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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想症復發後身陷修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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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 53 章

 三人最後還是沒去學生街,陸水聽林逸說下午沒課,就建議閻行一起去他們常去的小飯館。

 飯館就在善馨樓下,正是當時陸水和閻行初次見面時,把陸水胃裡饞蟲勾走的那家店。

 林逸跟在兩人身後,努力睜大眼睛觀察陸水的一言一行,似乎想從陸水身上找出些配不上閻行的缺點。

 “你帶他來幹嘛?”閻行低聲詢問陸水。

 林逸是他們班的班上,平時閻行的課他總是坐第一排,閻行有什麼事也喜歡直接吩咐他。

 只不過除了學校裡的事,閻行自認為跟林逸沒有其他交流,陸水怎麼就認得林逸了?

 他想著,還不得陸水回答,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該不會他也是你妄想症發作的物件吧?!”

 “說什麼呢你?”陸水白了閻行一眼,“妄想症已經很久不復發了。”

 閻行這傢伙,對待別人倒是細緻入微,可到了他自己,卻是個馬大哈。

 陸水微微挑眉,回頭瞧了一眼忐忑不安的林逸。

 看來昨晚撤回的訊息,這位膽子小的同學還沒來得及跟閻行坦白他的心意。

 “老闆,老樣子。”

 閻行隨性坐下,陸水習慣性要坐在他對面,就被閻行拉到身邊坐下。

 “你坐我這。”閻行隨手幫陸水拉開椅子。

 陸水要是坐在他對面,那林逸肯定不敢跟他這個老師坐一起,豈不是要跟陸水坐一起了?

 那可不行!

 閻行暗自竊喜自己的機智,給陸水倒了一杯水。

 林逸見兩人你儂我儂的樣子,只能坐在閻行對面,他雙手放在桌子底下,十分躁動不安地搓著手指。

 “我想喝對面的茉莉茶。”陸水抿了一口水,淡淡地看向閻行。

 “行,我過去買。”

 林逸對陸水有種莫名的恐懼,看閻行要走,就忍不住站起身:“閻老師,我跟你一起去吧。”

 可就在林逸要走的時候,陸水卻抓住了他的手,若無其事地把他按在桌上:“你要喝什麼跟他說就好了。”

 “那,那我要波霸奶綠。”林逸不得不坐回回憶,甚至還因為陸水拉著他,變成了和陸水面對面的狀態。

 閻行一走,兩人之間的氣氛就突然安靜下來。

 陸水鬆開握住林逸的手,一手搭著下巴,笑眯眯地注視著林逸:“林同學學習成績很好吧?”

 “啊?”林逸被這措不及防一問,心裡有點發慌,木訥地回答,“一般般……”

 老闆端了一盆熱水過來,陸水就順手幫閻行燙了碗筷。

 寥寥的霧氣蔓延在兩人中間,林逸眨了眨眼,有些看不真切陸水的臉。

 “你這就謙虛了吧。”陸水邊燙碗筷邊說,“你每時每刻都努力學習,深夜也不忘給閻行發訊息,成績怎麼會一般呢?”

 林逸的瞳孔猛地瞪大。

 他內心只有一句話——

 陸水知道了。

 他知道自己深夜給閻老師發微信的事情了!

 那他是不是也看到了所有的訊息記錄!

 林逸馬上就攥緊了拳頭,他不知道陸水是怎麼看到他的訊息的。

 也許是陸水偷看閻行手機知道地。

 也許是閻行自己給陸水看的。

 他們是不是在背地裡嘲笑自己的自不量力?

 林逸的臉色越來越差,陸水看在眼裡,就給他倒了一杯溫水:“你不用擔心,閻行不知道這事。”

 “所以你是來興師問罪的嗎?”林逸挺起胸膛,鼓起勇氣面對陸水。

 陸水搖頭,慢慢地喝了一口水。

 “我不是小孩,閻行也不是小孩。”陸水慢條斯理地開口,“既然跟他在一起,該有的信任我還是會有的。”

 “那你為什麼來找我?!”林逸控制不住情緒,大聲喊道。

 周圍的人紛紛朝他們看過來,陸水卻笑容不改,平靜地給他續水:“因為我想知道,一個試圖闖入別人生活的人,究竟是怎麼樣的。”

 試圖闖入別人生活的林逸不禁紅了臉,剛才的激憤也土崩瓦解。

 “現在你看到我了,滿意了吧?一個求而不得的人,很狼狽吧?”

 “狼狽?”陸水笑了笑,“既然你也知道這樣做不對,又為什麼要給閻行發訊息?”

 “你以為他會對你的‘熱情’另眼相待?你以為年紀的差距會讓他選擇你?你以為只要你開口,他就會離開我,轉頭奔向你?”

 陸水一連串的問話讓林逸憋紅了臉,沉默著低下頭,雙手難耐地拽著桌布。

 “如果是這樣,那你就是看輕了閻行,也看輕了自己。”

 *

 “林逸呢?怎麼跑了?”

 等閻行買完奶茶回來,桌上就只剩陸水一個人。

 菜上的差不多,陸水一手接過閻行手上的茶,吸管一插,喝了一口。

 “他說學校裡有事,就先回去了。”

 “嘖。”閻行嘖舌,“這小孩怎麼回事,那還讓我買奶茶?”

 “那就你喝吧。”陸水給閻行舀了一碗飯,又給他夾上幾道菜。

 閻行搖搖頭,把奶茶放到一邊:“我本來就不喝這種甜膩膩的東西。”

 “要喝,還是你嘴對嘴餵我喝好了。”

 陸水又翻了一個白眼,笑著夾起一道菜塞進閻行嘴裡:“吃還不能堵住你的嘴啊?又開始胡咧咧。”

 “我這可不是胡咧咧啊,要是你嘴裡的奶茶呢,再甜我也是喜歡的。”

 陸水被他逗笑,連忙把茶挪得離自己近一點:“那我可得守好我的寶貝。”

 “難道你的寶貝不是我嗎?”閻行打蛇隨棍上,騷話一套接一套。

 陸水笑著伸出手,食指抵住閻行的下巴,感受閻行綿密的胡茬:“你這個大寶貝,我可是費盡心思守護著呢。”

 “陸水。”

 “嗯?”

 “有沒有人說過,你說情話的時候,就算再尷尬,也是很美的。”

 “你這是在誇我還是損我?”

 陸水狐疑地皺起臉。

 面對閻行的笑容,他最終還是“噗嗤”一聲笑出來。

 他似乎明白了林逸對閻行的喜歡,不是他情人眼裡出西施,而是閻行真的很好。

 陸水情不自禁地握住了閻行的手,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件珍寶,柔和又珍惜。

 閻行被陸水的眼神打動,主動開啟奶茶,喝了一口。

 陸水剛一轉頭,就對上閻行放大的臉。

 甜甜的奶茶被閻行渡到了陸水的嘴裡。

 一吻過後,閻行饜足地眯起眼:“果然很甜。”

 剛才還一本正經教育情敵的陸水卻紅了臉,特意從菜裡挑出一片菜椒丟進閻行的碗裡:“吃你的吧!”

 ## 完結

 “閻老師!”

 一下課,林逸就叫住了閻行。

 他滿臉糾結,看到閻行的時候,眼裡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慌。

 “怎麼了?”閻行疑惑。

 “其實……”

 *

 陸水今天特意準時下了班,但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拐去了之前小區附近的老裁縫店。

 一進門,屋子裡還是沒人。

 “老闆?”

 陸水叫了一聲,老闆才從後屋探出頭來:“是陸先生啊,快請坐。”

 陸水靦腆地笑了笑,卻之不恭地坐在裁縫店裡:“麻煩你了。”

 “不麻煩的,本來就是按照正式場合的規格給你做的西服,再加一件同款式的,我做起來也順手。”

 老裁縫從後屋裡鑽出來,手上還捧著兩件西裝。

 一件是深灰色的西裝,內搭白襯衫和同色系的馬甲,另一件則是黑色的西裝。

 兩件西裝款式相同,只是顏色略有差異。

 而搭配西裝的領帶,兩件西裝卻用了對方的顏色。

 陸水眼前一亮,摸了一把西裝的布料:“這簡直超出了我的預期,做的也太好了。”

 老裁縫驕傲地挺了挺胸:“我這手藝,你就放十萬個心吧。”

 陸水幾乎不敢眨眼,把黑色的西裝放在自己身前比了比。

 正好合適。

 他又拿出另一件深灰色的西裝,這件西裝比陸水的身形更大一些。

 他估摸著閻行的身量,也滿意地點了點頭。

 “那我把尾款轉給你吧,”陸水拿出手機,正打算轉錢,老裁縫卻擺了擺手。

 “這衣服的錢已經有人付過了。”

 陸水吃驚地睜大眼睛:“誰付的?”

 “閻家大少爺。”老裁縫笑呵呵地開口,“說是給您的新婚賀禮。”

 居然是閻珉?

 陸水驚訝,閻珉和閻行一向不對盤,怎麼突然之間就幫他支付了衣服的錢。

 見他頗為不解,老裁縫還不忘替閻珉傳話:“閻大少爺說,既然您訂了這兩件衣服,看來是想認真跟二少爺過一輩子的。”

 “他這個做哥哥的,也不知道送什麼禮,不如就借花獻佛一次。”

 “原來是這樣。”陸水低頭,有些無奈,“他們這兩兄弟,真是……”

 陸水把衣服帶回了家,尋常這個時候,閻行應該已經回家了,可今天卻沒有。

 家裡的燈暗著,陸水往客廳望了一眼,沒有人。

 “閻行?”

 他記得今天閻行沒課,手機上也沒收到閻行晚回來的微信。

 也許是去逛超市了吧。

 陸水心裡想著,先把衣服掛回衣櫃,才慢慢悠悠地走到沙發上攤倒。

 白天上班面試了好幾個人,還要兼顧方案的撰寫,晚上一下班就直奔裁縫鋪,累得他暈頭轉向,只想躺下來好好休息。

 大橘跳到沙發上,結結實實地給了陸水一個屁股墩。

 “喵~”

 “大橘!”

 陸水氣得抓住了罪魁禍首的兩隻前爪。

 但面對大橘一閃一閃的小眼睛,陸水只好把大橘抱在懷裡,使勁rua了rua。

 最近露娜被閻媽媽帶回別墅了,家裡只剩大橘一個人,空巢老貓似乎生出了一股哀怨的情緒,每天都要喵喵喵地叫幾聲。

 “別嚷嚷了,週末我就帶你去找露娜,這幾天你先跟樓下的泰迪犬玩吧。”

 陸水把大橘摟在懷裡,把臉埋在大橘毛茸茸的背上。

 燈“啪”的一聲被開啟。

 燈火通明的客廳裡,只聽見貓咪微弱的鼾聲。

 閻行挑眉看向在沙發上睡著的陸水。

 他徑直走到陸水面前,低頭親吻陸水的眉眼。

 從眉心開始,一寸寸吻到了陸水的嘴唇。

 “唔。”陸水睜開眼,看到是閻行,就鬆開了抱著大橘的手,摟住閻行的脖子,“怎麼才回來?”

 “去取了個東西。”閻行撫摸著陸水的頭髮,在他額上落下一吻。

 大橘被這倆撒狗糧的行為嚇到,直接從沙發上一躍而下,窩在門口淡定入睡。

 “對了,我有件東西要給你。”閻行的話提醒了陸水,他掙扎著要起來,卻被閻行按在了沙發上。

 閻行俯下身,把下巴靠在陸水的肩上:“林逸都跟我說了。”

 陸水瞪大眼睛,遲疑地往後退,抵住閻行的胸膛:“他說什麼了?”

 “說你很好,他為自己感到羞愧。”

 陸水垂下眼瞼,嘴角勾起一絲笑容。

 他沒有想到林逸對他的評價是這樣的。

 閻行卻摟著陸水坐了起來,他貼著陸水的脖子,用嘴唇微微觸碰陸水的鎖骨,驚得陸水整個人都泛著粉:“我很高興。”

 “高興什麼?”陸水不明所以。

 “高興你的喜怒哀樂,愛恨嗔痴都與我有關。”

 閻行環住了陸水,陸水的耳朵貼在閻行的胸膛上,男人蓬勃的心跳聲聽得陸水整個人也悸動起來。

 “我喜歡你清清冷冷,孤高傲岸的時候,也愛你為我算計,沾染人氣的樣子。”

 閻行手上用力,像是要把陸水摟進身體:“陸水,怎麼辦?我好像離不開你了。”

 “那就留下吧,別走了。”

 陸水順勢捧起閻行的臉,親吻閻行的嘴唇。

 兩人吻得激烈,臉上也逐漸泛了紅。

 陸水好不容易才掙脫閻行的桎梏,伸出一隻手拍拍閻行的背。

 “等,等等。”陸水撥出一口氣,“你先等我一下。”

 他推開閻行,輕快地跑向臥室,把那兩件裝在防塵套裡的西服拿出來。

 走到客廳,陸水緩和呼吸,看向站在茶几邊上的閻行。

 “我做了兩套衣服。”陸水沉聲道,他低著頭,沒看面前的閻行,“我想,等過段時間,我們正式一點,請親朋好友一起辦個酒吧。”

 陸水說完,臉憋得通紅。

 他這才敢抬頭看閻行,卻見閻行一臉錯愕。

 陸水猶豫地抿了抿唇,他剛想問閻行是不是不想這麼早安定下來。

 閻行卻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陸水有些難為情。

 “我笑我自己。”閻行走到陸水面前,注視著陸水的雙眼,“居然被你搶先求婚。”

 眼前的男人突然單膝跪地,不知從哪裡掏出了個絨布的方形盒子。

 陸水站定,心裡卻是無盡的澎湃。

 一顆白金戒指安靜地躺在盒子裡,銀白色的光芒反射著陸水的臉。

 “陸水,你願意嫁給我嗎?”

 陸水曾經想過自己的未來,也許他會在城市的某個角落孤獨終老,也許他會回到農村老家,在山間田野了此餘生。

 但他沒想到。

 他會遇到閻行。

 陸水蹲下.身,握住了閻行的手:“那天我過生日的時候,許了一個願望。”

 “我希望,能和一個我愛他,他也愛我的人在一起。”

 陸水笑著把戒指戴在自己的無名指上。

 “那一天,我許完願,睜開眼的第一時間,我就知道,我的願望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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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結!

 謝謝我滴大寶貝有姝shu給我的3瓶營養液,謝謝謝謝!

 推一下我的預收《工具人,我是專業的》

 重生後池陵依舊按照過去的軌跡到特爾曼學院註冊入學。

 陪伴他穿過無數次書,併成功履行工具人職責的系統百思不得其解。

 上學就上學,你扒拉個Alpha上將做什麼?!

 池陵微笑:“你不懂,這叫做一見鍾情,天作之合。”

 *

 一年級的Beta池陵妄圖摘下聯盟黃金單身漢這朵高嶺之花的八卦傳遍學院。

 作為話題中心人物,池陵厚著臉皮,每天跟在齊曜身邊當小跟屁蟲。

 所有人都在等著看他笑話。

 只是笑話沒等來,卻等來了齊曜抱著池陵飛奔在校園裡的驚人畫面!

 “齊曜,我怎麼了?”

 “別動,你要覺醒了。”

 *

 自從那天去特爾曼學院後,齊曜就碰到了一個奇怪的新生。

 這個叫池陵新生跟他很有緣,兩人每次都能在各種場合“巧遇”。

 別人都說,是池陵喜歡他,在追求他。

 直到有一天,池陵似乎對他失去了興趣。

 看著對別人笑得花枝亂顫的池陵,齊曜忍不住打斷兩人的對話。

 “你好,我是池陵的男朋友。”

 當面嚶嚶嚶背後哐哐哐的雙標綠茶受X冷漠戰神母胎單身精英Alpha攻

 ## 番外:媽

 沒了露娜,大橘鬱鬱寡歡了幾天,甚至連喵糧都不怎麼愛吃。

 陸水看自家貓主子肉眼可見地消瘦下去,終於找了一個週末,跟閻行一起把大橘帶去了閻家。

 “這兩隻貓跟你倆一樣,就愛膩在一起。”

 閻媽媽笑著放下露娜,兩隻貓立刻開始了友好交流,互相蹭著對方喵喵叫。

 “寵物隨主人,我跟陸水這麼恩愛,所以大橘也離不開露娜~”閻行牽起陸水的手坐下,嬉皮笑臉地秀恩愛。

 “就你嘴貧。”閻媽媽樂呵呵地揶揄閻行,讓還在樓上處理公務的老公趕快下樓。

 閻爸一下樓,閻媽媽就高興地環住丈夫的手臂,哼哼唧唧地說:“誰還沒個老公啊~”

 “瞧你這樣子,還跟兒子比起來了。”閻爸爸嘴上嚴肅,眉眼間卻都是笑容。

 管家端來了剛泡好的茶,一一放在眾人面前。

 閻媽媽喝了一口,心滿意足地眯起眼,見陸水還沒喝,急忙催促道:“水水,你喝喝看,這是我一個雲南朋友自己種的茶。”

 說著,閻媽媽就把茶杯推向陸水。

 陸水拿起茶杯,眉眼彎彎:“謝謝媽。”

 “誒。”閻媽媽先是應了一聲,然後就愣住了。

 她緩了三秒鐘,才轉身看向自家老公:“老公,你聽見了嗎?”

 閻爸點頭:“聽得清清楚楚。”

 “水水喊我媽了!”閻媽媽捂住心口,一臉激動得快要昏過去的樣子。

 她緊張地攥著雙手,等陸水喝完茶,才握住陸水溫暖的手:“水水,你,你叫我媽?”

 “我是不是太唐突了?”陸水眨眨眼,有些不好意思,“要是您介意……”

 “不介意!完全不介意!”閻媽媽湊到陸水身邊,“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閻行淡定地把閻媽媽的手拉開,一手搭在陸水肩上:“我就說吧,我媽肯定高興,她早就對你虎視眈眈了。”

 “你這孩子。”閻媽媽踢了一腳閻行。

 她緩過勁來,溫柔地看著陸水:“我這兒子,就是毛毛躁躁的,你可得多擔待些。”

 陸水笑了,他回頭看向閻行,一手牽住閻行的手:“其實都是閻行在照顧我,我並沒有做什麼。”

 “那是你值得。”閻媽媽感動非常,雙眼炯炯有神,“我第一次見你,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

 閻媽媽想起那次見到陸水時的場景。

 陸水眉眼淡淡,靜靜地坐在沙發上,那時候的他,渾身上下都籠罩著一股悲傷的氣質。

 閻媽媽很不明白,在她眼裡萬般優秀的陸水,怎麼會自卑呢?

 後來見到了張桂花,她才明白,陸水竟然是在這樣艱苦的環境下成長的。

 閻媽媽看向閻行,閻行正在逗大橘,旁邊的露娜卻乖乖趴在陸水的腿上,她當時是怕閻行一個人在外面寂寞,這才把露娜塞給閻行,沒想到最後卻讓陸水一人養了兩隻貓。

 “閻行這孩子,行事做人沒個章法,有你在他身邊,我才安心。”

 陸水輕輕點頭,把露娜放到閻行身邊,大橘馬上就跳了下來,和露娜依偎在一起。

 “您放心,我們既然決定了要一輩子相守,就一定會互相扶持。”

 陸水感覺自己特別緊張,就好像第一次來閻家。

 他甚至害怕閻爸閻媽突然改變心意,不願意他和閻行繼續在一起。

 但閻行卻緊緊握住了他的手:“媽,你就放一百萬個心吧,我倆在一起,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你這張嘴,也只會說話了。”閻媽媽哼哼。

 閻行順嘴就把兩人想舉辦一個小型儀式的想法說了出來。

 他和陸水的儀式感都不是很強烈,只想請幾個親朋好友到場吃頓飯就好了。

 最主要的呢,是把他那幾個情敵請來,讓他們知道陸水名草有主,趁早放棄。

 但閻媽媽卻第一次對兩人提出了反對意見。

 她不滿地擺擺手,癟起小嘴:“你們倆,求婚沒有記錄下來,結婚怎麼能含糊呢?我不同意,這婚禮必須要盛大又隆重。”

 陸水哭笑不得,他知道閻媽媽疼他和閻行,但兩個男人結婚,本就被世俗不容,他並不打算大操大辦。

 兩人互相一對眼神,就由陸水出馬,勸說閻媽媽:“媽,我和閻行想好了,辦一場小儀式,到時候我們去蜜月旅行,玩久一點。”

 閻媽媽狐疑地瞅了閻行一眼,閻行面上笑笑,看不出任何破綻。

 她又瞧了陸水一眼,陸水笑容滿面,也看不出什麼。

 但閻媽媽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她直言道:“我聽珉珉說,你們最近都很忙,水水的工作室也開起來了,還不到寒暑假,行行要上課,也沒法請假吧?”

 言下之意,這個蜜月旅行就是說來哐她的。

 閻父對婚禮的大小沒意見,但卻不滿小兩口騙人,立馬皺起眉頭。

 陸水急忙補充:“我和閻行是忙,但正好我最近接的活動是景區開園策劃,這家景區在東北雪山有個新園區,等寒假就會開園了,到時候我可以跟閻行一起過去,在那裡度蜜月。”

 閻行一把勾住陸水的脖子,可憐兮兮地望著父母:“都是社畜打工人,您二老就可憐可憐我們吧。”

 “那蜜月和婚禮也不衝突啊。”閻媽媽糯糯地噘嘴,“我還想,給你們辦一場世界上最好的婚禮呢……”

 陸水輕笑,回頭吻了一下閻行的額頭:“媽,你已經給了我世界上最好的愛人了。”

 經過幾輪勸說,閻媽媽總算是答應下來。

 不過她有個條件,兩人閒下來的時候,必須常回家看看。

 “讓你哥多吃點狗糧,早點帶個兒媳婦回來。”

 說起閻珉,閻媽媽頗為無奈。

 閻行偷瞄了一眼陸水,兩人又默契地對上眼神,陸水輕笑,重重點頭答應。

 正好今天是週末,閻媽媽就讓傭人收拾好閻行的房間,叫兩人今晚留宿。

 一進房門,閻行就躺在自己那張兩米的大床上長吁一口氣:“你看我媽,連叫我們倆回來住,都是為我哥的婚姻大事著想。”

 陸水坐在床沿,兩手撐在席夢思上,回頭盯著閻行的臉:“你又在吃醋啦?”

 “吃醋?”閻行“騰”地一下坐起來,雙手環住陸水的腰,“我吃他的醋?他一個單身狗,我有什麼好醋的?”

 “哼。”陸水抿了抿唇,被閻行帶著一起倒在床上。

 柔軟的床鋪讓陸水深深陷入其中。

 他一手放在閻行的脖子下面,一手按住了閻行的肩膀:“但你羨慕他能擁有媽媽更多的目光吧?”

 和閻家人相處久了,陸水也知道這對雙生子的嫌隙。

 從小閻珉就被賦予厚望,閻行卻因為不需要繼承家業,活得相當舒服。

 正是因為如此,閻家父母的眼神會更多地落在閻珉身上,他們會鼓勵閻珉,也會斥責閻珉,但對於閻行,大多數時候都是隨意放任。

 習慣了這一切的閻珉毫無察覺,因此在陸水和閻行相愛後,對於閻媽媽欣喜的態度有幾分不滿,在他的潛意識裡,父母的感情應該更多地放在他自己那。

 而閻行,卻在日復一日的生活中,養成了對父母不同態度的極度敏感。

 被陸水說破心事,閻行就索性轉過了身,沒去看陸水。

 陸水把手放在閻行的手臂上,靜靜地貼在閻行背上,感受閻行呼吸的起伏。

 陸水沒說話,閻行卻感受到了陸水的溫暖。

 這人永遠是行動大於語言。

 閻行翻身,正面對著陸水,陸水微微眯起的眼睛還沒睜開,就被他抱了個滿懷。

 “你這樣我很難不心動。”

 閻行笑著貼向陸水的臉。

 陸水頓時就慌了:“等,等下,這是在你家!”

 “沒事,我房間隔音很好的。”

 “閻行!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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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今天不更的,但是既然寫完了我就要發哈哈哈哈哈。

 謝謝下面給我投雷給我灌營養液的大寶貝們,謝謝你們一路跟到現在,我要用力muamua你們!

 謝謝有姝shu投的1瓶營養液;

 謝謝派派投的5瓶營養液;

 謝謝卿投的1個地雷;

 謝謝哐噹噹投的1個地雷。

 謝謝鵝滴寶們!

 ## 番外:喜糖

 閻家二少爺結婚的事情傳遍了整個恆城。

 大家本以為以閻家那位太太的風格,一定會把婚禮辦得街知巷聞,盛大輝煌。

 卻沒想到,只是簡簡單單地吃了一頓飯。

 甚至連結婚物件的父母,都沒有到場。

 “聽說陸經理他父母不同意啊?”

 “那可是閻家二少爺,有什麼不同意的,該不會是待價而沽吧?”

 “你們說夠了沒?!”董鈞鑫拍案而起。

 他從早上就聽到了不少風言風語,明明陸水只是不想大操大辦,就被這些有心人揣摩成這樣。

 他可忍不了。

 “董鈞鑫,你氣什麼?人家陸經理攀上高枝,還自己創業,有你什麼事?”

 “你說什麼屁話呢!”董鈞鑫氣得連髒話都罵了出來,“陸水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准你們亂說他的壞話!”

 見董鈞鑫是真生氣,那兩個說三道四的同事也不再反駁,低頭悶聲做事。

 現在陸水一走,連帶著好幾個策劃部的同事都離職了,幾個月下來,策劃部能做事的也就董鈞鑫和任凱他們幾個,因此,董鈞鑫這個剛畢業沒多久的人,居然就成了華林的中流砥柱。

 “鈞鑫?”突然有人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董鈞鑫回頭一看,來人居然是陸水。

 他頓時臉紅,徑直走向陸水:“你怎麼來了?是不是忘記帶什麼東西了?”

 陸水輕笑搖頭,舉起手裡蒂芙尼藍的禮袋:“我來給你送請帖和喜糖。”

 董鈞鑫忙不迭接過禮袋,第一眼就注意到禮袋上印著的英文字,是“L&Y”。

 陸水看他盯著那行字,羞澀地笑了笑:“這是我和閻行的名字首字母。”

 這順序,還是閻行和閻媽一致決定的。

 “我們倆成了家,你就是咱們家金字塔頂端的人,當然要寫在中間。”

 “既然你媽媽不出席,那也不能讓人看輕了你,得把水水寫在前面。”

 想起這兩個意見空前一致的母子,陸水臉上的笑容就甜了幾分。

 董鈞鑫越看越不是滋味,他惆悵地垂下頭,呆呆地回:“我會去的,祝,祝你們百年好合。”

 “謝謝。”陸水微笑,他看向走廊的盡頭,最裡頭的辦公室大門緊閉,“徐總在嗎?”

 董鈞鑫順著陸水的視線望去,眼神閃躲地搖了搖頭:“他這幾天出差,都不在公司。”

 “那你幫我轉交吧。”陸水把另一份禮袋也交給了董鈞鑫。

 不和徐方城見面,也許更好一些。

 可陸水剛一走,禁閉的辦公室卻忽然被打開了。

 董鈞鑫正看著陸水的背影失魂落魄,手上的禮袋就被人奪了過去。

 “你!”董鈞鑫轉頭一看是徐方城,心裡的怒火頓時蹭蹭蹭往上漲,“你自己不願意見他,又何必把這東西看得這麼重。”

 “他給我的東西,我自然要好好儲存。”徐方城收斂神色,跟董鈞鑫一樣,他也是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禮袋上的那串英文字。

 “哼。”徐方城冷冷吭聲,“這麼早結婚把人捆住,他倒是想得出來。”

 “陸水孤獨了這麼久,想要結婚不是很正常嗎?!”董鈞鑫氣不過,連環炮似的幫陸水說話,“怪只怪我,還有你!根本沒有走進他的心罷了……”

 徐方城攥緊禮袋,這才施捨了一點眼神給自己這同父異母的弟弟:“我說是陸水了嗎?”

 董鈞鑫一怔,徐方城就接著說:“閻家那小子,可是圈裡的浪蕩子,如今是遇到陸水了,怕陸水離開他,才急著要結婚而已。”

 “可我看陸水,也很高興的樣子……”董鈞鑫撓撓頭,不明所以。

 徐方城只覺得這個弟弟蠢鈍如豬,也不管徐方城,直接拎著禮盒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董鈞鑫討了個沒趣,努努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其他同事都偷偷地往瞅他,董鈞鑫也注意到了這些不懷好意的視線。

 他想起過去陸水的言行舉止,沉聲說道:“看什麼看,事情都做完了是不是?!”

 辦公室裡頓時噤聲,只剩下敲打鍵盤的聲音。

 *

 陸水並不知道華林在他走後發生了什麼,他把喜糖送給林嫦後,又去了餘霖的工作室。

 餘霖最近在國外拍戲,只有他的經紀人在國內處理工作。

 “唉,陸先生,你怎麼這麼早就結婚了。”經紀人嘆了一口氣,最近餘霖的脾氣,是越來越壞了,沒有陸水滅火,他還真不知道怎麼辦。

 “可能是想太久了吧,都想出病來了。”陸水笑著調侃自己。

 自從和閻行在一起後,他再也不害怕和年輕優秀的男性獨處,因為妄想症已經不會出現了。

 正如閻行當初給他的建議。

 談一場戀愛,居然真的治癒了他。

 “唉,現在都是晚婚晚育時代啦,你們才二十八歲,年輕得很。”經紀人聽不出陸水話裡的潛臺詞,還以為他是在自嘲,就隨口說了兩句。

 禮袋裡的糖是陸水和閻行一起挑的,其中奶糖就有好幾顆,經紀人隨意掃了一眼,就嘖嘖稱奇:“這是你親手準備的?好多牌子都是我聽朋友介紹才知道的。”

 陸水笑容不改,只是“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他可不敢說,為了選喜糖,閻行逼他做了什麼。

 閻行可不愛吃糖。

 但陸水想,既然是兩個人的婚禮,閻行必須參與進去。

 於是選糖那天,陸水就把喜糖店提供的糖果都要了兩顆放在桌上。

 閻行一看滿桌的糖,就開始唉聲嘆氣。

 “人家見了糖都開心,就你愁眉苦臉的。”陸水無奈,撕開糖紙吃了一顆。

 牛奶味的軟糖是永遠的神,一進嘴裡,撲鼻的奶香味就蔓延開來。

 “我不喜歡吃糖嘛。”閻行攬過陸水的肩,他看向陸水咀嚼的動作,突然靠近陸水的臉,“不過,你嘴裡的糖我勉強可以試試。”

 那根本不是試吃糖,簡直就是在試吃他。

 一顆糖一次吻。

 後來糖就不只是在陸水的嘴裡了。

 他的鎖骨、腰際、甚至連鎖骨都是甜甜的味道。

 滿地都是被撕碎的糖紙。

 等一桌的糖吃完,陸水也就睡過去了。

 沒想到閻行還真挑了不少味道好的糖。

 也不知道,究竟是真的味道好,還是……

 想到這裡,陸水不禁滿臉通紅。

 “陸先生,你沒事吧?”經紀人關心詢問。

 “哦!沒事沒事。”陸水尷尬地一笑。

 都是閻行,害得他一想起喜糖的由來,腦子裡就浮起了不可告人的畫面。

 陸水匆匆告別經紀人,又給身處國外的餘霖發了一條微信,沒想到餘霖很快就給他回了訊息。

 【餘霖:這麼快就結婚?】

 【陸水:是啊,不過還是考慮了很久的。】

 【餘霖:需要搶親的時候喊我。】

 陸水眉頭一皺,餘霖真不愧是個演員,連說出的話都帶有戲劇色彩。

 【陸水:搶親是不用,但是結婚那天還是希望你能來。】

 對面的人沉默半晌,沒有回覆。

 等閻行來接陸水,陸水的手機才又一次震動。

 【餘霖:我不會去的,除非新郎是我。】

 陸水無奈苦笑,餘霖看起來成熟,心理卻像是個小學生,和董鈞鑫差不了多少。

 閻行正幫陸水系安全帶,轉頭就看到了陸水的手機螢幕。

 他一把奪了過來,咬牙切齒地盯著兩人的聊天記錄:“搶親?還新郎?”

 “哼!”閻行迅速給餘霖發了一條語音,聲音之大,把陸水震得都要捂住耳朵——

 “你想得美!陸水是我老婆,我會把他照顧的妥妥當當,不勞你費心!”

 “閻·行。”陸水冷冷開口。

 閻行這才把手機放回陸水手裡:“老婆,這是他先試圖撬牆角的,不關我的事啊。”

 陸水吸了一口氣:“先不說這事,你是不是忘記了,你的車子是敞篷車?”

 閻行猛地睜大眼睛,周圍的人,都用一種吃瓜的眼神盯著他。

 轉眼間,閻行就成了整條街最引人注目的崽。

 “你坐好了,我們要速速逃離社死現場。”

 油門一轟,騷包的紅色跑車就揚長而去。

 ## 番外:雪天

 北方的雪天總是又幹又冷,穿著羽絨服在外面站一個小時,整個人就能哆嗦得不成樣子。

 陸水解開圍巾,匆匆忙忙地跑進室內。

 暖氣一下子就罩住了他的全身,彷彿撥出的冷氣也在一瞬間冰消溶解。

 陸水摘掉手套,從羽絨服的外套裡摸出凍得和冰塊一樣的手機。

 “喂?”

 “你還在外面嗎?”電話裡是閻行的聲音。

 陸水抬眼望向外頭的冰雕廣場,雖然閻行不在眼前,他仍是搖了搖頭:“沒呢,中午休息,等會兒再出去。”

 “你可別逞強,衣服多穿一句,給我套得嚴嚴實實的。”閻行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調笑,很快,那不著調的聲音就低沉下來,“放了寒假就來找你。”

 “知道了。”陸水抿唇一笑,坐在民宿大堂的沙發上,“等你。”

 他關掉手機,掏出紙巾擦乾螢幕上的水汽。

 今年的冬天尤其冷,他剛來景區兩天,就飄起了鵝毛大雪。

 好在活動方案就是根據冬季景緻策劃的,只不過他沒料到山上比市區溫度更低,羽絨服帶了兩套,但裡面的衣服卻帶少了。

 “老闆!”一個年輕的男生從樓上跑下來。

 他是陸水工作室的新員工,也是陸水的助理,叫齊杉,工作室還招了一個財務和行政,不過她們都在恆城待著,並沒有跟過來。

 “怎麼了?”陸水抬眸,捋了捋頭髮上的碎雪。

 “我聽景區的工作人員說,今年雪下得特別大,但是遊客卻多了好幾倍呢!”

 齊杉很是高興,笑得一口白牙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為人活潑,又是個自來熟,各種交際應酬都不在話下,短短几個月就成了陸水的左膀右臂。

 “那就好。”陸水點頭微笑,他本來還怕這場雪打亂了景區開業的計劃,沒想到效果出奇得好。

 “那我們啥時候回去啊?”齊杉搓搓手,在外面待慣了,就算是在溫暖的室內,他也會情不自禁地做出在室外才會有的動作。

 兩人已經在這裡住了大半個月,今天是開業活動的最後一天,按原計劃,明天或者後天就可以回恆城。

 “我還有點私事,明天你先買票回去吧,車票留著給財務報銷。”陸水低頭開啟手機,微信上閻行又發了幾條訊息。

 分別是大橘的照片、露娜的照片以及他自己的腹肌照。

 陸水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他連忙息屏,把手機丟到旁邊的椅子上。

 齊杉絲毫不尷尬,反而笑著開口:“是不是閻哥要來啊?”

 陸水斜睨了一眼齊杉:“閻哥?”

 這兩人什麼時候這麼親密了?

 “可不是嘛!”齊杉比了個大拇指,“閻哥可厲害了,有時候他過來找你,你正好不在,他就跟我閒聊,哇,那叫一個厲害。”

 齊杉喋喋不休地誇獎起閻行:“我什麼都沒說,他就知道我入行時間短,愛講話,還有一個青梅竹馬的老婆!”

 陸水輕笑,閻行是心理諮詢師,最懂怎麼從細枝末節看出別人的心思,加上齊杉是個話癆,肯定一下子就被閻行看穿了。

 聽著別人誇閻行,陸水心情也愉快不少。

 當初閻行還不太滿意齊杉,覺得這人嘴巴不牢,咋咋呼呼。

 當然,最關鍵的是——

 “這人怎麼跟董鈞鑫一樣,天天老闆長老闆短的?”

 後來閻行的態度又突然變了,連這次自己和齊杉兩人出差,也大方地沒說什麼。

 原來是早就知道齊杉有太太,是個筆直的大直男了。

 陸水往外看了一眼,景區的人收拾完場地,都紛紛跑向食堂。

 他讓齊杉先去吃飯,自己則去隔壁的便利店買了點麵包和礦泉水。

 雖然北方的菜也很好吃,但景區不比熱鬧的市中心,餐館食堂,永遠都只賣那幾道菜,整整半個月下來,陸水都快吃得重新水土不服了。

 他疲憊地倒在床上,心想還是恆城好。

 閻行煮的飯也好吃。

 想到這裡,陸水又不禁笑了笑。

 興許是跟閻行在一起久了,他居然已經離不開閻行,甚至發展到每隔一兩天,就抑制不住地想念閻行。

 人人都說結婚以後感情就逐漸變淡,可他怎麼就越發濃烈?

 陸水抿著唇,開啟手機。

 剛才他直接息屏,所以重新開啟後,直接映入眼簾的還是閻行那張腹肌照。

 陸水貝齒咬住紅唇,側身蜷縮在床上,一隻手拿著手機,一隻手收進被子裡。

 他撥通了閻行的語音通話。

 至於為什麼不影片,大概是他還有一點羞恥心,不想讓閻行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很快,閻行那頭就接通了語音聊天。

 “想我了嗎?”閻行的聲音帶著調笑。

 陸水咬緊嘴唇,從唇縫裡擠出個:“嗯。”

 閻行沒聽出陸水大汗淋漓的羞澀,接著問:“你現在在哪?怎麼不影片?”

 兩人的通話時間都很固定,每天中午陸水休息的時候都會和閻行影片。

 倒也不是一直在講話,有時候陸水累了,想睡個午覺,兩人就把影片開著,一起睡,誰先睡醒了,就關掉。

 所以今天中午,陸水一反常態地沒開影片,閻行就有些疑惑。

 陸水滿臉通紅,把臉悶在枕頭裡:“在房間裡。”

 但是不能影片。

 陸水忐忑地眨眨眼,要是讓閻行知道,他聽著閻行的聲音做這些……

 後果不堪設想。

 他就不該被一張腹肌照勾得心神紊亂。

 陸水屏住呼吸,害怕閻行從呼吸聲中聽出自己的紊亂。

 電話那頭傳來嘟嘟的喇叭聲,有些吵,還不等陸水問,閻行就“嘖”了一聲:“這大中午的,又堵車。”

 “是啊先生,我們這每天這時候都堵呢。”

 司機的聲音雖然很小,但不至於聽不到。

 陸水紅唇微起,呵出一口氣,他知道今天早上閻行沒課,就算有事要出門,閻行也會開車,不會坐出租。

 但他現在腦子太亂,實在沒辦法追究這事。

 “唔!”

 陸水手忙腳亂,一個不慎,自己倒先漏了陷。

 “你在幹嘛?”閻行的呼吸聲急促起來。

 陸水只聽到一聲響亮的關門聲,連忙咬住自己的手臂:“沒,沒幹嘛。”

 閻行笑了兩聲,聲音喑啞又帶著誘惑:“老婆,你自己不會弄,得我來。”

 在遇到閻行之前,陸水對這檔子事毫無慾望。

 可遇到閻行後,他才知道,什麼叫食髓知味。

 “你?”陸水心知被閻行聽出來,也不再隱瞞,“天高皇帝遠,你怎麼來?”

 “那可未必。”

 “咚咚。”

 敲門聲和閻行的回答同時響起。

 陸水大驚,正想大喊不要客房服務,“咔噠”一聲,外面的人居然就直接打開了門。

 “您的恆城外賣已送達。”

 閻行笑著站在陸水面前,體貼地把門關上。

 “你怎麼來了?!”陸水瞪大眼睛,閻行就直接丟了外套。

 “太想你了。”閻行直勾勾地盯著陸水,“只是沒想到,你居然也這麼想我。”

 陸水橫了眼站在床邊的閻行,只是眉眼微動,閻行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從外面帶進來的冷氣侵襲陸水的身體。

 陸水絲毫不覺得冷,而是緩緩收緊手臂……

 *

 “老闆!食堂今晚做大餐,要不要一起去吃?!”

 黃昏時分,陸水的房門被敲得乒乓作響。

 “吵什麼……”

 齊杉剛想開口,卻在門口看到另一個熟人:“閻,閻哥?”

 “你老闆睡著呢,別煩他。”

 閻行身上就圍了一塊白色的浴巾,身上溼漉漉的,像是剛洗過澡。

 齊杉沒敢往裡看。

 他怕看到點什麼不該看的,閻行就真要殺了他。

 識趣的齊杉連連往後退,雙手合十,憨憨地笑:“好,那我先去吃飯了,這裡點不到外賣,只有食堂和便利店開門,要是需要我打包,儘管說。”

 “去吧,沒你的事。”閻行抬起眼,一手關上門。

 陸水睡得迷迷糊糊,剛一睜眼,就被閻行摟住腰:“剛才是誰?”

 “齊杉,叫你去吃飯。”閻行靠在陸水的頸窩裡,慢吞吞地說。

 陸水朦朧地一捋閻行的頭髮,又伸了一個懶腰。

 每到這時候他就覺得自己十分吃虧,明明是兩人共度的時光,閻行卻總是生龍活虎,可他卻腰痠背痛。

 “你去食堂吧,晚了就關門了。”陸水趴在枕頭上懶得起身。

 “沒事兒,你再睡會兒。”閻行輕拍陸水的背。

 夜幕漸深,睡了一個回籠覺的陸水終於清醒。

 他是被香醒的。

 不知道從哪傳來一陣飯菜的香味,還是陸水特別熟悉的飯香。

 他光著腳走在地毯上,走到民宿的客廳,就看到桌上擺著四菜一湯。

 閻行解開圍裙從廚房出來:“我去食堂借了個火,聽齊杉那小子說,你吃不習慣北方菜?”

 “前幾天吃太多,胃難受。”陸水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驚喜地看向閻行,“食堂這個點應該關門了吧?”

 閻行笑笑,從兜裡抽出一張百元大鈔。

 陸水一看就明白,這招叫做有錢能使鬼推磨。

 真不愧是財大氣粗的閻二少爺。

 兩人依偎在沙發上吃飯,陸水胃口小,隨便吃了一點就飽,閻行就把他摟在懷裡,自己吃一口,再夾一口給陸水。

 “你現在過來,期末考還沒結束吧?”陸水擔心起閻行的工作。

 “沒事兒,現在是電腦閱卷。”閻行挑眉,“我託同事幫我掃描就好。”

 “也不知道這雪會不會越下越大。”陸水瞧了眼窗外的雪景。

 窗沿上推著一小層積雪,雪花落在透明的窗戶上,瞬間就凝結成冰塊。

 閻行抱著陸水,下巴貼在陸水的臉頰邊,笑眯眯地開口:“下得大才好,這樣我們就可以在一起摩·擦·取·暖。”

 陸水窩在閻行懷裡,笑著拍了一下閻行的手背:“你腦子裡都是什麼黃色廢料?”

 “唉。”閻行惆悵嘆氣,“你之前還聽不懂呢,都怪我教的太快。”

 “那你還是別教了,今晚睡沙發。”

 “陸水,這可是我們第一天蜜月,你就讓我睡沙發?”

 “哼。”

 陸水輕哼一聲,動作卻跟話語反著來,抬頸往上,含住了閻行的唇。

 希望這場雪,能下得久一點。

 ## 番外:和解

 張桂花給陸水打電話的時候,陸水和閻行剛到恆城。

 飛機一落地,陸水的手機就瘋狂作響。

 他低頭一看,居然是許久不聯絡的張桂花,眼神驀的一暗。

 他和閻行結婚前回過一趟老家,帶著請帖和喜糖,還有一大堆生活用品。

 可張桂花收下生活用品,卻把請帖和喜糖扔了出來。

 她永遠都不會接受陸水的性向,那是她這輩子的痛。

 陸水知道張桂花不願意見他,但他沒想到,張桂花居然會給他打電話。

 閻行抬手,剛要攔車,卻瞥見了陸水的手機。

 他放下手,接過陸水手上的行李:“接吧。”

 陸水看著閻行,抿抿唇,按下接聽鍵:“媽。”

 “你,你快回來!你爸爸今早嚥氣了!”

 *

 回老家的路十分困難。

 閻行的車太扎眼,兩人只能先坐動車,再坐大巴,最後轉城鎮小巴,再租一輛摩托車,順著山道騎1個小時,才能抵達陸水的老家。

 陸水到家的時候,屋裡屋外已經圍著一群人。

 一看見他,村民們就紛紛嚷嚷:“陸家小哥,快點進去吧!”

 “你媽媽可憐喲,照顧你爸爸大半輩子,你可得好好勸勸她。”

 “這是你朋友的呀?上次好像也是他跟你一起回來的。”

 陸水顧不得跟鄰居聊天,猛地衝進房裡。

 他剛掀開簾子,映入眼簾的就是黑色的漆木棺材。

 披著麻衣的張桂花邊燒紙錢邊罵:“你這個該死的!折磨我們娘仨這些年,居然說走就走!活該你下地獄,活該!”

 “媽。”

 陸水一開口,張桂花馬上止住罵聲。

 她抬頭看向陸水,臉上還掛著兩行淚,一向囂張暴躁的聲調被她壓得平靜:“回來了。”

 “嗯。”陸水點頭,蹲下來幫張桂花燒紙錢。

 “你妹妹呢?”張桂花問他。

 “她在飛機上,今晚會到。”

 漫長的沉默突如其來。

 張桂花沒看陸水,只是默默地燒紙錢。

 陸水知道,母親對父親有恨,對自己有怨。

 她一輩子被父親欺騙,臨老還要照顧毫無知覺的植物人,就算是脾氣壞點,陸水也不會有一丁點意見。

 只是……

 陸水低下頭,想著門外的閻行。

 他終究還是要辜負母親。

 “那個人,也跟著來了?”

 許久,張桂花才打破沉默,主動開口。

 她通紅的眼睛注視著陸水,好像陸水說出個“是”,就會撲上來咬人。

 陸水抿緊唇,眼神堅定:“嗯。”

 他不想騙母親,張桂花這一輩子已經被騙夠了。

 “好,你好得很。”張桂花把一疊紙錢丟進火盆裡。

 揚起的灰燼落在陸水的身上,燙得他的手臂立刻見紅。

 陸水倒吸一口涼氣,忍著痛沒有動作。

 張桂花盯著陸水手臂上的傷,大聲地哼氣。

 她扭過頭,故意不去看陸水的表情:“讓你爸看看,你找了個什麼樣的人回來。”

 她就是要讓死老頭看到,即便費盡心思騙了她張桂花生兒育女又怎樣,他兒子是個變態,老陸家還是留不下種。

 因果迴圈,天理報應!

 閻行進門前抽了一根菸,門外的鄰居大媽太過熱情,三言兩語就已經把全村的姑娘介紹了一遍,還好陸水把他叫進來,不然他還得要受大媽們的荼毒。

 “媽。”

 閻行一進屋,就從善如流地叫上“媽”,成功獲得張桂花的白眼一枚。

 “坐會兒。”陸水一扯閻行的衣角,讓閻行去旁邊坐著。

 張桂花眉頭一橫,嘟嘟囔囔:“坐什麼坐?在這跪著!”

 她仍然不理解陸水為什麼會和閻行在一起,娶個女人有什麼不好,偏生要和硬邦邦的男人在一起。

 可閻行的一言一行,卻讓她挑不出錯,只能雞蛋裡挑骨頭。

 閻行跪坐在陸水身邊,兩手捧起陸水的手臂仔細端詳:“怎麼燙傷了?還起水泡?沒沖水嗎?”

 陸水收回手,輕輕搖頭:“不礙事的。”

 他把手放到背後,閻行馬上就明白造成燙傷的始作俑者是誰。

 整間屋子只有陸水和張桂花,除非陸水的父親詐屍,不然不可能有第三個人出來傷害陸水。

 閻行用手臂貼著陸水。

 冬天的山上很冷,閻行剛才在屋外,手臂都是冰的。

 正好陸水手上燙得不適,被閻行“人工降溫”,好歹舒服了一些。

 陸水抬眸瞧了眼閻行,從身後伸出手,偷偷捏了一下閻行的手。

 他不想讓閻行和母親起爭執。

 張桂花瞄到兩人的動作,她一努嘴,剛要開口,陸水就把一把紙錢投入火盆:“火快熄了,接著燒吧。”

 有陸水的阻撓,張桂花絲毫沒辦法損閻行,更別提用折磨陸水的法子來教訓閻行。

 而另一頭,閻行幾乎是把陸水納入了自己的保護圈,別說是揚灰,張桂花連陸水的一根手指頭都碰不到。

 三人僵持著等到了晚上。

 門口的村民也逐漸散去。

 急促的腳步聲闖入了農村的土屋裡。

 “哥!”

 一個穿著白色洋裙的嬌小少女撲到陸水的懷裡:“爸,爸怎麼就突然去了……”

 說著,少女就趴在陸水肩頭哭泣。

 “陸溪,你別難過了。”陸水輕拍妹妹的背安慰。

 他和母親把妹妹保護得很好,對於父親的情況,陸溪一概不知,只知道是出了意外才變成現在這樣。

 “妹妹,先給爸上柱香吧。”閻行笑著把陸溪扶起來,不動聲色地拉開陸溪。

 “好,謝謝哥夫。”陸溪抹了一把淚,上前插了三炷香。

 兩人結婚的時候,雖然張桂花沒到場,但是陸溪卻飛了大半個地球前來道喜。

 陸溪年紀小,加上從小被陸水帶大,對陸水又敬又愛,根本不在意陸水的愛人是同性還是異性,只要能對陸水好,她就放心。

 加上閻行經常在他們兄妹倆聊影片的時候黏在陸水身邊,還時不時給她寄來日用品和小零食,陸溪也逐漸喜歡起閻行這個哥夫。

 “喊什麼喊?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哥搞這些是吧?!”

 張桂花這才開口,抓著陸溪重重拍了一下女兒的手臂。

 “媽,現在都21世紀了,大清朝都亡了,同性戀走在街上也不會被抓的。”陸溪根本不怕張桂花,反而摟著她的手臂撒嬌。

 她是被哥哥媽媽嬌寵長大的孩子,人生唯一的困境還是出國留學那次,家裡沒錢,差點要被迫放棄。

 最後還是陸水和華林簽了十年死約,才提前預支工資,讓陸溪成功出國。

 “就你懂,就你有知識……”張桂花癟嘴,也不在說什麼。

 *

 陸爸的葬禮很簡單,村子裡的山上有一畝地,葬得都是已逝的村民,陸爸也葬在了那裡。

 抬棺的時候,本來要有兩個男丁抬前面,可陸家沒有親戚,只有陸水一個男丁,還是閻行站出來,幫陸水承擔了一半的責任。

 張桂花沒說話,但見到閻行,也不在夾槍夾棒,而是遞上了一碗水。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她張桂花雖然沒有知識,但這點淺顯的道理,還是明白的。

 三人在農村老家住了一段時間,張桂花自己倒先受不了了,催著他們走。

 “你們快回去!我一個人好好的,別管我。”

 “媽,我們關心你都不行嘛,你一個人在這裡,我們放心不下呀。”陸溪嬌嬌軟軟地開口。

 陸水也附和地點頭。

 張桂花叉著腰,滿不在乎:“難道以前不是我一個人?你那死鬼老爸躺在床上,有人跟沒人差不多哩!快走吧,別在這礙眼。”

 陸溪訕訕拖走行李箱。

 陸水和閻行四目相對,轉頭囑咐母親:“那你在家,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我知道了。”張桂花不耐煩地揮手。

 臨了真的要走,張桂花卻叫住了閻行。

 “姓閻的。”

 “誒。”

 閻行老老實實的模樣看得張桂花一句惡語都說不出來。

 她咬著牙,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你要是欺負我們家娃,我就去敲你家大門去!”

 說完,她就轉身進屋,重重一關房門。

 陸水有些驚訝母親居然會拉著閻行講話,又聽見“砰”的一聲響,連忙跑到閻行身邊。

 “我媽沒說什麼吧?”

 “沒。”閻行笑著摟住露水的肩。

 以張桂花的性格,不可能什麼話都不說,陸水狐疑地望著閻行,又問了一句:“真的沒說什麼?”

 閻行無奈笑笑:“有,她說了你。”

 陸水疑惑皺眉:“說我什麼?”

 “說你從小苦慣了,家裡所有的事都壓在你身上,她知道你累,可又沒辦法幫你。”閻行揉著陸水的肩頭,聲音放大了一些,“現在你爸去世了,她希望你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當然最重要的是——”

 閻行在陸水的額頭輕輕一吻:“我們一定要好好在一起。”

 陸水還沒抬頭,一滴晶瑩的淚珠就落在地上。

 “她怎麼可能說這些。”陸水苦笑,眼淚抑制不住地往下落。

 閻行輕吻陸水的臉頰,吻上他眼淚氾濫的雙眼:“你知道的,她會。”

 父母的愛總是深沉,雖然張桂花對陸水不好,但她也是個母親。

 只不過,是一個不懂如何疼愛孩子的母親罷了。

 ## 番外:大橘

 雨下得很大,陸水沒帶傘,只能抱著檔案飛速奔跑。

 今天甲方的話太多,他們聽到晚上,連公交車的最後一班都趕不上。

 空蕩的街巷沒什麼人,只有像他一樣深夜歸來的人舉著傘。

 “阿嚏!”陸水猛地打了個噴嚏,全身因為寒冷而顫抖著。

 忽然間,他彷彿聽見身邊的巷子裡傳來一道若有若無的聲音。

 是什麼東西在叫?

 “喵~”

 陸水走近,終於聽清了,是貓咪在叫。

 一個方方正正的快遞盒裡,躺著一隻胖嘟嘟的貓咪。

 橘色的毛髮被雨水淋得溼漉漉,唯獨那兩隻琉璃珠子似的眼睛閃亮非常。

 陸水蹲下身,一手抱著檔案,一手捋了捋橘貓的毛。

 橘貓很是溫順,只是虛弱地叫,沒有反抗他。

 快遞盒上貼著一張白紙,紙上的字已經被水泡得模糊不清。

 陸水把白紙撕下來,只看到上面依稀有半個羊,大致就明白。

 這是隻被人拋棄的貓。

 而且前主人還惡劣地寫了張紙條貼在快遞盒上。

 陸水解下貓咪的項圈,把它抱在了懷裡。

 雨一刻也沒停息。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發奇想,把這隻可憐的橘貓帶回家。

 也許突然發現,這世界上還有一隻貓跟他一樣狼狽吧。

 *

 “大橘?”陸水趴在沙發底下,又走到廚房,都沒看到自家貓主子的身影。

 “又去哪了?”

 陸水嘀嘀咕咕地走到臥室,就看到大橘趴在閻行腹肌上安然入睡的蠢樣。

 閻行兩手搭在腦後,笑眯眯地衝陸水抬手。

 陸水坐在閻行身邊,輕輕捋過大橘的絨毛:“你再寵著它,它以後就成我們家皇太后了。”

 閻行牽過陸水的食指,落下密密的吻,親得陸水臉頰發紅:“它可是咱們倆的媒人,得捧著。”

 陸水無奈輕笑。

 這麼說倒也對,如果不是大橘接近閻行,他還真沒什麼機會跟閻行相處。

 “這隻貓年紀大,有靈氣,知道要挑個靠譜的人幫你分擔鏟屎官的責任。”

 閻行伸出手,撇過陸水的下巴,含住粉嫩的嘴唇。

 “唔。”

 陸水輕哼一聲,閻行就想翻身抱他。

 可惜他們家的貓太后還趴著,閻行根本動彈不得。

 這下陸水可高興了。

 至少今晚他不必為明早起不來發愁。

 陸水噌的一下就從床上爬起來,興高采烈地跑到客廳:“那你躺著,我去給露娜喂貓糧。”

 “陸水……”

 閻行在臥室裡當大橘的人肉墊子,陸水就在外頭倚著沙發處理檔案。

 聽說華林已經被賣出了,好在只是空降了幾個管理層,像董鈞鑫和任凱他們還是可以有發展的空間。

 只不過……

 陸水翻了個白眼,拿出手機給董鈞鑫發語音:“董鈞鑫,不要在招聘網站上給我的公司投簡歷了,我是不會收你的。”

 自從上次邵時的男裝秀成功舉辦,董鈞鑫就一腳踏入了時尚圈子,並且成功策劃了幾場小型時裝秀。

 陸水的規劃卻不在時尚圈,他現在在給景區寫方案,更想往實體經濟的宣傳出發,順便還可以避免和華林相遇,互生尷尬。

 董鈞鑫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還有幾分委屈。

 陸水嘆氣,正準備勸董鈞鑫幾句,一雙手就從後面環住了他的脖子:“說什麼呢,讓我聽聽。”

 閻行的聲音從腦後傳來,陸水一手往上,揉了揉閻行的頭髮:“你什麼時候出來的,大橘醒了?”

 “喵~”睡飽的橘貓跟在閻行後頭慢慢悠悠地走出來。

 一看露娜在吃貓糧,大橘立刻發出義憤填膺的“喵喵”聲,三兩步跑到露娜身邊吃食。

 “估計是聞到貓糧味了吧。”閻行轉身,硬是跟陸水在同一張沙發上擠著。

 他一手拿過陸水的手機,爽快地跟董鈞鑫發語音:“小董同學,深夜跟有夫之夫聊天,真夠有你的啊。”

 對於他和陸水的婚姻,外界總有些風言風語,有些人以為是陸水急於綁住他,才不管婚禮大小,著急忙慌就要辦酒。

 可只有閻行自己知道,是他想綁著陸水。

 陸水實在太好,每時每刻,都有人在覬覦。

 “好了,不說了。”陸水接過手機,隨口結束跟董鈞鑫的對話。

 他把身子往下,靠在閻行的胸膛上,一手搭在閻行的腹肌上。

 果然很爽,怪不得大橘天天喜歡躺在閻行身上。

 閻行勾著陸水的手指,瞥了一眼在地上乖乖吃糧的大橘:“大橘,還挺有意思。”

 “怎麼說?”陸水抬眸,手指翻飛修改PPT。

 “平時要是露娜躺我身上,它就不幹,一定會跑回來搶佔地盤。”

 這事陸水記得,剛同居那幾天,露娜和大橘還處於相愛相殺的關係中。

 “可是你看,”閻行突然把陸水攬到懷裡,陸水整個人都倒在陸水身上,可大橘只是輕蔑地瞧了眼這兩個撒狗糧的,就俯下身跟露娜纏尾巴,“它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陸水也奇怪,大橘一直都很兇,雖然跟露娜關係好,但直到現在,臥室床鋪也只有大橘一貓獨佔。

 他養了大橘這些年,對大橘的秉性清楚得很,懶惰愛吃,獨佔欲強,按理說,大橘喜歡閻行,貓碰不得,人也碰不得。

 偏偏陸水和閻行行事從不避諱這兩隻貓,有時候夜晚夢囈,大橘還會一腳幫他們關門。

 “估計是知道我們的關係吧。”陸水把檔案存好,合上筆記本放到茶几上。

 大橘正好吃完貓糧,踮著爪子來到兩人面前。

 銀色的膝上型電腦有一半露在茶几外頭。

 陸水跟大橘四目相對。

 說時遲那時快,貓爪一出,陸水就開始喊:“大橘!”

 “啪!”

 大橘把茶几上的橘子一爪揮到地上。

 “呼……”

 陸水舒了一口氣,伸手要把筆記本往裡推,閻行的長手就率先幫他完成了這一動作。

 大橘快快樂樂地趴在地上玩橘子。

 閻行皺著眉頭往下看,兩手捧起陸水的臉:“大橘可太聰明瞭,莫不是成精了吧?”

 陸水低頭用遙控器開啟電視,電視上正重播著童年的電視劇:“成精?就它這樣,當貓妖啊?”

 正巧,電視上的片段也有一隻貓妖,窈窕的身材婀娜多姿。

 陸水和閻行齊刷刷看向大橘。

 大橘玩得正酣,甚至還翻了個身,露出圓滾滾的肚皮。

 “嗯,是我想多了。”閻行拍拍陸水。

 兩人在沙發上互相依偎,閻行把手機給陸水看,上面有閻媽媽發的一些婚禮花束的照片。

 “都挺好看的,媽喜歡哪個?”陸水窩在閻行的臂膀裡劃圖。

 兩人都準備好了戒指和禮服,就剩一個花束,被閻媽媽強行攬活。

 “她啊,選擇困難症。”閻行臉頰貼著陸水的臉頰。

 “不過,我們都是男人,誰來捧花?”陸水抿抿唇,有些糾結。

 閻行沉默,眼神落在地上自娛自樂的大橘身上。

 “讓‘花童’拿吧。”

 *

 對於陸水和閻行來說,他們的婚禮沒有貴賓,來得都是他們最親近的人。

 雖然陸水的父母沒有到場,但大橘的存在,卻是他的一顆定心石。

 從人群中向他走來的大橘,身背一隻香檳玫瑰,嘴裡叼著鑽戒盒。

 陸水和閻行一起蹲下拿戒指,大橘的貓爪卻放在了陸水手上。

 它輕輕一拍陸水的手,又點了點閻行的手。

 就好像在進行一種無聲的交接。

 陸水伸手揉了揉大橘的腦袋,聲音很輕,也很溫柔。

 一如當時他們初見面:“大橘,謝謝你。”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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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番外到此也結束了,這章時間線大概是雪山行之前,籌辦婚禮期間的故事。

 大橘是陸水生命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在寫番外之前其他的沒想好,但是最先確定的就是大橘的部分了。

 謝謝大家一直以來陪我到現在,愛你們~

 專欄有預收《工具人,我是專業的》和《我佛以身飼魔》,小可愛們可以去專欄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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