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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度嬌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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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74章 第七十四

 這倒也是。謝慈一向不是愛苦惱的人, 更不是喜歡為一些無關緊要的人或者事而苦惱的人,她願意為之操心的, 從來只有自己人。如今蕭清漪再也夠不上她能稱為自己人的行列了, 蕭清漪如何想,自然也與她關係不大。

 謝無度將整個腦袋的重量壓在她身上,下巴戳著她肩膀, 謝慈不大舒服,聳了聳肩。謝無度便順勢將唇挪近,湊到她脖子處。

 他的氣息噴灑在謝慈脖子,謝慈伸手撫上那處, 忽地意識到他昨晚在這兒留了印子。方才估摸著蕭清漪看見了, 一路上那些人也都看見了。謝慈臉色倏地泛紅, 抿嘴瞪他。

 昨晚他實在是太過分了,儘管從前他也霸道, 但從沒像昨晚這個霸道過。不論她怎麼撒嬌, 他都不願放過她,強硬得很,還一面淨哄著她,一面卻狠狠欺負。他好像化身狼, 要把她吃幹抹淨。倘若不是知道他是人, 她真要疑心他是什麼妖精化身。

 謝無度聽了她的話輕聲失笑,吻在那處紅痕上,露出堅硬的牙齒,輕輕啃咬, 似乎在照應她的話。謝慈嘶了聲, 拍開他的手, 抱怨著掩嘴打了個哈欠。

 她困得很, 昨夜天將明時才睡著,今日雖起得晚,也未能補全這覺。從長公主府回來的馬車上,謝慈連連打哈欠,好容易等回到王府,便徑直回了無雙閣睡覺。

 謝無度今日告假,不需要處理什麼公事,自然寸步不離跟著謝慈。謝慈嫌他,將人攔在門外。

 “你會鬧我。”她又打哈欠,眸中含霧。

 “我不鬧你。”他信誓旦旦保證,“我守著你。”

 謝慈沉默片刻,還是妥協,“那你得保證,不然你就是豬。”

 他笑著點頭。

 她側身讓開路,謝無度跟進來,謝慈眼皮沉沉,打著哈欠,腳步虛浮地往寢間裡走。手才沾到被衾,便忍不住栽倒下去,滾進柔軟的床帳之間。

 她閉著眼,鞋還未脫,試著蹬了蹬,沒能蹬掉,有些慍怒。她不想再起身將鞋脫下,歪頭,瞧見跟著過來的謝無度。

 還未待她開口,謝無度已然躬身,捏住她腳踝,動作溫柔地替她脫下鞋襪,將她雙腿放入被衾中。謝慈打了個滾,往裡翻滾,閉著眼伸手去解衣帶。要敬茶,自然不能穿得太過隨意,可這些正式的衣裳並不適合這麼躺著。

 她翻了個身,俯身趴在柔軟被衾上,因著新婚,無雙閣中的被衾也換了新的,從前是牡丹花繡,今日卻是鴛鴦戲水。謝慈臉頰貼在鴛鴦戲水的繡樣上,感覺到有些硌人,往旁邊挪了挪,半截腰擋住一隻鴛鴦。

 她別過胳膊,試圖去拆解衣帶,手上綿軟無力,浪費時間又一事無成。她有些生氣了,放下手,睜開迷糊的眼,連喊蘭時她們進來的力氣都沒有。

 只抬腿,輕輕蹭了蹭旁邊的謝無度。

 事實上,她是想踢他一腳,帶了些洩憤的私心。倘若他昨晚收斂一點,她又何至於這樣睏倦?但沒什麼力氣,輕飄飄地踢一腳,倒像在蹭他。

 蹭罷了,便一副坦然等待著人伺候的模樣。

 謝無度眸中笑意漸深,伸手解開她的衣帶,將她的胳膊從衣裳中拿出來。謝慈頭腦昏昏,任由他動作,只偶爾配合地抬抬手腳。褪去一切束縛後,舒適感襲來。

 她睜開眼,含糊地說:“小時候你也這麼給我穿過衣裳。”

 謝慈還記得,那時候謝無度把她的衣裳穿反了,她自己也不會弄這些,就這麼跑到阿孃跟前去。那日阿孃要進宮,她也跟著,就這麼狼狽又好笑地出現,見了皇后娘娘與幾位后妃,還有幾位表哥。他們都笑起來,還說她天真無邪,甚是可愛。她知道自己被誇了,笑盈盈地偷偷告訴阿孃,這是哥哥給她穿的,哥哥是大笨蛋。可阿孃似乎不怎麼高興。

 後來,阿孃讓人把她

 的衣服換回來,她便跟著那些孩子們一道去玩。不知怎麼,在御花園裡發現了一隻通體雪白的兔子。謝慈很喜歡那隻兔子,蕭泠音也喜歡,兩個人為了只兔子大打出手,最後謝慈贏了,帶著兔子回了家。

 她不知怎麼想起這些事來,忽然覺得有趣。那時候她們不過五六歲,還未懂事,實在稚氣。

 謝慈偏過頭笑,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謝無度躺下:“哥哥,陪我躺會兒。”

 謝無度聽話地在她身側躺下,謝慈抬起頭來,靠在他胸口,抱住他,她睫羽漸漸垂落,實在撐不住了,沉沉睡去。臨睡去之前,忽地想起那隻兔子,那隻兔子後來怎麼樣了?

 -

 武寧王成婚後第二日,玉章長公主向聖上請求離開盛安,前往汝州。她道,自己與駙馬情誼甚篤,駙馬過世後心中一直想念,因此想去駙馬曾生活過的地方長住,以排相思。

 弘景帝意欲挽留:“皇姐怎的如此突然?斂之才剛成婚,你便要走?”

 正是因為他們成婚,她才要走。但這話蕭清漪不能說,她只說自己思念駙馬,去意已決。弘景帝見狀,只得同意。

 “皇姐與駙馬的情意,令人羨慕。既然皇姐意已決,朕也只能忍痛成全。汝州離盛安頗有些距離,日後若是朕思念皇姐,恐怕也不能時時相見。”

 “聖上已經成長了,不再是當年需要皇姐扶持的小孩子了。”蕭清漪從城牆上望去,忽然想到很多年前,有幾分感慨。

 “是啊。”弘景帝亦被勾起回憶,那時候他年紀尚小,什麼事都不會,全仰仗皇姐與駙馬。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只是……他似乎仍沒什麼長進。它想起如今懸而未決的大燕與北齊之間的關係,下意識想求助於蕭清漪,但轉念之後又想,他已經不再是十幾歲的孩子,不能再依賴於皇姐。

 “那皇姐打算何時啟程?朕親自去送送皇姐。”

 蕭清漪道:“五日之後。”

 弘景帝意外:“這麼快?皇姐當真待駙馬情深義重。”

 此事在盛安城中激起不小浪花,畢竟不管官員還是百姓,都對玉章長公主當年的事蹟有所耳聞。駙馬逝去多年,長公主守著這榮華富貴,卻從未變心,仍記著駙馬,此等深情多麼令人豔羨。一時間城中都在傳頌這份情意。

 聽聞這訊息時,謝慈有些詫異。

 她以為蕭清漪是不想看見她與謝無度,所以才這樣急著離開。謝慈輕哼了聲,小聲道:“我們還不想見她呢。”

 謝無度挑起珠簾,正聽見這一句,問:“什麼?”

 謝慈搖頭,不想提起讓他不高興的事。她認為蕭清漪總是不愛謝無度,謝無度定然不喜歡蕭清漪。但謝無度對蕭清漪其實談不上不喜歡,或許從前有些怨懟,但後來基本上處於一種淡漠的狀態。只要蕭清漪不做什麼,她就像一個陌生人。

 世上所有除謝慈之外的人,於謝無度而言,都是陌生人。

 他是一個情感淡漠的人,僅有的那點情感也由謝慈而起,自然緊緊纏繞著謝慈,分不出更多給旁人。他的方寸天地,還未能延伸挖掘至更深的境界,用以討論,所謂的正確的愛應當是什麼樣子。

 昨日謝慈想到那隻在幼年記憶中匆匆擦肩的兔子,不知為何,怎麼也記不起來那隻兔子最後怎麼樣了。她卻偏偏被勾起了些興致,想要知道那隻兔子最後到底怎麼樣了。

 她只好求助於謝無度:“你還記得嗎?以前有一次,我在宮中撿到一隻兔子,蕭泠音還想跟我搶,沒搶過。我把它帶回了家,後來它去哪兒了?你還記得嗎?”

 她靠在謝無度肩上撒嬌,瑩潤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裡面是清澈的,沒有任何的雜質,只有滿腔的喜歡。

 謝無度微微仰頭,親吻她

 的睫羽,謝慈瑩潤的眼睛不得不閉上。她感覺到溼漉漉的柔軟,貼在她眼皮上,睫羽被壓過,不由得翹唇角。

 他的唇從她鼻尖擦過,落到唇上,一番交纏。她七葷八素地失神,片刻後,卻還記得那隻兔子。

 “你幫我想想嘛,那隻兔子。”她揪著他的袖口輕輕搖晃,撒嬌。

 謝無度卻在想別的,在蕭清漪和自己身邊長大的阿慈,為什麼一點也沒長歪呢?

 “我也不記得了。”他答她的話。

 謝慈不大相信,狐疑地看他,仍跌進他懷裡,“你肯定記得。”

 謝無度並不想和她討論這個話題,只好隨口扯謊:“好像是走丟了。”

 “哦。”她算不上失望,這是一個意料之中的答案。

 她的執著消退,沒再問起兔子,說起些別的瑣碎的事,還是以前。謝無度安靜地聽著,偶爾應答兩句,其實在一心二用。

 他記得那隻兔子,她從宮裡抱回來之後,很喜歡那隻兔子,甚至於……超過喜歡他了。她原本很黏人,那段時間卻減少了很多來找他的時間,他覺得意外,同時感覺到很不習慣。

 然後,謝無度發現了那隻兔子。它被她寶貝地抱在懷裡,滿心歡喜。謝無度簡單而殘忍地想,如果兔子消失的話,她就會重新黏他。

 兔子沒有走丟,只是被他殺死,以一種頗為殘忍的方式。他那時感覺到一種快感。

 後來她發現兔子不見了,傷心難過很久,讓人到處找。她垂頭喪氣的樣子,讓謝無度想到那隻慘死的兔子,忽然生出了一點愧疚之心。

 兔子消失之後,謝慈重新開始黏他,一切彷彿回到從前。

 如果這一切放到今天,他不會再選擇把兔子殺掉。正如她出事那幾次,他憤怒之際,曾想把她身邊那些婢女都殺了,因為她們失職。但他沒有,他已經會站在謝慈的角度考慮一些事情,她對她們有情感,所以會難過。

 而不論是對兔子,還是對婢女,那些她給出去的情感,都與給他的不同,他不必擔心。

 謝慈正絮絮叨叨說著,忽地被身邊的人親了親臉頰。

 她眨了眨眼,意思是,他怎麼忽然這麼做?

 謝無度笑道:“只是忽然想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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