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飯嘍。”
充斥著陰冷潮溼的地下室從外打開了一條縫,一個饅頭順勢滾落在地。
下一秒,女人蓬頭垢面的瘦弱身形猛地從黑暗中撲了過去,帶起一片嘩啦啦的沉重鎖鏈聲,左手撿起地上的髒饅頭往嘴裡狂塞,狼吞虎嚥的模樣看起來頗為猙獰。
兩個看守在外面的保鏢見此諷刺一笑:“瞧她這副連狗都不如的德行,誰會相信這是秦家的千金小姐呢?”
“還千金呢?老的都死了,剩下個小的又有什麼用?”
聽到這話,正在啃著饅頭的秦晚猛地抬起了頭,空洞無神的眼睛瞪得很大,巴掌大的小臉上橫生醜陋的疤痕,有幾道甚至還是新添上的。
破鑼一般的嗓音帶著不可思議:“我爸怎麼了?!”
保鏢正要開口,高跟鞋的清脆聲響由遠及近。
秦溪月穿著一身潔白聖潔的長裙款款而來,與周遭的氛圍截然不符。
她的臉上掛著無比純淨的笑容,素手一抬推開了門,矯揉造作的將手指抵在鼻子下方,似乎對秦晚此時此刻的模樣感到作嘔。
“姐姐別急嘛,爸爸他只是先走了一步在下面等你呢。”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秦晚哆嗦著搖著頭,渾身抖成了篩子。
“秦溪月……他也是你爸!你怎麼可以這麼狠!”
“都這個時候了,姐姐就別裝瘋賣傻了。自從你回了秦家後,你就分走了爸爸對我的愛。”秦溪月笑容陰森,“難道血緣就這麼重要麼?我雖然是秦家抱錯的孩子,但也在這生活了十八年,憑什麼你一回來就搶走了屬於我的一切?既然爸爸那麼疼你,那我就成全你們父女倆,興許來世還能投胎到一塊呢。”
秦晚喃喃著:“你就是個魔鬼……”
秦溪月茫然的眨巴著漂亮的眼睛,活脫脫一副美人蛇蠍的模樣,“魔鬼?姐姐不如照照鏡子看看,誰才是那個魔鬼?”
說完,她摁亮了燈的開關。
熾白燈照亮的那一刻,秦晚崩潰的尖叫著閉上了眼。
她不敢看。
不敢看鏡子裡那個殘破的,右手全部缺失,脖子上拴著鐵鏈,滿臉疤痕的自己。
“江衡……江衡……”
秦晚一遍又一遍的念著這個能帶給她勇氣的名字,試圖從崩潰中尋找到一絲理智。
秦溪月忽然哎呀了一聲,“忘了告訴姐姐,我和江衡哥哥下個月就要舉辦婚禮了,不過你放心,賓客席上我會為姐姐的骨灰留下一個位置的。”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秦溪月嗤笑:“你不會真以為他喜歡你吧?要不是為了從你手裡拿回爺爺分給你的股份,江衡哥哥也不至於忍辱負重的待在你身邊兩年。”
似是想到了什麼,秦溪月又笑了起來,“姐姐搶走了我那麼多的東西,我拿走姐姐的一點不過分吧?你兩個月之前研製出來的治療精神疾病的藥物已經進入臨床實驗了,不過,是以我的名義。”
秦晚悽苦的扯了扯殘破的嘴角,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刀子剜開一樣的疼。
秦溪月嘆了口氣,表情陰狠。
“倒是可惜了傅時琛,本來我還想放過他的,偏偏他有眼無珠看上了你,對你一片痴情,我怎麼勾引都沒用。”
瞧見秦溪月的神色,秦晚心中一震,尖聲詢問:“你把傅時琛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