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民堂果真如傳言中那般。
看著挺大一個藥鋪子，名聲外在，但鋪子裡前來瞧病的人卻沒一個。
只只瞧見了秦兆尋的小藥童，那個叫阿風的少年。
初見時他這小少年就心思不純，但在只隻手裡他也沒討到什麼好，但這次他卻像是轉性了，瞧見只只，眼眸微微一眯，竟像是有些恐懼的樣子。
“阿風小哥哥好～”
那小藥童受寵若驚的抖了抖肩膀，下意識看向秦兆尋。
見秦兆尋臉上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他這才敢笑著點了點頭。
“二哥哥，濟民堂今日好冷清，是一直都這樣，還是隻有今日這樣呢？”
秦兆尋牽著只只找地方坐下，輕笑道：“我出診看心情，店裡冷清也正常。”
“只只聽說二哥哥醫術高超，難道就沒有人慕名而來嗎？”
秦兆尋笑看只只，眼中神色溫柔：“即便是慕名而來，千里之外，那又如何？我若不想出診，誰也沒辦法。”
好叭。
二哥哥是空有醫術沒有醫德。
只只想到了上次來時在濟民堂後院兒看到的東西，她挑著靈動的小眉毛，衝著秦兆尋眨眨眼：“二哥哥，我記得你後院就是藥房，能讓我看看嘛？”
秦兆尋點頭：“自然可以。”
只不過要他帶著。
上次只是匆匆一瞥，上次沒來得及仔細觀察清楚，這次倒是有了這樣的機會。
秦兆尋帶路走在前面。
後院這方院子不小，只不過上次來時瞧見的鐵籠都不在，籠子裡關著的那些毒物，也不知被挪到了何處。
院牆邊種的一圈兒草藥十分顯眼。
秦兆尋道：“只可惜入了冬，我那些草藥也都不在了，若春夏時節，這裡倒像是個藥圃。”
“倒是很想看看滿院草藥的盛景。”
秦兆尋揉著只只腦袋上的軟軟的頭髮，道：“也不是沒這個機會，等明年二哥哥再多種一些，不單是這裡，你的藥房也種滿，到時候有的看了。”
只只點頭，心中已經很是喜悅了。
只只識草藥，懂觀察，又是這樣一圈下來，她幾乎已經確定了什麼……
秦兆尋帶著只只從後院兒出來的時候，阿風低眉站在一旁，桌上已經擺好了茶果點心。
也許是秦兆尋在的緣故，阿風整個人都很乖巧，全無初見時滿肚子壞水的樣子。
“先吃些東西，墊墊肚子，等午膳時二哥哥帶你去別處吃。”
只只抓起一塊點心，放進嘴裡，爽快點頭：“好。”
“小黑帶了嗎？”
只只搖頭，提到這茬，只只想到了小黑蛇說自己是大黑龍的事。
她眨眨眼，問道：“二哥哥，你那條小黑蛇是哪兒來的？”
秦兆尋仔細回想了一下，說起來，那條小黑蛇同他形影不離，陪伴了他許多年，這些年，他身邊的毒物換了一波又一波，有些被他用來當做藥引子。
唯獨那條小黑蛇，他對它情有獨鍾，總也捨不得以他入藥。
“四年前，尚在襁褓中的你在菩提寺被人偷走，霎時，原本和睦溫馨的秦王府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轉變……”
“父王動用自己平生所有能夠積攢之力全城尋人，當然，我們幾個公子也不例外。”
“我是去菩提寺找你時，在後院兒發現的這條蛇……”
“它陪了你那麼久？”
秦兆尋點頭，從桌前伸手過去捏了捏只只的鼻尖兒：“現在知道那小東西對我有多重要了嗎？”
只只忍不住抿唇，抬起眼皮打著商量的語氣小心翼翼道：“二哥哥，你如此喜歡毒物，要不我再找些別的東西送你？”
秦兆尋被小不點兒討好的語氣逗笑了，但聽到她話裡的意思，他還是忍不住眼眸一眯：“只只知道二哥哥喜歡毒物？”
只只狀似不經意的開口：“自然知道了，上次來的時候去後院兒看過，二哥哥在養毒物。”
秦兆尋嘴角抿出輕笑，你知道的倒是多……
“那……二哥哥是在練毒嗎？”
秦兆尋一點兒也不在意，甚至不瞞著：“你覺得天煞之毒如何？”
“難毒，普天之下能煉製之人一定很厲害。”
“那你覺得二哥哥如何？”
只只一點點眯了眼……
“二哥哥自然也是頂頂厲害的。”
“那……若天煞之毒是二哥哥煉製出來的呢？”
只只心裡雖然早已經猜到，但此刻還是一點點張大小嘴，黑不溜就的眼睛也瞪的圓圓的。
“二哥哥……”
秦兆尋伸手過去，跟逗貓兒似的撓撓只只的下巴：“怎麼樣，你二哥哥厲害不？”
只只吞了口唾沫：“二哥哥，厲害……天煞曾要過人命。”
提起這個，秦兆尋慢慢直起身，雖不是對著只只，但眉眼還是逐漸冷下來。
“這些年總有些人躲在暗處下黑手……”他這話說的咬牙切齒。
只只還想再問，但秦兆尋卻已經恢復了方才嘴角勾笑的模樣：“算了，同你說這些做什麼？走，二哥哥帶你去吃好東西。”
只只沒有再問，從椅子上跳下來便將小手遞過去，任由秦兆尋牽著自己往外走。
外頭冷，秦兆尋身材修長，一雙長腿走起路來也快。
兩個人就是去就近的酒樓用膳，自然也沒乘坐馬車。
秦兆尋意識到自己步子大，小不點兒那兩條小短腿攆上自己要廢些勁兒，他忍不住失笑，等著只只跟上，又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怎麼那麼矮？”秦兆尋低嘆。
被抱在懷裡的小糰子忍不住晃動了一下自己的小短腿，撇撇嘴：“人家還小，人家還會繼續長，二哥哥不要取笑人家了。”
秦兆尋笑的更歡了，但嗓音低下來，是哄人時慣有的手段。
“好好好，二哥哥不笑只只了，咱們努力多吃，長成高個子好不好？”
“好呀。”只只甜甜應了一聲。
以往他們出府都是要去鴻雁樓用膳，但今日秦兆尋卻帶著只只來了另外一家酒樓。
只只打聽了才知道鴻雁樓撐不下去，快倒閉了！
只只心疼了秦羨南片刻，難怪最近在王府都見不到三哥哥的行蹤了。
兩個人剛進酒樓，想找個位置坐下，誰知一個身影忽然撲倒在秦兆尋腳下……
張阿偉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卻還要努力裝做一本正經，絲毫不介意陳牧的鄙視。
酒館內燈火昏暗。
坐在對面的陳牧，此時卻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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