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陳舊的門扉重重合上，發出的吱嘎聲好似古樸遙遠處傳來了老翁的嘆息。
怎麼辦怎麼辦，她也不怎麼忍心呢！
只可惜啊……
“小妹妹，還不道歉？”許昌得意洋洋。
有許昌的支援，蘇語凝更加的趾高氣昂，她扭頭看去，角落裡的秦洛白睜開猩紅的眼死死盯著自己。
這齣戲似乎越發有意思了。
她忍不住捂著嘴唇低聲笑出來，隨即一步一步朝著秦洛白走去。
“秦小四，現在這樣你還覺得自己很神氣麼？”
秦洛白痛恨的閉上眼，他不知道自己被擄到這兒多久了，只知道又冷又餓，疼痛也叫他整個人都麻木了……
但他骨子裡有傲氣，方才蘇語凝也說了，只要自己低頭認個錯，他們便不會對他下手，但他根本沒有。
非凡不認錯，還死死閉著眼一點兒聲音也沒漏。
他自己做的事情，他自己一力承擔，既然這是他必須要承擔的後果，那他甘之如飴。
但是，誰也別想讓他認錯！
“真是個賤骨頭……”蘇語凝咬牙切齒，“好啊，既然你這麼倔，那今天就讓我教你怎麼做人！”
“秦小四，我可是聽說了，你對自己這個妹妹很是不待見嘛！既然這樣，我今日替你教訓她！”
秦洛白蜷縮成一團的身體逐漸的開始動彈。
“蘇……蘇語凝，你有什麼，衝我來！別……”
蘇語凝看到他這樣笑的更歡，走過去，伸出的巴掌拍拍秦洛白的臉，她像只看條狗一樣盯著秦洛白。
“呦，你也不像別人說的那般討厭你這個妹妹啊！不過……你要是真討厭她還好，可你卻偏偏替她求情，既然這樣，我更不可能放過她！”
秦洛白動彈的幅度開始變大：“你……”
蘇語凝心口舒暢，哪兒還等他說什麼，她抬著下巴惡狠狠看向門口的只只。
“世子哥哥，既然這樣，咱們還等什麼？還不快伺候伺候秦小四的妹妹？”
“呃……”眼前的蘇語凝過於陌生，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許昌有片刻的猶豫，但看到蘇語凝對著自己笑，他一咬牙指尖點上只只的額頭。
“小妹妹，有些話我不想說第三遍，聽到那位姐姐的話了嗎？過去，跟姐姐道歉，求她原諒我就放過你。”
只只無奈的抿了下唇，她倒是一蹦一跳毫無壓力的過去了。
但，將袖中手帕摸出。
“你們總不能讓我小哥哥看到這麼丟臉的一幕吧？”
許昌看到小姑娘將帕子蓋到了秦洛白臉上便笑：“沒想到你人不大，倒是很好面子。”
“我這是為你們好。”
青色帕角繡著一朵綻放的蓮花，秦洛白的視線備隔絕。
他整個人又氣又急，哪怕被人下黑手帶到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哪兒的地方他都沒這樣過。
可現在……
他要像個廢物一樣躺在這兒看著蘇語凝和許昌欺負他家小丫頭！
那一瞬，眼角湧出滾燙，秦洛白幾乎是拼盡全力，在眼前的人走遠時伸手攥住了她的裙角。
“別……別去……”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不讓你經歷絕望，你是不知道悔改的。
只只蹲下身，雪白柔荑輕撫秦洛白的指尖：“小哥哥，你看清了，這世道就是這樣。你有權有勢的時候可以目中無人欺負別人，人家記了仇，也一樣可以還回來，你不可能永遠無敵。”
“所以小哥哥，這次之後，你要記得了……以後，不要當小壞蛋啦。”
頭頂有聲音如珠玉般砸落，即便這樣的長棉襪，她小奶音依舊軟軟的。
哼！
眼淚落得更兇，秦洛白吸了吸鼻子，臉上的傷口疼得他倒吸涼氣。
臭丫頭，他都這樣慘了，她竟還在教自己做人。
“小哥哥，你要明白自己為何遭此一劫。但……只只不會讓你白白捱揍的。”
“別去……”
只只將他的手從自己裙角撤下，她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背。
“你還不放心我麼？”
秦洛白斷斷續續哭出聲音來。
可惡！
以往沒哭過的眼淚都在這個人身上用盡了。
秦洛白委屈的咬著自己的唇……
臭丫頭，蘇語凝不是好東西。
她會欺負你的！
然而，他喊不出來了，嗓子鼓囔囔堵了一團東西。
他哭的越來越兇……
“砰！”
秦洛白聽到了踹人的聲音，他一顆心緊緊揪起，喉間發出困獸撕裂般的聲音。
“啪！”又是一巴掌落下。
他多希望自己變聾變啞，這樣是不是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腦海中是那一團白白淨淨，被他們捧在掌心的小明珠被人砸到地上，沾染塵土，摔碎的模樣……
狗老天！
為什麼要讓他這麼痛？
難道這就是給他的報應嗎？
然而……
那方錦帕遮不住的光景確實，小院兒枯葉翻飛，空中風起雲湧。
許昌面朝黃土背朝天砸在地，倍受驚嚇的半截舌頭還沒來得及收回嘴裡就那麼耷拉在外，他眼珠子上翻，氣息急促……
蘇語凝被拍到牆角上砸出了一個坑！
只只略有些氣喘。
果然是太久沒活動筋骨了。
她小臉染上紅暈，整個人滿頭大汗，將踩在許昌背上的腳挪開。
“還拿手指我額頭麼？”
魔鬼啊！
許昌顫抖著搖頭，滿嘴飛塵土屑……
“說話呀！又沒堵你嘴。”
許昌戰慄著將舌頭收回去，整個口腔都是僵硬的：“不……不敢了……”
非常好。
只只滿意的朝著蘇語凝走去。
她伸手在那人肩上拍了一下，凹進去的牆角里，蘇語凝身子動了一下。
只只後退兩步。
那人轟然倒下。
“蘇家姐姐，你對我說的話都還沒忘吧？”
蘇語凝眼冒金星，見那小姑娘笑嘻嘻低頭看下來，她宛如瞧見了鬼一樣驚叫一聲。
錦帕蓋著的秦洛白：“……”
那少年愧疚難當，整個人哭的撕心裂肺。
他的妹妹，被哥哥們捧在手心的明珠哭的聲音都變了。
她到底在受多大的罪啊？
嗚嗚嗚……
老天，救救那可憐的孩子吧！
秦洛白眼中那“可憐的孩子”嘖嘖兩聲，嫌棄的皺了下眉頭。
“跪下，磕十個響頭，這是你說的吧！”
張阿偉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卻還要努力裝做一本正經，絲毫不介意陳牧的鄙視。
酒館內燈火昏暗。
坐在對面的陳牧，此時卻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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