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氏將菜餚擺在桌上,姨娘瞧了瞧:“這道菜不是挺常見的。”
“特意加了桂玲和紅棗。”軒氏辯解著。
“加什麼還是蓮子羹啊!”姨娘識破菜餚的真面目,補充的說道,“軒氏你也真拿事,早上沒吃到蓮子羹,便自己做了一碗。”
開口還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了,即使姨娘的話,她聽著扎心,也得承認是這個道理。
她做的羹湯,色澤上雖比張姨娘強許多,可終究不能作為創新食材。
她只是在蓮子羹的基礎上,加了些桂玲、紅棗。
“張姨娘說的什麼話,我這羹湯再不濟,也比你那菜葉強。”餘光撇到張姨娘的一盤菜葉子。
像汙泥一般,軟嗒嗒躺入盤子,別說吃了,看著都忍不住轉頭。
她就沒明說,這樣的菜餚也想呈給食客,不被噴死,也得被罵死。
淡粉的身影,從院子經過,端著金黃外皮的炸雞緩緩而來。
先不論軒晴做的是何菜餚,光是這成色,就夠吸引姨娘的:“晴晴,你這做的是什麼菜啊!”
香氣四溢,姨娘砸砸嘴,炸雞剛被放下來,就忍不住動筷,見筷子撕不下來,直接用手拿下雞腿。
一口咬在酥脆的黃金皮上,給姨娘吃愣了,過半晌才開始嚼。
“晴晴,你這可是黃金啊!”吃完第一口,張姨娘興奮的與軒晴說著。
姨娘向來喜愛金錢,對金色的東西喜愛更甚,特別是金色外皮的食物,更是喜不自收。
軒氏也湊近瞧著炸雞:“別說還是那意思,這東西應該挺難弄的吧,做好了,推出去賺銀子是肯定的。”
第一口過於驚訝,姨娘只咬到了外皮,等的功夫又咬了一口,香嫩的雞肉送入口中,讓姨娘回味許久。
“雖是雞肉,卻與燒雞不同,讓我想想是哪裡不同呢?”
姨娘自言自語的功夫,軒氏用手撕下一小塊,熱乎的炸雞,正是品嚐的最佳時機。
軒氏不說話,一口口將炸雞吃進肚子,撕下一大塊繼續吃著,側目見紫月流口水的表情,軒晴朝她點頭,示意她也可以品嚐。
已經享受過炸雞美味的紫月,迅速加入吃雞隊伍,院落安靜下來,彩月、青月也跟著品嚐起來。
軒晴的菜餚有種特別魔力,可以讓吃上的人安靜,直到侍從進來傳話,久違的寧靜才被打破。
“夫人,季爺到了。”
“哦?是嗎,我這就去迎他。”軒氏放下燒雞,將嘴裡的細細嚼了下,手放進水盆中洗了乾淨,扯下掛著的帕子擦手,便出去迎接季爺。
水盆和帕子是軒晴準備的,準備就是為了不時之需,沒想這麼快用上了。
姨娘吃完手裡的雞肉也去淨手,這讓軒晴疑惑,剛剛只聽季爺到了,為何姨娘反應這麼大,季爺按輩分該是她的舅舅。
洗完手,見紫月、青月還在饞嘴,忙吩咐道:“別吃了,差不多得了,還得給季爺留點呢!”
聽了話,兩個丫鬟三兩下將肉放入口中,邊嚼著嘴,邊去淨手。
“姨娘,季爺為何突然來府?”軒晴在旁聽著奇怪,季爺來就來,姨娘怎麼也如此重視?
也不是她心思多,季爺是軒氏的哥哥,和張姨娘搭不上邊,按她平時的個性,能避則避。
如今不僅大方站著,舉止還頗有禮數,與其讓她相信姨娘,不如讓她相信其中有什麼變數,話還是要問清楚的。
說話的功夫,姨娘調整著菜盤,將菜往中間擺一擺,炸雞雖被她們吃幾口,到底還剩下幾塊,將碎骨頭仍到桶裡,三盤菜邊與邊靠在一起。
“晴晴做的那道菜真不錯,嘴饞先吃了幾口,剩下的給哥哥留著呢!”軒氏爽朗的聲音傳入院子。
男聲回應道:“哦?晴晴還有這等本事,我可要好好嚐嚐。”
還沒等軒晴反應,兩人就走入庭院,對於這位舅舅軒晴有些印象,常在軒府鮮少出外面,與孃家這邊的親戚也生疏幾分。
軒氏與季爺有說有笑走進來,季爺掃了眼桌上的菜餚,又從人群中精準找到軒晴:“幾年未見,晴晴都是大姑娘了。”
軒晴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季爺的目光放在炸雞上,看了看軒晴,看了看炸雞,感受到這是季爺與她對話的方式,軒晴點頭,已作回應。
軒氏呈上一雙筷子,炸雞已被撕成小塊,無需用手,筷子就很方便吃。
季爺吃炸雞的功夫,屋內女眷目不轉睛的看向她,姨娘雖沒與她說太清楚季爺來意,軒晴想,季爺既是軒氏兄長,此次到來必然非比尋常,該是來助她推廣炸雞的。
只是這炸雞趁熱吃最好,季爺吃味時,已經錯過最佳口感,盯著季爺的臉,軒晴難免緊張。
季爺無聲將一小塊炸雞送入口中,姨娘眼睛大大的瞪著,與她一樣,也是在等季爺答覆。
軒氏比她們還著急,終於等到季爺將雞肉嚼完,一會也等不得,便開口:“哥哥,覺得菜品如何?”
屋子沉默一會,季爺皺眉還在想怎麼回答軒氏,軒晴也可以清晰聽到心跳加快的聲音。
季爺雖是自家親戚,也算是她的一次對外展示,卿氏那回,就不說什麼了,怪里怪氣,弄不懂就不摻和了。
有姨娘和孃親誇獎雖好,若想將食物推出去,勢必要獲得更多認可,不知是姨娘和孃親,還得加上百姓們的認同才行。
無形中給軒晴增添更多壓力,不自覺在腦中把季爺想象商販,季爺的意見想象成商販的意見。
希望得到季爺的認同,也希望得到商販們的認同。
軒晴希望可以做出好吃,又便宜的食物,讓更多百姓品嚐雞肉的味道。
等待的空檔,思緒不停飄入腦海,這便是她做炸雞的初衷。
生雞的成本不貴,可加上人工費、加價後,便成為低層人民吃不起的食物。
在街市撞到的爭吵,確實給軒晴帶來很大靈感,如果燒雞的價格,不是每個百姓都能接受的,如果燒雞是種,只有在開攤吸引客流,百姓才能吃得起的奢侈品,她便要用雞的另一種形式,賣出百姓可以接受的價格。
“這個味道,季爺還真沒吃過。”回味半晌,季爺說出話來。
將目光轉向軒晴,看著她眸子中帶來深深的不解:“可以說說,你是如何創造的它嗎?”
遊離的目光,對上軒氏肯定的眼神,鬆了口氣,道出初衷:“燒雞價格高,便想研究出雞的新做法,讓百姓都能吃得起。”
“你的成本多少,打算賣出的價格又是多少?”不容軒晴多想,季爺的下一問題到來。
“炸雞成本是十五文,增加些口味,可能還要多出五六文。”軒晴如實說出,“若能放在攤上賣,打算在三十到三十五文間出售。”
張姨娘側頭尋思,似乎是不太滿意軒晴的話,軒氏也在想,只不過沒表達的那麼明顯。
“那你一隻雞,打算賺多少錢呢?打算給商販多少錢呢?”季爺接二連三的問話,確實有給軒晴出難題的意思。
這些日子,大部分精力放在研究特色菜身上,研究成果是可觀的,兩面都收到認同,光想這些,軒晴就分身乏術,又如何有時間想到銷售細節。
在軒晴看來,這是與孃親們商議,炸雞為特色菜後,眾人一起商議的問題。
季爺就在面前,目光看著她,等著她回話,若說自己沒想那麼多,等於駁了軒氏面子。
想了好一會,軒晴才給出答案:“若想自己和商販都能賺到銀子,價格出售應在六十到七十文間,這樣的價格普通百姓也能接受。”
想了和沒想,還是有區別的,之前軒晴想盡可能給百姓實惠,卻沒考慮商販從中賺的銀子,酒樓裡的燒雞為何能吹到一百七十文一隻,其中的外來收益,還得細細品味。
“不錯,認識到錯誤,即時調整了方向,孺子可教也。”說著將頭轉向軒氏,“晴晴,可比你強多了。”
得了誇獎,軒氏自然高興:“哪裡的話,晴晴血脈裡流淌著,還不是季家的經商智慧?”
“如今用到哥哥,嘴倒是比從前甜不少。”季爺與軒氏互相打趣。
氣氛倒是融洽,可該給的答覆還沒說出來,張姨娘等的心急。
她可不管軒氏、季爺多麼兄妹情深,既然認同,該有的資助,一分也不能少。
視線在人群中轉了一圈,也只有她來做這個惡人了。
上前一步,插到軒氏和季爺中間:“季爺,來時聽軒氏提起,您有意要資助我們開酒樓,特色菜您已經瞧過,不知菜品如何,是否能得到季爺的資助?”
姨娘彎著腰,乍一看恭敬的樣子,實則賊眉鼠眼。
軒氏就看不上她這樣,得寵多年,關鍵時候借不上力,都她明裡暗裡去求人。
張姨娘除了動動嘴皮子外,還做了什麼?
往外拿些銀兩還不樂意,現在倒知道,在她請來的人面前搶功了,“張姨娘做什麼了她?”
心裡不甘,面上卻平靜著,這麼些年,佛系不是真的佛系,若日後能翻盤,她又何必受張姨娘的氣。
看了看軒晴,忙忙碌碌的奔波,不就是為了讓她將來有個好歸宿。
爹不疼算了,又背上一身的債務,日後哪個人家肯要軒晴呢?
將一切想得明白,軒氏才想著法子給軒晴開酒樓,酒樓寫在她名下,算是她的資產,還債後所有權依舊在軒晴身上。
嫁了夫家也是她的,有這麼一個老字號招牌,軒晴再把酒樓這一套經營弄熟,若真出了什麼事,她也放心去了。
季爺自是不給賣張姨娘面子,軒氏在軒家收的委屈,他清楚,嫁入軒府是軒氏一廂情願,軒弘喜新厭舊,他也不好說什麼。
嘴上不說,心裡卻對張姨娘這等狐媚娘子,沒有好感,瞧也沒瞧,上前幾步,與軒晴離的近些。
“這些年,你和阿春受的苦,舅舅都知道,不用找商販談生意了,舅舅手裡的銀子雖不多,資助你開家酒樓還是綽綽有餘。”
聽到沒見幾次面的舅舅,願意資助她開酒樓,眸子中帶著的點點星光,閃了閃,烏雲散去,星星落下來。
果然,關鍵時刻,能靠住的還是自家人。
作者有話要說:
軒晴:嗚嗚嗚好感動,孃親若是早點說,晴晴也不用跑那麼多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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