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姑爺來了。”
芙蓉喊了一聲後，林墨緩緩踏入了東樓中。
前廳的樸素，令他有些許的意外。
一襲軟塌在後，圓桌圓凳坐落在前。
僅此而已。
安國公掌上明珠的樓閣，盡顯簡單和尋常。
這般清簡，與安國公府的榮耀格格不入。
卻與慕九顏的清冷十分的契合。
林墨往前走近，走到了楠木圓臺前。
他朝著慕九顏鞠躬道：
“大小姐。”
這是贅婿該盡的禮儀。
贅婿，該比大小姐低了一等。
林墨倒也不在意這般人情世故。
反正。
他一心只求長生。
喊這一聲“大小姐”，受娘子保護。
他並不吃虧~！
慕九顏微微點了點頭：
“坐下吧。”
“好。”林墨緩緩踏前，坐在了慕九顏相對的一側。
圓臺之上，已是擺放了六菜一湯。
三素三葷，伴以一鍋參湯在中心。
巧合的是，那三素所在位置，正是慕家大小姐之前。
這般清簡與淡然的飲食習慣，彷彿不食人間煙火一般。
林墨安坐下來後，兩位丫鬟亦是為他們各乘了一碗湯，一晚白米飯。
大小姐動筷之後，小口品嚐著素食。
林墨沒有過多的理會。
他一副淡薄的神態，品嚐著眼前的烤鴨與魚肉。
眼下。
雖一同用膳，卻因慕九顏心性，一時之間，相對無言。
除家人外，她從未與人一同用膳過。
她曾悄然望向了那書生，看到的卻是不悲不喜。
書生並未因為與她一同用膳，而有任何的心緒波動。
或是說......
林墨根本不在意此事。
慕九顏望著眼前贅婿，甚至微微感知到，書生貌似對任何事都沒有興趣。
對她，也是如此......
縱使再美，亦是引動不了他的半分關注。
高冷大小姐疑惑了。
她看得出來。
書生的淡然，絕非是演的。
他是真的對自己，沒有一絲的邪念。
如此正氣之人，當世難見。
既是如此......
他為何會愣神於《七十二路辟邪劍譜》！？
慕九顏又怎會知曉.......
林墨的愣神，是因為錯以為......她修煉了這本需要揮刀的劍譜。
如此清冷的氛圍，並非慕九顏所願。
她希望的，是林墨能因與他用膳而開心。
而非如陌生人一般，低頭用餐。
慕九顏緩緩抬頭，眼眸有神地前探：
“在鎮國府中，你是一位書生！？”
“是的。”林墨微微抬頭，輕聲應道。.
“那你定是深懂詩詞吧！？”
林墨不明白大小姐為何有如此一問，但還是低調地回應了：
“不敢言深懂，略懂略懂。”
慕九顏沉吟了片刻，緩緩開口道：
“能為我作一首詩詞嗎！？”
這是她所想到的化解清冷之法。
沿著書生所擅長之道，化解兩人的無言。
且慕九顏的心中，已是早有想法。
不管書生的詩詞水平如何，她都會稱讚。
一同用膳，已是無用。
若是能以自己的稱讚換取書生的開心，獲得延壽星光。
此番相聚，也就沒有白費了。
林墨聽罷慕九顏所言，漸漸思緒了起來。
記憶中的傳言，不是二小姐才喜歡詩詞歌賦的嗎？？
怎麼大小姐.....也來這麼一遭！？
雖是不解，林墨倒依然不介意。
如今的用膳，的確過於清冷了。
就當是緩解如此冷意氛圍，增添一絲的煙火氣吧。
坦白說。
在當世記憶中，庶子的詩詞和文道，僅可言十分尋常。
拿下秀才，已是最高上限了。
再往上的舉人，恐一生都難以企及了。
這是天賦的限制，無法透過努力改變的。
當世記憶缺乏的文道天賦，林墨也沒有。
但過去記憶的文道詩詞，真的不要太多。
書生的腦子，也還算是好用。
天賦雖尋常，但記憶一途，幾近過目不忘。
隱藏在林墨腦海中的記憶，亦是被輕易地喚醒了。
既然大小姐要他為其作詩，那就作吧。
不過呢.....
如何作這首詩呢，林墨卻是有自己的想法。
他可不想說出簡單兩語，令慕九顏為之震驚後，再以其他的方向請求他作詩。
這就沒完沒了了。
林墨沒有興趣如此反覆作詩。
他不想相聚太冷，也不想自己徒增太多的麻煩。
乾脆，還是不作詩了。
以一首長詞贈予這位大小姐。
這首長詞必須道盡慕九顏之美，令其心中波瀾，回甘久遠些。
回甘越久，林墨之後的事就越少。
最好。
用膳過後，大小姐才回過神來。
如此的話。
氛圍不再冷了，林墨也不需要再費神去思考了。
什麼也不用幹了，這就是最好的。
書生微微抬頭，目光灑向了慕九顏。
被如此張望，大小姐心中是不願的。
但林墨卻是一個意外。
只要他開心，望多久也無妨。
對於林墨，慕九顏會選擇包容。
很快。
她聽到了那書卷氣息及濃的聲音：
“九顏之容，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榮曜秋菊，華茂春松。”
“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迴雪。”
“遠而望之，皎若太陽昇朝霞。”
“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穠纖得中，修短合度。”
“肩若削成，腰如約素。”
“延頸秀項，皓質呈露。”
“芳澤無加，鉛華不御。”
“雲髻峨峨，修眉聯娟。”
“丹唇外朗，皓齒內鮮。”
“明眸善睞，靨輔承權。”
......
詞音繞樑，美人心驚。
本該稱讚林墨，令其開心的慕九顏，眼眸中卻盡是迷離。
這就是你所言的......
略懂！？
慕九顏雖不算十分精通於詩詞，但是否有美感，她卻是聽得出來的。
九顏之美，詞比人還要美！
有那麼一瞬，慕九顏甚至頓感......
林墨所寫之詞，並非為了她。
而是為了真正的女神！
林墨的才華，實在令慕九顏驚訝。
說是驚為天人，亦是一點也不為過！
但如此美的詞，她卻是不知該如何的稱讚了。
因為......
若非細緻關注過，書生絕不可能將她如此完美地神化。
嗯！？
慢著！！！
慕九顏忽然回神一想。
方才......
林墨與他用膳之時，不是十分淡然的嗎？
彷彿，她就是一位人生匆匆過客一般。
如今。
林墨為她所作之詞，卻是將她描繪成心中的女神！？
這是.......
傳說中的悶騷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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