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十五,夏侯瀟和幾個叫花子打架,當時的夏侯瀟又瘦又小,對方又人多勢眾,可他偏不服氣,被打得流鼻血了還要打。問了下人說是梁國太子,想來為質日子也不好過,於是他便出手幫他打贏了那叫花子。
想來夏侯瀟後來和那叫花子成了朋友。
畫中之人與鄭汐並不十分像,但眉宇間那股子桀驁如出一轍,鄭汐開朗活潑聰明伶俐,但那股子伶俐稍過一點就是桀驁。
會是同一個人嗎?可夏侯瀟是男孩,鄭汐是姑娘。
梁國太子夏侯瀟確有其人,若夏侯瀟與鄭汐是同一個人,那麼這背後涉及的就是偷龍傳鳳,梁王送了個假太子前來為質。
夏侯瀟還在梁都鳳凰城!
他心一震立馬喊一聲“小五”。
賀小五打著哈欠過來:“大人有何吩咐?”
看著賀小五那睡眼惺忪的臉,商邑怔在那裡,此事非同小可,他也只是猜測,該不該與秦濱說?要不要派人去鳳凰城一探?可他之能力摸不到鳳凰城皇宮,若要查,非秦濱佈署不可。可若秦濱佈署,興許第一時間就是控制住鄭汐。
“大人。”賀小五伸手去晃晃。
商邑眼一閃道:“你去睡吧。”
賀小五摸摸後腦:“是不是餓了?”
商邑揮下手:“去睡吧。”
賀小五再打個哈欠轉身,然後又回身。
商邑已經把面前的畫像收起來了。
賀小五指指案上:“老夫人給你的相親物件?”
“你哪隻眼睛看到是相親物件?”商邑眼微動道。
賀小五呵呵笑:“眉眼俊秀不是嗎?”
“眉眼……”商邑欲言又止揮手,“你管那麼多幹什麼?”
賀小五笑道:“上回老夫人可都說了,公子若再不成親那便當附馬……”
“你睡不睡?不睡到後院餵馬去!”
賀小五立馬溜。
當什麼附馬?商邑又慢慢開啟那畫像,誰想噹噹去!
這小子若是鄭汐的話,為何不跑回梁國去?來他平山驛來幹什麼?盜取朝廷公文?可即便盜取朝廷公文你盜得了一封盜不了兩封,且你不知道這一封到底是什麼公文,有何意義?
“我命由我不由天。”
他想起了鄭汐昨日說的話,又想起秦濱給他看的治國策。
這般看來這小子有些志氣,可來驛站幹什麼呢?考取功名不就可以實現抱負了嗎?
對哦,他是質子如何考功名?
夏侯瀟。
鄭汐。
你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商邑就那樣坐在那裡久久不動。
新人是要經過操練才能正式成為驛卒,考核不過的還得回去,雖說都是來服役的,但老弱病殘自是不要的,驛卒累死在驛道上是常有的事,但身為驛長的自是不希望自己管轄的驛站老出現這樣的狀況。
為期三日的操練,由副驛長洪江負責。
這會兒十多個新人在校場上跑步。
商邑出門,差點讓門口的野花絆倒。
“小五!”他大喊。
“來啦來啦!”賀小五咬著個包子過來,順便也給商邑一個,“見公子睡得死就沒喊你。”
商邑接過包子塞嘴裡,他指指地上的花。
“這是啥?”賀小五看去,“哦花呀。”
“你採的?”商邑拍他腦袋。
“沒呀!”賀小五把嘴裡的嚥下去,“我採它幹嘛?”
“所以……”
賀小五撓撓頭左右看看:“誰來過?”
商邑眼微動,把那束花拿起來大步向校場方向去。
賀小五抱著那幾個包子快步跟去:“公子你先把包子吃了再去……”
商邑大步向洪江去。
“大人哎……”薛秋水笑著對夏侯汐道。
夏侯汐望一眼道:“花是你送的?”
薛秋水挑下眉:“我可是一大早跑出去採的。”
夏侯汐哼一聲:“你咋不採晨露?”
薛秋水呵呵笑:“想的呀可是時間不夠。”
夏侯汐嘲笑:“半夜起啊。”
薛秋水推她:“去你的又嘲笑我……”
商邑跟洪江吩咐一下,然後令大家集合。
“哎呀累死了……”
大家過來集合。
等大家集合好了之後商邑晃晃手中的花道:“是誰把這東西放本官門前,站出來。”
“我!”薛秋水立即站出去。
商邑看她一眼,接著看向夏侯汐:“鄭汐,出列!”
夏侯汐抿嘴站出去。
商邑指指賀小五,對夏侯汐道:“鄭汐,你和賀小五比試比試。”
這是唱的哪一齣?夏侯汐眼閃閃,道:“薛姐姐送花應該跟我沒關係吧?”
“我說花了嗎?”商邑把那花扔一邊,臉色可不太好,“讓你比就比,哪那麼多廢話?”
“來吧。”那賀小五拿了杆槍,“來選兵器吧。”
“我……”夏侯汐笑著道,“我打不過你我認輸。”
“鄭汐!”商邑斥喝,“不比就回家去!”
一大早吃火藥了嗎?夏侯汐嘀咕去選兵器,看了半天然後對賀小五道:“我就要你這個!”
“長槍也是輸!”賀小五哼一聲把長槍給她。
夏侯汐看商邑一眼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但後者依然是一副優鬱相。
實際上長槍、刀、劍夏侯汐都會,是小叫花子教她的,竇青衫沒囚禁她算好了,自然不會讓她學這些的,她日日與叫花子為伍她們也瞧不出什麼來。醫術是她耍無賴偷師的,有時候也讓叫花子去偷,加上自己的天資,她也就學會了。
錢她倒是不缺,父皇每年都會派人偷偷送銀錢來,有錢好辦事不是嗎?最起碼有錢她才有可能逃回梁國。
可現在商邑無端讓她與賀小五打架算怎麼回事?
試探她?
秦濱必然會與他說及夏侯瀟,也自會有夏侯瀟的畫像,她是女兒身,夏侯瀟是男孩,他們吃不準,想必是試探了。
一男一女,有啥好試的?
夏侯汐心裡哼哼。
“來吧,讓你三招……”那賀小五在那裡叫架。
夏侯汐一笑,出招。
臭小子賀小五還真讓她三招,哼!要是平時早戳你一窟窿!
“就這?”三招過後,賀小五開始出招。
“我又沒說我是高手。”夏侯汐笑著接招。
“叮噹”幾招下來夏侯汐就招架不住了,可賀小五招招兇狠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意思。
大家在那裡交頭接耳。
薛秋水笑著看向商邑,後者無動於衷。
“小五哥不打了我輸了……”夏侯汐心裡暗罵,要換往日真揍死他。
但賀小五像沒聽見似的凌厲地一招又來。
“啊!”夏侯汐佯裝不知如何招架愣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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