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愣了愣，問：“陸法醫為什麼這麼說呢？”
陸雲晉說：“你不是本市人，自然不可能跑到這裡來散步。”
蘇雲笑了，一雙桃花眼尤其動人，他端起茶杯，說：“哎呀，被發現了呢，怎麼辦呢，真苦惱。”
他的表情完全沒有被發現的苦惱，他說：“是啊，我是來找你的，我看到你看照片的表情，就知道你一定會去做試驗，我查了a市的地圖，只有海邊有相似的沙地。”
陸雲晉說：“你和三年前的那位側寫師，應該有淵源吧？”
蘇雲的手指輕撫著杯沿，低垂著眼簾問：“為什麼這麼說？”
陸雲晉說：“剛才我說照片的時候，你的第一反應不是兇手是不是腿部有殘疾，而是當年那個側寫師沒有說錯，比起案件本身，你更關心那個側寫師。”
蘇雲勾唇輕笑，他喝了口茶，說：“他是我的老師，三年前的最後一個受害人，是他的女兒。”
陸雲晉愣住了，蘇雲說：“就連師母都怪老師，說是他推斷錯誤，干擾了調查，才害死了自己的女兒，老師辭職後，很快就抑鬱而終了。”
陸雲晉張了張嘴，正準備說話，蘇雲突然說：“這泡茶啊，可是講究，茶葉和水，講究一個平衡，若是打破了這個平衡……就像今天白天，陸法醫在描述雨夜食人魔心理時，我感覺你也存在一個平衡，追尋真相的法醫和窮兇極惡的殺人犯，可能只有一線之隔。”
蘇雲把茶水倒在桌上，形成了一縷晶瑩的分割線，陸雲晉看著他，眼底冰冷，沒有絲毫笑意：“蘇老師是在給我做側寫嗎？”
蘇雲看了他許久，然後摸著後腦勺笑了起來：“沒有沒有，陸法醫別介意，職業病，職業病哈哈……”
童初沫拿著兩把烤串過來了，她吃著肉串，說：“不夠再點啊，蘇老師你是客人哪能真讓你請客啊，嚐嚐這玉米，特好吃。”
“好啊，謝謝童隊～！”蘇雲笑眯眯的。
陸雲晉的眼睛裡又有了溫度，他拿起紙巾，溫柔地幫童初沫擦嘴。
彷彿剛才火藥味十足的對峙從未發生過。
清晨，a市市局，會議室。
童初沫說：“我們追查了符合三年前側寫的這三個人，何仲白，兩年前因為侮辱屍體罪入獄，還有一年才會放出來呢，所以官綰綰案，可以排除他的嫌疑，許羿退學了，離開了k市，他應該是用了假身份，我們暫時查不到他的資訊。”
小李看著許羿的照片，皺起眉說：“上次就覺得了，這個許羿，怎麼越看越眼熟呢？”
老張也湊過來，點著頭贊同道：“是挺眼熟的，就是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了……”
小李變換著角度瞧許羿的照片，宋傲月修長的手指拿出一張照片說：“趙沅在k市的同事說他在三年前就已經離職，我們查到他用身份證買過一張到a市的車票。”
童初沫說：“這麼說來，趙沅現在就在a市，看來他的嫌疑最大。”
曹峰推門走進來，說：“童隊，找到趙沅了。”
童初沫一邊往外走一邊問：“怎麼找到他的？”
曹峰說：“是這小子自己犯事情，他在彩虹福利院當護工，結果被另一個護工抓到偷福利院的東西，被送到警察局裡來了。”
童初沫走到大廳，看到一個滿臉胡茬，氣質猥瑣的男人坐在椅子上，他手上戴著手銬，都不敢看正眼看周圍的人，一個怒氣衝衝的年輕男人站在他身邊。
“是他，趙沅。”宋傲月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男人，雖然他和三年前意氣風發的精英模樣判若兩人。
童初沫問他身邊的年輕男人，說：“先生，是你把他送到警局的？”
男人點了點頭，憤憤不平地說：“最近福利院丟了很多東西，我們還以為是那個瘋子做的呢，沒想到，是有人監守自盜！”
曹峰把口供記錄遞給他，說：“先生，你籤個字就可以離開了，事情一有進展我們就會通知你的。”
男人接過筆，寫下自己的名字，童初沫看了他一眼，接過口供記錄，看著說：“謝謝你的配合，張博初先生。”
男人離開後，宋傲月看著椅子上頹廢的男人，說：“好久不見了，趙先生。”
趙沅一愣，緩緩抬起頭，他有些迷茫地看著宋傲月，然後如夢初醒道：“宋警官？”
宋傲月冰冷漂亮的眸子看著他，說：“我們有些話要問你。”
審訊室裡。
趙沅低著頭，童初沫和宋傲月坐在他對面，童初沫嚥了口唾沫，說：“趙先生，你應該知道雨夜食人魔重新開始犯案了吧？”
單向玻璃外，抱著手臂，說：“童隊有些緊張啊，也是，第一次和偶像一起審訊嘛……”
陸雲晉看著童初沫，蘇雲看著宋傲月，眼神說不出的認真深沉。
趙沅嘲諷地笑了笑，說：“這麼轟動的事情，怎麼可能不知道，那個女孩的屍體就在酒吧後巷被發現的吧？雨夜食人魔……當年我就是因為你們的懷疑而丟了工
作，現在，你們還要再害我一次嗎？！”
趙沅握緊拳頭用力捶了一下桌子，佈滿紅血絲的眼睛怒視著童初沫，陸雲晉皺起了眉，往前走了一步，眼神陰沉。
童初沫毫無懼色地說：“趙先生，請你冷靜一點。”
“因為我們的懷疑？”宋傲月冷清好聽的聲音響起，“趙先生，你丟掉工作，是因為我們的懷疑嗎？別忘了，你此刻坐在這裡，是因為偷了福利院的東西吧？”
趙沅聞言，眼神有些心虛，宋傲月看到他的手止不住地顫抖，說：“三年前，你也是因為偷走了醫院的手術刀，才被解僱的吧？”
趙沅呼吸急促，不說話了，童初沫問他：“趙先生，16日凌晨一點到兩點，你在哪裡？”
趙沅仔細回憶了一下，說：“16日……我想起來了，那天小張不舒服，我幫他值班，彩虹福利院不只收留孤兒，還照顧孤寡老人和身體有殘疾的人，一點鐘的時候3號房的李奶奶身體不舒服，我上去喂她吃了藥，然後我在大廳趴著睡了一會兒，兩點鐘的時候我記得鐘響了，小張還從樓上下來和我換班。”
童初沫問：“有人能證明嗎？”
趙沅愣了愣，說：“大廳的監控壞了，但是3號房的李奶奶能幫我作證，還有林護士和王護士，我下樓時，她們都看到了我，還和我打了招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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