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著那死狀近乎屈辱的骸骨,蘇令儀那雙腿許久都不曾移動過。
不知怎地,她雖然從未對這具骸骨生前有過任何的接觸,可她卻對這具骸骨產生了一絲的觸動。
好似她真的看到這具骸骨生前那銅牆鐵壁的背脊。
蘇令儀在原先十六夜跪過的地方也給這位將士磕了個頭,權當自己這外人貿然打擾的歉意。
隨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對於這種有可能成為垣鈴閣高價買賣的訊息,蘇令儀不是不心動。
只是……這裡涉及的東西牽扯到慕容澤她便百般抗拒。
不要說是探查了,就連繼續追上十六夜的腳步都做不到。
一想起那段逃亡的悲慘經歷讓她能不主動靠近慕容澤便選擇遠離。根本就不想在設計這位閻王爺的事情上多加插手。保持現在的模樣,能以姨母的姿態看著逸兒,就心滿意足了。
她已經不想再立什麼破flag了。
將自己來過的痕跡一一消除,出了崇雲殿就開始原路返回。
結果剛從御花園背後的竹林穿過,蘇令儀就好巧不巧地撞到了夜曲,她趕忙身形一閃,就躲了起來。
內心卻不由得直呼倒黴。
怎麼一次兩次都撞見慕容澤的人?
上回去大理寺被他本人撞見,她認。畢竟慕容澤也管大理寺,碰到他的機率也不會低。
可這是御花園啊!
皇宮的御花園啊!
不知道幾畝地大的皇宮啊!
她前頭剛碰到他的人,才過了幾個鐘頭就怪格外怎麼就又撞見他的暗衛了?
要是撞見的是慕容澤本人,她肯定學裸鼴鼠直接就挖個地洞鑽進去。
儘管瞧見夜曲,蘇令儀依然不打算扭頭走。
畢竟竹林這邊容她活動的空間太小,外加穿著這一身格外招搖的靛藍色華麗宮裝,要是輕舉妄動引起什麼不必要的風吹草動那可就不妙了。
並不是好奇慕容澤派夜曲來搞什麼py交易。
遠遠的,只瞧見一個太監打扮的人端著一個玉匣子就放到夜曲的手上後便開始低語著。
而蘇令儀則是盯著夜曲手中的玉匣,看得格外入神。
那匣子上的紋路……
等等!莫非……
蘇令儀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勢在必得的神態。
等到那邊交易結束後,蘇令儀便一路尾隨小太監,直到在一處人煙稀少的地方,蘇令儀這才一個飛躍,落在那太監前去的路線。
看著蘇令儀這般,那太監的面上沒有一點慌張,只是不緊不慢地對蘇令儀行禮道:“王妃娘娘千歲。娘娘找奴才是有什麼要事?”
蘇令儀看著他,淡淡地開了口:“孤城垣,九霄寒,黃泉途聞鈴雙全。”
哪知那小太監聽完一愣。剎那間,眼神也變得警惕起來。
“娘娘說什麼,奴才聽不懂。”
蘇令儀也不和他打馬虎眼,徑直從衣袖內掏出一塊手令。
見到手令後,那小太監原先的戒備頓然消失得蕩然無存。他趕忙單膝下跪:“驛堂楚瑜,見過蘇堂主。屬下冒犯堂主,還請堂主贖罪。”
一聽是驛堂的人,蘇令儀眼神更加疑惑了。
“方才見你和怡親王府侍衛總教頭碰面,閣中的規矩不是不做皇家買賣?你這又是為何?”
驛堂嘛,美名其曰送快遞的,她們垣鈴閣也拓展押鏢的業務,只不過她沒想到,驛堂怎麼還私底下把快遞任務都做到皇室了。她更是不清楚,慕容澤怎麼和她們垣鈴閣也牽扯上了關係。
面對蘇令儀的詢問,楚瑜也不曾隱瞞,他趕忙解釋道:“回蘇堂主,這是閣主親自下達的命令。3年前,驛堂接到一個大買賣。開出天家要收購大量藥堂種植出的天水靈芝。經斥堂探查,得知這起買賣的主人正是怡親王,閣中規定不得向任何皇室出售閣中之物。便不做理會。
不曾想閣主直接找到我們崔堂主,說讓我們接下這個單子。還親自同怡親王談了生意,最後以每年五萬兩黃金的代價成交。自那時候開始,我們驛堂每年向怡親王府押運六株天水靈芝。而屬下便是負責此事。”
“那可有做其他的買賣?”蘇令儀追問。
楚瑜搖搖頭:“不曾,閣主特意交代過,除了天水靈芝,其他的買賣都不接。”
蘇令儀的眉頭更加緊鎖。
只有天水靈芝一個買賣?
她作為藥堂的堂主自然也是知道自己堂中每年都定期少幾顆天水靈芝的。
四年前她被湛禾收留後她開始培育天水靈芝,用了一年的時間,讓她們藥堂能穩定年產出十餘株天水靈芝。
畢竟天水靈芝本就不易培養,他這買賣下去就要拿走將近一半的天水靈芝。所以湛禾當時也和她提起過這事兒,不過也只是草草同她提過這麼一個買賣,還說藥物由驛堂親自送往,並不曾強調什麼。
她本就一腦門扎進藥堂研製藥物,外加是湛禾所說的金錢上的來往,自然對這事不大關注。
只是點頭答應便忘卻此事。
哪裡知道這買賣的主人就是慕容澤?
“原來如此。”蘇令儀扶了扶額。也不再拉著楚瑜,放他離開了。
等楚瑜離開後,蘇令儀這才低頭沉思,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直到漫步在御花園中的迴廊前,蘇令儀這才侃侃坐下,沉思著那個男人合理的舉動。
他總是這樣,做事毫無章法。
以往蘇令儀還是能明白嶽湛禾的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可唯獨這次。
她是怎麼都參透不過來。
不過蘇令儀很快就釋然了,畢竟那是湛禾啊!他想說他要上天都不奇怪的。畢竟種植那麼多天水靈芝一年的成本才一百兩黃金啊。這轉手就是那麼多錢。
大概是因為慕容澤是懂藥材的所以才賣的?
……
擇行宮內,楚瑜送來的天水靈芝早就被夜曲放在了桌案上。而十六夜則是默默地站在一旁。
“和你預料的一樣,她確實是和垣鈴閣有聯絡。”
沉吟良久,十六夜緩緩開口。
轉著手上的扳指,慕容澤若有所思:“衣著妝容容易改,潛意識的動作無法改變。十六夜,這是你說過的。”
“從她進地道的時候我就發現了,隱匿身形的手段很是精妙,若非我內力略勝過她一籌,只怕我也不會發現她。”
十六夜一頓,繼續道:“所以你這才讓夜曲在御花園會見,為的是引她上鉤,驗證那日去大理寺的就是她?”
“不錯。”
“那結果,可是如你所願?”
慕容澤不語。
“所以……你是想把這個當做她的把柄?”
慕容澤沉默了。
他沒有回答十六夜的話,只是背過身,凝視著窗外。
十六夜有些意外。
他從來沒想過慕容澤會有朝一日會這般神遊失態。
天色已不似午時那般的敞亮。在落日黃昏的映襯下,跟前人的背影,顯得那麼的寂落淒涼。
十六夜的眼神不禁有些擔憂。
今晚便是十五了。
希望……能平安無事地度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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