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你在想什麼?”
毛利蘭撐著一柄摺疊傘,停下腳步好奇地看著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落在她身後,耷拉著肩膀,像是被抽走了骨頭一樣的萎靡不振,雨水打在額髮上也不知道往傘下躲。
聽見她說話,也只是站著看她,一言不發。
“好啦,我不數落你了好不好。”
“快躲到傘下來啦,會淋溼的。”
“你說說話好不好,我聽你講福爾摩斯...”
毛利蘭還以為工藤新一是因為自己剛剛責備他太過莽撞生悶氣。
可是剛剛明明很危險啊,雖然老先生看起來並沒有傷害工藤的意思啦。
“蘭...”
工藤新一看著站在雨中撐傘的毛利蘭。
女孩的眼睛大大的,領口露出好看的鎖骨,俏生生的站在傘下,雨滴沿著傘邊滑落,像是一株躲在荷葉下的芙蓉。
“你要對我說什麼嗎?”毛利蘭好奇地問。
說什麼呢?工藤新一咬了咬牙。
可惡啊,他滿腦子都是神代清嗣方才對他說的話。
幽靈劇院的門口停滿了警車,黃色的隔離帶封鎖著入口,背上印著NYPD字樣的警察來來回回,兩具擔架抬著裹在屍袋中的屍體被運了出來。
“如果你今天死了,那麼他們看到的將是一具裹在屍袋中的冰冷屍體...”有人在他腦海中說話。
隔離帶外有過往的人群在那裡圍觀,有個栗色頭髮的女孩癟著嘴不敢看屍體,男朋友在幫她捂著眼睛。
“他會安慰她照顧她最後趁虛而入...”有人在他腦海中說話。
他在腦海中想象出:他苦思冥想的尋找線索,最終用他縝密的推理成功將兇犯逼得走投無路,兩個人在萊辛巴赫瀑布邊展開激烈搏鬥,最後雙雙墜入瀑布中摔得粉碎。
教堂的喪鐘在哀鳴,墓地邊有鉛灰色的樹,父親撐著一柄黑傘,母親穿著黑色的喪服蒙著黑色的面網,小蘭將一束純白色帶著露珠的玫瑰放在他的墓碑前,一位資深的警官揮起鐵鍬為他添上第一抔土,遮蔽了他的視線。
墓碑的銘文上刻著:致‘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犯罪的剋星——工藤新一先生。
誒,怎麼感覺還挺酷的。
“新一!新一!”
毛利蘭揮了揮手,工藤新一可以看見她清晰的掌紋。
“你要對我說什麼嗎?”
工藤新一怔了怔,感覺自己的臉緊繃繃的,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
好在有人適時的解圍了,一雙大手遞過來一杯咖啡,杯口還洋溢著白色的熱氣。
拉迪修拍了拍工藤新一的背,懷著一股歉疚和鼓勵並存的複雜神情,欲言又止。
最終他聳了聳鬍子,說道:“對不起,孩子。”
在罪犯面前脆弱的像是一張紙,放任他在警方眼前行兇,還坐視這麼小的一個孩子孤身前去追兇。
讓他最後被兇犯制服,險些落入萬劫不復的境地,看樣子還受到了驚嚇。
這是他作為警長,也是作為長輩的失職。
“我們一定會抓到他的,我像你保證。”
拉迪修的眼睛中看著眼前失魂落魄的小偵探,以為他是因為犯人逃脫而受到了打擊,只得鄭重其事地承諾。
工藤新一的眼中又有了神采,那顆莽撞而愛冒險的心有在他胸口熊熊燃燒了。
“我一定會抓到他的。”
誓言出口的瞬間,失焦的世界重新恢復了光澤,女孩的臉出現在他面前,五官都是生氣的樣子。
“新一,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你到底要對我說什麼啊。”
毛利蘭生氣了,撐著傘背對著工藤新一,快步走遠了幾步,停下身將脊背對著他。
“你這個女人真是很煩吶。”
工藤新一將手插在褲兜裡,昂首挺胸,一手將咖啡遞給毛利蘭,斜著眼不看她。
“吶,拿去喝吧,天氣這麼冷,感冒了一定會耽誤我們行程吧。”
“你好煩啊!”毛利蘭扭頭瞪著他。
工藤新一已經走遠了,吹著口哨,只留下毛利蘭撐傘站在原地,手中舉著咖啡杯。
她湊近吹了吹氣,咖啡泛著一圈漣漪,水汽氤氳起來,好像沾到了她的睫毛。
掌心暖暖的。
工藤新一不去看身後的女孩,好面子的他怎麼可能說出口嘛!
我想問問你,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或是死了,很多年後你會記得我嗎?
華生。
......
神代清嗣開著車,車內的音響中放著音樂,他輕聲哼著歌,心情非常愉快。
在他開車經過幽靈劇院門口的時候,正看到跟隨警方前往警局錄口供的有希子三人。
小偵探的臉上失去了往日的自信,顯得心事重重。
眼神總往青梅竹馬的臉上瞟,估計生怕自己真的死了,讓神代清嗣一語成讖吧。
希望他日後能改掉毛毛躁躁的習慣吧,神代清嗣想到。
叔叔我啊,可是很危險的。
音樂頻道中的歌換了,是一首沙啞憂鬱的爵士,歌手在悼念死去的親人。
他皺了皺眉,切換了電臺的頻道,音樂聲戛然而止。
“我今天又替你報仇了,邦妮。”
他止住摸向胸口照片的手,狠命地搖了搖頭,輕聲說。
“我想輕鬆一會兒。”
“播報一條緊急新聞,根據紐約警方最新訊息,今夜百老匯發生兩起惡性殺人事件,現年33歲著名話劇演員基司.佛洛克哈德被28歲的女演員羅絲.福瑞德殺害,而在警方偵破案件的過程中,羅絲又被不明身份的人士狙殺...”
“據可靠訊息來源,兇手正是前不久預告連環殺人事件的兇手,這名兇手就分別在紐約和巴爾的摩犯下過三起罪行。而聯邦調查局竟然散佈兇手已被探員擊斃的假訊息,嚴重侵犯了公民的知情權,我不禁陷入了沉思...這個國家怎麼了...聯邦調查局花著納稅人的錢...一定是這些庸碌的探員不作為,這些稅金小偷只顧著關心洋基隊...”
主持人介紹完情況,就在電視中對著聯邦調查局一頓開噴,接著又開始討伐‘始作俑者’。
神代清嗣聽笑了,陰鬱的情緒一掃而空,像個惡作劇得逞後沒被抓到的孩子。
紐約警方為了減輕自己的輿論壓力,第一時間就將鍋甩給了之前宣佈已經將他擊斃的聯邦調查局。
主持人又在那裡說著:氣抖冷,竟然眾目睽睽之下公然殺人。
但隨即就有嘉賓開始駁斥她,洋洋灑灑的搬出人權等等,提出“殺手的命也是命”的觀點,引得了一眾好評。
接著又有人反駁,你為什麼要說殺手是他呢?
你敢假定它的性別?廣播間裡一陣罵戰。
在議論完這起案件之後,主持人很快將視野投向了第二起案件。
“而近日另一起猖獗的連環殺人案兇手,被稱為‘公路惡魔’的殺手也還在逃竄當中,據警方調查發現,此人是一名在美生活的日本籍男子,年齡約在三十五歲到四十歲之前,留有長髮,犯罪目標多為年輕貌美的女性...”
如果不是還有要事,他也許會去獵殺這個連環殺人犯。
倒不是出於什麼正義感,只是此人的犯罪動機太過下作,即便是監獄裡的犯人,也極其討厭這種型別的罪犯,見到了性犯罪進來的人,也會自發的孤立虐待他。
況且,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紐約不允許有第二個這麼囂張的人存在,警方分出警力去抓捕你了。
那我不是失寵了?不是。
正在這時,他包裡的電話響了起來,脫逃後他及時打開了自己平時使用的電話,來電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他想了想,接通了電話,沒有說話。
電話那頭傳來細微的聲音,隱隱還帶著哭腔。
“喂...是‘魯濱遜’先生嗎?”
神代清嗣怔了怔,這什麼亂七八糟的稱呼,我該怎麼回答?
您好,請問您是星期五嗎?
哦,他突然想起了昨夜他從包圍網脫逃時載了他一程的女孩,當時他曾開玩笑說自己遭遇了海難,為了貼合人設給自己取了個魯濱遜的代號。
她怎麼這麼蠢啊,居然會相信這樣的說辭。
“海倫娜小姐?”
他試探著問道,對面突然不說話了,電話那頭傳來急促而凌亂的腳步聲,間或還有彷彿受傷逃竄的幼獸似的悲愴輕聲。
那位小姐像是在躲避著什麼東西的追殺。
“神代先生...您...您能來救救我嗎?”
電話那頭女孩的聲音變得更加可憐。
“有人在追我...我逃進了...哈德遜河邊的一處廢棄工廠中...地址是...”
地址離他並不算遠,大約十分鐘的車程就可以趕過去。
“他快追上來了...他在找我...是一個留著長髮的亞裔男人...”
電話那頭的海倫娜聽起來筋疲力盡了,似乎只有狠命呼吸才能平息心率,又不得不刻意壓制自己的聲音。
“你報警了嗎?”
神代清嗣警惕起來,一個人遇到危險,第一反應居然是選擇求助只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而不是選擇報警。
不過這個地方很偏僻,可能即便是報警可能也沒什麼用。
他本能的懷疑起來,莫名的感覺這像是一個陷阱,但又想不到誰有動機這麼做。
“你報警了嗎?”他重複道。
“我的電話...快沒有...”
電話那頭的訊號變得很弱,伴隨著模糊的聲音和女孩驚慌失措的聲音,嘟嘟嘟的忙音急促的響起。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了,所有的懷疑止步在思維的十字路口,給他留下了冰冷的兩個選項。
你沒有惻隱之心,神代清嗣提醒著自己。
他想起了那輛駛進紐約市的MiniCooper,有著金色長髮的女孩在開著車,她穿著乳白色的羊毛衫,握著方向盤的手細弱白皙。
而另一個身影交疊在那個女孩身上,她們都有著金色的頭髮。
“你沒有惻隱之心。”
汽車在岔路口狠狠地剎車,轉折向來時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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