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衡派是?”
小師妹露出不敢相信的模樣,隱隱自豪道:“姐姐你不知道盛衡派?五派之一,劍道魁首。”
“……”
聽不懂。
紀葵表情凝滯。
王菱耐心解釋:“天下分五大派和無數小門派,劍術最出名的門派便是盛衡派。姐姐就算不修習,不至於連五大派都沒聽說過吧?”
“是我孤陋寡聞了。”
紀葵尷尬摸摸眉心,藉助天陰找點安慰。
唯一能讓她與這個世界關聯的,只有眉心處消失殆盡的棺材了。
她可以確定電腦螢幕上身穿妖異紅袍的建模就是眼前這個“高風亮節”的白衣少年,只不過二者氣場兩極分化,前者像一個黑化大魔頭,後者是傳聞中千年難遇的天才,怎麼都無法聯絡起來。
而且紀葵試探兩次,他對她穿越而來這件事並不知曉。
不管怎麼說建模不可能無緣無故呈現江潮的臉,紀葵猜測他可能是類似活到大結局的身份。
俗話說得好,跟著強者有肉吃。棺材板不靠譜玩失蹤,事情弄清楚之前,待在江潮身邊安全一點,紀葵不想再經歷一次掐腳脖子事件。
王菱道:“那你知道入派角逐麼,就是你明天要參加的。”
她直覺紀葵一問三不知。
果然,紀葵搖了搖頭。
“唉。”王菱沒長開的臉頰滿是擔憂,幽怨望著她,“什麼都不知道,你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吧。”
紀葵撓撓頭,訕訕一笑,還真回答她:“不是石頭縫。”
是棺材。
“盛衡派每年都要舉行入派角逐,廣納天下靈根優異者,但凡透過入派考驗,你就是一名合格的弟子了。但是考驗可不容易,需要參加的人進入盛衡派秘境森林,森林裡豢養了許多危險妖獸,每年都有因為考驗被妖獸殺死的人。”
聽到“死”字,紀葵手指微微蜷曲,默默道:“可以把我放下嗎?”
王菱:“?”
紀葵道:“我不想去了。”
活著最重要。
王菱:“你……這麼突然嗎?”
前方江潮微微側首,餘光睨她。
紀葵從他的目光裡察覺到殺意,勉強扯出一絲笑:“開玩笑的,哈哈哈。”
順風耳小變態男。
離得那麼遠還能聽到她們說話。
王菱且當紀葵真的在開玩笑,轉換了個方向,道:“如今妖魔肆虐,盛衡派時不時要派一些弟子出來除妖,我和江師兄剛收服一個蛇妖……主要是師兄收的,我靈力低微沒幫上什麼忙。也是你運氣好,碰上師兄回門派的路,要是我去了墓地,指定救不了你。”
紀葵虛偽道:“謝謝他。”
謝謝他差點殺了她。
“如果有了自保能力,就不用擔心這些風險了。能得到在盛衡派修習的機會,說不定以後你也會很厲害,殺妖降魔獨當一面,自己保全自己性命,不用依附別人。”
紀葵點點頭,說:“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這句謝謝遠比謝江潮那句來得真誠。
謝江潮是假,謝王菱是真的。她不懂得這個世界的規則,王菱一點一點說給她聽。而且要不是王菱及時到達,江潮大機率會對她動手。
王菱直盯著她,盯了大概兩個眨眼的時間,突然噗嗤笑出來:“你說話好無厘頭,但是怎麼這麼逗。”
紀葵想了想,心道可能因為天生麗質,有美貌加成。
但她沒自戀到說出來。
王菱說得起勁,正想和紀葵聊聊別的,只聽江潮道:“到了。”
遠方出現一道天門,上書盛衡派三個鎏金大字。天門內四座山峰拔地起,憑空立於高空上,分別鎮守東西南北四角,隱約可見山峰上弟子騰雲駕霧,劍氣迴腸,凌厲氣息外溢,遠在天門外的紀葵甚至都感覺到了千萬股純淨凌厲的劍息。
江潮有條不紊吩咐:“師妹回派彙報情況,我帶她去參賽地點。”
“是。”王菱對江潮有命必聽。
紀葵抿嘴,事情走向有點不對勁,後腦涼嗖嗖的。
王菱走後,江潮控制石臺將她帶到盛衡派山下一處森林裡。石臺降落,紀葵單腳邁到地面上,另一隻腳還沒落下,排山倒海的強大劍意便飛速衝她駛來,形成摧枯拉朽之勢,劍威餘意砍斷方圓數十顆高大樹幹。
劍風吹亂紀葵髮絲,她第一反應抬手擋住頭部。劍尖到達距離紀葵一丈的地方,棺材蓋憑空閃現,發出古老沉鈍的嗡鳴,盪開肉眼難以察覺的波紋,再一次震飛江潮的劍。
然而這一次,江潮寸步未退,召回本命劍。
紀葵放下手,心有餘悸。棺材蓋化為流光無聲消失,彷彿不曾出現過。
“果然動不得你。”江潮語氣頗為遺憾。
“身為名門正派弟子,你只會偷襲嗎?”
紀葵知曉棺材可以保護她,語氣稍微囂張了一點。開始試圖召喚天陰,若喚的出來,她定要打得江潮滿地找牙。
“不偷襲你也毫無勝算。”江潮微微歪頭,目光鎖定紀葵的眼睛,一語戳破心事:“在嘗試喚醒天陰?你不會不知道吧,神器天陰有好生之德,向來只防御不攻擊。只要我不展現殺意……”
他輕輕一笑,抬眸時眼底清澈,與先前殺她的時候判若兩人。
只聽他淡淡地說:“你能奈我何?”
“……”
有被他裝到。
如他所言,她感應不到天陰的存在。
紀葵學他的模樣,也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慌不忙道:“你把我帶過來,想必也不是為了換個地方給我下葬。說吧,什麼條件。”
江潮將劍收入鞘中,直視她道:“天陰出世,無數強者趨之如騖。你單打獨鬥毫無勝算,不如加入盛衡派。我替你隱瞞天陰的事。當然你也看到了,我因某些原因需要吃妖獸內臟維持生命,有的大妖很棘手,所以我的條件是,你我通力合作,助我擊殺妖獸。”
紀葵挑眉:“我有什麼好處?”
江潮對她要殺要剮,她總不可能逆來順受。趁他病,趕緊坑他一把。
江潮靜默片刻,冷笑道:“幫你隱瞞還不夠麼,你想要什麼?”
紀葵狡猾得活像個偷腥小狐狸,打著小算盤道:“怎麼夠?你幫我隱瞞又不用出力,我幫你擊殺妖怪,我得付出多少?我得冒著生命危險!我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男人,值得嗎?當然不值得!所以你不給點好處,我怎麼幫你辦事?”
說完,對一臉陰沉的江潮揚起眉梢。
就喜歡他不爽又幹不掉她的樣子。
江潮氣笑了,自從成名後,多少年沒人敢威脅他了,如今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威脅,這種感覺真是不妙。
“你行。”
他吸了一口氣壓制怒火,甩給她一個墨綠色鐲子:“明日入派角逐,遇到危險就摔碎玉鐲。我會操控你的身體,幫你渡過難關。切記不可讓任何人看到天陰神棺。”
紀葵戴上鐲子,手指彈了彈鐲身,成色不錯,估計能賣個好價錢。
她道:“可以再給我一個嗎?”
“為什麼?”
“這個我想賣掉換錢。”
“……”江潮陰惻惻道:“你賣一個試試。”
紀葵癟癟嘴。
順風耳變態男加小氣鬼。
江潮用劍頭指了指紀葵後方,“再往前走,你會看到一群廢物,他們是入派角逐的人選,你的競爭對手。”
紀葵點點頭,正要順著他指的路走,忽然覺得他說的話有歧義。
廢物是她的競爭對手,那她不也是……
江潮這混小子是變著法罵她,她回頭想找他,身後空蕩蕩的,哪有什麼人影?
“溜得倒挺快。”
她把玩著鐲子,向江潮指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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