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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河山溝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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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中年喪子

 周圍看著地上的血跡還有好些人在議論。

 “真是要折壽,撞孕婦,人還跑了,我看著那肚子估計都要到月份了。”

 “是啊,希望能平安吧,但覺得保下來危險。”

 “這麼多血,難。”

 議論完這些,人也就散去。

 周繁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覺得全身好像都在痛,肚子裡的那個小生命好像在慢慢流逝。

 陳麗華這會正站在接診大廳,給大家解疑答惑,來這裡看病的有好些是外地鄉下來的,也不識字,她在這裡幫忙會好一些,原本安排的也有一個值班護士,但今天請假了。

 一個男人身上都是血揹著人在大廳裡大喊。

 “快來人啊,有個孕婦被推倒在地上,流了好多血。”

 “快點來人啊。”

 他著急的喊了好幾聲。

 陳麗華趕緊就跑了過去,也有旁邊的護士快速推車過來,值班的醫生也都是小跑著過來,一直到把人推車上,她才看到臉,顧不得驚訝,大聲喊了好幾下,聲音裡還有些顫抖。

 “周繁,周繁,你怎麼樣?”

 周繁是有意識的,但有些不清楚,帶著哭腔,“護士長,救救孩子。”她伸手抓著陳麗華的衣袖,沾滿了鮮血。

 陳麗華看著周繁慘白的臉差點落淚,實在不知道剛剛在做檢查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一轉眼就變成了這樣?

 “好,有我在。”她說著話安撫著周繁,又讓護士快去把老許叫過來,人就送到了手術室裡。

 這件事情幾乎很快就傳遍了整個醫院。

 陳麗華在搶救室門口沒耐心的來回走,原本也有幾個護士在這裡等著,但她把人都趕走了,程其右還在別的手術室沒出來,她雙手合十,希望老天爺保佑,看在程家世代從醫治病救人的份上,能保大人孩子平安,實在不行,大人一定要平安。

 老許是省醫院婦產科最好的醫生。

 許友仁在首都某醫院的辦公室裡接到電話,知道事情已經辦成,外面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竟然有些讓人發怵,什麼狗屁程家的知遇之恩,什麼親生父親,全部都是胡說八道,他本也是真心的,可程家不該有個程延懷,清高,天才,家世好,人人稱讚,他太恨了,那些恨意壓在心底破土而出,不過幸好死了,不然他就會真的動手,沒人知道他遇到程老爺子的時候有多開心,他真的以為自己是有家的人了,可怎麼會有程延懷,他什麼都好,長的也好,就連謝家獨女都喜歡他,數不清的財富,真的是讓人紅了眼。

 省醫院病房兩個小時後。

 陳麗華聽見一聲很弱的嬰兒哭聲之後就沒了動靜,她都要控制不住的進去。

 老許從裡面出來,很是疲憊的看著滿眼期待的陳麗華。

 “孩子保住了,可週繁以後可能只有很小的機率能懷上孩子,這件事情先別告訴她,等程醫生做完手術出來再說吧。”

 程醫生今天的手術很大,沒五六個小時出不來的。

 陳麗華歇了一口氣,知道她說的已經很委婉,不過這也是最好的結果了,大人孩子的命都保住,“你辛苦了,快去休息吧。”

 老許本來想去的,但又拉著好友去到一旁。

 “這是怎麼回事?你知道嗎?周繁一直都好好的,怎麼突然在大街上被撞的,這太奇怪了。”

 而且一般撞了人怎麼會跑呢,如果不是故意的,會救人的吧。

 陳麗華皺緊眉頭,形勢不明朗,但跟首都程家是脫不了干係的,程延懷當年的死她就很懷疑是有人動手,不然他怎麼就突然間猝死,很不對勁,當時國內的屍檢手段也不太好,什麼都沒查出來。

 老許看著陳麗華的臉色就知道不簡單,“這事情也不是我們該管的,首都的人都有些背景,程謝兩家本有讓人眼紅,炙手可熱的不僅僅是財富,你可幹萬不要插手。”還有醫術,才是無價的寶貝。

 她們都心知肚明。

 陳麗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乾脆問了別的,“孩子呢,男孩女孩?”

 老許想起來孩子心情才有些緩和,"男孩,雖然沒足月,但很健康,就是有些瘦小,不過也正常,養養就好了。”

 陳麗華其實也猜得到,程家好幾代都是單傳,而且都是男孩,可能是基因的問題。

 “行,你辛苦,等周繁好了,我讓她一定登門道謝。”

 老許擺擺手,“那倒不用,治命救人是咱們應該做的。”

 說著話,護士把周繁推了出來。

 陳麗華忙上去看看,小臉沒有一絲血色,人看起來虛弱不堪,她是真的很心疼。

 程其右剛剛出手術室就有人在門口等著,他滿額頭的汗,人是搶救過來暫時沒什麼大的危險,但能不能醒過來還是難說,國內的一些器械還是跟不上國外的,他已經盡力。

 “程醫生,周繁在門口被人撞了,許醫生做的手術,目前母子平安,人已經轉到病房了。”

 程其右人都沒緩過來,他長時間的久站,腿都有些麻木,腦袋有些嗡嗡作響,他都不清楚自己在說些什麼。

 “哪個病房?”

 護士很少看到如此凌厲的程醫生,“三號病房。”

 程其右跑著過去,一路衝到病房裡,只是進去的時候還是下意識的放慢了腳步,他怕吵到周繁。

 陳麗華一直在這裡照顧著,看到程其右過來,才放下心。

 “大人孩子都沒事。”

 程其右看著周繁蒼白的臉,過去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又下意識的把了脈,毫無疑問的很虛弱,很不好。

 “怎麼回事?”

 “其右,這件事情跟首都脫不了干係,我懷疑是有人蓄

 陳麗華把白己知道的都從頭說了一遍際咖+c白C和道的都從天說了-

 兵口,這件事情跟自都就不了十餘,我懷疑是有人留

 意。”

 程其右眼睛不錯眼的盯著周繁,他不用想就知道是誰,除了那個瘋子。

 “謝謝陳姨,我在這裡守著她就好,您先去忙吧。”

 陳麗華看著程其右也沒再說什麼,只是給周繁掖了掖被角才出去。

 病房裡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程其右就這麼看著周繁,看著她這麼虛弱,到底還是沒忍住,滾燙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掉在兩個人握著的手上, 喃喃自語, “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都是因為程家。

 陳麗華因為這件事情心情也不怎麼好。

 陳建從隔壁科室過來,站在她身邊,"母子平安?"

 陳麗華憂愁的皺著眉頭,"嗯,但總覺得不太平的日子要來了。"

 陳建低垂著眼睛,“你給謝雅慧打電話沒?”

 陳麗華搖了搖頭,“這種事情還是要其右自己去說,咱們就別摻和了,不過我總覺得是有人故意的。”

 陳建轉過身想了一會,"當然是故意的,無緣無故誰會去大街上撞一個孕婦,怕這人恨程家入骨。”他語氣裡還帶著一絲絲的諷刺。

 陳麗華覺得有些不對勁,眼神緊緊的盯著他,帶著些許質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程家做什麼事情了,怎麼這麼招人恨啊?”

 陳建是有一絲慌亂的,像是被人戳到了心事,聲音都不自覺的大了起來,"你這麼問我幹什麼,又不是我做的,真是神經病。”他說完就大步離開了護士站。

 陳麗華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但說不上來,轉頭又問護士那個送周繁來的好心人呢。

 護士想了一下,“看著人被推薦手術室裡就走了,我問他姓名,他也沒說。”

 陳麗華只是感嘆還是好人多。

 程其右一直在病房裡守著周繁到下午她醒過來。

 周繁下意識第一時間去摸自己的肚子,平的?

 “孩子?”

 程其右立刻站起來彎腰看著她,輕聲安撫著她,“不怕,不怕,孩子保住了,你很厲害,我們的孩子保住了,可惜是個男孩,要是個女兒就好了。”

 周繁很害怕,她特別害怕,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孩子還在就好,她看著程其右的眼睛也紅紅的,勉強抬起手腕摸了一下他皺著的眉頭。

 “程其右,你是不是也很害怕?”

 程其右微不可聞的嗯了下, "我害怕失去你,周繁,我們不要孩子了,就這一個,好不好?"他想這樣說的話,以後就算是沒孩子,她也不會有什麼懷疑。

 周繁手落下來磨砂著他的手,又哭又笑的,“可你不是想要個女兒嗎?”

 程其右伸手擦擦她的眼淚,慢慢哄著她,“都怪我的基因,我們程家就老是生不出來女兒,我看我也沒那個本事,咱們就這一個臭小子,我教他學醫。”

 周繁才又虛弱的笑了起來,“孩子呢?”

 程其右也沒見到,他眼裡只有周繁,“我也不知道,等會我去問問。”

 周繁略皺著眉頭,有些埋怨,“你怎麼能這麼粗心大意,孩子都不知道在哪裡?”

 程其右低頭輕輕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只要你平安健康,我願意此生無兒無女。”他對這些並不在意。

 周繁覺得他在說傻話,孩子都生出來了。

 “我好累,我想再睡會。”

 程其右嗯了一聲,“你睡吧,我一直在這裡守著你的。”

 河山溝。

 田耽眼皮跳的止不住,她心也很慌,站在院子裡看著外面全是烏雲,她胸口壓得喘不過來氣。

 周洪山從外面回來,揹著手,他剛剛去果園安排人除草,有些野菜可以餵給雞鴨,但不知道為什麼心裡一陣陣的疼,他一進院子就看到田耽好像是在想什麼事情?走了過去。

 “很奇怪,我總感覺的有什麼事情。”

 田耽看著他也點了點頭,蹙著眉頭,然後突然開口。

 “周洪山,我覺得出事了。”

 周洪山也篤定的看著田耽,“不是周場,是周繁。”他的心告訴他是周繁。

 田耽也是,她的孩子,她能感受到。

 “我去收拾東西去省城。”她說著就進了屋。

 周洪山也出去直接到劉叔家裡,兩個人站在院子裡,他把大隊的事情交代了一遍。

 “我得去一趟省城,隊裡就先要劉叔多操心。”

 劉叔披著衣服,伸手拉了一下,“怎麼,是周繁有啥事嗎?”

 周洪山沒說,只是找個藉口,“這不是周繁快生了,我跟她娘不放心,還是想過去看看。”

 劉叔知道周洪山田耽兩口子都是疼孩子的,答應的很是爽快。

 “行,你們去吧,大隊的事情有我呢,果園我也會每天過去看上幾遍,這開春,雞鴨開始下蛋,你把供銷社的談妥了,咱們這邊就等著有進賬。”

 照顧了這麼久,終於能見到錢了。

 周洪山跟田耽是當天上午立刻就走的。

 餘秀敏跟向陽在家裡看著幾個孩子,雖然不知道為啥公婆這麼著急,但她們能做的也只有在家裡看家。

 下午,孩子才從新生兒室裡抱過來。

 周繁這次是氣血大虧,身體很弱,躺在床上也不好動。

 程其右一直到晚上也沒出過病房,他不吃不喝的就這麼守著周繁。

 陳麗華抱著孩子過來,周繁還沒醒,“這孩子,要不要看看?醫院也要辦理出生證明,你取個名字吧,要建檔。”

 程其右看到這個孩子,他們其實之前取過名字的,但都覺得不滿意,本想著今天回家還要繼續取。

 “程寧期。”寧期此地忽相遇,驚喜忙如墜煙霧,雖然用在這裡並不是那麼的恰如其分,但他想周繁對這個孩子肯定是驚喜的,喜歡的。

 陳麗華哎了一聲,“歸寧的寧,期望的期?”

 程其右點了下頭,孩子也就看一眼。

 陳麗華又把孩子抱了出去,小小的一個,也是可憐的。

 第二天早上四點多,周繁就醒了過來。

 程其右趴在床邊睡著,他是凌晨一點多睡的。

 周繁動了動自己的手,程其右立刻就醒了過來,"醒了?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周繁笑著搖頭,她是覺得比昨天好了很多,雖然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孩子呢?”

 程其右深吸一口氣,控制住自己的語氣,“你醒過來兩次都在問孩子,我還坐在你的面前呢。”

 周繁手指捏捏他的手心,“你是大人,他是孩子,怎麼能一樣呢?”

 “他在育兒室,有護士照顧,你不用擔心。”也就是新生兒觀察室,裡面都有兒科護士在照顧,只需要病人交錢,也就喂孩子喝奶粉。

 程其右作為醫生知道生孩子是極其危險的,更何況像周繁這樣還是意外的。

 “你不用管孩子,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把自己的身體養好。”

 周繁睡的時間夠長,這會精神頭很足,看著他下巴上的胡茬,還有眼下的烏青,"是有人故意的吧,許友仁?”

 程其右跟周繁對視了好一會,才撇開眼,沉默半晌才開口,"你放心,我不會放過他。"

 周繁反手抓緊他的手腕,她很久之前就想過這個問題,“其右,爺爺的配方很重要,千萬不能落在他這樣的人手裡,如果以後有人再拿我威脅你,你也不要給,知道嗎?”

 許友仁不知道能做出來什麼樣的事情,這配方能救人也能害人,沒人說的明白。

 程其右不這樣認為,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他從來都是隻看眼前人。

 “如果爺爺知道你這麼說,肯定會罵你傻,東西不重要,人才重要。”

 周繁不覺得,這些東西都是有意義的,怎麼能是傻呢。

 程其右不想讓她擔驚受怕那麼多,"我給孩子取了名字,昨天已經建檔了。"

 “叫什麼?”周繁倒是很意外,他們都商量了好久。

 “程寧期,雖然我並不是十分歡迎他,但我知道你很喜歡他,所以取了這個名字就是希望等他長大以後自己能明白,你是對他的到來很驚喜很高興。"

 程其右慢慢的給周繁解釋。

 周繁抿嘴笑笑,抬起手摸了一下他的胡茬,“你需要把自己收拾乾淨了,才能來照顧好我。”

 程其右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我會的。”

 周繁還突然間想到一件事情,“別告訴爹孃是怎麼回事,就說我是正常早產,孩子著急出來。”

 程其右知道她的意思,“行。”

 兩個人在病房裡說了好久好久的話,一直到外面天徹底亮起來,病房走廊裡陸陸續續的有不停的腳步聲,以及低聲交談的聲音。

 周洪山跟田耽今天凌晨三點多才到的省裡,他們兩個自從結婚之後就再也沒離開過河山溝,最多也就是城裡,不過沒結婚的兩個人倒是都走南闖北,一個為了求生,一個為了享受。

 按照之前信封上地址,本來是想找到家裡的,但覺得直奔醫院比較靠譜,所以倆人在醫院接診大廳待了三四個小時,一直等到人都來上班。

 周洪山來到省裡之後胸口倒是沒有感覺了,心也放下,但既然已經都到了,還是看看的好。

 陳麗華昨天晚上回家去菜市場買了一條魚,還有一隻老母雞,周繁這次生孩子遭的罪大,得好好補補,才能把精氣神給補回來,她特意放在了保溫飯盒裡,等到二十四小時之後,周繁排了氣,就能喝。老母雞放家裡還沒燉,今天燉的是魚湯,她提著飯盒走進醫院,只是一下子就看到了兩個人,瞧著很有氣質,就是身上穿的像是從鄉下來的,她原本想直接去病房的,但還是想著幫幫忙,徑直走了過去。

 “請問你們是來看病的嗎?可以先過來這邊掛號。”

 田耽看著這人,提著飯盒,估計是這醫院工作的,一早上這大廳的護士都進進出出忙的不停,他們也不想打擾人家,或許在這裡再等會還能看到程其右上班。

 “我們找人的,這醫院的醫生程其右。”

 陳麗華仔細看了一眼田耽,“你是?你是周繁的媽媽?”

 田耽聽見就笑著點頭,是找對人了。

 “是,我想著她快生了,就跟孩子爹來看看。”

 陳麗華趕緊先做自我介紹。

 田耽沒想到一來就碰到了媒人,熱情的開口。

 “我聽周繁在家裡提過你的,護士長對她很照顧,我跟她爹可是要好好的謝謝你啊。”

 陳麗華現下有些尷尬,是她撮合的,但沒想到程家的事情這麼多。

 “周繁媽,周繁昨天生了,母子平安,我先帶你們去病房吧,這我給她燉的魚湯。”她也不好直接開口。

 田耽聽見這話就眉頭緊皺,恐怕不是生了這麼簡單,她跟周洪山對視了一眼,跟著也就去了二樓的病房。

 程甘左山土簡單洗漱了

 洗的執於中公田敏嫁臉嫁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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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樣具石出去,同裡洗漱了一下,又回到洞房,打的熱水,洗口熱毛巾給同緊擦腦擦手。

 門也沒關嚴實,陳麗華伸手敲了一下,門就吱呀一聲的開了。

 程其右抬頭看過去,是有些驚訝的,“爹,娘,你們怎麼來了?”

 陳麗華先進去把魚湯放在桌子上,把剛剛的事情解釋了一下,才出去把門帶上。

 田耽只是看著周繁的臉色就知道不僅僅是早產,她生過四個孩子,看臉色也沒這麼虛弱過,況且周繁的身體一直都很好,沉著臉坐病床邊的凳子上。

 周繁知道這一眼就被看穿。

 程其右站在一旁,微垂著頭,"我沒照顧好周繁。"

 周繁看看臉色難看的她爹,又看看不說話的她娘,“不是的,是有原因的。”

 田耽冷哼一聲,"原因,什麼原因,說說。"

 周繁簡單的把事情說了一遍,病房裡也徹底安靜下來。

 田耽知道程家的事情會複雜,但遠比她想象的複雜,從古至今,從來不缺心狠手辣的人,不是因為是新社會這些人就沒有,越是和平時代越對權利渴望,這是不爭的事實。

 她長嘆了一聲氣。

 “周繁,跟他離婚吧,孩子我們帶回去。”

 程其右聽見這話沒反駁,看起來很是平靜。

 周洪山站在一旁揹著手,強忍著怒氣,“我同意,程家太複雜,周繁,我跟你娘不可能拿著你的性命往裡面填,這次是運氣好,遇到了好心人給你送醫院裡來,那萬一沒有呢,你想我跟你娘白髮人送黑髮人。”他說到最後一句,眼睛都有些泛紅,他本就對不起的閨女,現在為了一個男人還弄成這樣,離婚都回去。

 田耽看著程其右,語氣倒是很是平和的開口,"其右,你怎麼想的,表個態?"

 程其右的手慢慢握緊,沉默了好一會,“好,我同意,我也會把該補償給周繁跟孩子都補償的。”他覺得自己這會腦子無比清楚,離婚是個辦法,未來並不太平,首都的形勢也不好。

 周繁抿抿嘴,聽見這話鼻子酸的厲害,握著田耽的手,掉著眼淚,“娘,您別逼他,這件事情不是他的錯。”

 周洪山背過身不忍心看見閨女這樣。

 田耽抱著周繁,伸手輕輕拍著她的背,"你知道我跟你爹是怎麼來的嗎?我們倆昨天都突然間覺得胸悶發慌,那會我們都沒覺得是周場出了事,直覺就是你,啥都沒管,立刻就收拾東西來了省城,上午縣城裡沒車,我跟你爹生生在縣裡等到下午,凌晨三點就在醫院大廳坐著,本來還以為是我們想錯了,覺得等到其右上班,我們就能看到他,問問你是不是還好?”

 周繁哭的很是難受,她知道爹孃看她很重要。

 田耽深吸一口氣,"母女連心,周繁,你要是沒了,你讓我跟你爹怎麼辦?"

 周洪山握緊了拳頭揹著身子擦了一下眼淚,沙啞著聲音開口,“你跟他離婚,等他把程家的事情處理好,你們和好我跟你娘就沒意見,孩子,你聽爹的話一次行不?”

 周繁從田耽的懷裡出來,吸了吸鼻子,低著頭沒說話。

 周家的人骨子裡都帶著倔,不撞南牆不回頭,不管是周將,還是周場亦或者是周喜,都是這樣。

 田耽一下子就看出來她的態度,拿出來手絹給她擦擦眼睛,“別哭了,你現在不能哭,落下病根怎麼辦?”

 周繁沉默著沒說話,病房裡也只有周洪山嘆氣的聲音。

 過了好大一會。

 周繁紅著眼睛抿著唇,“娘,如果爹有人要害他,您會離開他嗎?”

 田耽只是看著她,沒說話。

 她又看向周洪山,“我不用問爹,我就知道娘遇到危險的時候,爹您也不會離開她的。”她從小到大都沒違背過爹孃的意願,她一直以為自己跟周家人不一樣,現在才發現他們兄弟姐妹都是一樣的。“那我也是,我生死都只會跟他在一起,我們是夫妻,要同患難,不管遇見什麼事,我都陪著他。"

 田耽略皺著眉頭,“那你知不知道,這可能才是你們吃苦頭的開始。”她說著這話眼神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程其右。

 “我不怕吃苦。”周繁懇切的眼神看著田耽。

 周洪山知道周繁會倔,但沒曾想到她這麼執著,認定的事情就不容的改變。

 田耽閉了閉眼睛,知道恐怕還是沒用的,看著旁邊放著的魚湯,直接開啟蓋子,"先喝點湯吧,明個讓你爹回去,河山溝離不開人,我在這裡照顧你坐月子。”

 事情既然沒辦法改變,那身為父母只能盡全力的幫她。

 周洪山知道媳婦的意思,只是不滿意的看了一眼程其右,他跟姓程的就沒辦法好聲好氣的在一個地方待著,從進家裡第一眼開始就不喜歡。

 周繁有些愕然的看著田耽,小心翼翼的開口,"娘,您不逼我們離婚了?"

 田耽看著魚湯還冒著熱氣, “我逼你,你同意嗎?你長大了,也當母親了,我跟你爹也會慢慢老,到最後一死不過是黃土一捧,日子好過難過都是你們來過,但只有一點,要好好活著,知道嗎?”

 周繁眼圈有些酸,她知道自己太不懂事,讓父母還在為自己操心,聲音悶悶的。

 “我知道了,娘。”

 田耽把魚湯遞給她,“慢點喝。”

 程其右站在一旁其實是矛盾的,爹孃說的是對的,他們離婚才能最好的保護周繁。

 周繁接過來魚湯抬頭看著他,一眼就看穿他在想什麼,猛地開口,"你想都不要想。"

 周洪山聽見這話只是更加的惱怒程其右,什麼玩意。

 "你出來,我跟你說句話。"他說完就先出去。

 程其右也跟在後面。

 周繁看著他出去。

 田耽太瞭解周繁,她其實才是最擰的那個,嘴上不說,平時做事也都是先考慮弟弟妹妹,但一旦涉及到她認定的事情,改是不可能改的。

 “孩子呢,抱來看過嗎?叫什麼名字。”

 周繁抿抿,“程寧期,我還沒看過。”

 田耽默默重複了這個名字,“有心了。”

 周繁也這麼覺得,她很喜歡這個名字。

 程其右跟周洪山站在走廊裡。

 “怎麼打算的?”周洪山也沒看他,反正看見就煩,還不如忽視他。

 程其右已經有了盤算,"我明天就會著手準備,對方會付出代價的。"

 周洪山聽見這話才覺得像個爺們, "但記得你現在勢弱,不要暴露自己,免得殃及家人。"後面幾個字他說的咬牙切齒的。

 程其右已經知道錯了,他原本以為許友仁不敢這麼的明目張膽,現在恐怕是找不到配方人是瘋了。

 “我知道,我會保護好周繁的。”

 周洪山鼻子裡哼了一下,他可不敢相信。

 第二天周洪山看過孩子,然後買了早上的火車票就回去了。

 田耽留下來照顧周繁,還有孩子。

 不過這孩子倒是爭氣,身體一切正常,沒有什麼不適。

 程其右給在首都的朋友打了電話。

 “你就按照我說的辦,到時候我回去再謝你。”

 首都那頭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哎喲一聲,“咱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這事有啥難的。”

 程其右掛了電話想著要不要往別墅裡也打一個,但還是沒說,依照她的性格,恐怕要去拼命,先等他把事情處理好,再告訴她。

 其實許友仁在程延懷跟謝雅慧結婚之後,沒多久也跟同班同學一個叫李巧巧的結婚了,程家老爺子還每人給了她們一塊玉佩,意思就是一視同仁,都是他的兒媳婦。

 只是好景不長,李巧巧生孩子的時候難產,最後只有孩子活了下來,是個男孩,比程其右大兩歲。

 後來許友仁也沒再娶,孩子叫許望,小時候經常被許友仁逼著學習,但奈何他的天賦不佳,學習成績也一般,越是這樣許友仁就逼的更緊。

 當年程其右出生沒多久程延懷意外去世,兩個孩子走的也近,也經常被放在一起比較。

 許望那會就不喜歡程其右,還曾想過要把程其右推到河裡。

 程其右記得很清楚,他躲了過去,兩個人站在河邊就這麼互相看著對方,這件事情他沒告訴過任何人,但那以後兩個人也再沒說過話,見面也很少,後來他就出了國,前些年回國的時候在爺爺家見過一次,他跟爺爺的關係遠比自己跟爺爺的關係好,看的出來他是真的孝順爺爺,可能也是因為小時候爺爺攔過很多次許友仁揍他,又或者是小時候誇過他聰明,這就不得而知了,但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後來聽說他不務正業,沒考上大學,被許友仁走關係逼著上了一所院校,畢業之後分配的工作也沒好好幹,三天兩頭的惹事。

 程其右的朋友叫萬勳,其實家境不太好,當年上學的時候,萬勳的母親沒錢看病,程其右伸手幫了一把,這些年也一直都有聯絡。

 兩個人之間有些事情不必說明,彼此就都知道。

 萬勳大學讀的是建築系,畢業之後就去了政府單位工作,他從小就不是個死讀書的,腦子靈活,人也聰明,如果不是後來被程其右幫助,他是沒時間也沒錢上大學的,人要懂得感恩,他小時候生活在亂七八糟的衚衕裡,認識的人也多,接完電話他就直接跟單位請了假,找了老朋友一起喝酒。

 “事就是這個事,最近不是一直在抓治安問題嗎?那就幫一把,最好讓他犯錯,後面咱們就順其自然,最好打鬥的過程中發生點意外,不過咱們不能違法,只是介紹他們認識。”

 他知道程其右的孩子差點沒保住,那當然就以牙還牙,打鬥的過程中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田耽在省城醫院照顧周繁半個月,才出院回去。

 程其右是三月初收到的萬勳的來信。

 “已經辦妥,許友仁中年喪子。”

 兩個人沒再討論什麼,彼此掛了電話。

 程其右的方法很簡單,許望沒什麼大的毛病,有些愛美色,喜歡到處交女朋友,不過是介紹一個地痞流氓的女朋友給他,兩個人再來一場捉姦,到時候的情況不可控制,發生什麼意外也未可知,不過現在看來很順利。

 萬勳在一週後,去了醫院掛號看病,遇到了許友仁,彷彿像是老了十歲,他笑了笑,也就沒再看病,反正人看過就算了。

 程其右這才打了電話回首都。

 謝雅慧聽到電話之後,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然後就是在電話裡把許友仁祖宗十八輩都罵了一個遍。

 “許望已經死了。”

 謝雅慧聽著電話又突然有些悲哀,大概這就是因果迴圈的報應,程其右下手還是輕了一些,如果沒動手打架,或者人沒死,也不過就是許望進去蹲上一段時間。

 “我這就收拾東西去省城,你讓親家母等著我。”

 程其右捏了捏鼻樑,"媽,你還是不要來的好。"他還是很擔心的。

 謝雅慧抿抿唇,覺得兒子真沒用,孩子都出生了,丈母孃還是沒看上他,不是都說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滿意嗎?

 “你咋回事。”她說完之後又嘆了一聲氣,“等親家母走了之後我再去,你記得通知我,還有周繁差點一屍兩命,你多買點好的給她補補,算了,我不跟你說了,我去找你外公,讓他開中醫的方子,去抓藥,這補身體還是要看中醫。"

 她說完就忙不迭的把電話掛掉。

 許友仁最近在找人介紹女人結婚,他需要一個兒子,許家的香火不能在這裡斷了,當年在程家的時候有人開玩笑說他是程家老大,誰稀罕姓程啊,聽起來就噁心,但當時他不得不委曲求全,還巴巴的過去問程老爺子,要不要改姓,真是可笑至極,不過他還可以再找人再生,孩子會有的。

 之前一定是李巧巧的基因不好。

 許友仁邊想邊看著桌子上許望的照片,胸口突如其來的一陣疼痛,一口血不受控制的吐了出來。

 周洪山這邊回到河山溝就開始忙果園的事情,不過也把周繁生了的事情跟她們都說了。

 周喜正巧過星期在家,知道之後就特想去省城看看。

 周洪山在院子裡拿著鋤頭收拾,聽見她說話,頭都沒抬,"你還是忙好你自己的考試吧。"

 周喜覺得她爹自從回來之後的心情都很不好,家裡除了周溫沒被懟過,都受過他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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