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小要飯的跟著自己餓了一整日肚子，想讓膳房準備自然是有些慢的，只只只能如此。
但她沒想到自己這個小舉動被大哥哥發現了。
聽雪堂，秦家兩兄弟面色沉凝，眼中都帶著無法讓人察覺的悲痛。
月娘第一次被傳喚到這兒，她進了門，恭敬行禮。
大公子和二公子同時傳喚她，次次都是為了小郡主的事，那麼這次，又會是什麼事呢？
“月娘，只只平日裡，食量如何？”
這話大公子幾乎隔三差五就會問。
即便小郡主每次用膳，大公子都會陪同在一旁。
她抿了抿唇，如實道：“小郡主食量正常，只是前些日子，食量忽然爆增，每日夜裡都要添幾碟點心當宵夜，否則說是夜裡餓的睡不著。”
秦寒因深吸了一口氣：“那她平日裡，可有囤積食物的習慣？”
這……
月娘皺眉想了想，以前不怎麼察覺到過，可在不久前，小郡主似乎真這麼做過。
她點頭：“有，一些好吃的小郡主都喜歡留一半下來帶回房間去吃。”
“好，知道了……”秦寒因嗓音略暗啞，“你下去吧。”
待月娘離開，秦兆尋忽然道：“大哥，你在懷疑什麼？”
秦寒因久久不語，眼圈兒雀跟著一點點紅了下來。
片刻後，他捂住了自己酸澀發脹的雙眼……
“只只這些年，受了太多苦，怕自己吃不飽，所以才會想要囤積食物……”
“哪怕諾大秦王府，都不足以讓她安心。”
秦兆尋第一次嘗試到了心痛的感覺。
很痛。
攬月閣中，尚不知大哥二哥心思的只只將自己從膳廳囤積下來的幹食一股腦放到了桌上。
“快嚐嚐吧，馬蹄糕還是新來的廚子做的，很好吃的。”
南庭月拿起一塊小口小口吃了幾日。
在秦王府養了幾日，小乞丐膚色白了一些，他用黑溜溜的眼睛看著只只。
只只甜甜一笑：“阿月，聽到今日我二哥哥的話了嗎？”
南庭月點頭。
“那你猜到你娘是因何而死的嗎？”
南庭月黑眸微眯，手裡的食物似乎也不香了。
“同今日那對夫婦不一樣，阿孃死在濟民堂門口……”
只只重重嘆了口氣，她今日一直圍著二哥哥轉，本就是想要打聽些訊息，恰好又碰到了憐兒姐姐的父母。
不明真相前，本以為是一切都是二哥哥做的。
可知道了背後的真相後，卻又發現事情並非如此，憐兒是自己活不下去服毒死亡。
南庭月道：“我在門口，都聽到了。”
只只點頭：“對，很多事情非你想象中那般。”
天知道她的心境照不到小乞丐心裡的想法讓她心裡多沒譜，摸不清小乞丐心性如何，若非帶在身邊，就怕小乞丐對哥哥們動了殺念。
她倒是不怕哥哥們受傷，就怕小乞丐以卵擊石。
畢竟，她那四個哥哥也非常人。
只只想了一堆，南庭月只問了一句：“憐兒服毒，毒藥從何而來？”
只只眨眨眼，這也是她想問的。
“我會弄清楚的。”
南庭月拿著糕點的指尖微微攥緊，心頭湧上暖意。
“多謝小郡主，不過，我的事，你無需上心。”
這是要跟自己套近乎？
只只正想著，門外有了動靜。
南庭月快速抽走南庭月手裡的馬蹄糕，那人也不慌不忙起身站到了只隻身後。
是秦寒因等人。
房門敲響，只只喊“進。”
外頭的人裹挾著滿身風霜，懷裡抱著一堆東西。
秦寒因：“只只，這些都是我和你二哥哥上街給你買的零嘴，夜裡若是饞了就拿來吃。”
又一懷東西也被放下，小小的桌子吃食堆積如山。
秦兆尋黑睫氤氳冬日裡的霜霧：“敞開了吃，不夠就找二哥哥。”
只只有寫懵，手裡的馬蹄糕散發甜膩的香味兒。
“那……謝謝大哥哥，二哥哥。”
“小糰子，家人之間不言謝。”
只只心裡湧蕩著無數暖流。
不管魔頭哥哥對外人如何，對她這個妹妹，真是好的沒話說了。
小倉鼠有囤積糧食的習慣，可看著桌上滿滿得東西，只只想，她大哥二哥怕是將她也當成小倉鼠來養了……
雲中居。
秦洛白聽聞了他大哥二哥掃蕩整個北街，搜刮了街上各種各樣美味去了攬月閣，心裡當即生出幾絲異樣感。
“算了，小爺堂堂男子漢跟秦小五計較這些幹什麼？反正，她沒回府前我在家就沒地位，現在更是。”
阿呆訕笑著摸摸鼻尖兒，心想四公子還真是有自知之明。
“走，雖說我不跟他計較，但我過去瞧一瞧攬月閣的盛景總可以吧？”
於是，在只只看著滿桌小山堆似的美食時，秦洛白也跟著來了。
只只正默默朝著南庭月遞過去一個眼神兒。
壓力，給到了南庭月這邊兒……
秦家老大和老二都在言語逗著只只，只只則是看著那下人，見自己被忽視，秦洛白不服氣的上前擋住了只只的視線。
“我來了！”
“小哥哥……”
秦洛白心裡舒爽了一點兒：“他們當自己是在養豬？”
此言一出，得罪了三個人。
秦寒因和秦兆尋眸中神色變得暗沉，只只也跟著拉下小臉：“小哥哥，這頭豬說的是我嗎？”
秦洛白輕咳一聲，雖身板挺的很直，但眼神兒已經帶了懼色。
他可是從沒忘記被他幾個哥哥混合揍趴的場景。
忍不住脊背發涼，想到了什麼，眼珠子忽然一亮。
“大哥，你近日不是嚴查府中僕從身份麼？我知道！”
幾個人幽幽的目光望著他，就看著他做掙扎。
“那夜我瞧見了！”秦洛白變得很興奮，那女子從我院兒裡的牆頭翻過去的。
秦寒因一張臉瞬間黑了。
難怪他當夜恢復神志後讓暗夜去揪那人出來，暗衛也未曾尋到人。
“可看到那人是何人？”
秦洛白道：“沈家女！”
只只像是想到了什麼，嘴角綻開一絲笑：“沈清絮！”
幾個人看向她。
只只小臉兒紅撲撲的：“沈家姐姐洗塵宴那日來過，還說自己會是我未來的嫂嫂。”
張阿偉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卻還要努力裝做一本正經，絲毫不介意陳牧的鄙視。
酒館內燈火昏暗。
坐在對面的陳牧，此時卻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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