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來勢洶洶,斷斷續續下了大半夜才算停。
隔天,只只起了個大早,踩著冬靴興奮的開啟房門,迎面呼嘯而來的風凍的她直接縮了縮脖子。
但是,好喜歡。
她畏寒,卻愛極了下雪天。
皚皚白雪覆蓋了諾大的秦王府,所到之處皆是刺目的白。
攬月閣中幾棵冬梅本含苞待放,經過一夜風雪洗禮,碩碩積雪壓彎枝頭,耐寒的花骨朵藏在霜雪下。
只只揉了揉睡眼,深吸一口氣,熟悉的氣息。
她想起蓮雲山了,想師父了。
入了冬的蓮雲山估計比她下山時更冷了吧?
也不知師父他老人家此刻躲在那兒瑟瑟發抖呢。
想來,他一人悽悽涼涼,有些孤單。
“哎呦我的姑奶奶,怎麼一大早就出來了?”
月娘剛從自己屋裡出來便瞧見只只歡喜雀躍的在踩雪。
她嚇得驚呼一聲便往只只這邊跑。
只只看著月娘輕笑:“沒事噠月姑姑,下雪了,好好玩!”
厚實的錦緞冬靴,裡頭墊了一層獸毛,腳裡熱乎乎的,緞面靴子卻是落雪即融,鞋面已經溼了。
“姑奶奶啊,這樣踩雪受了風寒可如何是好?”
只只全然沒聽進去,在院子裡乾淨的雪地裡印下自己一個又一個的腳印。
月娘有些無從下手,想要抱人,只只卻玩的歡快,想添衣,她卻已經懂事的穿了大氅。
罷了,難得小郡主釋放天性。
秦寒因似乎是一早就料到了,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他沉著臉出現在攬月閣。
“胡鬧……”
看著院子裡玩得正歡的小人,有些不忍責備卻無可奈何。
“大哥哥!”只只很會順毛,小身板兒被騰空抱起就貼著秦寒因的臉吧唧了一口。
“只只好喜歡下雪天,好喜歡哦!”
秦寒因無奈的搖搖頭,太冷了,哈出口的氣都成了眼前白茫茫的雲霧。
他伸手揉了揉只只的小臉兒。
“小臉都被凍紅了,一大早的披頭散髮,連早膳也未用就這樣,受了涼怎麼辦?”
只只歡快的呲著牙:“沒事的嘛!只只有好好吃飯,身強體壯不會那麼脆弱噠。”
“小嘴會說。”
“大哥哥,放只只下去玩一會。”
秦寒因臉上的表情難得嚴肅片刻,卻在和小奶團對峙的途中敗下陣來。
“哦!大哥哥萬歲,大哥哥最棒!”
雙腳沾地的小奶團高興的揮舞著兩條手臂,撒了歡的踩雪。
在秦寒因一個沒注意的情況下捏了雪團就砸過來。
猝不及防,在根本未曾預料的情況下,一個小小的雪團砸到了秦寒因那張令天地失色的清冷俊眼上。
冰涼的觸感,閉上的眼睜開,嘴角勾上笑。
“小糰子,這是得意忘形了?”
只只衝著秦寒因扮鬼臉,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大哥哥,打雪仗嘛!打雪仗!”
小糰子乖巧懂事,很少有這樣鬧騰的時候。
秦寒因無奈扶額,看著那雙粉色,肉肉的小手快速且熟練的再次捏了一個雪團。
她笑的猖狂,完全放開了:“大哥哥,小心哦。”
秦寒因哪兒會躲?
小糰子難得如此開懷,他怎麼會掃興?
滿目皚皚白雪下,那長身玉立的少年佯裝一躲,實則滿臉寵溺的笑。
可惜狡猾的小奶團改變戰術,她捏好的雪球對上月娘……
張阿偉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卻還要努力裝做一本正經,絲毫不介意陳牧的鄙視。
酒館內燈火昏暗。
坐在對面的陳牧,此時卻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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