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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世界的城市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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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八章 長島密室殺人事件(解決篇)

 神代清嗣來到餐廳的時候,晚餐已經備好。

 別墅的大門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幾秒鐘之前一位身穿筆挺的黑色西裝,抹著光滑油頭的男人消失在門口。

 至於他的來意,此刻正躺在餐廳的長潔白的餐布上。

 那是一封書信,信紙上寫著簡短的一行文字,神代清嗣湊近瞟了一眼,啞然失笑。

 “如果警方收到這封信,就意味著我遭遇不測。我掌握著足以威脅許多人的秘密,秘密就是我手中的權柄,七天之後這些秘密,將透過網路散步到整個國家。”

 死者的嘲諷嗎?神代清嗣心想。

 這位死者對於隱秘的窺私慾還真是強烈,即便因此身亡,仍然留下了運用這些秘密倒戈一擊的手段。

 他也許不擅長使用家用電腦,但卻懂得利用網路這一新興媒介的力量。

 不過,這跟他顯然沒有太大的關係。

 水晶吊燈晶瑩的光灑在潔白的桌布上,餐廳裡的氣氛卻詭異的像是一座冰冷的地窖。

 餐桌盡頭的主位空著,那原本是屬於死者的位置。

 賓客們沉默地坐在長條形的餐桌兩側,面前的骨瓷餐碟中陳放著的精美食物,顯得興致缺缺,各懷鬼胎。

 拉迪修眯著眼睛,左右審視著在座的所有人,像是一尊活閻王。

 工藤有希子已經忘了推理這回事了,正坐在莎朗身邊低聲和她聊著什麼,看起來兩人已經相識多年。

 而神代清嗣,則在專心致志地對付著面前那道搭配茴香和蒜片的烤牛肉,手上的動作行雲流水,間或抿一口杯中微酸的酒液。

 “神代先生,是時候揭開案件的真相了吧。”

 聽聞此言,在座的所有人瞳孔劇震。

 “什麼?案件已經解開了嗎?”

 客人們抬頭看著神代清嗣。

 “是的,兇手就是卡爾.西蒙斯先生、埃德蒙.利克里先生、安妮.雷德溫女士以及莎朗.溫亞德女士你們四個人中的一個。”

 神代清嗣慢條斯理地說。

 “什麼?小子,你不要血口噴人。”

 卡爾.西蒙斯惱羞成怒,重重的拍打著餐桌桌面,嘴角漂亮的小鬍子吹到了一起。

 埃德蒙.利克里則不置可否,微笑著看著神代清嗣。

 “什麼?我和莎朗居然也被列入嫌疑人之列。”

 安妮.雷德溫媚眼如絲。

 “那您還不趕緊推理,消除我們的嫌疑。”

 “是的,案件的秘密已經解開了。”

 “在推理前首先請我們的男爵夫人向大家闡述整個案件的大概經過,感謝她精妙的推理破解了兇手的犯罪過程。”

 神代清嗣將話題巧妙地推到工藤有希子身上,他看得出來這位夫人有一些沮喪,想讓她有些參與感。

 果然,工藤有希子的眼神中有了神采。

 她娓娓道來,詳細地將整個案件的過程向在座的各位又敘述了一遍。

 “密室雖然破解了,但兇手製造這起密室的動機卻仍然撲朔迷離。”

 在工藤有希子結束了案情敘述之後,神代清嗣慢條斯理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他不得不承認這位夫人很適合華生的角色。

 “通常來講,製造密室的動機有很多。也許,是想將他殺偽造成自殺;也許,是想要警方懷疑有可能出入密室的其他人;也許,是用極難破解的密室去妨礙警方的蒐證;也許,是為了延遲屍體被發現的時間;再也許,是為了讓人誤以為密室是案發現場,實則案發現場另有他處...”

 神代清嗣一連說了數個也許,將密室案件通常涉及的動機一一敘述出來。

 “但在本案中,兇殺案件已經毋庸置疑。而可以出入房間的鑰匙也只有一把,這把鑰匙就沉睡在死者的胃部,密室的手法更是談不上精密,不可能做到對警方的偵查工作造成困擾。”

 他微笑著,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眼神犀利的掃視著在場的所有人。

 “甚至可以說,案件的手法非常的拙劣,而至於延遲屍體被發現的時間和另有案發現場,這兩點也可以排除,甚至本案是由兇手首先報的案。”

 “哼。”

 卡爾.西蒙斯冷哼一聲。

 “你不要賣關子了,知道兇手就感覺說出他的名字就好了,我已經因為這個倒黴的事件耽擱太多時間了。”

 “是啊,那麼兇手製造密室的動機是什麼呢?”工藤有希子也好奇的問道。

 “讓我們從密室的詭計中跳出來,如果兇手製造這起密室的動機並不是密室本身,而是組成密室要素中的其中一個環節。或者說,因為這個突發狀況的發生,兇手不得已製造了這起密室,從而使得這個本來不自然的環節變得自然呢。”

 “那麼是哪個環節呢?”

 “本案的兇手原本事先準備好的計劃極其簡單,並且和密室沒有任何關係,他原本只是準備了某種特殊信物,即前段時間發生在紐約的連環兇殺案兇手會留在案發現場的卡片和硬幣,想要殺死死者之後在現場留下這兩樣東西,從而將案件嫁禍給連環兇殺案的兇手。”

 “至於犯罪動機,則是原本應當存放在死者保險櫃中的,關於某些人的秘密,只不過看起來死者早就將之轉移了,兇手撲了個空。”

 神代清嗣嘴角咧出一抹冷漠的弧度,挖苦道。

 既然兇手有意要嫁禍於他,他當然不介意將他的巧飾給剝得乾乾淨淨。

 “但當他在實行犯罪時,卻出現了突發狀況,這使得他不得不改變原有的計劃。”

 “依照男爵夫人的推理,兇手在逼迫死者打開了保險櫃後,又迫使他吞下了房間的鑰匙,從而構成了這樁密室手法中的關鍵一環,即犯人不可能在死者死後,再將唯一的鑰匙送進他的胃部。”

 “這是密室中極其重要的一環,缺其則不可為。”

 “但我們如果運用逆向思維,想象一下在犯罪過程隨時可能被人發現的情況下,逼迫一個驚慌失措的人去吞下鑰匙,這樣的事真的可行嗎?”

 眾人紛紛露出了思考的神情,神代清嗣不經意間掃過一個人的臉,那人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異樣。

 “所以我們不妨大膽假設,兇手並沒有逼迫死者去吞下鑰匙。”

 “那麼鑰匙怎麼會進入死者的胃部呢?”拉迪修問道。

 “如果兇手沒有逼迫死者這樣做,那自然是死者自己吞下了鑰匙,”

 “為什麼?死者為什麼要自己吞下鑰匙呢?”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吞下鑰匙的行為本身是為了傳達某種資訊,我們知道兇手是昨夜在別墅中的人,每一個都是死者都認識,這個行為就是對於犯人身份的指控,即我們常說的‘死亡訊息’。”

 “死亡訊息?死者想要傳達什麼訊息呢?”

 “這太過天馬行空了,神代先生。”

 拉迪修說道。“你要明白,這不是小說的情節。”

 “這個不急,稍後我會闡述明瞭的。”神代清嗣擺擺手,示意他們先別急。

 “我們不妨先假定我的推論正確,那麼眾所周知,死者房間所有的鑰匙通常都放在門口的一個淺碟中,如果在兇手舉槍瞄準他的時候,他想要留下這個訊息,會怎麼做呢?”

 “他需要在兇手的槍口下衝到門口,拿起鑰匙再吞下去。而如果這個動作都可以順利完成,他完全可以選擇直接從門口衝出去,逃離兇手的魔爪,而不必多此一舉的等到警方解剖他,再留下這個訊息。”

 “因此拿起鑰匙這個動作,並沒有發生,所以鑰匙在兇手舉槍對準他的時候,就攥在死者的手中。”

 “正常人平時是不會一直將鑰匙攥在手裡的,只有兩種情況下才可能發生,一個是剛回來,另一個則是正準備要出門。如果是剛從門外回來,死者肯定會自然而然的鑰匙放進碟子裡,所以兇手來拜訪的時候,死者正準備要出門,這時候兇手舉起了槍,將他逼迫進房間裡,這才有了後面的故事。”

 “而在之前我和管家先生有過一段對話,瞭解到死者每天晚上十二點要收看晚間節目,並習慣在節目開始的時候喝幾杯紅酒。”

 晃盪著手中的酒杯,神代清嗣將水晶杯舉到自己面前,杯中晶瑩流轉,半張俊俏的面容被血紅色的酒液遮蔽。

 “這種有年份的高階紅酒,往往需要至少半個小時的醒酒時間,而以死者每晚都要規律的收看節目這個習慣來看,他肯定不願意錯過哪怕一分鐘的節目時間,所以最遲在節目開始前的半個小時,他必須要保證酒已經提前倒入醒酒器中。”

 “這項工作平常是由管家來完成的,而在昨夜,死者交給了管家一個任務,管家沒有時間去幫他取酒。”

 “因此,他只能親自去往酒窖。”

 “這一點,從死者的穿著上也可以體現。”

 “別墅中的中央空調開著,室內非常溫暖,但死者卻身穿著有些厚實的鹿皮夾克,這應當是他平時釣魚時的穿著,但昨晚他並沒有這樣的安排。那麼什麼樣的情況下需要他加上一件較厚的衣物呢,那一定是個陰涼的環境。”

 “也就是地窖。”

 “所以,我們可以進一步縮減,死者的死亡時間到晚上十一點到十一點半之間。”

 “卡爾.西蒙斯先生在十一點出門閒逛,十二點回到客房,期間還遇到了可以為自己證明的警衛和回房時還遇到了要出門的埃德蒙先生,所以擁有不在場證明。”

 “莎朗女士從十一點出門,在樓下待了四十分鐘,期間也被管家看到,也有不在場證明。”

 “管家先生和女僕長則可以相互證明,至於其餘的人,都沒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

 神代清嗣排除掉了卡爾.西蒙斯和莎朗.溫亞德的嫌疑,莎朗嘴角輕笑著,彷彿早就料到了這一切。

 “那就只有埃德蒙先生和安妮女士沒有不在場證明了。”卡爾.西蒙斯說道。

 “結合男爵夫人的推理,兇手應當是一個身材不高於死者的人,難道...”

 神代清嗣笑著,突然站起身來,手指輕輕地在腰部擺動了幾下。

 “這是男爵夫人推理中我唯一想要糾正的一點,我們接著要排除安妮女士的嫌疑,因為槍手也許是一位‘牛仔’也說不定。”

 “而且,死者已經將兇手的名字告訴了我們。”

 “什麼?”

 “排除掉安妮,那兇手豈不就是...”

 “我不太明白。”拉迪修疑惑道。“那麼死者留下了什麼樣的死亡訊息,完成了對他的控訴呢?”

 神代清嗣輕輕地蜷曲自己的手指,像是捏著一把不存在的鑰匙,輕輕放在了自己的腹部。

 “你們把兩個單詞連起來讀一下就知道了。”

 “Stomach(胃),Key(鑰匙),這是什麼意思呢?”

 “我可沒有說,死亡訊息是英語。”

 這時的工藤有希子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她瞪著眼睛,看著神代清嗣和拉迪修,彷彿在說讓我說讓我說。

 “看來男爵夫人已經知道了,那就請男爵夫人解釋一下吧。”神代清嗣微笑道。

 “你們忘了嗎?”

 工藤有希子微笑著舉起手指。

 “死者勒戈夫先生是個法國人啊,所以應當不是胃。”

 “而是Abdomen(腹部)和Les clés(鑰匙),那麼這兩個單詞的發音就與埃德蒙.利克里先生的名字相近似啊。”

 “是的,埃德蒙先生演過很多西部片,一定很熟悉這種快速扣動柯爾特的持槍姿勢吧。”

 神代清嗣說道。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匯聚在埃德蒙.利克里的身上,但他泰然自若,專注的讀著一本小說。

 “你得有證據,孩子。”

 他揚起眉毛,眼中神光內斂:“我得提醒您,這不是偵探遊戲。你的猜測過程可能很帥氣,但造謠是要負法律責任的,你清楚後果嗎?”

 “當然。”神代清嗣笑了笑。

 “這是一起兇殺案,我們肯定要憑藉證據說話。”

 “我想大家一定對於硝煙反應非常熟悉,即便在此之前沒有聽說過,經過在這起兇殺案後,警方也已經對你們進行過試紙檢驗,槍械射擊後細微的火藥煙塵會附著在人的身體和衣物上,很難去除。”

 “在本案中,兇手作案時就是為了防止在現場留下指紋和被火藥煙塵沾染而戴上了橡膠手套,事後想必也洗過澡並且處理了作案時穿著的衣服,因此警方早上檢驗時並沒有發現符合硝煙反應的蹤跡。”

 “但人們在心中過分強調一件事的時候,往往總是會忽略另一些事。兇手擔心留下指紋和硝煙沾到面板所以加上了手套這一層保險,但卻忽略了...”

 他頓一頓,接著說道:“接觸過硝煙的手套,卻會在他從陽臺上脫逃並潛回自己房間的時候,在推拉式的玻璃門上留下痕跡。”

 “這樣的痕跡是肉眼不可見的,警方曾經在玻璃門上尋找過指紋,卻忽略了這一點。”

 “就在剛剛,警員已經從您房間的陽臺門上鑑定出了不同程度的硝煙痕跡。”

 埃德蒙剛想要爭辯,卻看見神代清嗣眼神中的戲謔之色,他下意識地閉上了嘴。

 “您不會是想要說,是兇手為了嫁禍給您,所以故意蹭上去的吧。”神代清嗣說道。

 “我不建議您這樣說,所以您別說。”

 埃德蒙默不作聲,沒有回答,彷彿一口氣從他的身軀中溜走了。

 “還記得我問過您,也沒有將陽臺的門從裡面鎖上嗎?所以門內的火藥痕跡如果不是您本人所為,那這就是兇手的另一起密室傑作了。”

 “接下來是第二個證據,卡爾.西蒙斯先生回到客房的時間是由您證明的,這他得感謝您。同時他也投桃報李,可以為您做一項證明。”

 “埃德蒙先生當時身上穿著什麼樣的衣服,您還記得嗎?卡爾.西蒙斯先生。”

 “我記得,是一件鴿子灰的短大衣。”消除了嫌疑後,卡爾.西蒙斯滿血復活了。

 “這件衣服,想必現在已經不在你的房間裡了吧,不過我想,只要警方願意花時間去找,可以在海灣的某處海面找得到。”

 神代清嗣拍拍手,示意案情敘述基本結束。

 “我一貫認為,推理只是魚餌,即便能完美的推理出案發的整個過程,仍然不足以將罪犯捉拿歸案。”

 “而不在場證明、人證和犯罪痕跡,才是將您牢牢鎖在漁網中的利器啊。”

 “真正完美的犯罪,是不需要花裡胡哨的手法的,只需要將痕跡消除的乾乾淨淨就好了。”

 眾人詫異的看著神代清嗣,前一秒還是偵探後一秒卻彷彿是資深的犯罪前輩,在親自教導埃德蒙犯罪一樣。

 “好了。”

 神代清嗣朗聲道:“拉迪修先生,請您朗誦米蘭達宣言吧,我們必須維護程式的正義。”

 拉迪修和警員們面面相覷,還未從一番驚悚的推理中的緩過神來,他甕聲甕氣地開口道:

 “你有權保持沉默,如果你不保持沉默,那麼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作為你的呈堂證供。你有權...”

 “你是否完全瞭解你的上述權利。”

 “我瞭解,我認罪,這一切都是因為...啊!”

 埃德蒙.利克里握著手中的書籍,釋然的笑笑,眼神中彷彿想到了什麼。

 卻突然像是被什麼扎到一樣手腕哆嗦了一下,手指處流出了一滴血珠。

 幾秒後,他的表情卻突然變得驚悚,面部的肌肉扭曲著,額頭青筋暴露。

 那具強壯的軀體卻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像是觸電般死命地抽搐,並最終轟然倒塌。

 “沒救了。”

 拉迪修用手觸摸了一下埃德蒙的脖頸,後者已經失去了脈搏。

 這一切太過突然,那本他之前反覆翻閱的書合上了,書脊處露出一枚巧妙地隱藏在其中的圖釘似的短針尖,它藏在書頁和硬質封面的夾層間,從書脊處刺出少許,不細看根本無法發現。

 剛剛消散片刻的陰雲,再一次籠罩在這間餐廳裡。

 犯人,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中毒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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