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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殺手的哭包小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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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兩個活物

 李允到達融洞洞口時,已過了辰時。

 太陽早掛在了樹梢,篩下星星點點的陽光,林子裡嘰嘰喳喳鳥叫聲一片,驚掉枝葉間的露水,將山的影子摔成好多瓣。

 洞口中間的荊棘仍原模原樣地橫在那裡,似乎沒被人動過,李允放心了些許,繼而揮劍將荊棘砍下,驅身進入了洞中。

 洞內靜悄悄的,只聽到偶爾的水滴聲,火把早已燃盡,越往裡走光線越暗。

 李允大喊了一聲“小孩兒”,除了空蕩蕩的回聲,沒人應他。

 他快步行至嬋兒睡覺的那塊岩石旁,石頭上除了那件被捲成一團的黑色披風,仍是沒見嬋兒的身影。

 李允心頭無來由地焦躁,人明明沒有出洞,怎的就尋不見了,莫非這洞內有蹊蹺?

 他急忙掏出身上的火摺子,燃了個火把後往洞內更深的地方走進去,一邊走一邊大喊“嬋兒、嬋兒”。

 喊聲與回聲交織在一起,在幽深的洞裡響成一片。

 走了近二十米遠,耳邊終於傳來一聲軟糯糯的“哥哥”。

 李允扭頭拿著火把照過去,嬋兒倚在一塊鐘乳石旁,頂著一個雞窩頭和一張髒兮兮的小臉,咧嘴朝李允笑著:“嬋兒在這兒呢。”

 李允氣不打一處來:“黑漆漆的,怎的還到處跑?”

 嬋兒用小手抓了抓頭髮,踉蹌著從鐘乳石後鑽出來,朝旁邊指了指:“哥哥,兔兔跑到這裡來了。”

 李允往小姑娘腳邊一看,地上果然蹲著一隻白色兔子,兔子背上毛色有些血跡,上面還包著一塊紗布。

 他一眼認出這是順子昨日給小姑娘包紮過的紗布,“你的手沒事了?”

 嬋兒將髒兮兮的小手伸出來:“哥哥你看,沒流血了,可是兔兔受傷了。”

 李允哪管得了一隻受傷的兔子,冷著臉道了聲“走吧”,便舉著火把轉身往洞外走。

 嬋兒在身後糯糯地喚著“哥哥”,李允腳步一頓,回頭看她:“又怎麼了?”

 小姑娘踮起小腳,朝他伸出兩隻嫩藕似的胳膊:“要抱抱。”

 李允沒好氣地回道:“你自己也長了腳,未必不會走?”

 嬋兒又扁起了嘴,眼淚說來就來:“地上好多石頭,腳腳痛。”說著還特意拱起赤著的兩隻小腳,腳趾頭都勾到了腳心裡。

 李允看了眼髒得如同小乞丐般的嬋兒,眉頭微戚地遲疑了片刻,無奈地轉身朝小姑娘蹲下去。

 嬋兒脆生生一笑:“哥哥真好,是最大的好人。”說完小小的身子便軟軟地貼上來,胳膊環住少年的脖子,腦袋在少年的頸窩裡蹭了蹭。

 李允嫌棄地怒喝了一聲:“別動。”

 “哥哥,嬋兒的額頭,好癢。”說著繼續在少年的頸窩裡蹭,蹭完了還朝身後喊著:“兔兔快過來,跟哥哥來這邊,快來。”

 那裹著紗布的兔子好似真能聽懂人話,果真一蹦一蹦地跟在了二人身後。

 李允忍下心裡的不耐煩,抱著嬋兒行至洞中的岩石旁,繼而將火把插於洞壁上,彎腰放下了嬋兒。

 嬋兒扶著石頭坐穩,又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帶著哭腔哼哼唧唧:“哥哥,嬋兒餓,肚肚在咕咕叫。”

 從昨晚到現在,小姑娘可是滴米未進。

 李允從胸前衣兜裡掏出一包餅子,又取下腰間的水壺,遞到嬋兒跟前:“吃吧。”

 嬋兒開心地拍著小手,繼而又低頭看著自己髒兮兮的十根手指,小嘴撅起來。

 李允好生奇怪,冷著臉問:“你怎的不吃?”

 小姑娘像犯錯一般將肉嘟嘟的小手藏於身後,怯生生地低聲道:“嬋兒的手髒,哥哥喂。”

 李允簡直要氣笑,他長這麼大,除了殺人,可從沒這麼手把手地伺候過人,“你可別得寸進尺。”

 小姑娘哪懂得什麼“得寸進尺”的意思,只知道哥哥這會兒又在罵自己,於是小嘴一扁,眼裡又滲出了兩汪水。

 李允本沒多少耐心,但這小孩兒打也不經打,一罵便哭,成日裡這麼折騰人,他已是完全沒轍。

 “沒見過你這麼煩人的。”李允氣咻咻地拿起餅子,從上面揪下一塊送到嬋兒嘴邊。

 小姑娘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李允,繼而張開小嘴,露出一排整齊的小白牙,牢牢地咬住了餅子,一邊嚼一邊扯了扯李允的衣襟:“哥哥不生氣,嬋兒不煩人。”

 “你快吃。”李允冷冷地回道。

 嬋兒點著頭,狠嚼了幾口,繼而偏著腦袋眨著撲閃閃地眼睛看著李允:“哥哥心裡是喜歡嬋兒的對不對?”

 李允還沒被人這麼沒臉沒皮地盯過,面上露出尷尬之色,違心應了句“嗯”。

 小姑娘含著餅子咧嘴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哥哥真好。”嚼了幾口後又指著一旁的水壺:“嬋兒想喝水。”

 李允便放下手裡的餅子,拿過水壺擰開了蓋子,送到嬋兒的小嘴邊。

 嬋兒仰頭咕嚕咕嚕猛喝了幾大口,繼而用衣袖擦了一把嘴巴,心滿意足地說了聲:“嬋兒吃飽了,謝謝哥哥。”

 李允鬆了口氣,將吃剩的餅子重新放回到衣兜裡,再擰好水壺蓋,又撿起地上的披風,拍了拍上面的塵土。

 這披風怕是還得再用一次,他總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將嬋兒毫無遮擋地帶進清風宅。

 收拾好一切後,李允又說了聲“走吧。”

 小姑娘很自覺地伸出胳膊,“哥哥抱。”李允也不再掙扎,彎腰將小姑娘撈入懷中抱了起來。

 兩人迎著光線朝洞外走去,才走了幾步,小姑娘忽地在他肩上著急地喊:“兔兔,嬋兒要帶著兔兔。”

 李允懶得理會她,繼續朝前走。一個小孩兒就這麼難對付了,他怎可能還自尋麻煩地帶著一隻受傷的兔子。

 嬋兒在少年肩頭掙扎著:“哥哥我要下來,兔兔會害怕的,要帶兔兔。”

 李允被她折騰得心煩,“嗖”的將小姑娘放下來,厲聲道:“那你便和兔子待在這洞裡,我走了。”他說完提腳就朝洞外走。

 嬋兒“哇”的一聲哭起來,哭得身後的兔子都被嚇得身子一抖。

 “哥哥不走,嬋兒怕。”小姑娘一邊哭一邊在後面追著李允。

 李允走了好幾米遠才停下來,氣咻咻地盯著討人厭的小姑娘。

 小姑娘見少年停下來,便止住了哭聲,上前用小手牽住少年的大手,使勁往洞內的方向拖,嗡嗡道:“哥哥,你來。”

 她小胳膊小腿的,哪能拖動身形頎長的少年,拖了幾下拖不動,扁起嘴作勢又要哭。

 李允被她哭得鬧心,便提腳跟著她走,一大一小的兩個身影又徐徐返回洞內,行至兔子跟前。

 嬋兒蹲下身子,肉嘟嘟的小手摸了摸兔子帶血色的背:“哥哥,兔兔受傷了,嬋兒想帶著它,它痛。”

 李允乍一聽“痛”字,心神晃了晃,痛是什麼感覺?

 這個字從未出現在他的生活裡,沒人會關心他痛不痛,他也無須關心別人痛不痛,哪怕是每次殺人,也是手起刀落,人命在瞬息之間便見了閻王,哪還來得及痛。

 嬋兒搖著少年的胳膊:“可不可以呀,哥哥?”

 少年看了一眼小姑娘撲閃閃的眼睛,不想再與她廢話,諾諾地鬆了口:“那……將它帶上吧。”

 嬋兒開心地直剁腳:“謝謝哥哥。”繼而將毛絨絨的兔子一把抱了起來,另一隻胳膊朝李允伸過去:“哥哥抱。”

 李允彎腰將小姑娘撈入懷中。

 此時他手臂裡不只有一個髒兮兮的小姑娘,還多了一隻髒兮兮的小兔子,為了隱藏這兩活物,他還得繫上那件在地上滾了好幾輪的黑色披風。

 李允黑著臉吐了口惡氣,闊步走出了融洞,繼而縱身一躍,朝清風宅的方向飛過去。

 沿途留下嬋兒脆生生的喊聲:“哥哥,我們是在飛嗎?”“哥哥,你好大的厲害。”

 李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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