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的嶺南市比往年更加炎熱。
街頭綠化帶的蟬鳴聲日夜不歇。
太陽快落山時，一名環衛工人開始清理容昌河岸邊的垃圾。
隨著往前清理，傳來的尖叫聲劃破了靜謐的河岸。
接到報警電話後專案組奔赴案發現場。
齊雲打量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環衛工人，他滿臉驚恐，看樣子被這具屍體嚇得不輕。
齊雲溫和的問道：“您每天都會來清理河岸的垃圾嗎？”
環衛工人驚恐的說道：“沒……天氣熱，半月清理一次。”
齊雲點點頭不再追問。
天邊的金色餘暉照映著岸邊的赤裸殘屍，場面有些突兀。
刺鼻的屍臭在空曠的岸邊隨著陣陣熱風席捲而來。
炎熱的天氣加上河水的浸泡，屍體的殘缺處已經開始腐爛。
葉霄戴好口罩手套進入現場檢視情況。
一具渾身佈滿鞭痕的男屍映入眼簾。
屍體的頭部、四肢掌部、生殖器官已經缺失。
看到屍體慘狀李志也不免一驚：“天哪，這得是仇家做的吧？”
他雖然跑了5年現場，但這種極端的犯案手法並不常見。
趙淼在嗅覺視覺的雙重打擊下胃裡一陣翻湧。
這具面貌奇特的殘屍讓葉霄聯想到古代的一種酷刑——人彘。
但與人彘又有不同之處。
齊雲走過來問道：“怎麼樣？”
“根據屍僵和屍表的一齡幼蟲推測，死亡時間應該在24小時左右。肢體和頸部創面斷端沒有生活反應，是死後形成的。”
“死後分屍，難道兇手是為了隱藏身份？”
“身上的鞭痕和陰莖的創面都是生前形成。”
李志驚恐的說道：“是虐殺啊！”
葉霄點點頭，“兇手彷彿在宣洩情緒。”
齊雲滿臉擔憂地說道：“看來兇手是早有準備，如果是變態殺人就麻煩了。”
“從目前的案發現場來看，兇手早就想好了如何處置死者，或者說如何折磨死者。”
李志：“如果是變態殺人，搞不好還會出現其他受害者，但如果是仇殺多半都是熟人作案。”
“這件案子還有一個特別的地方。”
說著葉霄指了指屍體殘缺的生殖器，“結合屍體所有的傷痕來看，兇手的目的是希望以這種方式讓死者感受痛苦。”
“難道這案子和性有關嗎？”
齊雲看向李志問道：“現場附近還有其他線索嗎？”
“搜過了，沒有異常。”
搜尋隊此時還在河裡打撈，看樣子等打撈完要到晚上了。
為防止屍體腐爛加速，警方把屍體運回法醫鑑定中心解剖。
葉霄仔細查看了屍身的每一處傷痕。
屍斑主要淤積在背側，體表未見明顯的抵抗傷。
四肢殘端有被捆綁的痕跡。
結合屍僵、屍斑來看，死者如同俎上魚肉躺著被虐殺。
裸露的脊柱被組織包裹著，斷頸處可見食管氣管的殘端。剝離後在食道發現了有不同程度的灼傷。
死者生殖器創面烏紫，已經沒有多餘的陰莖柱體，完全平貼的創面延伸到了恥骨聯合處。
屍體腫大的陰囊表面針孔密集，劃開陰囊的面板，裡面雙側睪丸都附著了許多血凝塊。
另外，葉霄還發現死者殘肢捆綁處的瘀斑有重度的表皮破損。這些擦傷也證實死者在生前有過劇烈掙扎。
經過六個多小時的解剖，查驗，推算，縫合，初步解剖完成。
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已是凌晨12點。葉霄走出解剖室，組員都面露疲態。李志更是撐著手直接睡著了。
見葉霄出來了齊雲對眾人說道：“大家準備開會了。”
葉霄把解剖的系列照片掛上白板：“死者男性，年齡2左右。死亡時間是昨夜凌晨2點左右。食管氣管有灼傷，已送去化驗。生前傷是利器造成，死後傷是電鋸類。”
“食管灼傷是什麼？”
“生前曾被灌腐蝕性液體。”李志迷糊地聽到這句瞬間清醒地說道：“往嘴裡灌腐蝕性液體聽著頭皮發麻……”
趙淼：“看來兇手將死者虐待後再殺害，甚至還肢解了分開拋屍。極可能是熟人作案。”
“是仇殺。先確定死者身份吧。”
“古代的人彘也是灌藥毒啞。對了，你們看一下照片上放大的捆綁印痕。”
葉霄指著照片繼續說道。
“這種條狀瘀斑間隔均勻，排列整齊。不知道是什麼繩子捆綁痕跡。”
“這不是束線帶的壓痕嗎？！”
趙淼急忙地拿出手機翻找購物記錄一邊說道：“因為我特別討厭凌亂的插座線、電線什麼的，之前還特意買了一包束線帶，把電腦線、網線都束起來了。”
“束線帶應該很小吧，能綁住成年人的
手腳嗎？”
“有大的，而且很結實，拉一輛車也不在話下。”
“漲見識了。”
電鋸、利刃、腐蝕性液體，束線帶。
兇器種類豐富說明兇手計劃十分周詳。
李志：“分屍案難度大，短時間恐怕難以確認身份。”
齊雲：“從最近的失蹤人口報案入手。確認身份後排查社會關係。”
殘忍的作案手法，引起了社會廣泛關注。
上面領導督促專案組儘快破案，以防出現新的受害者引起市民恐慌。
警方查詢了本市最近的失蹤報案。只有一例，且年齡與死者相差甚遠。
檢驗科送來的報告也確認死者死前的確飲酒。食道灼傷的腐蝕性液體是次氯酸鈉。
對於還沒確認身份的屍體來說，這些線索稍顯蒼白無力。
又過去一天仍沒有新的進展，專案組開始重新梳理案件分析線索。
趙淼：“第一個拋屍地點是河邊，但只找到了屍體軀幹，沒發現其他屍源。”
葉霄：“拋屍點是在容昌河的下游，按照拋屍的時間推算，兇手的拋屍點未必就是下游，屍體極有可能是在中上游拋屍後隨著河水漂流的方向到了下游。”
齊雲：“擴大搜索範圍，叫搜查隊去中上游現場勘察，順便調取中上游路段的監控。”
直到下午四點警方地毯式搜尋沒有發現可疑痕跡。路段的監控被調回警局檢視。
兩天過去了。李志兩眼烏黑雙手撐著眼皮還在檢視拋屍現場路段的監控。
齊雲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有什麼發現嗎？”
“沒有發現可疑車輛。”
“你休息吧，剩下的我來看。”
齊雲看完剩下的影片也沒發現異常。
距離案發當日已過去五天，警方仍沒有等來報案的家屬。
屍體身份成謎。齊雲開始懷疑是推斷出問題了還是兇手太狡猾。
這兩日陰雨不斷，空氣悶熱潮溼。
“大家都過來開會吧。”齊雲剛說完。這時，電話響了。
“好的，我們馬上過來”。
結束通話電話後，齊雲對眾人說道：“有群眾報案，金華村發現一顆人頭。”
聽到這個線索，大家都顯得幹勁十足。
李志伸伸懶腰：“太好了，終於有新的線索了！”
“不一定，也可能是兩個案件。叫上搜查隊，先過去看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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