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燃收到訊息的時候，看了一眼就沉默下來。
江辭在旁邊吃東西，莫名其妙就覺得周圍的空氣更冷了。
他下意識抬頭去看了一眼齊燃，齊燃正低頭看著手機，臉上的神色有些陰晴不定。
江辭正準備問點兒什麼，齊燃就收了手機站了起來。
看到江辭，他說，“我困了，休息去了。”
江辭怔怔地“哦”了一聲。
謝鳶發了訊息過去之後，這回齊燃沒有再回復。
她很快也退出了聊天框，可是下一瞬，自己的手機就響了。
謝鳶嚇了一跳，她低頭看了一眼來電人的名字，眸子裡的情緒很複雜。
齊燃竟然給她打電話。
熟悉的名字在上面跳動，手機在謝鳶掌心震動。
她沒有接。
＊
第二天，謝鳶他們要去比賽的場館熟悉。
睡了一夜起來之後好多了。
她下樓去吃早餐，祁寧看到跟她打招呼，謝鳶客氣喊了一句學長。
又跟其他幾個熟悉的同學打了招呼。
昨晚沒怎麼吃東西，謝鳶覺得自己這會兒能吃好多，她拿了粥和包子還有蒸糕。
坐在旁邊的空桌就安安靜靜地吃。
餐廳的桌子是四人桌的，最多六人桌。
那邊都已經坐滿人了，謝鳶也沒過去，她坐下的時候，忍不住還是又往那邊看了一眼，有個同學院的女生一直在看她。
見謝鳶看過來，她瞪了一眼才低頭。
謝鳶覺得莫名其妙，沒有理睬。
她低頭正準備吃東西，對面忽然就有人坐了下來。
謝鳶愣了一下抬頭看過去，瞬間就抿起了唇瓣。
面前的人穿著一件淺灰色低領毛衣，脖頸上掛著一條銀色裝飾鏈，手中端著早餐，輕輕擱到桌面，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江辭手裡也端著早餐放在旁邊，看到謝鳶，他笑了下，趕緊打招呼，“謝學妹，真巧。”
齊燃沒吭聲，看了謝鳶一眼，順勢坐下來。
謝鳶微微蹙了蹙眉，不過這是公共場所，她也總不可能不讓人家住。
謝鳶沒想到昨晚齊燃才聯絡了她，竟然這一大早就遇到了。
她知道齊燃他們學院也是來比賽，不過海城這麼大，的確是挺巧的，竟然在一個酒店。
謝鳶沒有立刻回答江辭，江辭微微愣了愣，摸了摸鼻子。
謝鳶收回目光回神，這才衝著江辭點了點頭。
沒有再看齊燃。
低頭吃自己的早餐。
江辭臉上重新露出笑容，他一口大白牙咧著轉頭看向齊燃。
齊燃的目光沒從謝鳶身上挪開，直到謝鳶低下了頭。
他略垂了眸子。
一頓飯吃得很安靜，幾乎是除了桌面上刀叉碰撞的聲音，就是餐廳裡別的地方其他人說話的聲音。
江辭在旁邊看著，已經有點後悔自己為什麼要過來了。
兩人之間的這個氣氛，簡直是夠要命的。
不過沒過多久，這氣氛就被打破了，祁寧不知道怎麼突發奇想地過來了。
“學妹。”
他喊了謝鳶一聲。
謝鳶轉頭，祁寧手中端著兩枚很漂亮的糕點。
祁寧笑著說，“這是剛剛出來的新品早餐，好像味道不錯，轉眼就快拿完了，你嚐嚐看。”
謝鳶之前才聽了杜若她們說那些話，這會兒看到拿糕點過來的祁寧，不由得下意識就想要拒絕。
然而就在此刻，謝鳶感覺到對面投來的一瞬間灼燙的目光。
她張嘴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轉頭禮貌接過了祁寧帶的東西，“謝謝學長。”
祁寧笑了下，“不用客氣。”說完之後他也還沒有走，只是轉頭看向了齊燃他們。
“學弟你們這回好像也有比賽？”祁寧有聽人說過，主要是因為他們天文學院在學校被議論得也多。
尤其是面前的人。
齊燃用勺子慢條斯理地攪拌著咖啡，眸光卻是落在對面。
聽到祁寧的話，他的視線才從謝鳶臉上挪開。
臉上同樣露出一個笑容，“學長的訊息倒是靈通。確實。”
這笑容卻是怎麼看怎麼不達眼底，皮笑肉不笑的不親近。
祁寧倒也並不覺得尷尬，他解釋說，“我正好有朋友也是天文學院的。”
“不過我聽他們說，大家住的酒店是另外一個地方，學弟沒有和大家一起住嗎？”
齊燃掀眸，目光懶散地在謝鳶臉上一點。
“確實是沒有。因為想見的人不在那邊。”他淡淡道。
這回祁寧不再追問下去了，而江辭則是驚訝地看了齊燃一眼之後，就飛快去看謝鳶的反應。
然而註定讓人大失所望，謝雪梅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低頭開
始繼續吃早餐了，像是對他們的話題也完全不感興趣。
正好咬的那個糕點還是剛剛祁寧送過來的。
齊燃拿著咖匙的手指微微收緊了下。
祁寧點了點頭，也注意到了謝鳶的反應，然後他笑著說，“原來是這樣。”
緊跟著他重新轉頭看向謝鳶，“待會兒吃了早餐大家還要回房間一趟，然後再坐車去會館。”
謝鳶頓了頓，輕輕點頭。
祁寧這才離開。
謝鳶仍舊能夠感覺到對面的人在看著自己，她低垂下眼睫，安安靜靜地吃自己的東西。
齊燃看著她，少女玉蔥般的手指捏著粉色的糕點，小口小口的動作，看起來有種格外的乖巧。
還有一種格外的冷漠。
江辭喝粥的聲音都小了些，生怕自己突兀地打破這種均衡的平靜，然後就發生什麼糟糕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謝鳶吃完了早餐，收拾好餐盤就起身徑直離開了。
她走之前喊了一聲江學長，打了個招呼離開。
謝鳶離開之後，江辭頓時覺得這裡更加安靜了。
他抬手抹了一把額頭，心裡暗暗叫苦不迭，謝學妹還不如不給他打招呼，直接無視他呢！
他嚥了咽口水，先發制人轉頭對齊燃說，“燃哥，我跟謝學妹也不熟悉，就是…她還挺有禮貌的。”
“對於不熟的人，就要打個招呼再走，對於熟悉的人，對於你……她都不用招呼呢……”
江辭多餘的話在齊燃淡淡的目光下聲音越來越小。
他閉了嘴。
齊燃一口喝盡咖啡，問，“吃好了嗎？”
江辭：“啊？”
“吃好了就走了。”
江辭這才反應過來，他們今天也是去比賽的地方。
比起他們配音系的比賽，他們這個結束得大概會更快，也就三四天的事。
他抹了下嘴，“好了燃哥。”然後看了一眼桌面上的麵包，江辭皺眉，“你不吃了？”
齊燃撈在手裡站起身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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