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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君(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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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刺殺

 然不論真假, 都要探查才知。

 安若回過神時楚元逸已走至門口,她忙出聲喚道:“夫君?”楚元逸步子微頓,“可否借暮霄一用?”

 “好!”楚元逸應下。她應是當真什麼都不曾發生, 因而才這般沉著。有心情問他宿在何處,亦有心思盤算如何調查真相。

 回至書房,暮雲一時沒耐住,脫口而出:“這不可能公子, 此事太不尋常, 全然不合常理。”

 縱這樁事是暮霄前去查明非他前去,但暮霄斷不會有錯, 更沒有錯漏哪處關節, 怎安小姐竟可全身而退?

 淑妃娘娘有疾, 陛下招安小姐入宮侍奉。然陛下眼中何曾有過淑妃娘娘,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方才在安小姐回門之日就藉口將其招入宮中。

 入宮便罷,更是徹夜不歸,是遣散眾人單獨相處近半個時辰。

 一旁暮霄亦是滿心疑慮,只他素日就比暮雲更不愛言語, 因而只是靜靜站著。

 楚元逸擰眉坐於書案後, 良久方是凝向暮雲:“你著人前往若水, 定要將當年之事查得一清二楚, 絕不可有半分疏漏。”

 “公子要查安向禹的死因?”

 “嗯, ”楚元逸沉沉道, “救命之恩不足以陛下如此厚待安若, 這其中定有不為人知的隱情。”若是救命之恩足夠,安若在定國公府十年,不至於承受百般委屈。一切的轉變, 似乎就是從她自請退婚開始。

 當日之情形,縱安若做得再是可憐哀婉,也擋不住言下之意威脅的成分,因而才有陛下震怒。可大怒過後,卻是令所有人驚異。他允准了安若所求,甚至在宮門口就下了堂堂定國公的臉面。

 楚元逸有理由相信,在某種程度上,安若甚至大過了太子殿下的臉面。

 “可是……”暮雲面露難色,“公子,此事時隔太久,僅憑定國公一句夢魘之言實難斷定。即便安向禹當真死於非命,陛下明面上承這份恩義十年,怕是早將一切抹得乾乾淨淨,咱們查不出什麼。”

 楚元逸一下一下地叩著桌面,暮雲說的不錯,十年,足以令一切線索消弭。

 起初,安若順利退婚,楚元逸便知道,救命之恩無用,那安若可用的便只有容顏與當年隱晦的淵源。若因了容顏絕世,陛下卻是看著她長大,怎會在一瞬間動情?唯一可能,仍是落在她的父親或許母親身上。

 他轉向暮霄:“當時你說畫像上安若的母親與她有幾分相像,可記得到底有幾分?”

 暮霄思索了會兒:“三五分,並非十分像。”

 三五分,已令陛下如此動容。可既是動容,為何又令她全身而退?

 種種因由,偏又自相違背。

 楚元逸額間緊鎖,久久不能舒展。末了,他終是下令:“安向禹查不出,那就查他的夫人,查他夫人的母族,母族若是也被清理乾淨,那就查鄰里。活過的人,總會留下些許痕跡。”

 “是!”暮雲領命而去。

 是夜,安若與楚元逸仍是分別臥榻而眠。然安若白日裡睡了整日,眼下在床上便是翻來覆去睡不著。末了,她到底是起身。

 楚元逸聽得她的動靜:“夫人有事?”

 安若道:“我睡不著,想去院子裡走走。”她望見打軒窗掠進來的月光,這樣的夜色,連燈籠也省了。

 她起身顧自穿著外衣,不妨榻上的楚元逸亦是起身道:“我陪你一起。”

 她張嘴就要拒絕,但見他穿衣尤是利落,到底沒有開口。

 兩人行在月光下,步調緩慢。夜色寂靜,身側之人似並不覺得這般兩廂無言略有尷尬,安若耐不住,便是率先道:“睡前我問過姜嬤嬤,女子成婚便可遞帖拜訪別家。但咱們成婚之日太短,不好現在便登門。所以,我想暮霄幫我盯著,看林夫人何時出門,我再行偶遇。”

 “嗯,”楚元逸道,“夫人難以直接接觸外面男子,如此迂迴也算一法。”

 “夫君今日可是有心事?”安若忽然頓住步子。月光明朗,實在一眼便知他面色緊繃。

 楚元逸凝著天上皎月,沒有應聲。安若只好自個揣度:“夫君可是還在擔憂母妃的身子?”縱然,她打心底裡不覺得楚元逸與淑妃娘娘關係和睦,那日他將她從扶雲殿帶離,可是未給淑妃娘娘留半點情面。

 言罷,楚元逸果然未應。

 她只得又道:“或是掛心孔姨娘?”

 這回,楚元逸終是轉過臉一眨不眨地凝著她。她將要開口,“夫君若是憂心,不妨去看看。”倒非她大度,實在本就是各取所需,楚元逸不必心事寫了滿臉,又偏要在無人處仍與她偽裝情深。

 可這話還未出口,便聽得利箭劃破夜色的聲響,以及同一刻楚元逸那聲低啞的“小心”。

 安若不知,半個時辰前,她所提及的身子有恙或許尚未完全恢復的孔姨娘,正與蕭姨娘一道出現在章氏的院子。這位章側妃,在無皇子妃入門前一直是後院身份最高的女子。即便後來三皇子被廢,孔姨娘與蕭姨娘也素來最是給她臉面。

 雪融院。

 一位衣著端莊神色平和的婦人端坐於廳內主位,她聽著下頭兩人一言一語,只微微笑著。

 良久,方才溫聲道:“二位妹妹也不必心急,夫人年輕,且是剛剛入門,公子素來喜歡美人,自然要圖一個新鮮。”

 “話雖如此,”下頭一襲粉色衣裙面上也未見任何病色的孔姨娘急不可耐道,“可咱們這位夫人實在與別個不同。”

 “是啊!”蕭姨娘亦是喟然一嘆,“新夫人身份實在貴重。”

 “可不是嘛!淑妃娘娘有疾,公子身為兒子尚且無權入宮,她出入皇宮倒似回家一般自如。我看她的恩寵怕是都要趕上四公主了。咱們哪,以後當真只有仰人鼻息著過活了!”

 章姨娘依舊神色泰然:“公子迎娶夫人入門自有公子的道理。”

 蕭姨娘道:“只盼夫人心裡向著公子,能讓公子早日復位才是。”

 “哼!”孔姨娘聞言,不屑地翻了個白眼,冷聲嗤然。“蕭妹妹這是做夢呢?公子向著她,她卻未必向著公子。”

 “昨夜我病著,公子當即便將我派去的丫頭髮賣了,到現在也不曾問候我一句,今日她回府公子倒是迅速趕去。”

 “她呀!”孔姨娘兀自長嘆,“若是真知道向著公子,就該懂得如何低調行事。到時候可別公子復位無望,卻是將別人得罪個徹底。”

 蕭姨娘似有不解:“姐姐這是……”

 孔姨娘被捧著,愈是拿了高姿態:“咱們這位夫人原本可是要做太子妃的,太子殿下……”她說著,又是故作高深地搖頭。

 瞥見章姨娘同蕭姨娘俱是向她探尋著望來,方悠悠道:“太子殿下被退婚顏面有損,想必兩位都知道,這事可大可小,畢竟太子殿下本就鍾情於他們安家的二小姐,如此也算兩全齊美。”

 “可是我卻聽說,安若往天泉寺祈福時太子殿下也曾跟去,千辛萬苦只為求見一面。”

 蕭姨娘與章姨娘俱是做得驚異模樣:“當真?”

 孔姨娘又是冷哼一聲:“這還能有假?天泉寺的姑子看得一清二楚,只是訊息藏得緊,不讓人知道罷了。”

 “所以呀,新夫人帶來的好處我是不敢想,只求她低調行事別再招惹太子殿下,否則連累了公子被太子殿下嫉恨,連咱們也要跟著遭殃。”

 說罷,眼中愈是淬出不屑。另兩人則附和著顯露出憂色。

 ……

 利箭劃破夜空,似忽然映照了雪融院幾位女子的閒話。

 安若聽著楚元逸那聲“小心”,還未及做出反應,腰身便被人反手握住。她的後背緊貼著他的胸膛,身子後傾足尖離地,直接憑空後撤了好幾步。

 那根長箭,直直地插在一側柱子上。

 事情來得太快,太過突然,她被人箍在懷中,復又被放開,步子還未穩住,便見從屋頂飛身而下兩個蒙面人。

 長劍折過月光,直直地向她和楚元逸刺來。她呆愣在原地,赫然有種夢魘被嚇到的呆滯。回過神時,便見月色下墨色的身影不知何時又多了幾道,結結實實地將楚元逸纏在中心,而她,不知何時竟已然站在廊下。

 來人刺殺楚元逸,難道竟無人看見她?

 顧不得多想,她張嘴就要大喊“有刺客”,便見暮雲暮霄悄無聲息出現在她身側。

 暮雲道:“夫人不必著急,公子許久不曾動手,活動活動筋骨也好。”

 她心安不安:“可是刀劍無眼……”說著,忽然又是頓住。將楚元逸團團圍住之人,瞬息間已躺下一半,另一半也明顯式微。

 不一會兒,楚元逸將所有人徹底解決乾淨,向她大步走來時,身上未見一絲傷,唯衣角沾了些殺手的血漬。

 安若悄悄嚥了咽口水,只聽他沉沉道:“夫人可有受傷?”

 她站得八丈遠,怎會傷及她?

 然心念一轉,她旋即開口:“數日後皇后娘娘壽宴,夫君希望我以傷示人?”說著,目光便是落在那些黑衣人帶來的刀劍之上,彷彿下一刻便能拿一把割傷自己。

 還未走遠的暮霄臉色微變,暮雲亦是忍不住扶額,可見女子太過聰穎也未必全是好事。這心思轉得也忒快了!

 楚元逸站於安若對面,眸色漸深。他一字一句道:“當日你在鳳華宮自請退婚,手上的傷也是你刻意為之?”

 這回,暮霄已然走遠,暮雲沒忍住多聽了一句,愈是感慨:得!一個比一個想得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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