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發出了靈魂質問。
時筱偏頭嘆氣，但此時已經避無可避，只能堅持剛才的回答：“確實沒有躲你。”
她定在原地直勾勾地盯著顧城的眼睛說道：“顧總還是不要太自作多情的好，我只是在保持男女之間應該有的距離罷了。”
這句話讓顧城心中湧上一陣悶痛。
男女之間應有的距離？
“昨天不是還跟我親密無間，甚至要做顧歡螢的大嫂嗎？”他冷笑一聲，心中的鬱結逐漸爆發出來，將時筱按在牆上，“怎麼一晚上不見，就翻臉不認人了？”
時筱蹙一噎。
他怎麼又提起這件事了？昨晚不是都已經翻篇了嗎？
兩人距離太近，時筱下意識推開他：“顧總，怎麼說這也是公司走廊，你不會真的想跟我傳點什麼緋聞吧？我會很困擾的。”
男人眸色沉了沉，似乎對此感到不爽。
她困擾？
昨天用他的女人的身份對付顧歡螢的時候還理直氣壯的，現在就說困擾了？
被利用的是他，他還沒嫌棄呢，時筱倒是先嫌棄上了。
“你……”
“喂？老闆，是我，梅星。剛才顧總的人剛從辦公室出去，沒查到什麼。”
突然之間，一道極輕的聲音從兩人旁邊的樓梯間傳來。
沒查到什麼？他在跟誰打電話？
顧城迅速沉默下來，眼神銳利地跟時筱對視著，示意她也別吭聲。
時筱抿唇，自然也察覺到這個電話的不尋常，從口袋裡把手機掏出來，靜音按下了錄音鍵。
顧城挑眉，玩味地看著她。
這女人反應還挺快。之前對付傅餘年的時候沒少用這招吧？那麼熟練。
時筱看出他眼神裡的意思，不動聲色地將視線朝樓梯間挪了挪，有些逃避的意味。
那沒辦法，她要是不會這些，早就被傅餘年和顧歡螢這兩個人整死了，就像她那善良又溫柔不敢出頭的妹妹一樣。
兩人就保持這個姿勢靜止了下來。
梅星的聲音再度傳來，還帶著些許笑意。
“放心吧，現在所有人懷疑的都是那位新來的時小姐，根本沒有查到我頭上，又怎麼可能知道你？”
“嗯，沒錯，調查進度沒有推進，顧總正在排查專案組的嫌疑。我當然沒有說什麼可疑的話，你放心好了，絕對查不到我們的。”
“好，那我掛了。有什麼問題我會立刻通知你。不過老闆，錢什麼時候轉給我啊？”
兩人又聊了幾句，梅星這才歡歡喜喜地揣著手機，哼著小調從樓梯間上來。
聽見腳步聲，時筱眼神一凝，正想推開顧城，卻被顧城一把抓住手腕，躲進了旁邊的儲物間裡。
隨著儲物間的門緩緩關上，腳步聲也逐漸逼近。
時筱的背貼著門，整個人都被顧城禁錮在雙手之間。
他的呼吸就這樣灑落在時筱的頭頂，曖昧和緊張讓她的心跳不斷加速，尷尬地屏住了呼吸。
這也太近了吧……
她抬了抬腳，想悄悄地挪開一步，頭頂卻傳來顧城的低喝。
“別動。”
她瞬間僵住，只能維持原有的姿勢，偷偷別開了臉。
大概僵持了一分鐘，梅星終於走過了這條走廊，回到了永泉專案的專案組辦公室。
鬆了一口氣，時筱連忙輕咳了一聲：“那個，顧總，手……”
顧城的黑眸靜靜地注視著她，輕輕將手抬了起來，退了一步：“錄下來了吧？”
和顧城的從容相比，她的反應的確有些過激了。
他倒是一點都不尷尬。
時筱暗自腹誹，看著手機裡已經儲存的錄音檔案，舉起來給他看：“嗯，已經錄下來了。這下你相信不是我做的了吧？”
顧城劍眉微蹙：“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
猝不及防的吐露真心讓她心臟猛然一跳，呆愣了片刻。
他沒有懷疑過自己？那還私底下讓沈齊去調查她洩露底價的證據？
雖然半信半疑，但時筱心裡還是湧現出一陣暖意。
“是嗎？那就好。”她轉移了話題，沒有再細問，“總之我們現在有了錄音，也能證明我的清白了。”
顧城沒注意到她的異常，沉默了兩秒，又嚴肅道：“錄音只能對付梅星本人，雖然能夠證明你的清白，但他背後明顯還有一個幕後黑手，我們還需要更多的證據。”
“確實。”
回想剛才的電話內容，他的確是在向誰彙報工作，背後的人才是重點。
時筱分析道：“既然需要打電話彙報，就說明對方並不是我們公司的人。你有什麼頭緒嗎？比如拿走我們專案的劉氏？”
“應該不是劉氏。”
“那麼確定？”
顧城懶洋洋地抬眸看了她一眼，一字一句都透露著強大的自信：“劉氏的眼線都在我的控制之下，這次專案組裡沒有他們的人。我們最近沒有招人，知道這個專案的人我都調查過底細，想重新安插也不可能。”
時筱點了點頭，又問：“那你的宿敵呢？有懷疑的嗎？”
他依舊秒答：“暫時沒有。想讓顧氏損失的人太多了。”
時筱沉默。
確實，身為錦城最強的公司，最龐大的家族，顧家的存在本就令眾人忌憚，想讓他死的人自然數不勝數。
“我們現在這樣瞎猜也沒辦法，還是先別打草驚蛇，派幾個人盯著他，看看他這段時間都跟誰接觸過吧。”她低頭將手機上的錄音給顧城傳了一份，然後就打算出儲物間。
身後突然傳來顧城的聲音。
“其實還有一個可能性你沒考慮進去。”
“什麼可能性？”
“這次底價洩露，也有可能是在針對你。”
……
從儲物間出來之後，顧城很快就召集了永泉專案的所有人到會議室開會。
眾人一進門，便看見顧城坐在中間，雙手在桌面上交叉，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沈齊就恭恭敬敬地站在他身後。
嚴文東挑了挑眉，那個叫時萱的秘書沒有來？
這段時間顧城無論大小會議都是讓時萱來記錄的，現在突然換了沈齊，而且還是臨時叫來了所有永泉專案的人，的確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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