生日，就喝一點點，行嗎？”我哀求道。
顧恆看了一眼笑眯眯的大姨，嘆了口氣：“只能喝一點點。”
我點頭，其實顧恆表面看著強硬，只要稍微撒個嬌就妥協了。
顧恆先給大姨倒了一杯紅酒，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最後真的只是給我倒了杯底的一點點。
我抗議：“顧醫生，再加一點點吧，你這都不夠一口的！”
顧恆作勢要把我杯底的那點也倒掉，我連忙投降，一點就一點吧，總比沒有好。
“小顧手藝不錯啊，這我就放心了。”大姨吃了兩口菜以後讚不絕口，徹底變成了顧恆那頭的。
我嘴裡沒味兒，看賣相都是好吃的，每次怕顧恆覺得不好吃，我都儘量多吃幾口。
吃完飯後，顧恆去收拾碗筷，讓我陪大姨聊會兒。
“小容啊，你身體……”大姨終於還是問了我這個問題。
我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我媽走的……痛苦嗎？”
大姨慢慢點了點頭：“你媽是我陪著去醫院的，醫院真不是個人待的地方，你媽每次治療完反應都很大，但你媽都咬牙堅持下來了，她說如果能熬過去，就去找你去，她想去看看你幸福不幸福，但後來……”
我的淚無聲的滑落，我恨我自己為什麼那麼多年都沒有回家看看，只顧著在外面打拼，總想著以後報答父母的機會還很多。
大姨整理下情緒，接著道：“後來就惡化了，醫生也放棄了，讓我們回家想吃點就吃啥，我看著你媽一天比一天憔悴。”
我抱住大姨：“還好我媽當時有你照顧她，我是個不孝的女兒。”
“也不能怪你，她自己不想讓你知道，她最心疼的就是你，她想著能瞞一天算一天，她也知道有一天瞞不住，要是她知道小景這麼對你，她在地底下都不會安心。”大姨
“姨，我跟您說句實話，我不想治療了，我不想跟我媽那樣痛苦，最後的時光我不想浪費在醫院，我想過點自己想要的生活，您應該能理解對吧？”我看著大姨道。
“可是……”
“我自己的身體我是知道的，就算去醫院受那麼多苦，最後結局也不一定比我媽好。”
“哎，既然你都決定了，我也不勸你了，我看顧恆這孩子照顧的你挺好的，本來我打算讓你回我那住去。”
“我不想讓顧恆跟您一樣受那樣的罪，他已經幫我很多了，我不想欠他太多……”
“孩子，你錯了，我看顧恆那孩子對你是真心的，人跟人不就是互相虧欠麼，雖然我看著你媽難受我也難受，但如果你媽瞞著我，那不就是你現在這樣嗎？相反，我照顧了她那麼久，雖然當時難受，但現在我覺得問心無愧，而不會一想到她就覺得愧疚難受，你只顧自己的感受，你卻沒有考慮過顧恆的感受。”
我們打了車把大姨送走，她最後說的那些話卻一直在我腦子裡面盤旋，我在思考到底怎樣做才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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