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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鴻令,鳳凰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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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試探

都怪他一手放任,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冷冽的風颳起滿天的飛絮,宮門外,一片白雪茫茫,走過曲曲折折的長廊,所到之處皆能聽到宮人幽怨的嘆息聲。

  他想起少年時的事,埋怨在心裡油然而生。他恨他,表面上是為父子,而誰也邁不過那條隔閡。

  父皇對他冷漠,卻也賜給了他一座偏遠的府邸,遣派了一下婢女,專門來伺候他。他以為就這樣一座府邸,和皇城裡大小戶人家無異,便能彌補對他的虧欠,他真是多想了。

  三哥住在東宮,五哥有良王府,而他只能守著一座沒有命名的府邸。

  當他站在門前時,他笑了,原來那老傢伙對我如此之薄!

  門大大的敞開,他徑直走了進去,府中清理的婢女見到了他,站成一列給他行禮,“恭迎七殿下回府!”

  魏素抬手,揚起寬袖,“免禮吧!本皇子向來不講究這些虛禮!”

  “謝殿下!”

  “該忙什麼便忙什麼去吧!雪大,便不在此多作停留了!”魏素抬眼看了看天色,便發話遣散了眾人。

  他進到雅間,瞄了眼全身風塵僕僕,他解下披風,叫婢女們準備熱水,給他洗塵。婢女們都很機靈,不過一會兒功夫,便把熱水整理了出來,他從衣櫃中,翻出一件深黛色的衣物,隨後便進入浴室。

  由於穿著太厚重,解下來也不是件容易的時事,他一層層地將身上的衣物脫了下來,光著身子,寒氣侵襲身體。他解下臉上的面具,便赤腳踏入熱騰騰的水中,周圍冒著熱氣,他的人影模糊,四周都有屏風遮擋,房門關緊,密不透風。

  他一點一點的清洗著身子。

  清洗完後,他順手抓來一快毛巾,一點點的擦拭對待每一寸肌膚,他都格外的愛惜。擦拭完後,他逮來一件白色中衣穿上,扣好釦子,再披上深黛色大氅。

  他看著鏡子自己的模樣,梳了梳凌亂的頭髮,長髮用髮帶別住,之後,他便戴上面具,繫好繩結。

  魏素回皇宮的訊息在一夜之間炸開了鍋,有人覺得他該死在北巫,東齊不需要此類尸位素餐的皇子,而他回皇城的訊息,瞬間被推上了風口浪尖。魏熙在庭院中來回踱步,他思來想去,絞盡腦汁也想不到,他派去那麼多的殺手,竟無一人奈何得了魏素,竟能讓他平安順遂的回了皇宮,這簡直是對他毀滅性的打擊。

  他回來了,反正不是一樁好事。

  憑父皇那外強中乾的性子,死到臨頭了,肯定還有很多話對魏素交代,出於愧疚,他在的這段日子便會對他多多給予關愛,以盡力的去彌補對他的虧欠。他不能保證,這魏素回來居心叵測,就是和他搶奪皇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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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他不顧風雪,穿了件斗篷,獨自出了良王府。

  魏熙來時,魏素趴在冰涼的桌案上睡了起來,府裡的婢女見是良王殿下,行禮後說道:“良王殿下深夜到訪,是為何事?”

  “本王要見你們主子!”魏熙長話短說。

  “殿下舟車勞頓,想必此時已經睡著了,還請良王殿下明日再來拜會吧!”

  他不走,他魏熙說定的事,向來都是說一不二,“你們這些做手下的,管得未免太寬了吧?一個區區手下,竟敢無視良王的威嚴!”

  “還請良王殿下見諒!”女子道歉。

  她再道歉都沒有用,魏熙冷哼,“不過是七弟養的一群狗,也配和本王放肆,恐怕……也只有七弟如此慣著你們了吧!”

  “還請良王殿下不要插手我家殿下的事!”

  外面甚是吵嚷,婢女仗著此地非良王府,饒是良王的手再長,也不可能伸到這裡,於理於情,都是他無理在先。魏素被外面的聲音吵醒,他睜開眼眸,出門便見一臉慍怒味兒的魏熙和府中的婢女拌嘴,鬧得不可開交,見他一來,婢女都安靜了。

  “殿下,你來了!”

  魏熙詫異,眼前這戴著白色金邊面具的年輕男子,竟是他許久未見的七弟,面具將他大部分的臉遮擋得太過嚴實,他險些沒將他認出。

  “這良王殿下好生無禮,竟敢深夜擅闖府邸!”婢女向他訴說方才的委屈,卻得到魏素的一句,“住口!”

  她便不好再說什麼。

  “皇兄!”

  “七皇弟!”

  分別多日未見的“好兄弟”此刻正緊緊想用,魏熙觸碰他的身子骨,說道:“此去北巫一行,七皇弟確實瘦了許多!”

  再看了看他的臉,臉部輪廓更為明顯,經過半年多的洗禮,他的面板也變得幾分暗黃,“你確實瘦了!瘦了許多,皇兄都快認不出來你了!”

  “在整個皇宮中,數你和我最為要好,半年未見,我也好想念皇兄!”

  魏熙笑笑,“皇兄日夜擔憂,擔憂你在北巫出了什麼大事呢,看到皇弟平安回到皇宮,皇兄這顆惶恐不安的心才得落下!”xS壹貳

  進入廳堂,魏素吩咐婢女給兄弟二人各倒了一杯茶水,魏熙滿臉堆著笑,他將茶水一飲而盡,又道:“北巫一行,讓皇弟受苦了,皇兄恨不得那個前去北巫的人是我!”

  “皇兄莫要這般說,皇兄可是將來繼承皇位的天選之人,不該受我等這般羞辱,魏素擔心皇兄會如素般,落得個滿臉見人的下場!”他無意間提到自己在北巫的經歷,感嘆兩聲,心裡有點鬱悶,魏熙拍他的肩膀以作鼓舞和安慰:“皇弟莫要擔憂,在皇宮之中,妙手回春的神醫多的是,還擔心治不好一張臉

嗎?”

  魏熙點頭,表示讚許,“皇兄所言甚是!”

  魏熙此番冒著風雪而來,只會試探他,是否有奪位的心思,聽他的回答,每一句話沒有不順從他心意的,他便慢慢的放下了警備,原來是他疑神疑鬼,擔憂太多了。

  他若登上皇位,他便讓他做權傾朝野的攝政王。

  乖乖順從他,還是可以從中得到一些好處的。

  魏熙又道,“那皇弟有沒有在北巫遇到自己中意的姑娘?”

  魏素眼裡忽露感傷,“有,只是我那時什麼也不能帶給她,也不能帶她離開,終究是愛而不得!”他眼睫低垂,他想說的話很快被他敷衍了過去,“皇兄問這些,莫不是還在擔心我的婚事?”ノ亅丶說壹②З

  “皇兄也是替你擔心,如今你是整個東齊敬畏的大功臣,沒有人膽敢瞧不上你,天下女子,皆任你挑選。皇兄聽說,那安家嫡女安如月長相嬌媚,又通曉四書五經。為兄看來,和皇弟甚是般配!”

  原來又是深夜和他說親來了。

  魏素面頰上顯得靦腆,“可我如今貌醜,沒臉見人,我怕我配不上她!”

  在他看來,魏素也太謙虛了,用三言兩句就將這門上好的婚事拒絕。他還是不能放鬆對他的警惕,這能不能說明他很謹慎?上都安家,安家家主是全心臣服他的人,讓他娶安如月,其目的是看看他還有什麼不得告人的心思。

  “人家安家嫡女還擔心她配不上你了,全上都多少有錢的公子追求她,門檻都被踏破了,安家嫡女一口咬定,說就要嫁給七皇子,而以她的身位和家世,哪一點又配不上你!我說皇弟你也別跟皇兄客氣,皇兄也是擔心你孤獨終老,不得不給你找了個保底!”

  皇兄真是多心了。

  魏素哭笑不得。

  “而且安家嫡女說,此生只嫁七皇子,這件事,全城皆知,不信你出宮問問。”

  天底下,竟有如此痴情的人兒……

  差點兒把他糊弄過去了,他在上都,風流多年,也沒聽說有關安家嫡女的傳聞,連“安如月”這個名字都是陌生的。他魏素,向來都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在上都他認識的女子成百上千,凡是美人,沒有他不認識的。這個“安如月”,何許人也?能從魏熙口中鑽出來?

  魏素笑,“皇兄真是有心了!只是……你堂堂良王,也未有婚約,我還著急什麼?皇兄,依為弟看來,那許家長女許有天很不錯,與我又是舊相識,我知之甚多。二八年華,便出落得亭亭玉立,為弟覺著,她和皇兄甚配。”

  惹得魏熙無言以對,他這明擺著就是學他說話。

  他怔住,“胡說什麼呢?皇兄心裡有人了!”

  他驚奇地問:“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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