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沒錯，哈莉是自殺，奧菲利亞做的那些事兒頂多觸犯的是道德底線，即使婚內出軌，第三者去他的家也同樣沒有問題，客觀上，他是清白的。
但是，還有一件事。
「最後一個問題，」我盯著菲利普，「除了奧菲利亞，還有人有你家的鑰匙嗎？」
菲利普溫文爾雅地笑了，「一百多把吧，誰記得？」
「我沒有別的問題了，」我看著他，「回頭見。」
我坐回哈莉病床前，她正安靜地吃飯。
我話到嘴邊，突然有點於心不忍，畢竟她始終認為丈夫是愛著她的。
但他逍遙法外的時間不會太多了，畢竟突破口在另一個人身上。
在她的描述裡，菲利普說自己一心想要離婚，但妻子反覆利用自殺來糾纏他，讓他沒法脫身。
這我想起2017年9月的一件突發，嫌疑人涉嫌教唆他人殺了自己的妻子，在警局已經控制住他的情況下，他聲稱自己有嚴重的精神障礙疾病，要求審訊時必須有社工在場，無獨有偶，那個案子裡的嫌疑人對情人哭訴自己一直遭遇妻子的虐待和經濟控制，多次使用「真希望她死了啊」的語言進行暗示，同時表示家裡壁爐老化，可以製造失火的假象，經過長期洗腦後，他把自家鑰匙故意落在情人的家裡，最終如願以償地造成了慘案。
我看著奧菲利亞，「如果哈莉真的死了，殺人犯就是你，你知道嗎？」
她失聲痛哭，法務的同事趁機推門進來：「但現在，你有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在我們的幫助下，奧菲利亞起訴了菲利普，理由是對她進行騷擾和精神控制，兩個月後菲利普的判決下來，入獄一年六個月，罰款加140小時社群勞動，我和同事們高興了好一陣，因為寫個案陳辭的時候，就可以有底氣地加一句「施暴者經過裁決，留下案底」了。
每個社工最開心的時刻，大約就是敲出這句話的時刻。
今年聖誕節，哈莉就可以出院了，我們幫她聯絡了自己的家人，據說在未來，她會去別的州，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祝她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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