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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鴻令,鳳凰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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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天不遂人願

酒中下毒,且無痕跡,不得不歎服這魏熙的心思深沉,手段高明。

  而遠在良王府的魏熙也是如此,他喝了自己下的毒,被發現時,太醫摸破了腦袋也找不出原因。他的解藥,一部分交待在柳綺手裡,他頂多昏迷了幾個時辰便醒了,醒來時一切安好,太醫自然也沒有理由追問下去了。

  躺在床榻上高熱不退的魏素見皇兄來了,親自下床迎接,裹了件外袍,穿上長靴蹦躂著去給魏熙開了門,刻意擺出一副容光煥發的樣子,“皇兄!”

  魏熙眼瞧著他面容枯槁,無精打采,還得嗅著渾身散發的令人作嘔的惡臭,他臉色一僵,忍不住的想要斥責他,“皇弟你這是?聽聞你得了病,得了病你就好好躺著吧!皇兄大可以站在門外和你說幾句話。”

  魏素拉緊袍子,打了個噴嚏,縮手縮腳的回到床榻上,蓋好被褥,“皇兄,這樣可以了吧,我在床上,你在外面和我說話,這樣……你就不用聞汗臭了!”

  魏熙看著孱弱不堪的他,頭埋進被窩裡,明顯有不接待他的意思,說道:“皇弟就先好好休息一下,等哪天好了,咱們兄弟倆再聚一個!”ノ亅丶說壹②З

  待魏熙的人影兒徹徹底底從門外消失後,他瞅準了時機,一把掀開被褥,從床上探首探尾的爬起來,在床頭找了件藍色白領長袍,穿搭整齊後,他對著鏡子照了照。

  鏡子中那個邋遢齷齪的人還是他嗎?整整幾日被修理,胡茬冒了出來,樣子看起來和鄉野莽夫無異。

  修理好胡茬後,他再照了照鏡子,除了臉上有個難看的烙印外,整體來說,比較滿意。

  府裡的婢女見之,他都要咳兩聲,雙人進行眼神上的交流。

  “良王走了嗎?”

  “走了!”

  “那就好!”

  每逢這種情況,女婢首先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殿下要去見外頭的雲容弦雲夫人了,府里長期侍奉他的婢女都知道,雲夫人在時,就是他的命根子,沒有她就沒法過。甚至在雲夫人出嫁時,殿下身著喜服,前去白家搶親,被白家人不留情面攆出白家,他的臉面丟盡了,全皇城都知道他與雲夫人之間愛而不得的一段笑話。

  “溜了溜了!”主僕間進行了充分的眼神交流,他負手,瀟瀟灑灑的出了府。

  出了皇宮,他來到皇城裡的街道,一片繁榮盛景,處處充滿了人間煙火的氣息,販夫、走卒、行人、過客、垂髫、蒼髮、戲子、聽者、觀者甚多,大小攤販上琳琅滿目,應接不暇,商人的吆喝聲久久迴盪於他的腦海。

  許是雪停、雪消,街上的行人多了幾倍,再也不似歸來時那般冷冷清清,空無一人。

  形

形色色的人從他身旁擦肩而過,叫賣身不絕於耳,他一身長袍,略顯清高,但在人群中並不惹眼,臉上還戴著面具,走在人群裡,沒有人會刻意的去留意他。

  一路追隨到了東街,他難能覓得一處安寧之地,抬眼便看見高大的閣子裡一雙璧人的身影,相擁著,纏纏綿綿。

  那女子的目光顯然也在注視著他。

  此時的雲容弦,也不如初見般俏麗,面容上是成熟大氣的妝容,美得十分精緻,她一系淺藍色長裙,懷裡還抱著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呵護備至。xS壹貳

  魏素從樓下走了下來,心裡仍是萬分忐忑,但同時也沒了那些多餘的愧疚感,他看著她懷著白白胖胖的嬰兒,只是笑笑。

  “魏素,你放下了嗎?”她問出了她最擔心的事。

  直到聽到他的回答,她的內心才安定了下來,“放下了!”

  他也沒什麼不好放下的,他勾唇笑了笑,看了她懷中的孩兒一眼,戲謔地對她說道:“可真像你!”

  “你的臉?”

  “無礙!”他隨意的說道,“我還以為我,會很難釋懷,直到看到今天的一切,才知道,我的擔心,原來真的是多餘的!”

  他將目光投向站在她身旁的年輕男子,男子也分明地看向他,身上強大的威懾裡力讓他多了幾分敬畏,原來這人便是傳聞中臭名昭著的七殿下魏素,他的語氣也越發怯弱,道:“殿下,你……”

  “我將她交給你了,你以後得好好照顧好她,如有忤逆,如被我知曉,你便到宮門前賠禮謝罪。”

  “是,殿下!”

  只有他知道,在離開他無數個日夜裡,她幾乎每晚都以淚洗面。她並沒有得到自己期望的結局,她沒有退路,只能凡事都往前走,不管前路,不管歸途,去做自己本不喜歡的事,愛自己不愛的人罷了。

  雲容弦抱著懷裡的嬰兒,踉踉蹌蹌的走下閣樓,看著他的背影,心生感傷。她追了過去,叫住了他,“殿下!”

  “夫人又是何事?”他皺了皺眉頭。

  “我有句話想對你說。”

  “哦?”他挑眉,問道:“什麼話?”

  “殿下終有一日,也會找到心之所屬!”

  “但願如此吧!”

  他看著遠方漸漸下沉的夕陽,也忍不住地笑了,原來曾經的他有多麼痴狂,明明就是遙不可及的東西,生拉硬拽的也想將他們湊成一塊兒,就好比天上的落日和滿天的辰星,他們並不相違,只是不合適同時出現罷了。

  他攤開手掌,一片雪花落在了手心,也落在了心尖。

  東邊的天也開始下雪了……

  他喟然長嘆。

  “殿下只有一日,也會找到心之所屬!”

  是真的嗎?但願是吧

  突發的變故也總是說來就來,來得好不湊巧。

  啟元十二年,是一個多事之秋。下了一個季度的大雪終於盼來了盡頭,在這萬物復甦的季節,皇城迎來了春天,也送走了故人。

  “父皇!”魏素推開了寢宮的大門,六宮嬪妃皆在於此,多雙人眼緊盯著他。他看著床上一病不起的父親,心裡至少還是有一點憐憫的。

  他在死亡的邊緣徘徊,周圍的太醫集聚於此,擺擺頭,皆說病入膏肓、束手無策,只能節哀順變了,皇子和公主們都到齊了,只差他一個,等他到時,金雕玉床上的中年男子半闔著眼,奄奄一息,氣若游絲。

  但從他斷斷續續的口中,仍舊能聽出,他在呼喚一個人,“素兒,素兒!”

  魏素快步上前,“撲通”跪在床前。

  張氏見狀,對眾人說道:“且都退下吧!陛下對七殿下有話要講!”

  一眾人出了宮門,都在門後豎起耳朵一聽這老傢伙還能對他的“好大兒”講些什麼話。

  魏素心裡,仍然抹不去的恨意,他跪在床前,問:“父皇,您打算將皇位傳給哪個皇子?”

  這可能是他問過最直接也是最糾結的話。

  床榻上的人思忖了很一陣,說道:“遺旨上有寫……魏熙!”

  他太愚蠢了,他捏緊拳頭,狠砸床面,“父皇,您口口聲聲說著愛我母妃,其實,這也不過是您為虎作倀的藉口罷了,當年母妃的死,您從未測查到底,麗妃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而今您又要將毒婦之子立為新帝,您這又是作何?我魏素,就算無德無能,也不忍心看著您被這對母子矇蔽。”

  他的情緒也愈發激動,心裡積了一腔怨怒終於對這個將死之人發洩了出來。

  他走到如今地步,還不是他逼的。w.

  “素兒,你聽……父皇說,事實……並非……如此!”男人哽咽,一行老淚垂了下來。

  “您一直都恨不得推我去死,原來……我與街上的阿貓阿狗並無不同,我的罪過,不過是頂了一個魏姓罷了。在你眼裡,從來都只看到魏熙……”他悲憤欲絕,“我魏素偏就要奪去你最愛的東西!”

  “素兒,素兒……”他看著他離開,淚水溼潤了眼眶。

  他回想起來,早在許多前前,他看見過一個少年,靠在宮牆,低頭垂著淚,他不敢哭太大聲,害怕被宮裡的豺狼虎豹聽見。

  直到他走近,少年抬起眸,擦去臉上的淚水,用無比清澈的眼神望著他,帶著幾分乞求。

  他頓時無語凝噎。

  他不知道的是,早在兩年前,他的母妃早已香消玉殞了……

  他的守候,奢求的不過是一個好一點的結局。

  可天不遂人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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