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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最強分手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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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麻煩

 禪院直哉怎麼也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裡見到春日遙。

 春日遙坐在靠窗的地方,午後的陽光灑落在她的面板上,讓她原本素白的面板白得近乎透明。

 春日遙今天顯然好好打扮過,無論是妝容還是衣著都一絲不苟。她一手支頤,眼中帶笑,比起以前在面對他時那種假模假樣的、溫柔但是冷漠的笑容,要更真摯和放鬆得多了。

 而她這含笑的態度、著意修飾的容貌,都是為了坐在她對面的那個人,禪院直哉上前幾步,想要看清楚那個人的樣子。

 不知是否錯覺,春日遙的目光似乎在窗外稍稍一頓,然後勾住了對面那個男人的下巴,猛地一拉——他幾乎以為她是要親吻那個人,然後附在對方耳畔,似乎是在講一個好笑的笑話,眉眼彎彎,耳垂邊小巧的流蘇耳墜游魚般搖曳晃動。

 太好了,就當著她的男伴的面,肆意羞辱她,這樣她就一定承受不住,說不定還會按捺不住地哭出來。懷著這樣的心思,禪院直哉拿出了他速度系咒術師的本事,快速奔上樓去。

 等到了飲品店的二樓,卻發現春日遙的對面是空著的,如果不是桌子另一邊杯盞留下來的細小水痕,他幾乎都要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禪院直哉陰著臉,走上前去,早已醞釀在心底幾年的惡毒詛咒就要脫口而出——

 “啊呀,這不是直哉少爺麼?”

 她熱情地衝他打招呼,這樣同從前截然不同的態度一下子打斷了他的施法。

 春日遙站起身來,即使包裹在初春的厚外套下,她的身姿仍像初春的柳條一般嫋嫋婷婷。但手下的勁卻絲毫不像個女人該有的——不,直哉少爺才不會承認自己隨手被個女人按得坐了在了椅子上。

 他揚起下巴,肆意又傲慢地打量著她。

 總之,春日遙的態度和從前大不一樣,看來,並不是這個女人對原本坐她對面那個男人與眾不同,而是在五條悟取消婚約、離開五條家這幾年,她過得不太如意,生活打平了她原本的稜角——

 京都世家的貴公子,自然有一雙刁毒的眼睛,只消一掃,就能看出她身上的衣服只是東京年輕女孩子們的普通時裝,沒準還是打折品,和大家族慣用的名貴衣料,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至於臉——最後一次遇到春日遙時她大概十五六歲,如今的容貌大抵和那時相同,只是更長開了一些,使得那秀美的眉目間,除了清冷,也有了點隱約的女人味,雖然談不上格外類拔萃,但作為個側室放在身邊賞玩,也不算丟臉——他看著春日遙挺拔纖細的腰背,又想起她驚雷般凌厲的刀法,可惜,要不是身份太低微,又沒有生得術式,即使提拔為正室都夠格了。

 即使以後生下了孩子,也不會是像甚一那樣的醜八怪。

 何況,他的目光不動聲色地下移——剛剛她站起來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春日遙有雙和一般日本女孩不一樣的、格外漂亮修長的腿。

 恰巧服務生送了龍井過來,春日遙隨手倒了一杯,推到對面。

 “看來五條悟把你踹了的這幾年,你過得不怎麼樣啊。”

 禪院直哉隨手端起小瓷盞,這樣簡單的動作他做起來都帶了累世貴族的優雅洗煉。

 看來,禪院家的少爺為了繼承禪院家主的位置,是真的做了不少功夫。她記得小時候五條悟也有人專門教導學習這些東西,但哪有人真的敢管到他頭上,那些灌輸過來的傳統禮儀,他最多也就學進去了三四分罷了。

 出乎意料地,提起來被五條悟拋棄這件事,春日遙並沒有露出當年那樣在意的眼神。也是,已經過去四年了,再深的感情又還剩下幾分,她剛剛還和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男人在調情呢。

 禪院直哉頓時又覺得惱怒起來,他語氣生硬地斥責道:

 “女人就該有女人的樣子,你雖然沒有術式,臉也長得一般,但胸和腿還算不錯……”

 “謝謝。”春日遙誠懇地道謝,誠摯地讚美,“直哉少爺的頭髮是新染的麼,金髮還蠻適合你的,耳飾也很時髦啊。”

 本意是想灌輸一番女人就應該依附於男人的觀念,卻發現對方儼然是把這當成了女子高中生的妝發討論大會,禪院直哉頓時就講不下去了。於是他又換了個話題:

 “聽說你收養了甚爾的兒子?”

 “對哦。”春日遙自顧自地捻起一塊點心,卻還是被它過分的甜度膩到了。

 “女人不是都像母豬一樣都爭著想給男人生下自己的孩子麼?誰還趕著去收養一個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禪院直哉流露出貨真價實的疑惑。“難道……你在五條悟之後,又去迷戀甚爾……甚至還願意撫養他的孩子?”

 眼看禪院直哉已經要在腦海中構想出一個自己從五條悟的舔狗變成甚爾的舔狗的全須全尾的故事,春日遙終於有點不耐煩了,她輕聲細語地說:

 “很遺憾,我從來沒有見過您的堂兄,惠的父親。”

 “……那是為了什麼?”

 “我還以為直哉少爺你在跟我開玩笑呢。”她隨手放下茶杯,“這件事是五條家和禪院家的默契……怎麼,身為繼承人的你,竟然不知道麼?”

 這句話一出,禪院直哉的眼睛裡頓時流露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光彩,就像是聞到了血腥氣的鬣狗,他稍稍彎下腰,原本高傲得不可一世的神情收斂了一些——春日遙心中哂笑,看啊,人的秉性是不會改變的。禪院直哉一生念茲在茲的無非就是這個家主之位,只要把這兩個字拿出來當誘餌,他甚至願意在自己最看不起的女性面前低頭。

 “遙,如果你願意告訴我……等我當上家主,就讓你成為側室怎麼樣?”他稍稍思索了一番,“你要是做得夠好,甚至可以當上三位側室中地位最高的那一位……”

 這位少爺還真是沒有任何社會經驗,連畫餅都只曉得畫這種引不起任何食慾、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支付的。

 至少也要給點錢吧。

 相比起來,禪院直毘人雖也不見得是什麼善類,但聽說支付賬單的時候倒是個爽快人。

 雖然原本就對禪院直哉沒什麼指望,但確定這位草包少爺過來真的沒有任何目的、只是想羞辱自己一番後,春日遙終於對他失去了興趣。

 “抱歉,直哉少爺,我只是開個玩笑罷了。”春日遙抓起自己的魔杖,起身,頭也不回地往樓下走去。

 “……你耍我?”不可置信的聲音咬牙切齒地從身後追了上來。

 “怎麼會呢?頂多是戲弄您一下罷了。”春日遙揮揮手,“直哉少爺,我們從前可也不是什麼摯愛親朋啊。”

 厲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早有準備的春日遙輕鬆躲開。以她對這個嬌氣少爺的瞭解,為了面子,他絕對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做什麼失禮的事。俗稱死要面子活受罪。難不成這幾年在這方面進步了?

 很快她就知道了。

 隱約的咒力波動在她身側乍然浮現、膨脹,春日遙訝異地挑眉:

 “帳?”

 伏黑惠擦了擦臉上的灰塵,輔助監督提前布好的“帳”隨著裡面最後那隻四級咒靈被消滅而緩慢地褪去。

 不遠處,五條悟正半靠在欄杆上,他個子生得高,哪怕是這樣的姿勢,都要比路人高出一大截。從茂密樹林裡漏下的稀薄浮光覆蓋在他銀色的額髮和睫毛上,呈現出一種冰川般的透徹。

 有人就是能這樣,哪怕站在這裡什麼都不做,都能憑藉皮相迷惑一堆小姑娘。如果他沒有低頭皺著眉猛啃一隻甜甜圈的話……大概覺得有點幹,他甚至拿起一旁超大杯的奶茶灌了一口,注意到伏黑惠已經出來了,五條悟露出個燦爛的笑容。

 “阿拉,恭喜初次完成任務。”

 五條悟隨手掏出手機開始對伏黑惠上躥下跳地拍照,聲稱要記錄下他初次執行任務的英姿。伏黑惠卻一眼看到了他手臂上的紙袋logo,“這是遊樂園外那家連鎖蛋糕店的……”

 “是哦。”

 伏黑惠摸出手機來看了眼時間,因為是初次執行任務,咒靈的強度都很低,他統共也就花了不超過四十分鐘的時間發現並祓除了全部咒靈。

 考慮到園區人流量,大部分術式都沒法使用,也就是說五條悟在這麼短時間內橫跨了整個園區並折返只為了去買到他心儀的甜食,也不知道怎麼做到的。

 看出了他的疑惑,五條悟隨意地解釋道。

 “遊樂園內有在四個大門處環繞的車,我坐著那個去的。”

 伏黑惠倒是知道他指的什麼,為了營造童話般般的氛圍,景區觀光車被裝飾成灰姑娘的南瓜車和有著大眼睛車燈的龍貓巴士在主路上搭乘旅客,但問題是坐那個的大都是些還覺得自己是公主和仙女階段的小姑娘,光是想著五條悟坐在鮮花環繞的粉色觀光車裡對外邊笑著揮手的場景,伏黑惠就感覺眼前一黑。

 “遙其實不喜歡吃甜食。”伏黑惠嘆了口氣。

 他撥通了春日遙的電話:

 “遙,你在哪兒?”

 “你已經出來了嗎?”訊號不太好,電流的刺啦刺啦聲掩蓋讓春日遙的聲音顯得忽遠忽近。“稍等個十分鐘怎麼樣?”

 “可以倒是可以,只是你那邊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算不上什麼了不起的麻煩……”她極輕地“嘶”了一聲,“只是遇到只想咬人的小狗罷了。”

 伏黑惠還想說點什麼,手機已經脫手從手裡飛了出去。

 “尊敬的客人你好,”男人語氣誇張得就像電視直播上推銷包治百病神藥的良心客服,“這裡提供來自特級咒術師的上門獵殺服務哦,無論是見血的鬣狗還是狼群都保證一步滅殺到位,絕無後患,只要撥打電話並且語音輸入‘救命’就可訂閱,還在等什麼,趕快拿起電話……”

 電話裡已經只剩下了陣陣忙音。

 “啊,被無情地掛掉了呢。”

 “所以說,無論是祝福還是擔心,都要好好地用正常的語言說出來啊,五條老師。”伏黑惠剋制住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心情,“老師要過去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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