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萊在臺下看著，眼睛都瞪大了，她有些難以置信。
同時，一股壓制不住的嫉妒情緒湧上心頭。
這是怎麼回事？雖然隔的距離遠，可是她還是認出了謝鳶身上的那裙子。
是湖城的一家高階私人定製的禮服裙，走的是出售路線而不是租借。
許多明星們都想要從iris借禮服去走紅毯，可是這家工作室誰的面子都不給。
可是一條禮服就要五六位數，很少人會想穿個一兩次就把這個買下來。
謝鳶從哪兒弄來的？
她下意識想到了齊燃，朝著舞臺對面看過去，因為下一個節目是他們的，所以說表演者都基本已經準備好了。
隔著個舞臺沈萊能夠看到站在那邊陰影處的人。
齊燃像是在看著舞臺，又像是在看著別處。
不，應該不會。
沈萊的手不由得攥緊，她忽然想到齊老爺子也在場。
這段時間沈萊已經調查過了，謝鳶和齊家前扯上關係是因為她那個病秧子母親。
所以她是有目的。
她慣會在齊老爺子面前撒嬌，所以說讓老爺子幫忙也不是不可能。
沈萊這麼安慰著自己。
很快下面一陣雷鳴般的掌聲，沈萊促然抬頭，謝鳶他們的節目已經結束了。
齊燃站在舞臺的這一頭，身邊的江辭嘴張得已經能塞下一個雞蛋。
然哥這小未婚妻看著平時挺不顯山露水的，安安靜靜規規矩矩的，可是一上臺展現，簡直是要閃瞎誰的眼。
旁邊的其他學生工作人員也忍不住互相議論著，“這是配音表演系的嗎？之前都沒有注意到。”
“大幾的呀？”
“大二的。”
“是學妹呀，我天，我感覺我心動了！”
“剛剛那滴淚好像和畫面裡的公主流的那滴淚融合在一起了，看著簡直令人心碎。”
“我要去找學妹！”江辭轉頭，看到剛剛搬了道具的體育部部長葉嚴抹著臉上的汗說。
江辭沉默了，雖然說燃哥不見得多麼在乎這個娃娃親未婚妻。
可是你這當著當事人說要去追他的未婚妻，是不是不太好啊？兄弟！
齊燃自然也聽到了葉嚴的話，他穿著燕尾服，慢悠悠轉身看了葉嚴一眼，這人跑得飛快已經留了個背影。
江辭尷尬，“燃哥……”
齊燃薄薄的眼皮微掀，抬指扯了扯禮服領口，喉結滾動，像是被勒到了有些熱。
他閉了閉眼睛，睜開眼時又是一片清明。下頜線在陰影處拉出冷冽的弧度。
手側的小提琴已經就位。他抬手摸了下。
江辭的注意力很快被轉移過去。
好了，他現在不用再想謝鳶和齊燃之間的事了。
之前的時候覺得燃哥好久沒有再騎機車。
可是同樣的，小提琴也是古老的手藝了，這會兒又要為了另一個人重操舊業。
江辭是真的看不懂了。
姑且用作海王來解釋？
音樂伴隨著燈光，很快飛揚的裙子在舞臺上鋪展開來——
謝鳶她們下臺之後，一路上遇見不少人誇他們配的好。
大家的心情都很好，總算是努力沒有白費。
杜若走到半截，很快想起下一個節目好像是沈萊和齊燃的，頓時不由得拉住了謝鳶他們。
“我們待會兒去換衣服，在臺邊先看一看他們的表演唄！”
“這還是兩位傳言已久的人物第1次同臺。”
雖然說她不太喜歡沈萊了，不過這並不影響她欣賞俊男美女同臺，當然主要是俊男。
謝鳶不知道這裙子是齊燃從哪裡借來的，她兩隻手拎著裙襬走得很小心，生怕再次弄壞哪裡。
剛剛上臺的急，隋月也沒有認真看，這會兒一注意才發現原來是高定。
好傢伙，這個學長這麼大方？
因此謝鳶聽到杜若的話，腳步頓了下，她搖了搖頭，“我就不去了，先去把衣服換下來。”
其他三個人卻對此也感興趣，說服不了謝鳶，於是他們想了想還是跑前面去看了。隋月猶豫了一下，還是被聶夢他們興致勃勃地拉走了。
謝鳶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失笑，可是回過神來，心裡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人群散去，周遭寂靜。
好像一下子就將她從剛剛投入到劇情裡面的專注，以及收到齊燃幫忙拿過來的裙子的歡欣中拔了出來。
思緒漸漸地恢復清醒。
即便有許多件難過的事情，可是一直以來她都覺得，齊燃是很好的。
之前的時候聽到有人誇他，謝鳶也會在心裡偷偷的高興。
這會兒知道他在跟沈萊一起表演，心裡面還是難免的有些酸澀。
她摸了摸身上的魚尾禮服，晃了晃腦袋，來不及想這麼多，幾步走到更衣
室去換掉了。
小心的按照之前的折法整理好放到齊燃帶來的盒子裡。
杏白色的盒子表面，畫著一道簡略的彩虹，乾淨利索又不失設計和藝術感，另帶一道水墨標誌“iris”。
謝鳶指尖輕輕觸摸了一遍這個字母，抱著盒子在這裡休息。
沈萊準備的好像是舞蹈，靈動輕快的樂曲節奏，過了一分鐘，被低調優雅的小提琴聲獨奏代替，獨奏適合獨舞。
謝鳶抬手擦了擦鬢髮處細細的汗，拿出手機轉移注意力。
＊
謝鳶就算沒有到前臺去，也從最後那驟然的掌聲和歡呼起鬨聲中得以窺見舞臺的盛況和熱鬧。
門外也響起來來往往的人聲，有人下了臺回來了。
穿著黑紅色裙裝的少女進來換衣服，謝鳶抱著盒子起身出去，走到門口忍不住轉頭禮貌詢問，“請問有看到齊燃部長嗎？”
準備換衣服的女生抬頭看了她一眼，有些驚豔，輕輕點頭，“好像是和沈萊學姐往出口那邊去透氣了。”
雖然大概有些預料，可是謝鳶抱著懷裡的禮服盒子還是緊了緊力道，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謝謝。”
說完謝鳶就抬腳出門了，離開擁擠的後臺，走到前面走廊，有一陣風從盡頭灌過來，帶著潮溼的草木和泥土氣息。
下雨了的味道。
謝鳶隱隱約約看到盡頭有兩道身影出去。
天色黑了，他們又位於背光面，有些看不太清楚，想了想她還是跟了上去。
少女小跑著，既想要和心上人說說話，也想把手中的衣服送還。
然而終於追到走廊盡頭，站到門口往外面看時，單薄纖瘦的身子卻陡然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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