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筱原時也下了山,準備去買點藥和紗布給那小孩治傷。
他想過送那孩子去醫院,但沒有身份證沒有醫保卡也沒有銀行卡,連醫院的門都進不去。
下山之後走個十幾分鍾,便是個叫米花町的城市,到處是普通的城市光景,還算繁華。
他隨便走進某間藥店,交給店員一張清單:“麻煩給我拿單子上的藥,越貴越好。”
“一共是五萬塊。”
他翻了翻口袋,只找到了幾十塊錢。
他這麼窮?
當初分配技能點的時候,他把所有點數都加給了傷害值,如今他的財富值是零,他現在是個窮逼。
系統:“是的,您的財運會一直很差,想要錢的話,這邊建議你去搶銀行。”
這狗系統一直攛掇他去幹壞事,敢情到時候坐牢的不是它。
他正犯愁,耳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呦,你還活著啊?”
誰?
他轉過頭,見到一個金髮的年輕男子站在面前,對方嘴角掛著略顯陰險的微笑,一副渾然天成的囂張模樣。
這男子是禪院直哉,筱原時也一時沒認出他。
“時也,三年前你離家出走,我以為你早就死了呢,生命力還挺頑強嘛。不過你這種人,活在這世上純屬是浪費空氣而已。”
“你——”
“既然還活著,就跟我回家。成天在外面丟人現眼,有損禪院家的名聲……”
“不好意思。”筱原時也慢吞吞的打斷他的話,“你是哪位?”
直哉:“……”
旁邊的隨從驚了,“時也少爺,您,不認得我們了嗎?”
“為什麼叫我少爺?”
“您是禪院家下任家主的繼承人啊。”
奇了,他姓筱原,為什麼會是禪院家的人?
“別裝了。”直哉冷笑,“裝出這幅白痴模樣是想故意引起我注意嗎,你這手段也夠拙劣的。”
這群護衛的衣服上都帶著禪院家的家徽,他們的確是禪院家的人。
他模模糊糊的想起了一些關於他身世的資料:他是禪院家的旁系血親,三歲那年他父母雙亡,於是他被禪院家接走撫養。
禪院家肯收養他倒不是出於善心,而是因為父母給他留下了五億左右的家產,收養他之後,這些財產將全數歸禪院家所有。
然而禪院家只拿他當做外人,對他不管不問,在他懂事之後就將他趕去一間偏僻的廂房裡,讓他獨自生活。
他倒是不怎麼在乎,收養了幾條狗,每天吃飽了就牽著狗到門外曬太陽,聽聽僕人們吵架嚼舌頭,日子過的還算悠閒。
直到六歲那年,他覺醒了術式潰音,於是他就有了一級咒術師的能力,單人吊打一堆詛咒毫無壓力。
那之後,家族的長輩們突然就對他熱情起來,不僅對他噓寒問暖,還將他請回正房去居住。
他每天繼續過著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但總有人興沖沖的跑來問他:“時也,你想改姓禪院嗎?”
又或者:“時也,你想成為下任家主嗎?”
筱原時也的回答也很簡單:“不想,快滾。”
他這輩子只對帥哥感興趣,所以他輕鬆泡到了禪院家的嫡子,也就是他的表哥禪院直哉。
然而禪院直哉後來甩了他,還表示“我跟你之間只是玩玩,我更喜歡女人的屁股和胸”。
綜上所述,禪院直哉是個人渣。
筱原時也想著這些,直哉又開始奚落他:“當初離家出走那麼硬氣,結果還是回來了啊,在外面生活不下去,回來求我了?”
“既然你主動回來找我,那我就發發慈悲收留你,畢竟我也不是什麼鐵石心腸的人。”
“我知道你還喜歡我,不過嘛,只要你肯跪在我腳下求我,那我還是可以施捨你一點感情的,畢竟你長得也不賴。”
“為什麼不說話?”
直哉洋洋灑灑的說了半天,再一回頭,筱原時也已經不見了。
他詫異,“時也呢?”
僕從們無奈,“時也少爺他早就走了。”
“……”
“時也少爺說,他正忙著拯救世界,請您以後別纏著他。還有,他拿走了幾樣很貴的藥,說是記在您的賬上。”
直哉覺得顏面盡失,低聲咒罵了一句。
“派人去找,翻遍整個鎮子也給我把他找出來。”
他回想著方才那一幕,回想著筱原時也臉上的惘然表情,他麵皮白的幾乎透明,因為炎熱浮出一層淺粉,淺色的眸子盡是懵懂。
他在回憶中對上那雙迷離的淺色瞳孔,腦海中瞬間湧入過往記憶。此時他突然覺得血液逆流,興奮至極,恨不得立即找到筱原時也,將他拉過來欺凌才好。
失蹤了也就算了,但既然敢再次出現,那就一定要把他抓回去才行。
*
筱原時也帶著藥逃走了。
回去的路上,他在心裡抱怨:直哉,禪院直哉,那麼帥的人,怎麼是個人渣?
直哉那張臉很好看,真的好看。在沒認出直哉之前,他差點就衝過去表白:“人生苦短,時間緊迫,要不要跟我談個戀愛?”
結果是個人渣。
他的那些反派前任都是這個水準嗎,都是臉蛋無可挑剔,但人品一塌糊塗的型別嗎?
*
傍晚時分,五條悟從睡夢中醒來,覺得身上的每寸皮肉都在抽疼,連呼吸都萬分艱難。
筱原時也。
從小他就聽說禪院家有個叫時也的小鬼,繼承了罕見的潰音術式。
他之前在森林附近追蹤宿儺留下的痕跡,由於沒開無下限,被筱原時也的潰音擊個正著。
據說筱原時也是禪院家的繼承人,但他本人惡名遠揚,劣跡斑斑,不僅感情生活散漫糜爛,且總跟品行不端的人勾搭在一起。
這次他又跟宿儺混在一起了,而且還成了詛咒的首領?
再漂亮的面孔也掩飾不住他是個敗類的事實。
他正想著,就聽見房間的門響了一下。
裡梅端著飯菜走進來,在床邊站定,微微一鞠躬:“五條少爺。”
他輕瞥一眼,“你認識我?”
“半年前,您曾跟宿儺大人交過手,那時我們見過面。”
沒印象,不是每個雜魚他都能記住的。
“你來是想殺我?”
裡梅搖頭,“我沒有信心打贏您,我是來請您離開的。”
原本他想勸說筱原時也殺了這孩子,結果筱原時也不肯下手。
“五條少爺,這兒環境太過艱苦不適合您,您應該回家,回到愛您的人身邊去。”
“愛我的人?”五條悟被這話逗笑了,“‘愛’這種東西是不存在的。”
在他看來,人本質上是自私自利並且以自我為中心的,人與人之間的任何交往都是帶著目的性,愛情和友誼甚至親情都是不必要的東西。
雖然他從小是在寵愛中長大的,但他對“愛”這種廉價東西不屑一顧。
他傷口處傳來劇痛,悶哼一聲。裡梅打算上前攙扶他,卻被他一個眼神震懾住。
“敢碰我一下就殺了你。”
裡梅不敢上前,許久之後,他臉色緩了過來,又恢復成了冷漠面孔。
“我來這兒是為了追蹤宿儺,在沒殺掉宿儺之前,我不打算離開。”
其實他不光是為了追查宿儺,還為了逃避入學。
不久前,他接到了高專的入學通知書。
高專,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聽名字就是三流野雞學院,他習慣了無拘無束的生活,別指望他能進學校當什麼乖寶寶。
“您真的不走嗎?”裡梅很為難,“那,拜託您,千萬不要傷害時也,真正打起來的話,他並不是你的對手。”
難怪低聲下氣的來求他,原來是害怕他傷害筱原時也。
“筱原時也啊……”他慢悠悠的念著這個名字,“我不光要傷害他,我還要殺了他。”
筱原時也已經背叛了咒術界,這種叛徒留著只會後患無窮。
跟宿儺一起打包殺掉好了。
*
黃昏時,筱原時也回了寺廟,發現裡梅端著飯菜站在院子裡,心事重重的模樣。
“你怎麼了?”
裡梅看著他,欲言又止,“那孩子不肯吃飯,他不許我靠近。”
筱原時也接過盤子,“拿來,我去試試。”
“等等,有件事我應該告訴您……”
“待會兒再說,飯菜要涼了。”
裡梅萬分糾結,他想要說出真相,但又害怕五條悟發瘋傷害筱原時也。
*
筱原時也推門進去,那小屁孩還沒睡,鬱鬱寡歡的坐在床上望著窗外,似是在發呆。
在見了筱原時也後,皺眉、白眼、憎惡的表情輪番在他臉上交替出現,滿滿的嫌惡都寫在臉上。
筱原時也無視他的敵意,“餓嗎?”
五條悟想吼“不用你管”,但餓的沒力氣,只能小聲嘀咕。
他用坐著的姿勢靠在牆角,傍晚的光投撒進來,暖黃色的光線彷彿吞噬了他的半個身子,將他身上的殺意也減弱許多。
即便穿著寺廟裡的破舊衣裳,也從骨子裡散著高傲和倔強。
這麼漂亮的孩子,為什麼會無家可歸?
“綁你不是為了折磨你,是為了防止你亂動,器官出血不是鬧著玩的。”
這孩子不好降服,但沒關係,他就喜歡有挑戰性的任務。
筱原時也無視他的白眼,舀了一勺飯,“嚐嚐看。”
“不吃。”
“甜的。”
“走開,不準碰我。”
他一張口罵人,筱原時也便準確的將勺子塞進去,隨即捏住他的下頜向上一抬,強迫他將湯嚥了。
“好吃吧?張嘴,再來一口。”
他明白了筱原時也的套路,將頭一偏,無論如何都不肯再張口。
筱原時也舉著勺子的手開始發酸,“欸,真的不吃了?”
他不吭聲,略微凌亂的頭髮垂下來遮住了他的眼睛,但掩飾不住臉上的惱火。
見此,筱原時也故意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驚訝道:“好軟,摸起來好像我小時候養的那條寵物狗。”
他忍不住罵,“你找死?”
筱原時也正等著他張口,立即又給他塞了一口飯。
“你放心,我會好好養著你。”他慢慢攪著羹湯,“我一直想養只白毛的寵物狗,就像你這種。”
“雜魚,你敢……”
又被塞了一口飯。
“繼續罵,我聽著呢。”
就是要故意激怒這孩子才行,趁他張口罵人的時候一口口喂進去。
前前後後折騰了半個小時,總算吃完了。
“真可憐。”他笑盈盈的,用紙巾擦拭掉對方嘴角殘留的一點汁水,“是不是覺得很屈辱,受制於我的滋味是不是很難受?”
對方已經放棄反抗,冷漠的看著他:“你遲早會死在我手上。”
“想殺我,那就乖乖接受治療,乖乖吃飯。只有把身體養好了,才有資格殺我,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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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又輪到誰了】投出的地雷,破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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